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磨了他好久，他才可憐巴巴的答應。
委屈的表情和今天如出一轍。
6
前前後後忙活了一個月後，我和宋野迎來了官宣後第一個合體直播綜藝。
大概是由於之前我和宋野的不和印象在粉絲心中過於根深蒂固。
這些天網上對於我和宋野戀情的質疑聲從來沒斷過。
說我們是塑料炒作情侶，說我們兩個的關系全靠我勾引……
尤其是蘇寧寧在微博曬了宋野路透圖中出現的玫瑰園之後，輿論直接達到了頂峰。
甚至還有人說，我是蘇寧寧的替身。
宋野愛而不得，隻好強忍著厭惡和我這個冒牌貨在一起了。
節目組大概也是看中了這個熱度，在邀請了我和宋野的同時，還邀請了蘇寧寧和其他幾位流量小生。
預告剛一放出，綜藝未播先火。
許多路人也被吸引進來，搬好板凳，坐等吃瓜。
節目非常大膽的使用了全程直播的形式，並且把彈幕投屏到嘉賓面前的大屏幕，以便實時互動。
我剛一入場，就看到大屏上彈幕滾動起來。
「真搞活還得看節目組。修羅場，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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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就是替身，再怎麼倒貼也比不過白月光一根頭發絲。」
「陳念念的美貌內娛獨一檔，甩蘇寧寧至少十條街。反正我是沒見過替身比正主還美的。」
「陳念念不就是靠著那張狐媚子臉勾引到宋哥的嗎？有什麼可炫耀的。」
主持人在簡單熱場後，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宋老師，熟悉你的人都知道，您平時非常低調，鮮少參加綜藝。那麼是什麼促使您主動參加我們節目的呢？」
宋野看向我：「陪老婆。」
我被這個稱呼驚了一下。
主持人也一臉詫異：「你們難道已經……」
宋野微微勾唇：「還沒有，但是隻要姐姐想，我隨時準備著。」
彈幕瘋狂刷屏：
「純路人，被甜的牙疼，你們管這叫塑料情侶？」
「姐姐這個稱呼好戳我 xp，尤其是是從禁欲系大佬宋哥嘴裡說出來，嘶哈，嘶哈～」
「不建議這麼甜，因為我沒有這樣的男朋友。」
「對家變情人是什麼神仙設定啊。」
「大家都忘了寧寧了嗎！這對有什麼好嗑的？宋哥不會是被陳妖女洗腦了吧。」
「樓上，你不嗑正好。什麼檔次，和我嗑同一對 cp。」
看到這一行彈幕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笑出了一聲豬叫。
彈幕也跟著笑起來：
「哈哈哈哈，念姐在看我們诶！還被逗笑了，太可愛了叭。」
「念念老婆，康康我！他們那些壞蛋都說你配不上宋野，純屬放屁！哼，我們念念就是值得最好的。」
7
主持人接著問道：「下面這個問題，是粉絲問寧寧的，請問，你是什麼時候愛上初戀的？」
蘇寧寧接過話筒，狀似不經意的抬頭看了眼宋野：「嗯，初戀的話，就是拍戲的時候一見鍾情啦，他很照顧我……」
一邊說著，一邊害羞的捂住了臉。
彈幕數量飆升：
「宋野：你直接報我身份證得了。」
「哇，刺激！蘇寧寧真的是宋野的初戀嗎？那片玫瑰園難道是定情處？」
「白月光文學照進現實。」
「你們看宋哥搭理過她嗎？連個眼神都懶得給，這是白月光的待遇？」
「我也覺得，蘇寧寧和之前硬蹭宋哥 cp 的人沒什麼兩樣。」
看到玫瑰園的那條評論，我心下一沉。
從小到大，宋野從來不在我面前隱藏什麼。
可那片玫瑰園，他隻字未提。
難道真的和蘇寧寧有關……
粉絲提問環節結束後，就進入到了遊戲環節。
第一關是默契考驗。
男女兩人一組。
每位女生自由挑選一件物品作為信物。
節目組把所有信物打亂順序放到桌子上讓男生挑選。
如果男生能夠在這堆物品中正確挑出同組女生的信物即為勝利。
我和宋野一組，剩下的男女嘉賓自行組隊。
遊戲開始後，直播切到其他畫面。
其他女藝人都努力在後臺搜刮各種具有個人特色的信物。
我逛了一圈，在花房裡撿了片玫瑰花瓣。
等到所有物品都擺在桌上時，我愣住了。
因為這裡面有我最喜歡吃的薯片。
幾乎所有粉絲都知道我愛吃這個牌子的薯片，宋野肯定也不例外。
我疑惑的抬頭正好和不遠處的蘇寧寧對視。
她遞給我一個得意的眼神。
宋野果然停在了那袋薯片面前。
慢慢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它……
然後扔到了一旁。
憐惜的夾起被壓在下面的玫瑰花瓣，示意主持人，他選完了。
「宋老師的選擇是正確的。」
主持人看了看彈幕，疑惑的開口：
「宋老師，粉絲們和我都非常想知道您為什麼會選擇玫瑰花瓣呢？明明那包薯片看起來更像是念念的風格。」
宋野走到我身旁，「她從小就痴迷撿花瓣，最喜歡的就是玫瑰。至於薯片，她最近吃的太多，吃傷了，不喜歡了。」
彈幕瘋狂滾動，都快看不清字了。
「畫重點！從小！宋哥怎麼知道念姐小時候的愛好？哪位大神給我科普一下這個瓜！」
「笑發財了，哈哈哈，吃個薯片也能吃傷，念姐牛批。」
「宋哥是怎麼做到對念姐是一副面孔，對其他人又是另一副面孔的？對念姐：像是易感期到了。對別人：莫挨老子。」
「樓上，知道丁達爾效應吧，和這個沒關系。」
「蘇寧寧才是愛蹭鬼吧，故意發玫瑰園照片，故意放念姐喜歡的薯片，她剛剛說的什麼初戀估計也是騙人的！」
「雖然但是，宋哥手指真的好長，鼻子高挺，指尖還那麼粉嫩，聽說這樣的男生都比較……嘿嘿，念姐有福了。」
「誰褲衩子飛我臉上了。」
8
下一輪遊戲是俗套的真心話大冒險。
我活像瘟神附體，連著輸了四五局，老底都被問幹淨了。
最後一局，我又輸了，隻能選了大冒險。
蘇寧寧提議道：「宋哥和念姐親一個吧。」
「哎，這個好！」
主持人和其他的幾個藝人為了節目效果也跟著起哄。
我婉拒，「還是算了。」
宋野精神潔癖這麼嚴重，肯定不會同意的。
蘇寧寧大概是因為薯片方案失手，急著想扳回一局，有些不依不饒半開玩笑道：
「既然是真情侶，接吻有什麼好怕的！還是說念姐害怕宋哥不配合？」
宋野神色冷淡的掃了一眼蘇寧寧。
後者立馬噤聲了。
「姐姐，可以嗎？」
宋野轉過身，直勾勾盯著我，目光近乎虔誠，嫣紅的唇一張一合，看起來很軟。
我怔愣了半刻。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尤其是蘇寧寧，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我的理智轟然倒塌，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
隻能看著距離一點點拉近，空氣變得燥熱而稀薄，喉嚨發緊，心跳加速。
宋野整個身子覆上來，擋住了衝著我們的鏡頭，留下一個背影。
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唇瓣即將相觸時擋在了中間。
在旁人視角看來，我們吻的很激烈。
彈幕陷入了癲狂：
「我三歲練槍，五歲殺遍四方，十歲國士無雙，十五歲獨步天下，十八歲吃了頓甜狗糧客死他鄉。」
「剛才都在說陳念念倒貼勾引宋野。可我怎麼感覺倒貼的好像是我們宋哥！」
「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老夫的少女心！按頭大隊在哪裡，胰島素在哪裡！同款男朋友又在哪裡！」
「我是急急國王，我先急，孩子名取了嗎[doge]。?」
「這個戀愛腦是我偶像？不確定，再看看，啊，真是我宋哥。」
「變強和變美之間，我選擇變態。再親五毛錢的，我愛看。」
「管他倆之前關系好不好呢！反正現在嗑的我想雞叫。太上頭了！」
綜藝錄制結束後，我在化妝間給陸可回消息，臉上的潮紅還沒有完全退下，宋野站在一旁等我。
氣氛有些微妙的曖昧。
「宋小野，你先回去吧，一會陸可接我。」
宋野沒動。
我貼心的補了句：「你自己可以的吧。」
「嗯。」
宋野微微點頭，緩慢的出去了。
我坐陸可的車去了附近的餐廳。
聊了一會正經工作事宜。
陸可的八卦之魂按壓不住了。
「念，你們現在到哪一步了？」
「什麼都沒有。」
「瞎說，」陸可興奮的瞪大眼睛，「我今天看你們綜藝直播了，都親上了。」
我戳著盤子裡的牛排，「借位，他演的很好。」
陸可捏了捏我的臉，「陳念念，你有沒有想過，他借位，是怕你不喜歡，他在試探你。」
我放下刀叉，看著窗外宋野的巨幅電子廣告牌發呆。
陸可還想說什麼，電話忽然響了。
是宋野。
「喂，宋小野。」
「姐姐。」
「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
「我被粉絲圍住了。」
我看了看陸可，問道：「你想我回去？」
宋野的語氣變得有些可憐巴巴：「可以嗎？」
「可是我正和陸可一起吃飯……」
陸可擺了擺手，示意讓我走，用嘴型比了句：「他想你了。」
我答應下來：「好，你給我發位置，我現在過去。」
9
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宋野團隊的工作人員正在一旁維持著簡單的秩序。
宋野鶴立雞群的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隻露出一個頭。
看起來有些狼狽。
「嫂子騎著電驢來啦！」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人群分散了一些朝我衝過來。
粉絲的呼聲震耳欲聾。
我隻聽清了一句，「熱戀期小情侶出來炸街了！」
粉絲左一句「嫂子」，右一句「嫂子」，聽的我有些飄飄然。
朝宋野霸氣的拍了拍電驢後座，「上車。」
然後一擰油門肆意張揚的衝了出去。
出去了大概五分鍾。
我說話一直沒人應。
回頭一看，後車座是空的！
掉頭開回去，發現宋野還站在原地。
粉絲已經笑彎了腰，「嫂子，你不知道，宋哥剛抬腿，你立馬拉著一堆空氣走了。」
我撩了撩頭發來掩飾內心的尷尬。
到家後，宋野周身氣壓有些低。
我忍著笑，剛想開口道歉，電話響了。
看清聯系人姓名後，宋野的臉色更蒼白了，語速都比平時快了許多。
「是那個追了你三年的學長？」
我點點頭，莫名一陣心虛，總感覺這個場景有些奇怪。
跟偷情被抓似的。
可如果把電話掛掉，會更奇怪。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儒雅的男聲，「念念，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怎麼了。」
「沒事，我在娛樂新聞上看到你和宋學弟在一起了，恭喜。」
「其實我們兩個是假……」
「謝謝，我們很好。」宋野攔在我的話前面開口，聲線異常冷淡。
對面低笑了一聲，「念念，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祝福已經送到了，我沒有別的事了，再見。」
「學長再見。」
手機屏已經滅了，宋野還一直盯著它看，「姐姐，你們一直有聯系？」
「偶爾。」
「我聽說，他定居國外了？」
「是，都結婚了。」
宋野皺著的眉頭這才慢慢疏解開。
我想緩和一下氣氛，有意逗他，「宋小野，你演戲上癮啊？剛剛是在表演吃醋嗎？」
宋野慢條斯理脫了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朝我邁了一步，「是吃醋，但不是演的。」
「什麼？」
10
宋野松開了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漂亮的鎖骨，眼角的淚痣紅的愈發妖冶，像個禍水。
削弱了平時冷淡禁欲的氣質。
「姐姐，我們一直這樣下去好不好，永遠不解綁。」
「什……什麼意思？」
我退了一步，宋野又進了一步，清冷的眼睛中像是燃著一團火，熾熱的讓我不敢直視。
「姐姐，你是喜歡我的，是嗎？不然你今天為什麼不拒絕那個吻。」
我腦子裡轟一聲炸開，咬著唇，沒否認，也沒承認，想往外走，被宋野輕輕拽了回來。
我們兩個就這樣對視了十幾秒。
他忽然卸了力一般，整個人倒在我身上，虛虛環住我的腰, 悶悶的笑。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 有些酥麻的痒。
「陳念念, 你真的很要命。」
我輕輕掙脫了一下，「你喊我什麼？」
宋野沒說話。
過了一會，一滴湿熱的液體落在我肩膀上。
「姐姐, 我愛你。」
這回我徹底一動不敢動了。
宋野，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驕子, 早慧, 自律, 成熟。
從小到大都是優秀到令人羨慕的存在。
現在卻因為我委屈成這個樣子。
「宋野。」
我一想到即將要說出的話，就緊張到牙齒發顫，但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
「吻我，不要借位，這次我要真的……」
餘下的話被堵在了唇舌之間。
夜色漸濃，寒風拍打著窗，門後卻始終保持火熱。
兩個極度渴望彼此卻常年被壓制的靈魂一點即著。
經久不息，生生不滅。
第二天，宋野一邊吃飯，落在我腰處的手一邊不輕不重的揉著。
我突然笑出了聲, rua 狗似的揉了揉他柔軟的黑發。
「宋小野, 我們兩個真是蠢死了，明明互相喜歡, 硬生生錯過這麼多年。」
宋野微微勾唇, 嘴角漾開兩個淺渦。
「姐姐, 其實即使沒有這次炒 cp, 我也準備表白了，場地都選好了，是玫瑰園，還記得嗎？」
我知道宋野包了一片玫瑰園, 但從來沒有把它和我聯系在一起過。
現在認認真真思索了一會，童年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逐漸浮現出來。
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是玫瑰開的正豔的時節。
爸爸媽媽在外出差趕不回來，給我轉了錢讓我自己買蛋糕。
我在去蛋糕店的路上, 看見了一片玫瑰園。
一眼望過去，濃鬱的紅色與天際晚霞相連，熱烈而昳麗。
像燒紅的火，一直燃到人的心裡。
怕狗仔發現我們兩個青梅竹馬的關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願」當天晚上, 我對著蠟燭許願, 希望未來的男朋友可以站在玫瑰花浪中央和我表白。
這麼幼稚又充滿少女幻想的願望。
沒想到，宋野一直記到了現在。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個遲到多年的問題。
「宋小野, 你當時不是也許願了嗎？你許的什麼？」
他看著我, 認真且虔誠：「希望我的玫瑰願望成真。」
……
十七歲宋野, 在蠟燭火焰照映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十八歲，一身紅裙，比玫瑰還要嬌豔的陳念念。
心裡念念有詞：
諸神在上——
姐姐。
我不想做你弟弟了。
比起弟弟, 我更想做你扎根的泥土。
你的信徒。
你的帶刀侍衛。
你的不二之臣。
至少這樣，還能一輩子明目張膽的守護你。
願神明偏愛，一切從歡。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