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空氣中的橙花味越來越重。
江時川呼吸急促,一雙眼沉沉地看著我,嘴唇也紅得厲害。
經過那晚,我再對上江時川的信息素雖還是排斥但也沒那麼難受。
離宴會那晚已經過了三四天,抑制劑對江時川沒用,想必他也忍到極致了。
我嘆了口氣,幾步走到江時川面前坐下把脖子露了出來。
「江時川,你輕點咬。」
江時川呼吸一頓,隨即從背後抱住我。
「沈今越,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忍得太久,江時川咬得比上一次還狠。
我疼得厲害,意識也短暫消失了幾秒。
媽的。
我為什麼要為江時川的易感期犧牲這麼多啊。
等我意識逐漸清醒後才發現江時川還抱著我沒松手。
我想伸手推他,手卻被江時川握住。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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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便感覺到江時川輕輕親了我一下。
我一愣。
我紅著臉推開他。
「咬也咬了,睡覺。
說完我就想跑。
江時川伸手拉住我問道:「你去哪兒?」
「去隔壁房間睡啊。」
江時川松開手:「哦,你去吧。」
可等我去隔壁房間剛準備睡時,江時川敲開了我的門。
「沈今越,我貼不好抑制貼,你幫我貼一下。」
江時川背對著我乖順地垂下頭,我煩躁地站在門邊幫他貼好了抑制貼。
貼好後江時川抬頭對我笑了笑:「晚安。」
送走江時川後我沒了睡意,於是打開手機準備玩遊戲。
幾分鐘後,江時川又敲開了我的門。
「沈今越,我充電器找不到了。」
我黑著臉把我的充電器遞給他。
第三次,江時川敲開我的門時遞給我一瓶水。
「沈今越,我想喝水但是擰不開。」
「?」
你怎麼敢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的?
我算是明白了,江時川這是故意找事呢。
我忍不住了,咬牙切齒道:「江時川你是易感期到了,不是手斷了。」
江時川十分無辜:「手沒勁,真擰不開。」
我忍下嘴邊的臟話,接過江時川手裡的水擰開後塞進他懷裡。
「最後一次,再敲我的門我就揍你了。」
江時川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以為江時川終於學乖了。
不承想,我剛躺下一分鐘,這貨又敲開了我的門。
「沈今越,我熱,我房間裡的空調壞了。」
江時川懷裡抱著枕頭,表情十分正經。
我算是知道江時川在作什麼妖了。
我相信,哪怕這次我拒絕了他,他還能再找無數個理由敲開我的門。
我煩躁地把他推進去:「江時川你進來了就給我安分睡覺,不然我真揍你。」
江時川蓋好被子,十分乖巧:「沈今越,晚安。」
我僵硬地躺下去,怎麼睡都覺得不對勁。
醞釀好的睡意也沒了。
在我沒忍住翻身後江時川抬起一條腿壓住了我。
「沈今越,我困,你別鬧我。」
我不服氣,立馬反壓回去。
「要不是你來找事,我他媽早睡著了。」
被我一條腿壓住後江時川也不動了。
黑暗裡他欠揍的聲音傳來:「我給你唱個搖籃曲?」
「呵呵,滾。」
於是我跟江時川很奇異地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
可等我第二天醒來後,我發現我正睡在江時川懷裡。
我人麻了。
我十分不解,按昨晚那個姿勢不應該江時川睡我懷裡?
不過還好,江時川還沒醒,於是我立馬把他弄進懷裡。
就應該他在我懷裡才對。
七天後,江時川的易感期結束。
易感期結束的那天,不知怎地,我覺得江時川跟我的距離一下就遠了。
他還是江時川,隻是不再獨屬於我。
他易感期結束,那我自然不必再待在這裡。
易感期結束的那晚我本就想收拾東西離開,江時川以要好好感謝我理由親自下廚把我留了下來。
吃完飯,晚上睡覺時我習慣性地留門等江時川。
可等了幾十分鐘後,江時川沒來。
他洗完澡出來後一邊擦頭發一邊關上了我的門。
「沈今越,早點休息。」
易感期結束這天,江時川不再想盡一切辦法要跟我睡一起了。
我愣了幾秒,隨後關了手機睡了。
也是,易感期結束了,我跟江時川之間本該如此。
第二天,我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卻發現身體傳來了異樣。
我這才發現,江時川的易感期結束了,而我的易感期來了。
5
但凡在我離開江時川家後突發易感期我都沒這麼抓狂。
信息素控制不住地飄出來,江時川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樣。
我握住行李箱的手都在顫抖。
「沈今越?」
我看了他一眼後立馬移開了視線。
因為我發現,我現在根本看不了江時川。
「抑制劑,給我一支抑制劑。」
說完我便意識到,江時川這兒現在根本沒有抑制劑。
由於抑制劑對他起不到作用,江時川父親根本就沒送抑制劑過來。
我推開他想走。
江時川伸手攔住我:「沈今越,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
我呼吸加重,看著江時川時總忍不住想親上去。
最後江時川邊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邊在我面前偏過頭。
「沈今越,你可以咬我。」
他臣服的姿態很容易取悅一個正處於易感期的 Alpha。
江時川依舊在看著我,眼睛裡的情緒仿佛在向我傳遞「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那點微弱的抗拒簡直不堪一擊。
我知道 Alpha 之間標記有多痛苦,所以在將要咬上去時還是稍微遲疑了一瞬。
我不確定江時川是否能承受。
在我猶豫不定時,江時川冷靜道:「你不用遲疑,在我易感期時你幫過我。」
我一愣。
他的意思是「因為我咬過你,你幫過我,所以你現在也可以標記我」?
所以,是誰都可以是嗎?
我用盡全力推開了江時川。
「打電話讓人送抑制劑過來。」
江時川原本平靜的臉色破碎,他著急道:「沈今越,你現在根本撐不到抑制劑送來。」
我不想跟他說話,蜷縮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拒絕跟他溝通。
江時川突然罵了句臟話。
「抑制劑,城西這座房子,20 分鐘送來。
他在生氣,看起來比我這個易感期的人還要難受。
我咬著牙在 17 分鐘後挨到了抑制劑送來。
江時川拆盒子的手都在發抖。
「沈今越,你有種,你寧願忍都不肯……」
最後三個字聲音小得我沒聽清。
江時川胸膛起伏得厲害。
他語氣兇狠得恨不得吃了我,可幫我打抑制劑的動作又十分輕柔。
打完抑制劑後我昏沉地睡了過去。
迷糊間我一直能聞到江時川的橙花信息素。
溫和,歸順,又微微帶著苦澀。
我做了個夢。
夢中是我跟江時川,在我的臥室,我倆並排在桌上寫試卷。
江時川握著筆的手白凈修長。
寫著寫著不知道誰開始用胳膊去碰對方。
然後撞著撞著,我倆看著對方同時又笑起來。
「太傻逼了江時川,你笑啥。」
江時川放下筆來捏我的後頸,隨意道:「你先笑的,看你笑我才笑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我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正值夏天,空氣燥熱,房間內隻有空調運作的響聲。
我轉頭剛想說點什麼,江時川就直直地親了過來。
我倆靠在書桌前安靜地接吻,嘗試著觸碰對方。
我們太生疏了,牙齒都會時不時磕到對方。
但誰都沒主動退開。
許多年過去,我快要記不清那個吻了。
唯一能想起的隻有那個夏天的悶熱跟劇烈的心跳。
可夢中的最後,是在江時川分化的第二天他發來的短信。
「沈今越,兩個 Alpha 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兩個 Alpha 怎麼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我好像還沒找到。
江時川在那個夏天卻已經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