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陸昭。
要知道,我們公司一經成立,便明裡暗裡的搶走了不少陸氏的目標客戶。
時隔一周,陸昭終於沉不住氣,找上了白蓁蓁。
不過,從始至終,陸昭都不知道這新公司也有我的一份,他一直隻當我是白蓁蓁的朋友而已。
對於白蓁蓁而言,對付陸昭的質問簡直輕而易舉——
她一臉委屈的服個軟,說她也不想,但公司剛剛成立,她也是身不由己。
白蓁蓁軟著語氣,柔弱無助的樣子瞬間讓陸總軟了心腸。
他按了按眉心,沒再追問。
……
莊明月在一個月後出院回家,這次車禍之後,她性子沉悶了很多。
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她也不再找我求助,也不再提如何要坐穩陸夫人的位置,也不再像過去般費盡心思地給陸昭下廚做飯。
有時ŧŭ¹我跟著陸昭回家取文件,莊明月看見我,也不怎麼打招呼。
而我忙著搶陸氏的生意,也沒什麼心思關注她,直到——
在我和白蓁蓁的謹慎防護下,白蓁蓁還是按著原文的劇情,被綁架了。
和她一同被綁的,正是莊明月。
Advertisement
和所有總裁文大同小異的,綁人的是陸昭的仇家。
既然是仇家,當然不是為財,隻想看著陸昭糾結,痛苦,後悔……
所以。
當白蓁蓁和莊明月一同被綁在懸崖邊緣,那人讓陸昭拿著槍極限二選一時,陸昭的確是痛苦極了。
他緊緊攥著手裡的槍,聽他得了絕症的仇家倒數,如果三秒過後,他沒有做出選擇,對方會將兩人一同推下懸崖。
「3……」
「2……」
沒等對方數到一,陸昭便做了選擇。
他手中的槍,精準無誤地射向了莊明月。
一聲悶響,子彈射進了莊明月的胸口,她一臉痛苦,因著子彈的衝擊力而向後倒去——
「明月!」
他撲上前去,卻已經晚了。
莊明月落入海中,隻濺起一片浪花。
懸崖邊,隻餘下陸昭悲愴的吼聲,以及他仇家猖狂的笑聲……
虐文女主該走的路,莊明月終究是一個都不曾落下。
我知道她不會死,會在三個月後被人救下。
隻不過,原文裡,女主受盡委屈,最終還是選擇了原諒陸昭,和他重修舊好,不知道三個月後,陸昭找到莊明月,死過一遭的她究竟會不會選擇繼續做她的陸夫人。
14
莊明月始終下落不明。
陸昭整個人一改前態,一副不找到莊明月誓不罷休的模樣,整夜的失眠,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下來。
對待白蓁蓁也再不像過去那般上心。
他的愛,似乎一夜之間就從白蓁蓁身上轉移,轉移到了那個不知生死,下落不明的女人身上。
可是愛哪裡是一夜之間就能如數傾注的,他愛的人,從來就不是某一個。
他隻愛他自己。
他隻愛那份不可得,愛那份幡然醒悟,愛那份不甘與悔痛。
所以,當初的陸昭經過日夜相處愛上了虐文女主林語詩,如今女主的位置被我悄然換成了莊明月,他依舊會在莊明月失蹤那日起,要死要活地愛上她。
和白蓁蓁闲談時,她拄著下巴說,她懷疑總裁們都有受虐傾向。
人家姑娘愛他時,他心系白月光,對人家虐身虐心盡顯高姿態,一旦對方有了重大轉折,比如死了殘了,失憶了失蹤了,他們便又開始情緒驟然反轉,玩起追妻火葬場的戲碼。
陸昭是不是有受虐傾向我還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快破產了。
自從莊明月失蹤後,陸昭發了瘋般的四處找她,整個人無心工作,公司的事情幾乎都交給了我代為處理。
可是,我可是他如今新起勁敵的幕後老板之一啊。
在我與白蓁蓁的聯手操控下,接連搶了陸氏不少合作,更是抽絲剝繭,挖出了陸氏曾經一些見不得光的操作作為把柄攥在了手中。
當陸昭發現時,已經晚了。
他冷眼看著白蓁蓁,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白蓁蓁。」他緊蹙著眉,「我看錯你了。」
「我當初怎麼會覺著你比明月懂事,比她溫柔美好。」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低沉,「我真是瞎了眼。」
白蓁蓁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輕聲嘀咕:
「傻逼。」
15
和原本劇情有些出入的是,半年後,陸昭才找到了莊明月。
彼時,她生活在一個靠近海邊的村子裡,瘸了一條腿,穿著樸素,再沒有了往日的驕縱與張揚。
她身邊跟了個黝黑粗糙的漢子,單看面相來講,奇醜無比。
當陸昭穿著一身高定西裝,風塵僕僕地出現在那破舊院落裡時,與周遭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莊明月的手腕,「明月,我終於找到你了……」
手很快便被莊明月甩開。
對方抬頭看他,一臉淡漠,「我認識你嗎?」
陸總眼底的冰霜有了一絲潰敗,身子微微顫了顫,「我是陸昭。」
他攥住她的手放在他臉上,「是你丈夫。」
莊明月抽回手來,「抱歉,你認錯人了。」
說完,她躲去了黝黑漢子的身後,不再理陸昭。
總裁追妻,最難接受的便是對方的冷漠與怨懟,陸昭也是。
他強忍難過,攥著莊明月的手低聲道歉,說他當初不該選擇白蓁蓁,說他過去豬油蒙了心,不該無視自己對她的喜歡。
是的,他喜歡上她了,不止是喜歡,在她跌落懸崖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早已深愛上了那個願意為他洗手作羹湯的莊明月。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莊明月卻一句都沒有再聽。
「說完了嗎?」
莊明月冷靜自持,打斷了他的話,「說完就請走吧。」
說著,她回身叫那漢子「老公」,並讓對方送客。
陸昭還想再說,卻被那人推出了門外,「我老婆說不想見你了,趕緊走吧。」
陸昭不悅,「莊明月是我辦過婚禮娶進門的妻子。」
那人卻說自己和莊明月是領過證的合法夫妻,兩人誰也不肯讓,動手推搡了起來。
陸昭平日裡也有在健身,但比起這種整天幹農活的糙漢子,力道差了還不是一丁半點。
最後,人沒帶走,陸昭還平白地被打出了門去。
託莊明月的福,我和白蓁蓁扳倒陸氏的收尾工程簡單了不少,戀愛腦陸昭根本無心事業,每天铆足了勁的往那村子裡跑,一心想著挽回莊明月。
董事會輪番找過陸昭很多次,卻都被他推辭了。
陸氏群龍無首,內部高層被我們收買了一部分,還有些人見形勢無法逆轉,幹脆把所持股份拋售,拿錢走了人。
當然,還有一部分陸昭的死忠黨,硬是咬著牙等那個戀愛腦回來主持大局。
可他們不知道。
陸昭大抵是回不來了。
在那村子裡追妻了一個月,陸昭身心俱疲,莊明月被他傷透了心,虐身虐心後也根本再沒了追求榮華富貴的心思,當然,也沒了追求的資本。
她摔下懸崖時斷了一條腿,臉上因著掉落時的剐蹭毀了容,身體也留下了很大的後遺症,隻能說是勉強撿了條命回來。
為了活命,她當時同意嫁給了那個撿到她的醜漢子。
其實。
以莊明月的性子,雖然對陸昭已經徹底死心,但她還是動過和他回去的心思,原因無他,如今莊明月已成了個廢人,再嫁有錢人無異於是痴人說夢,但是陸昭不管對她是否真心,起碼是萬分虧欠的,跟她回去,起碼後半生不用擔心。
不過,在她猶豫時,陸昭出了事。
我和白蓁蓁內外合擊下,陸氏瀕臨倒臺。
而我們不能給陸昭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將之前所掌握的證據上交,從商多年,陸昭手上可完全不算幹淨。
洗錢,賄賂,做假賬,甚至還有過刑事案件。
前前後後一調查,抽絲剝繭,陸昭的齷齪事竟是越查越多,知道陸昭有門路有關系,上面直接派了專員來調查,還沒等陸昭有所動作,人便已經進了局子。
陸昭進去後,本就瀕臨倒臺的陸氏,幾乎是一夜垮了。
我和白蓁蓁聯手收購了陸氏,公司規模一夜倍增。
真爽。
至此,原小說的劇情已經走到了結局,我和白蓁蓁的「上帝視角」也再也沒有了,但我們並不擔心。
陸昭倒臺了,莊明月成了廢人。
原本的惡毒白月光,如今也早已換了靈魂,這本狗血總裁文裡的惡人似乎都被我們聯手 KO 了。
還好。
和我一同穿書的白蓁蓁,也是個善良的姑娘。
她和我有著同樣的目標,是與我同頻共振的一類人,我們一步步走Ţù⁴來,從原本依附於男人而活的,鬥的死去活來的兩個角色,變成了為同一個目標而努力的隊友。
一切塵埃落定。
我們並肩坐在辦公室的窗前,俯瞰著樓下的街道。
音箱裡剛巧播放著那句歌——
「無敵是多麼,多麼寂寞。」
「無敵是多麼,多麼空虛……」
陽光溫熱,我伸了個懶腰,感慨了一句「好空虛」。
一旁的白蓁蓁笑著白我一眼,「那你去談戀愛啊,錢有了勢有了,找個男人造作啊。」
我沒說話。
眼前卻浮現出了季晏行的臉。
這人從酒店那天起,便始終跟在我身後默默付出,這本總裁文裡,男主男配都是戀愛腦,唯一不同的是,陸昭是個自私冷情惹人厭的戀愛腦,而季晏行——
他是默默付出的類型。
暗自守護,默默付出,不強制要求我什麼,卻永遠站在我身後為我兜底。
而且,總覺著這人像極了所謂的忠犬型男友,對外雷厲風行,對內……
像極了乖順溫和的大型犬,撸撸毛尾巴就能搖上天的那種。
正想著,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季晏行。
接通,是他約我共進晚餐。
應下過後,我掛斷了電話,一轉頭,卻看見白蓁蓁正倚在窗邊看著我笑。
被她打趣兩句過後,我問她沒打算在這裡談場戀愛嗎,白蓁蓁連連搖頭,「才不要。」
「老娘忙碌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才不要找個男人分我的錢,拿著錢自己瀟灑不香嗎?」
她朝我眨眨眼,「咱雖然不像莊明月一樣為了錢不擇手段,但我也是很愛錢的好不好。」
說起莊明月,前陣子,我和白蓁蓁去海邊旅遊,還真遇見過她。
以及她身邊那個膚色很黑的男人。
男人操著一口方言,似乎脾氣不太好,對莊明月很兇。
如今的莊明月也著實是很狼狽,臉上有尚未完全褪去的疤痕,瘸了一條腿,說兩句話便會喘兩下。
闲談幾句。
她主動說起自己的後悔。
可當我們問她後悔什麼,她卻沉默了很久。
直到現任老公催她離開,她才看向我,輕聲說著:
「最後悔的,應該給是當初那晚,不該給你喝那杯酒吧。」
如果沒有那一晚,莊明月也不會和陸昭扯上任何關系。
對她而言,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是。
沒有如果。
自己做的孽,終究還是要自己收下那果報。
從那之後,我再沒見過莊明月。
正出神著,思緒忽然被白蓁蓁打斷,她拿了兩杯果酒,順手塞了一杯在我手裡。
與我碰了碰杯,她語氣俏皮,「林總,為我們的新公司幹一杯吧。」
我握著酒杯,笑著同她碰杯。
「幹杯!」
「為我們嶄新的未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