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高估了謝以珩的公寓。
隻有一張床,活動範圍也小。
兩個人根本住不下。
我看了眼旁邊的房間,沒什麼動靜,便提議:「旁邊是住人了嗎,沒住的話我要不去短租幾天。」
謝以珩想都沒想,「住人了。」
「哦。」
謝以珩在床旁邊擺了一個席夢思床墊:「你睡床,我打地鋪就行。」
簡單地去沖了個澡上床後,我怎麼都睡不踏實。
謝以珩就睡在床下,很安靜,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音。
反倒是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幾秒後,我聽到床下的人一聲特別輕的嘆氣。
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
「謝以珩,你還沒睡嗎?」
謝以珩輕輕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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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床邊挪了挪,給謝以珩騰了個地兒:「要不你來床上睡吧。」
等了幾秒,謝以珩還是沒動靜。
我幹脆起床,打開燈。
「反正你的床還算大,擠一擠應該能睡得下。況且兩個男生,睡一張床又沒什麼的。」
「總不能讓兄弟一個人打地鋪,我睡大床吧。」
他還是閉著眼裝睡。
對付他還得用非常規手段。
「也行,你不上床睡,我就下來和你一起打地鋪。」
說著,我便拖著我半殘的腿往床下挪。
謝以珩大概是怕我了,輕嘆一聲氣,拿著枕頭睡在了我旁邊的位置。
全程沒看我一眼。
沒關系,至少這樣我心安。
沉沉睡去後,半夢中似乎有人偷偷牽了下我的手。
十指相扣的那種。
還怪好牽的。
大概是做夢吧。
12
聽了好久才意識到,似乎是謝以珩爸媽的聲音。
畢竟樓下小賣部老板那慈祥的聲音我是再熟悉不過了。
我踉蹌著單腳跳下床想去開門的時候,外面的人剛好進來,和我打了個照面。
「老板……叔叔好。
謝爸見到我,嘴角的笑容揚得更高了:
「還真是你!我說呢小謝這孩子什麼時候那麼好心來幫我看店了。」
「來,孩子過來。」謝爸示意我湊近一些。
隨後,他笑瞇瞇地說:「告訴你個秘密,小謝喜歡你喜歡很久了。」
我:「?」
謝以珩:「?」
這震驚程度不亞於謝以珩讓我做他男朋友的時候。
我朝剛從廚房端了一份早餐過來的謝以珩投去驚愕的目光。
謝以珩輕咳兩聲,冷靜地解釋道:「做戲做全套。」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異樣,但以前就聽說老板是個愛八卦的,如果從他那裡散播出去我和謝以珩是假扮的,那豈不是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防火防盜防老爸。
謝以珩做的還是正確的。
這句話又剛好被豎著耳朵的謝爸聽到了。
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坐下:「當我們家兒媳婦什麼都不用做。」
「好好養病。」
「我看好你們哦。」
謝媽走過來,也朝我投來了贊許的目光:「小路是吧,下次來店裡叔叔請客。」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壓低聲音說:「謝以珩,叔叔和阿姨還真是既開放又好客。
他不置可否。
「好了,我和你媽媽也就來看看你,順帶見見咱兒媳婦,現在人也看了,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話落,謝爸朝謝以珩投去一絲意味深長的目光。
「注意尺度,畢竟人家還傷著。」
我一口氣被嗆到,連忙咳嗽起來。
謝以珩也有些不知所措,蒼白地解釋道:「您別多想。」
這場鬧劇終究以謝爸大笑離開結束。
13
謝爸離開後,我和謝以珩都有些放不開。
「我爸他比較八卦,你別介意。」
他起身,去醫藥箱裡拿了一些消毒水,然後猝不及防地抓住了我的小腿。
「你幹嗎。」
我下意識地膝跳反射了下,不小心扯到傷口,疼得渾身一顫。
謝以珩手上的動作一僵,抬頭看我。
「幫你換藥。」
他蹲在地面,我坐在床上,從這個角度垂眸看他,謝以珩眸子微潤,一舉一動竟然可以用溫柔來形容。
覺得一個男人溫柔,可不是好事情。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碰到我的小腿,有些癢。
不對吧,該不會我夢裡牽到的手是謝以珩的吧!
我以為是個女生,沒想到是謝以珩。
而且在夢裡,我居然牽得還有些上癮。
不對勁,很不對勁!
想到這裡,我觸電一般地收回腿。
「我自己來好了。」
謝以珩把醫用棉簽遞給我。
眼底有幾分失落。
我於心不忍。
「我覺得我好像夠不到,要不還是你來幫我吧。」
謝以珩一秒變臉,接過我手裡的棉簽,「好,我來。」
他微低頭,垂著的發絲掩了小半眼睛,小心翼翼地給我擦傷口,但手不經意擦過小腿的皮膚,燃起了些許酥酥麻麻的灼燒感。
我好像意識到一件事情。
我喜歡謝以珩。
我喜歡,男人!
14
發現這件事情的第一步,質疑自己。
我和我室友待在一起兩年,也不見得我對他們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想想和他們牽手,就引起生理不適。
所以,我應該隻是喜歡謝以珩。
第二步,理解自己。
謝以珩是 985 高材生,又會打籃球,長得又帥性格又好。
喜歡他,確實也是在情理之中。
隻是不知道他對我什麼看法。
如果知道好兄弟和他假戲真做了,半夜醒來會不會都在罵我:「不是,他有病吧?」
難解哦。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段時間因為我膝蓋有傷。
上課之前謝以珩會送我去,下課之後,謝以珩也會來接我。
乘上他的自行車後座。
一開始班裡同學還會起哄,幾天之後大家也見怪不怪。
我和謝以珩形影不離的事情不再是什麼稀奇事。
我膝蓋一天天好起來,眼瞧著快痊愈了。
那天謝以珩來得特別晚,我在教室裡等了他很久。
他拎了一大袋零食過來。
順帶分給了顧川和許澄一些。
「這些零食你拿著。」
「我知道這段時間對你造成了困擾,你放心,你現在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之後不會來打擾你了。」
話音剛落,顧川和許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目光齊齊地看向我。
等我表態。
也在擔心我。
我故作釋懷地笑了聲:
「也對嗷,畢竟之前說好的就當一天的男朋友,都這麼久了還沒澄清。」
又蒼白地緩和了下氣氛,「如果很快澄清的話,那黃毛又該纏上你了,要不就順其自然?」
謝以珩的聲音不辯喜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