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師父在上》, 本章共3438字, 更新于: 2024-12-25 14:11:15

我躍上樹幹,正打算曬太陽躺平,一條手腕粗的眼鏡王蛇沿著樹枝,往我遊來。

眼看它吐著蛇信,離我就一尺的距離。

我受驚之下,從樹幹跌落下去。

跌下去的那刻,不忘發暗器擊殺了它。

媽的,嚇老子!

雖是猝不及防狼狽地跌下樹幹,以我的輕功,穩當著地小菜一碟。

不想一匹駿馬橫衝了過來。

馬上男子將我接抱住,抱在他的馬鞍前方。

「我的個乖乖!還好接住你了。這從十幾米的樹上落到地上,可不小蠻腰都要折斷了。」

男子說著不正經的話,俯身看清我的臉,眼裡盛滿掩不住的驚豔。

我舌頭頂了頂腮幫,瞧著這俊俏男子。

以老子看人毒辣的眼光,這男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印堂發黑,眼窩烏青,縱欲過度之相。

深深一吸。

合歡散、迷幻藥、蒙汗藥、壯陽丹……

這不就一個下三濫的採花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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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動聲色地笑看著採花賊:「謝謝啊。」

在他身前坐直身來。

採花賊假模假樣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倪迭。」

「倪這個姓很是少見吶。倪小弟是何方人氏,要去往哪裡啊?」採花賊問著話,手不動聲色地掌量起我的腰,揩著油。

「無父無母,四海為家。」

「那正好,我兄弟二人結伴同行。」採花賊從後方伸過來一方手帕,抖開,在我臉上擦拭著,「哥哥給你擦擦汗,你看看,這日頭把你熱的。」

浸足了迷藥的手帕,在我鼻翼前晃動著。

我配合地,頭跌垂了下去。

採花賊背著我,往樹叢裡走去。

口上激動地說道:「極品啊!老子採花十載,便是在盛產美男子的西涼,也沒見到過這樣俊美絕豔的男子!今日老子可有豔福要享了!」

我將從採花賊懷裡順手牽羊出來的壯陽丹倒了幾顆出來,忍著惡心綿軟著聲音道:「哥哥背我背得累了吧,來,吃糖。」

「唉!」採花賊情不自禁地應著,張口,把壯陽丹吞咽下肚。

背著我前行的他,突然頓步,回頭看我。

「你不是中了迷藥麼?」

「你……剛剛喂我吃的什麼?」

「哥哥怎麼流汗了?瞧這日頭把你熱的,來,倪迭給你擦擦汗。」我拿著他先前給我擦汗的手帕,在他臉前晃著。

「倪迭?你爹!」

採花賊驚地跳起,看著我在他臉前晃動的手帕,更是驚恐地放開我一腳跳遠。

「你……你是什麼人?」

採花賊驚恐地看著,拿著他懷裡所有秘密武器的我。

從前都是別人對著他驚恐吧。

今天他卻對著別人驚恐。

真是有意思。

「我是什麼人?你爹啊!」我舌頭頂了頂腮幫,笑看採花賊,「你爹我三歲放火,八歲將人開膛破肚!你這點伎倆,敢在我面前混!」

以為我是師父那樣的正人君子,那麼容易中招啊。

採花賊看著我,本能反應就是跑。

輕功倒是不錯。

但。

他往東跑,我抱手在胸站在他前面。

他往西跑,我還是抱手在胸站在他前面。

他又往北跑。

往南跑。

終於頹然,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小人眼拙在爹爺爺面前班門弄斧,求爹爺爺看在小人沒對您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饒過小人這一次吧!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

採花賊對我合手求饒。

我伸了伸脖子。

天大地大,再無師父管束。

看老子不把你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師父說,人身上一共有 206 根骨頭。

除了分離會致命的幾處外,我都給他全部分離開了吧?

採花賊像面條一樣癱軟在地上。

偏偏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外傷。

內傷也不致命。

他起初嚎叫,慘叫,現在已經叫不出來聲音。

痛暈又醒來後,他哀求我:「爹,爺爺,你給我一個痛快,殺了我吧。」

我噗嗤一笑:「這才哪到哪啊。來,嘗嘗你的這些寶貝,都是好東西!」

我把他的合歡散、迷幻藥、壯陽丹……全都往他口裡倒。

又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

在他的手心手背上比劃著。

「哪隻手摸過我揩我油來的?哦!是兩隻手都有份!」

老子的身體,隻有師父能摸!

手起刀落。

採花賊啞聲慘叫了一聲,左掌脫離身體。

我輕輕笑了:「右手,我們慢慢切割。」

採花賊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疼的,又暈了過去。

這就不好玩兒了。

抬頭間,瞧見樹枝上掛著一個一人合抱不住的蜂蛹。

我眼睛一亮。

這下,傷口,蜜糖,蟲子全齊活了。

手起刀落,斬掉採花賊摸過我,摸過無數無辜男女的另一隻手。

我往樹上的蜂蛹扔了塊石子。

蜂蛹落下,正砸在採花賊身上,將他砸醒。

而我早已閃避到十米開外的地方。

採花賊睜大眼嘶啞大叫。

看到被毒蜂包圍的採花賊。

我知道這下徹底沒的玩了。

騎了他的駿馬,扔了他的行李,我意氣風發地離開。

沒錯,我意氣風發,眼神熠亮。

不是心情好。

是心情太好。

血液奔流。

沒了師父的管束,又剛隨心所欲懲治了那採花賊,品嘗到快感。

我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復活了!

8

我想殺人。

但我知道這是不對的。

師父若在,一定又會像剛把我帶回九寒山那樣,循循將我往正道上引導。

師父會給我背書本。

「孟子曰:君子以人為根本,以愛為言行。」

「孟子曰:君子以仁存心,以愛待人。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

師父好聒噪。

可我又好想師父。

我一時被師父的耳提面命壓抑著血性,狂躁憤懑。

一時又抑鬱低落,不顧旁人的眼光,流淚泣哭。

一人一馬,就這麼行了數日。

這日進了一座城。

城門上好像刻著「青洲」兩個字。

我也沒細看。

入城時已是黃昏。

店門紛紛打烊,連攤販都收拾起貨品。

街上行走的人三三兩兩地回家去。

萬家燈火亮了起來。

飯菜的香味也飄了出來。

我路過人家門前。

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到妻子將熱騰騰的餃子端上桌,丈夫拉妻子入座,孩子美滋滋地喝了口餃子湯……

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我痴痴地站在人家窗外看。

「阿爹,你看那個哥哥怎麼看著我們哭?」

孩子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

眼見他阿爹出門要拉我去家裡,我牽著馬,趕緊逃遠。

三更敲鍾聲後,大街上萬籟俱寂。

我一個人牽馬行走在空曠的大街上。

忽然一陣夜風吹過,初夏的雨急促地落了下來。

瞬間渾身湿透的我,索性也不走了。

坐在不知誰家門外的石階上。

臉埋在膝上,和著雨聲,嚎啕大哭。

人人都有家。

我卻沒有。

師父!

師父……

……

9

刺眼的陽光將我喚醒。 

大街上人來人往,又是新的一天。

瞥到我的行人,都會回頭看我一眼。

我低頭,才見我腳邊,竟然有幾枚銅錢放在那裡。

我看了看我身上汙穢破爛了的衣服。

又摸了摸胡茬橫生的下巴。

自懲治了採花賊,這一路精神不正常的我,不修邊幅。

難怪人家會誤認為我是乞丐。

我苦笑一聲的時候,又有人向我施舍。

「诶,我家夫人給你的,拿著!」

一個丫鬟,將一個錢袋遞給我。

我抬頭,看向施舍我的夫人。

說是夫人,年紀看起來也不比我大。

約是誰家剛出了閣的少女。

或許該稱少婦。

日光下,那少夫人端的讓人賞心悅目。

雖稱不上絕色佳人,但也如出水芙蓉,溫雅妍麗又出塵脫俗,她的氣質,竟與師父有三分類若。

我痴惘地看著她。

仿佛透過她,看著師父。

少夫人顰眉,端莊離開。

她丫鬟也似惱了我的唐突,將錢袋丟在我面前,跟上少夫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我情不自禁地,遠遠跟著那位少夫人,貪戀著她身上,那三分相似師父的氣質。

連被人盯上也沒覺察到。

兩柄劍鋒架到了我肩上。

持劍的其中一名男子叱喝道:「小子,跟著那位夫人做甚?」

我才不耐煩被打斷我追尋師父的氣質,想一招揮開我脖子上的劍鋒,前方變故突生。

一個老漢,走在路上,突然倒在地上。

口歪鼻斜,人事不省。

那位少夫人走過去,蹲身查看。

「是中風。」

她自腰間錦囊取出一枚銀針,扎在老漢胸前穴位。

又取出一根銀針……

那走位飛針的手法,出自九寒山,非九寒山外門弟子可以學。

我看著那少夫人和師父如出一轍的施針手法。

又看著她身上那三分類若師父的氣質。

她可能是……

我轉臉跟架劍威逼我的兩名男子求證:「那位少夫人是誰?」

「什麼少夫人?」

「那是我青洲王府,王弟的夫人!」

「再敢跟著我們夫人,小心你的腦袋!」

……

青洲王顧遇琅的弟弟,顧遇景的新婚夫人。

蘇㐾。

師姐。

我彎唇笑了笑。

從澡堂子裡出來,灰衣勁裝的我,面目一新。

澡堂子老板盯著我身上材質普通的衣服,眼中有些失望。

先前我要進澡堂子的陣仗,他還以為我雖看起來像乞丐,但實際上是大戶。

沒想到我隻是虛張聲勢。

我笑了笑。

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丟給他一枚金葉子。

「謝……謝謝公子!公子走好!」老板欣喜若狂。

我摸了摸懷裡師姐施舍給我的錢袋。

師姐,師弟我不差錢。

我是不修邊幅,不是真的乞丐。

這一路不住店,露宿荒野,是因為這世間的惡人啊,比鬼多。

……

是夜,我摸進青洲王府見師姐。

竟然被王府中人覺察我行蹤了!

老子真是把九寒山的臉丟光了!

雖然王府中那幾位高手,武藝絕對上了「江湖風雲榜」的。

雖然我沒料到青洲王府這般藏龍臥虎,飛檐走壁得不小心了些。

我暴露後逃得快,沒被逼得顯露九寒山的武功絕學,算是保全了師父的顏面。

青洲王府有那幾位高手坐鎮,今夜過後,他們更會加強戒備,我無法來去自如。

要接近師姐,我隻有找其他方法。

……

三天後,成為王府裡小廝的我,成功調去了師姐的院子,做著灑掃的活。

我如願以償看著她身上那三分類若師父的氣質,看著她執掌中饋忙裡忙外……

她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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