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黎雨簫的承諾後,渺渺愉悅地要離開。
隻是沒走出黎宅大門,就被等了很久的雪笙姐姐拽到衣帽間裡,摁牆試新的小裙子。
……
關上門後,黎雨簫薄唇仍彎著,隻是眼裡的笑色淡去了。
他沒騙渺渺。
做講座和回老家,他都是要去做的,等會就安排上了。
隻是隱瞞了一部份,他要“解決”的事。
——渺渺將保險箱的鑰匙留了下來,她其實還沒來得及去看保險箱裡到底有什麼,不好奇也不想要,畢竟它們真正的主人病愈,理所當然地該物歸原主了。
黎家少家主身體好轉,治好奇病的消息在兩天內傳遍華國的上流階層。
人可以不買奢侈品,但避不開疾病。
誰都要給黎家兩分薄面。
特別是這位掌握著世傳秘學,自身醫術又出神入化的少家主。
他以雷霆手段整頓了虎視眈眈著的旁系,將總醫館的掌控權重新攏入掌中,在他昏迷時就急不可耐地跳出來試圖翻找他臥室的,染上了奇痒難耐的疾病,雖然不傷性命,卻因為痒得夜夜難以入睡而精神衰弱。
黎雨簫沒想要他們的命。
隻不過想讓他們有點事情忙去,別總惦記著他的東西。
他們猜到是黎雨簫下的手,一開始梗著脖子排查試著自個治,好歹都是姓黎的,也會醫術,可是咬著牙一番治下來,反倒更加嚴重了。報警有人投毒後,警方倒是來過,帶去醫院驗,也驗不出個所以然來,說投毒,也沒證據,隻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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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周,就有跪到黎家主宅去磕頭認錯的。
黎雨簫不出來見他們,來人隻能在二樓窗戶能隱約看見那張清雋的側臉。
經此一役,黎雨簫再也不敢篤定自己能活很久了。
以往會留一線的,手段則更加殘酷。
半個月後,少家主成了新任家主。
二老耳根子軟,沒關系,軟著吧,求了也沒用。
因為他倆已經沒有實權了。
舔著臉要二老跑到其他城市出診,從中賺走大筆好處費的親戚,亦再也走不到他倆面前。
……
時間線暫且回到渺渺剛換完六套小裙子,被留下吃了晚飯,才被塞進車裡被送回家。
黎家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菜,和大哥慣用的調味方子有著微妙的不同,她圖新鮮——家花雖好,偶爾來一下野花還是很香的,吃得特別多,肚皮撐得繃圓,她往車裡一坐就動彈不得了,還被安全帶勒得有點難受。
她好飽啊,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渺渺給大哥發消息:【我要回來啦。】
宋無道:【好,等你回家。】
宋無道:【流星也在家裡,他想在家裡做水果刨冰,要是你吃的話,就等你回來一起做?】……
水、水果刨冰啊。
渺渺不自覺地舔了舔上唇,咬牙:【吃,大哥等我!】甜品在另一個胃嘛,而且黎家得距離家裡很遠,這回去的路程,應該也消化得七七八八了。
這麼地想著,渺渺抬手扒拉了一下安全帶,讓它繞過自己的腹部,找回小肚腩自由。
渺渺剛到家,看到客廳的場景,不禁感嘆一句頂流就是頂流。
還真是流體的。
宋流星癱在沙發上,腳尖趿拉著的人字拖要掉不掉的,他今日沒化妝,俊出了野性,聽見玄關的動靜,瞳眸微抬,看向渺渺唱起來:“總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終於等到我,我是誰?”
渺渺不中他的計,挑眉哼笑看他。
宋流星幹脆利落地回答:“水果刨冰。”
大哥要等妹妹回來,才動手給他做。
倒不是不願意為了二弟做甜品,隻是說好了要等渺渺回來一起吃的,那自然得等人齊了。
在這種大家庭的細節上,大哥向來很有儀式感。
“我就知道!”
終究是錯付了的渺渺雙手合十。
宋流星瞅她:“你在幹嗎?”
“我在作法。”
“作什麼妖法?”
宋流星大感稀罕。
渺渺口中小聲念念有詞片刻,揭曉答案:“我在學你對家,作法祈禱你早點糊掉。”
看見渺渺回來時,宋無道就已經進廚房了。
由於大哥愛下廚,也得舍得在廚具上花錢,廚房裡連家用的刨冰機都有,做起刨冰來很快,把冰塊倒進去開卷的時候,他就同時處理水果,把草莓丁丁去掉,給芒果去皮切成易於入口的一顆顆,果醬則是他平時自制好了,放在玻璃瓶裡的。
聽到兩人的動靜,他好笑地抬眼看向沙發,正好看見二弟嗤笑:“我叫宋流星,流是頂流的流,星是紫薇星的星,注定要從出道紅到入土。”
“簡稱《想當大明星:從出道到入土》。”
“呵呵。”
“呵呵。”
一大一小陰陽怪氣地對著呵呵了一會,渺渺把書包往旁邊一放,坐到二哥邊上:“真不習慣,沙發上是你不是三哥。”
宋家除了大哥,三小隻都喜歡在沙發上看電視。
隻不過三哥那是把自己焊死了在沙發上。
二哥的工作忙,也很少能在家裡見到他。聞言宋流星擺擺手:“我最近在給自己放小假,你三哥就不一樣了,他得跟著團隊安排走,空下來的時候回學校,最近是不大可能見到他的了。”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渺渺能從中聽出三哥的血淚。
一個志向是吃軟飯的人,如今過起了比996還忙碌的日子,這誰見了不說一句命運弄人。
……
飯後,渺渺和很久沒見的二哥玩了一會主機遊戲後,就拿著請假申請表屁顛屁顛地去找大哥籤名。
二哥:“其實找我籤名也一樣的。”
渺渺正想損他兩句,二哥卻話鋒一轉,否認了自己:“不對,不一樣。”
渺渺:“哪不一樣?”
二哥:“以我現在親筆籤名的黑市市價,你把請假申請表交上去,很有賄賂師長的嫌疑。”
“……”
渺渺覺得自己的眼球如果哪天翻到了後腦勺,那二哥得負主要責任。
二哥要是多回兩趟家,她都想粉轉黑了。
宋流星被自家小妹盯著看了一會,忽爾被她滿是傷懷地來了一句:“好好的帥哥,怎麼就不是個啞巴呢?”
說完,渺渺就如小炮彈般跑上二樓,單方面中止了這場Battle,不給十級嘴炮大師懟回來的機會。獨留宋流星在原處思索片刻,終是在舒適的鹹魚癱和衝上去把妹妹揪來一場Diss加時賽中選擇了前者。
暫且放她一馬!
“大哥,我可以進來嗎?”
渺渺敲響了大哥的房門。
下一秒,門就自動打開了。
她看見大哥坐在裡頭,身上穿著的卻不是家居服,也不是睡衣。
是一套酷似德式軍裝的制服。
“請假要籤名是吧?拿過來。”大哥說道。
想起家裡二哥還在,渺渺趕忙反手關上門,怕被二哥來一句“大哥您老人家在玩Cosplay還是制服誘│惑呢?”,她當場替大哥尷尬到摳出一座凡爾賽宮殿。
她將請假申請表交給大哥。
宋無道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旋開鋼筆筆帽,利落地在監護人籤名欄一處寫下了自己的籤名。
大哥寫得一手蒼勁有力的好字。
每次看見這字,渺渺就想起自己有一次冒充大哥籤名,結果學得四不像,空有形而筆勢無力,那天老師還問她了,她十分鎮定地給出了一個理由
哥哥籤名的時候好像竄稀了耶。
那次大哥沒拆穿她,給她圓了場,第二天帶回來一個家用小白板,掛在客廳上,陪妹妹養成了每天把要給監護人看的通知用磁貼扣在上面,要做又很怕忘記的事,也寫上去的習慣。
久而久之,渺渺就沒再犯過類似的錯了。
籤好名後,宋無道將申請表遞回妹妹手中:
“趕著上學沒來得及說的事,現在來聊聊吧。”
他拿捏不準要如何跟妹妹坦白,想一下午了沒想通,於是晚上從細節開始不瞞著妹妹——他等會要去星際位面了,在那裡,他是臭名昭著的極惡星盜,將要積攢力量,向聯邦和帝國施加壓力。
大哥拍了拍另一張為她準備好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那身純黑色的軍裝,將他本就優越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卓絕挺拔。
渺渺坐下的同時,開始後悔剛才吃那麼飽了。
怎麼辦,大哥好像有點兇。
她吃太飽,撐著了,即使想裝哭……好像也裝不出來!
第89章
渺渺磨磨蹭蹭地在大哥旁邊坐下。
雖然經常在心裡調侃大哥是男媽媽,但三兄弟裡,大哥的面相是最兇的那一個——也許是起點男主的關系,他五官英俊歸英俊,卻沒那麼柔和,眉宇間也總流露著被殘酷現實毒打過的冷峻。這會,大哥似乎在斟酌著說辭,臉龐冷淡沒有表情。
一下子就把渺渺嚇住了。
——周圍的人很寵渺渺,把她寵出了點無法無天的自信,然而她也有著廣大熊孩子一樣的欺軟怕硬天性,一旦家長板起臉來像是要動真格發火,她就立馬慫唧唧的賣乖,試圖萌混過關。
“大哥。”
“嗯,我在呢。”
渺渺覷了眼大哥,沒品出他在想什麼。
熊孩子心裡直打鼓,考慮要不要先醞釀兩滴眼淚出來:“我……嗝。”
靠,晴天霹靂。
眼淚沒醞釀出來。
飽嗝倒是先迫不及待地先打了一個。
就在渺渺被這個飽嗝尬到想躲進被窩,卻在下一秒想起來她在大哥房間,被窩也是大哥的被窩的時刻,宋無道摸了摸她的頭:“別吃太撐,對身體不好,”他一頓:“怪我的,不該你說想多吃水果,就給你切了那麼多。”
“不是大哥的錯,是我高估了自己,而且多打兩個嗝就沒事了!”
大哥做的水果刨冰,就沒有一樣水果是酸的。
每樣切成塊狀的水果果肉都熟得剛好,甜得人心情愉悅,卻又不是糖水泡出來的甜,澆上一點蜂蜜,渺渺一人能幹掉一海碗。
她拍拍小肚子,證明自己可皮實了。
大哥關心她,那就證明一切如常,他沒生氣,渺渺便放輕松了,執起大哥的手,很稀奇地揉了揉手套——黑色手套果然是皮質的,沒摸出來什麼料子,但造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