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爸,你身體健康著呢!」
「爺爺,你長命百歲!」
……
林夕實在有些聽不進去大家說什麼,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發呆。
而身邊的楚玉卻手指敲著桌面,盤算著什麼。
「我去下洗手間。」林夕低頭輕聲跟他說。
「好啊。」楚玉抬頭,一副請便的表情,卻在她離開座位的下一秒,盯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林夕上完洗手間,待在洗手間看手機信息,才發現助理給自己發了好幾條信息,說劉新宇又跑出去了。
而且還關機玩消失。
林夕打了電話,果然打不通。
她有些急,怕劉新宇出事,想了很久,還是給楚辭打了電話。
她想問問,他有沒有看見劉新宇,或者說劉新宇會不會又跑去找他了。
楚辭感受到手機震動的時候,正在楚玉的辦公室。
空曠的辦公室安靜無比,以至於這一聲震動顯得格外突兀。
「喂——」他壓低的聲音在空曠的地方顯得尤為磁性。
「你看見劉新宇了嗎?」林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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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楚辭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聽她的電話。
接到她電話那一刻,他是有些驚喜的,隻是聽到內容有些失望。
「他不見了……你如果看見他給我回個電話。」
「好。」
掛了電話,楚辭有片刻的慌神。
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在一邊解鎖極為復雜的密碼箱,一邊接她的電話,她會不會被嚇到?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平復下來,腦海裡不停地計算各種數字。
直到終於算出組合的數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叮——
密碼箱開了。
但他看到密碼箱裡面的構造,不禁皺起了眉頭。
裡面還有一層密碼設置——帶溫控系統的指紋解鎖。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抬眼看了一下手機屏幕,13 分鍾了——他破壞的監控系統將在 2 分鍾後自動恢復。
沒時間了。
他嘆了一口氣,快速滾到落地窗前,縱身一躍,修長的身影如同夜晚的精靈,閃進這月色中。
26
「少爺,你小叔帶來的那個女孩子有點不正常。」
楚辭回劇組的途中收到這麼一條微信。
他看到這條信息是 5 分鍾前發的。
他猛地打了個方向盤,黑色的奔馳車急剎在路邊。
電話撥過去,那邊很久沒有接。
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慌。
他立馬又撥了林夕的電話。
結果,電話也是半天不接。
他手心有些出汗,猛地發動車子一路向楚家狂奔。
他一手開著車,一手打電話,直到幾分鍾過後,電話終於通了。
「喂?」林夕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
「在哪?」他語氣很急,說實話,聽見林夕的聲音這麼軟,他後背有些發涼。
「在……不知道……」林夕就像是醉了,有些吐字不清。
完蛋!
上一次,他見她這個樣子還是六年前。
他怕了。
腳下的油門踩得更厲害了。
「你身邊有什麼人?你清醒一點,你聽我說,現在立馬把門反鎖,然後去衝個冷水澡,等著我過去,快點。」
「反鎖幹嗎?你找我幹嗎啊?劉新宇找到了嗎?」她聲音極小,斷斷續續的。
他胸口猛地緊了一下。
「你別管他了,你聽我說,快去把門反鎖了,聽話!」他恨不得立馬飛過去,氣得直拍方向盤,「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去把門反鎖了。」
「好。」林夕有些聽話,又喃喃道,「好熱——」
完蛋!
楚辭覺得要瘋了。
掛了電話,他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直到確定林夕還在楚家,他便發瘋一般開車一路疾馳。
楚家老宅這棟別墅面積廣,偏遠的客房有什麼動靜,主宅那邊根本不知道。
楚辭趕到的時候,發現有幾個人聚集在一個客房門口拗鎖。
姐姐!
他側身閃到一邊,然後轉身朝後院跑。
最後他沿著後院的樹爬到三樓,翻身進了客房。
借著月色透進來的光,他看到了她那張痛苦又充滿情欲的臉。
「姐姐——」他蹲下身,在她耳邊喊著她。
但她依舊閉著眼哼哼,身子扭來扭去,身上的衣服也敞開了一部分。
她有些神志不清了。
門外傳來的開鎖的聲音讓他沒有時間猶豫,他必須帶她走。
他站起身,拿了一條床單裹著她,將她攔腰抱起。
走正門是不可能了,還是隻有翻窗。
他當機立斷,找了條床單,快速打結做成了一根簡易繩子,從窗戶放下去,又把林夕綁在自己身上,跳窗而出。
結果剛落到地面,身上的人卻開始不老實。
「姐姐……」他被驚得渾身一震,按住她不安分的手。
「難受……」耳邊傳來她嬌軟又極具誘惑的聲音。
他倒吸一口氣,咬了咬牙,忍受著煎熬快速朝車子走去。
打開後車門,他把她輕輕抱進去,她卻勾住了他的脖子。
「姐姐,聽話,我們要先離開這裡。」他無奈掰開她的手。
她卻不依不饒地再次勾住他脖子。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久違的心動感覺讓他一瞬間都瘋了。
他甚至忍不住想和她一起沉淪。
「姐姐……」他動情地喚著她。
時間開始變得好慢,好慢,慢到一切都變得模糊……
直到,她的手一路往下,他才猛地拉回理智,按住她的手。
「不可以。」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盯著她喘氣,又狠狠收回目光,「姐姐,不可以。」
過去的六年如電影般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
「不要拒絕我。」林夕眼中泛起了淚,已經完全喪失理智,「我好難受……」
「……」他頓了一秒,心疼地將她揉進懷裡,親了親她的發絲,聲音沙啞,「姐姐,我不想今天過後一切又回到六年前,我怕你恨我,我怕你又離我而去,我,等不了下一個六年了。我會瘋,我會……生不如死。」
「我帶你去醫院,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對不起……對不起。」他聲音哽咽,眼眶泛紅,「我是姐姐的,以後你要我怎樣都可以,唯獨今天我不可以……」
說完,他狠下心,把她綁在後座,去後備廂拿了礦泉水,全淋她身上,把車廂溫度開到最低,然後一腳油門踩到底,去了最近的醫院。
一路上,她不安分地在後座發出各種聲音,哭腔夾雜著請求……
他從來沒見過她如此狼狽、脆弱又痛苦的樣子。
他很自責,中途好幾次差點沒狠下心,隻得一掌一掌拍打在方向盤上。
他那麼心疼、那麼想要保護的人,竟然一次又一次被人害成這個樣子,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姐姐,你讓我當個好人,可是,你這個樣子,我怎麼當個好人?」
想到這,他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
六年前他毀掉所有證據,假裝失憶騙過了測謊機,試著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重新做個好人,最後裝著裝著,連自己都以為自己是個好人了。
此刻,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為什麼要做個好人?
他辛辛苦苦隱藏自己的本性六年,換來的就是他的女人任人欺負,任人陷害,他為什麼還妄想她這樣就會幸福,至少她會開心?
既然,她不開心,她不幸福,那他就不能做好人了,不做人都可以!
?
凌晨 4 點。
醫院裡,單人間。
輸著液的林夕終於睡著了。
楚辭坐在旁邊,一直握著她的手。
他盯著她泛紅的臉慢慢褪去粉色,染上一層慘白,抬手將她臉頰旁邊的碎發捋到耳後,手指停在她臉頰,深情地撫摸著她剛哭過的淚痕。
「姐姐,別怕,別哭,我在。」
後來沒多久,劉新宇和幾個工作人員來了,在他們到來之前,楚辭提前從消防通道裡離開了。
27
楚家老宅。
楚玉總覺得夢中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
那目光仿佛來自地獄,幽暗、嗜血。
他被嚇出一身冷汗。
一睜開眼,便看見黑暗中床尾的地方有一張椅子,椅子上一個男人蹺著二郎腿坐著。
嚯!
這比夢還嚇人!
他直接驚得坐了起來。
等看清楚了來人,他的心卻沒有絲毫的放松。
他盡量平靜地問:「你跑這幹什麼?」
椅子上的楚辭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歪著頭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吞吐了幾口,才緩緩地從褲袋裡拿出一把匕首單手把玩。
「小叔,昨晚睡得可好啊?」他笑著問。
「你有病吧!」楚玉一把摁開開關,一臉不滿。
結果,楚辭手中的匕首直直地朝他飛去,嚇得他狼狽滾下床。
聽見響動,被子裡又鑽出兩個女生的頭,看見面前一身黑,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嚇得花容失色,驚慌逃竄。
下一秒,剛被摁開的開關,被匕首死死釘住。
房間裡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我有沒有病,小叔你不是最清楚了嗎?」他語氣裡透著刺骨的寒意,讓身經百戰的楚玉都有點被嚇到。
楚玉思考幾秒,反應過來,「小變態,我就知道你失憶是裝的,好啊,你挺會演啊,整個楚家上上下下被你耍得團團轉。」楚玉從地上爬起來,撈了一件衣服套上,「那麼喜歡那女人?兩次都便宜你小子了,衝我發火幹什麼?昨晚還不爽?」
楚辭一步跨到他跟前,將他單手鎖在床上,用腿壓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嘴巴放幹淨點!」他警告他。
「呵……」楚玉被壓著也不老實,呵呵笑,「我們叔侄二人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吧,女人多的是,你非要那個,叔叔裝作不知道就行,這種女人玩玩就行。或者你把你爺爺給你的那份股份讓給我,我把她讓給你,也行。」
這下,楚辭徹底被激怒了,但他也不急,拿起旁邊的毛巾將他手死死綁住。
然後俯身,將煙頭直接在楚玉手心碾滅。
「啊……」一陣肉香味飄來,楚玉痛得直叫。
「六年了,叔叔怎麼還是改不了這嘴上的毛病?」他輕笑,將他人整個扔在地上。
「你想對我怎樣?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明星,你當年那些黑料足夠讓你身敗名裂的!我勸你把股份讓給我,安安靜靜做你的大明星,一年也能掙個幾千萬。」
「明星?」楚辭輕笑一聲,「小叔覺得我當明星是為了什麼?為了錢?為了名?還是為了被你利用拿去賺錢?」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