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靜靜睜大眼,訥訥地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在這兒等到他過來嗎?”
“別在這邊轉了,轉上一百圈也沒用,”喻幼知說,“我們去頂樓看看。”
當自己毫無頭緒的時候,最明智的選擇當然是跟著隊友走,馬靜靜聽話地立刻跟上。
兩個人來到頂層,走廊上沒人,隻有一輛保潔車,保潔人員正在套房裡打掃衛生。
會所和普通酒店不同,一間套房隻屬於一個客人,大多數客人都有自己的住所,來這裡隻是休闲玩樂,當然不會天天待在這兒,所以套房是不需要天天打掃的。
現在這個時間打掃,大概率是因為這間套房的主人今晚要入住。
喻幼知走到保潔車旁邊,順勢往開著門的套房裡面看了一眼,推了推馬靜靜的胳膊說:“這間不知道是不是周斐的房間,靠你了。”
馬靜靜立刻自信地挺了挺胸脯:“看我的吧。”
然後噠噠噠踩著高跟鞋走進去,直接對保潔就是一句質問:“我老公人呢?”
保潔一臉茫然地看著馬靜靜。
馬靜靜環顧四周,也不等保潔反應過來,就把套房的每一個地方轉了個遍。
“小姐,你幹什麼啊!這裡不能隨便進來!”
馬靜靜一臉囂張地說:“我老公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隨便進來?說,我老公和那個狐狸精呢!是不是他們提前知道我要來所以跑了?”
保潔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馬靜靜這一質問,她立刻就懂了。
又是個來捉奸的太太。
她立刻改了稱呼,恭敬道:“太太,我一直在這裡打掃衛生呢,客人都還沒到呢,您是不是找錯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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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靜靜問:“這不是周斐的套房嗎?”
保潔人員在這兒幹了挺久,每間VIP套房主人的名字她都提前背過,就是為了等哪天碰上的時候能叫出客人的姓來,以顯示他們會所的服務專業性。
“周總已經結婚了?”
馬靜靜絲毫不怵,非常機靈地把話圓了回去。
“他在你們會所登記的信息是未婚對吧?呵,男人都喜歡用這種招數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不未婚怎麼方便他在這裡偷吃啊?”
說著說著她甚至激動了起來,自己演上了頭,又突然癟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當初娶我的時候說得多好聽,什麼我是他最後一個女人,現在呢,我懷孕滿足不了他的需求,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其他女人了!這才結婚多久啊!”
喻幼知在旁邊聽了都想給馬靜靜鼓掌。
保潔人員也是女人,自然也是偏向女人的,有錢的男人沒幾個不在外面偷吃,完了偷吃還為自己找借口,說家裡的黃臉婆年紀大了沒有吸引力了。
周太太年輕又漂亮,如今懷孕了身材都還保持得這麼好,卻還是留不住周總的心。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保潔人員一臉心疼地看著馬靜靜,語氣安慰道:“太太,您別傷心了,這不是周總的房間,周總的房間在對面。”
馬靜靜眼睛一亮,表情更傷心了:“好,那我去對面找他!你幫我開個門!”
“周總現在還沒到呢,”保潔人員說,“太太你現在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他人啊。”
喻幼知深吸一口氣,裝作替姐妹出頭的憤憤樣子。
“好,既然他還沒來,那我們就在房間裡等他來,來個捉奸在床,”她看著保潔人員說,“麻煩你幫我們開個門。”
保潔人員有些猶豫:“這——”
馬靜靜硬生生擠出了兩滴真眼淚,悽切說道:“姐姐,咱們都是女人,求你了,你能不能幫幫我?我一定要抓到他出軌的證據,有了證據,他就是想賴也賴不掉,我也能多一份保障。”
保潔人員哎喲了一聲:“什麼姐姐啊,我都能當你阿姨了。”
“咦?不是姐姐嗎?”
“都快五十啦!”
“我以為你頂多三十幾!”
一來二往,保潔人員在馬靜靜的彩虹屁以及喻幼知的遊說下,成功地被洗腦了。
喻幼知的原話是,反正保潔人員待會兒也要去周總的套房打掃,房門也遲早要開,早開晚開都一樣,她隻是打掃衛生而已,至於什麼人趁著她打掃衛生的時候溜進了套房,那就跟她沒關系了,到時候也不會說是保潔人員幫忙開的門。
保潔人員哪兒幹得過一個擅長玩心理戰的檢察官,就給開了門。
馬靜靜一進套房間就直奔臥室的床,一臉痛苦地說:“我老公就是在這張床上跟其他女人——”
最後的話沒說下去,她又捂臉痛哭。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保潔人員除了幫忙開個門也做不了什麼,她還有其他套房要打掃,迅速打掃完這間房後,她給馬靜靜留下了備用房卡才離開。
人一走,馬靜靜立刻恢復正常。
“檢察官,怎麼樣?”
喻幼知這回是真心誇:“明年奧斯卡沒你我不看。”
馬靜靜一副已經得了影後的表情,嘴上卻還虛偽地謙虛道:“過獎過獎,我打算等坐完牢出來以後去娛樂圈發展,反正娛樂圈五毒俱全,隻要長得好看,什麼牛鬼蛇神都能在裡面混。”
兩個人又在周斐的房間裡轉了一圈,幾乎沒找到什麼重要物品。
喻幼知翻了翻抽屜,果然什麼都沒有。
也是,她們今天能找到周斐的套房已經算是相當順利了,怎麼可能運氣真好到這個地步。
兩個人在套房裡待了會兒,待到夜色徹底來臨,從窗戶往外看過去,已經有好幾輛豪車停在了會所門口。
馬靜靜認出其中一輛黑色邁巴赫680。
“哎哎哎,那是周斐的車!777的連號車牌,很好記。”
有車牌那就肯定是周斐的車了,馬靜靜今天已經立了很大的功,喻幼知叫她先在套房待著,她一個人下樓就行。
馬靜靜說什麼都不肯,非要跟著喻幼知。
“你不能把我用完了就扔啊,而且這可是周斐的房間,萬一他應酬的順序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先帶著女人來這裡直奔主題怎麼辦?他要是看見我在這裡,我不死也得脫層皮。”
喻幼知想想也是,馬靜靜現在是她隊友,哪怕隊友是個拖油瓶也不能說賣就賣。
而且她覺得馬靜靜不是什麼拖油瓶,聰明機靈得很。
喻幼知牽上她的手:“行,那你跟著我。”
馬靜靜:“好嘞,我絕對不給你拖後腿。”
反正已經騙到了備用房卡,隨時還可以折返回來。
為了防止在電梯裡碰上,兩個人特意走的消防樓梯,到一樓的時候正好看見周斐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進會所。
兩個人躲在暗處的柱子後面,喻幼知從包裡掏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微型相機對著周斐那邊拍了幾張。
喻幼知進來前已經淺淺威脅過門口放她們進來的工作人員,如果告訴周斐就讓他丟工作,因而周斐現在是不知道有兩個女人正在暗處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周斐今天一身深色西裝,顯得人沉穩高大,周雲良這個大奸商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基因屬實不錯,否則馬靜靜當初也不會在一眾有錢老男人中選擇勾引他來當自己金主。
看起來他要接待的人還沒來,在大廳等了一會兒後,就帶著自己的幾個人先上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喻幼知走過去觀察電子屏,最後確定周斐是在三樓。
她帶著馬靜靜坐上另一部電梯也去了三樓。
三樓這一層都是雅間,隔音極好,沒人的包間都黑著燈,喻幼知不確定周斐是在哪間,隻能一間間地找。
結果才找了兩間,周斐從他的包間裡又出來了,硬生生把喻幼知和馬靜靜嚇了一跳,連忙互相推搡著躲進了拐角。
周斐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兩個女孩兒悄悄探出兩個鬼鬼祟祟的腦袋。
“人臨時有事要處理,要晚點到,我先上樓玩玩,”周斐說,“你把我存在這裡的酒拿上去,嗯,快點兒。”
馬靜靜用唇語對喻幼知說:“他要招待的人還沒來,咋辦?”
“你先在這裡盯著,看到有人進包間裡立刻通知我,”等周斐進了電梯,喻幼知才說,“我跟著周斐上去看看。”
“行。”
雅間的上面一層就是會所內的自營酒吧,這家會所充分考慮到了所有年齡階層的會員,既有喝茶闲情的雅間,也有年輕人最愛的酒吧。
不過這裡的酒吧跟平時大街上的酒吧不太一樣,沒有穿得流裡流氣的小青年,也沒有震耳欲聾的DJ音樂。
音響公放是節奏明快的爵士樂,大多數人都衣著不菲,燈光曖昧卻不昏暗。
喻幼知在吧臺上坐下,吧臺的椅子比較高,坐高點方便調查。
唯一不好的就是得面對酒保,帥氣的酒保問她要點什麼。
“……”
會不會很貴啊。
但她今天穿得這麼富貴,手裡的包都是好幾萬的款式,來這裡連杯酒都不舍得點也太奇怪了。
抬頭看了眼酒保頭上的酒單,這些酒取的名字都千奇百怪的,光看名字壓根不知道是什麼酒類。
她隻能隨便叫了一個:“天使鳶尾吧。”
“沒問題,這款酒顏值高,最適合你這種美女,”酒保說,“是記賬單嗎?”
這裡點酒大多數都是記賬然後到了月底結付,喻幼知又不是會員,有點心疼自己的錢包,隻能說:“不用了,我直接付吧。”
“好,美女你直接掃碼就行,1180。”
“……”
一杯酒就一千塊,有錢人的世界真可怕。
這個月伙食費又要縮減了。
酒保調酒的姿勢很帥,不一會兒就遞了一杯藍白漸變色的酒給她,上面還點綴著一顆豔紅的車釐子。
喻幼知直接喝了一口,味道還可以,是那種甜甜的味道。
一千塊,不給它喝個底朝天都對不起自己,沒一會兒一杯酒就被她消滅了一半。
喝酒的同時她也在暗處觀察著周斐,周斐身邊來了兩個女人坐下,他一會兒跟這個耳語,一會兒又去玩另一個人的頭發,坐享齊人之福。
看來真是上來打發時間的,喻幼知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