15
我大半夜打車回了家。
後媽一個人坐沙發上不言不語,見我進來笑了下。
「這麼晚回來有什麼事嗎?」
「我拿個東西,阿姨您不用管我。」
和陌生人一樣禮貌客氣。
但相比我媽其實她更可憐,所以我並不討厭她。
被強拆強嫁的小青梅。
有錢老公都不要,甘願凈身出戶每晚苦等我爸這個竹馬回家。
心理素質恐怖如斯。
我也不管閑事,第二天早上拿了東西就準備走。
拉開臥室門。
後媽還擱沙發上坐著。
忍不住說了句,「別等了阿姨,上一個這麼等的,現在在新西蘭跳傘呢。
」
她笑了笑,「你媽媽比我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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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點到為止,愛聽不聽。
我回了學校,等在男寢樓下。
「下來。」
程逍秒回,「?」
也就三分鐘左右,程逍裹著羽絨服朝我走來,滿臉的疲憊掩飾不住。
他很生氣,「你昨晚沒回寢?」
我理直氣壯地點頭。
此刻的心態就如在新西蘭的我媽,愛誰誰。
管你個屁。
16
我把手裡的東西塞進程逍懷裡。
裱在畫框裡的百合幹花,以及卡地亞藍氣球腕表。
可笑吧。
他送別人的聖誕節禮物,我從垃圾桶裡撿起當成了寶貝。
就為了記住我以為的第一次相遇。
「花沒辦法了,但表我從沒戴過,都還給你。」
程逍眉頭擰了一下又展開,將東西放在花壇上。
點了支煙,問我,「又不喜歡了?」
「不喜歡了。」
「為什麼?」
「不該是我的東西,人也一樣。」
程逍微微頷首,指尖夾著煙撣了撣。
「因為昨晚那女生?」
啊……女兒家的小心思被看穿了。
「你之前表白被拒的,是昨晚那個女生嗎?」我問。
「不是。」
「好妹妹還挺多。」我忍不住嘲諷。
程逍眉頭一挑,不慌不忙地碾滅了煙頭,一雙眸子帶著戲謔朝我笑得賊他媽好看。
「你先解釋解釋,我他媽什麼時候表白被拒了?嗯?」
「聖誕節,百合花,卡地亞,垃圾桶。」
我皺眉看他,「這就翻臉不認的話,你和姜鈺那渣男……」
「別拿 我和他比。」
程逍咬牙不爽。
半響,無奈地伸手揉了揉我腦袋,挫敗失笑道:
「誰聖誕節表白還送百合啊?你傻不傻?」
講真的,這動作堪比在我心裡放了顆原子彈,被這句話倏地點燃。
我壓制住岌岌可危的防線,問他:
「昨晚那女生是?」
程逍輕笑了下,「你昨晚跑得真他媽快,被狗攆似的。」
我不耐地拽住他袖子搖了搖。
程逍睨我一眼,「程橙,我堂妹,正兒八經的血親。
」
砰……
原子彈爆了。
我著了魔似地,仰頭直勾勾盯著他。
程逍含笑低頭湊到我耳邊,用那種酥酥麻麻的嗓音低聲問道:
「想親我?」
17
我扭捏站著沒回。
他側過臉看我,呼出的氣息撲在我臉上,染紅了一片旖旎。
程逍沒動,也不出聲。
我難耐地轉頭,程逍忽地伸手扣住我後腦勺,貼上,生澀地吮吸輕吻,漸漸契合加深。
唇齒交融間,高下立判。
我軟著腿撲進他懷裡。
程逍笑著將我摟住,聲音沙啞,「這就不行了?」
我咽了咽嗓子,沒敢出聲。
他安慰似地輕吻我耳廓,貼在耳邊道了句「對不起。」
「我隻是生氣,說喜歡我的女孩兒,怎麼就認不出我呢?」
「我都湊到你面前了,怎麼就不知道是我。」
說著說著,把自個兒說急了。
他牙齒輕磨我耳垂,語焉不詳地問,「以後還認不認錯人了?」
我紅著臉在他懷裡搖搖頭。
兩手抵在他胸前,仰頭剛想說些什麼,就看見三樓陽臺上一盆水當頭朝我們澆來。
還好躲得及時,免於一濕。
我指著那間陽臺問程逍,「是我們大清早礙眼了,還是你和那寢室的人有仇?」
程逍眼睛微瞇,「都是。」
他隻看了一眼就篤定是誰,眼神凌厲地說了句:
「正好新仇舊恨一道算。」
能讓人這麼討厭也不容易,姜鈺他簡直了。
程逍伸手撫平我眉頭,親昵地捏捏我臉頰,好笑道:
「不至於讓你愁成這樣,你別管了,我會把這玩意兒處理好。」
「你呀,就乖乖當我女朋友。」
再多不開心都抵不上這一句。
我拿起裱花冊和手表朝他眨眨眼,「東西我幫你保存,送誰我就不問了。
」
程逍頓了兩秒,笑著說,「好。」
18
為了配合程逍,我每次都把約會地點選在了人工湖。
頂著寒冬的冷風我發了燒。
程逍把我領到醫院輸液,眉頭皺得死死的。
「那人工湖非去不可?」
我迷糊著腦袋回他,「你不是喜歡在那兒睡覺嗎?我陪你呀,但你最近怎麼不睡了……」
等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驚覺不對。
他不能,至少不應該,在我生病的時侯羞羞吧。
衛生間裡的水聲很大,今天的小鹿斑比卻不太適合見人。
我琢磨了下,先脫為敬。
躲在被子裡七拱八扭的時候,程逍圍了塊浴巾,帶著一身水汽出來了。
那天鵝頸,那直角肩,那胸肌腹肌人魚線……
嘖。
那浴巾多少有些 見外了。
程逍撲上來,連人帶被地抱著我,「你躺床上扭什麼呢?」
……
我說我褲頭卡胯骨軸子上了你信嗎?
程逍頭靠在我頸間,探手在額頭上摸了摸。
「不燒了啊,怎麼臉這麼紅。」
「熱的。」
我小聲問他,「你帶我來酒店幹嘛?」
程逍支起身子看我,眉頭微挑,「陪睡。」
我暗戳戳著急,剛想曲腿一鼓作氣扯下我不能見人的小鹿斑比……
門鈴響了。
程逍起身和門外的女生說了兩句,再進來時手裡拎著個袋子。
我氣得掀被子一骨碌坐起來。
質問他,「你和那女的說啥呢?有什麼事不能穿好衣服再說嗎?」
程逍瞟我一眼,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褲子穿好。」
一頭扎進了衛生間裡。
19
程逍穿戴整齊,抱臂坐在沙發上,看我的眼神大有深意。
我被盯惱了,兇巴巴地吼他。
「屁股癢想撓一撓不行?你衣服都有人送,我屁股還不能自己撓了?」
程逍拉長了調子,「哦?這樣啊。」
眼裡的笑意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硬著頭皮,「就是這樣。」
猛地拉過被子蓋住頭,還能聽見程逍低沉克制地笑。
半響,笑聲沒了。
被子底下探進隻手,在黑暗中摸索,輕輕牽住我汗濕的手指晃了晃。
「我錯了。」
「別不理我。」
「睡著了?」
「……」
煩死了。
我一把掀開被子,遷怒的話還沒說出口,程逍倏地鉗住我手腕壓在兩邊。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我,唇邊帶著抹笑意。
理智煙消雲散。
我攀住脖子,他摟在腰間。ӳz
吻到情濃時,程逍伸手捂住我眼睛,不讓我看他炙熱的表情。
歇了口氣拉下我攬著他脖子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嗓子格外的啞。
「今天不行,你還在生病。」
我紅著臉別開,「嗯。」
這事兒確實有點上頭。
出了身汗洗了個澡,瞬間神清氣爽,病好了大半。
等我出來,程逍正在陽臺上抽煙,我湊過去吸了一口,嗆了半天。
他笑我,「什麼都好奇隻會害了你。」
我學著他的樣子挑挑眉,不服輸地從他兜裡摸了一支點上。
煙霧繚繞中,吻得難舍難分。
這支煙……
讓寒冬的冷風抽了個一幹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