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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川已經調好了下一首歌的 bgm,我不知道聞川和他的粉絲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暗號,總之我那條彈幕停頓了一瞬,瞬間又被復制了一批。
聞川調好了話筒,我隔著屏幕對上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心裡忽然一動。
而後聽見他低沉磁性的聲音:「這個問題嘛,我不便公開回應,得和小嶽當面討論。」
Fine。
剛才的心動是幻覺。
現在我很想毒啞聞川了,哪怕他是天籟之聲。
我絕望地退出直播間。
尊嚴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聞川他嗑「穿越」嗑瘟了啊!
12
到點兒了,我不情願地登錄直播客戶端,繼續維護我的敬業人設。
【穿越了嗎】準時上線給我送上今日直播間的第一份禮物,我照常感謝了他,卻看到他發出一條新的評論:【怎麼感覺你今天不太高興?】
我好想順著網線過去擁抱【穿越了嗎】!
我笑容堆疊,語聲昂揚:「沒有的事!可高興了,最近漲了好多粉,熱度又上一大截,我現在不光是顏值區一哥了,簡直是公司一哥!」
彈幕:
【我們小嶽出息了,爹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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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川待我們小嶽真好,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嗚嗚嗚……我老公和我老公的絕美愛情!】
……
這彈幕我有點兒看不懂了。
再往下翻,就看到有人跳出來轉播我在聞川直播間的英勇提問,並且期待我能回應一下。
我噎了噎,假模假式地了解了一番事情的來龍去脈。
正準備採取糊弄學高階手段敷衍這個問題,突然有人和我連麥。
我手一滑就點了同意,然後看到另一半屏幕裡聞川笑著問我:「小嶽,晚上想吃什麼?」
大哥,這問題你給我發個微信很難嗎?!
聞川露出些許委屈的神色:「給你發微信你也沒回我。」
我僵硬地拿起手機解鎖,果然看到有一條來自聞川的信息,但,和晚飯無關。
聞川問我:【小嶽,你很在意前後嗎?其實有什麼話可以直接來問我的。】
心梗了。
我掃了一眼彈幕。
【小嶽,不用回應了,我們懂了!】
【關心晚飯,是爹系攻!爹系啊!】
【這不是攻受分明嗎?還需要問?】
【川必須在前面,隻能在前面!】
……
算了。
我的尊嚴,看來真的得當面和聞川探討了。
13
我躲了聞川半個月。
除了沒法避開的「營業工作」,我單方面斬斷了和聞川的其他一切聯系,為此甚至斥巨資置辦了一套直播設備在家裡。
從此過上了「足不出戶,外賣投入」的「宅家生活」。
這半個月,我又換了一個絕對不會被認出來的小號潛進了聞川的直播間。
看他唱歌,和大家聊以前求學的艱苦歲月,聊當下生活的細碎日常,聊對未來理想的期盼憧憬,以及……聊我。
在聞川的故事版本裡,我長得好,性格好,氣質好,做事貼心又周到,知世故而不世故,和我在一起總是令人愉快的。
不知道為什麼,話讓聞川說出來,總是令人信服。我常常沉迷在他潺潺流水般的描述中,而忘記去求證他說的是真是假。
聞川下播時,總是帶著我的臉紅心跳。
其實,跳出這個有些荒唐的 CP 捆綁來看,聞川真的很不錯。
他長得好看,聲音好聽,衣品也不錯;為人隨和,愛崗敬業,人品也不差。
講真的,是戳到我心巴上的那一個。
要不是他是個直男,我真的會忍不住心動的。
所以,我也是真的不能理解,他為什麼這麼積極和我炒 CP?
14
聞川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這天我開門拿外賣,發現外賣小哥是聞川。
家人們,我被我 CP 堵在家門口了怎麼破?
聞川拎著兩份外賣毫不客氣地踏進了我家門。
我們兩個在餐桌前面對面地坐下來,聞川一如既往的溫柔:「躲我幹什麼,這麼怕和我當面討論『前後』問題嗎?」
聞川在「當面」兩個字上落了重音,此刻,我突然後知後覺地發現,我已經在聞川長長的套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試問,我們一對和諧友愛的好同事,有什麼討論前後的必要嗎?
聞川聽完我真誠的發問,也十分真誠地回答了我:「小嶽,這問題的確沒有討論的必要。」
川哥還是靠譜的,看來,這半個月他沒有虛度。
「畢竟,無論是上面還是前面,都應該是我。」
聞川這話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說的,溫熱的呼吸裹著霸氣一路燒到我的心口。
我安撫住鼓噪的心臟,決定收回上一句話,現在就是很想揭開他的腦殼,看看裝的什麼牌子的礦泉水。
我和聞川對望著,沉默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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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好像失控了。
我拍著桌子站起來,義正詞嚴地指控聞川:「川哥,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啊?」
聞川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我知道啊,我在追你。」
「你……」我隔著餐桌扶住聞川的雙肩使勁搖晃,「川哥你清醒一點,你是個直男啊!」
聞川反扣住我的雙手,制止了我的搖晃,一雙眸子滿含疑惑:「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是直男?」
我帶著聞川完整地回憶了一下夜宵局,繼續質問:「你這樣怎麼對得起我的小粉絲?」
「原來喝酒那晚是這麼回事。」聞川整個人向後靠在餐椅上,拿出手機戳了戳,推到我面前,「你自己看吧。」
說完聞川不再理會我,嚼起外賣送的薄荷糖。
微博頁面,赫然是我和聞川當時在小吃街路燈下的合影,配的文案是:【啊啊啊啊!媽媽,我搞到真的了!!!穿越 is real!】
再看時間,是我和聞川被要求炒 CP 的那一天。
我傻了。
所以那不是我的小粉絲,是我和聞川的 CP 粉。
所以聞川也不是大膽追愛,而是去囑咐不要提前暴露。
所以,聞川是真的在追我。
16
我把吃完飯的聞川趕出了我家。
然後靠著冰箱門,灌下一整瓶冰水,試圖壓制我怦怦的心跳。
在此之前,聞川把我壓在餐椅裡,和我交換了一個薄荷味兒的甜滋滋又涼絲絲的吻。
淦!
太上頭了!
我有點兒暈乎,暈乎到沒仔細看來電鈴聲,就接起了電話,然後聽筒裡響起我爹那久違的渾厚嗓音:「闞嶽,凱迪酒店十二層,別遲到,穿好點別給老闞家丟人。
我從薄荷味兒的夢幻中清醒過來,看到手機推送的日程。
今天有一場公益晚宴,主辦方是闞氏集團下面的一個公益基金會,我媽病逝前一直是主理人。
換了身足夠撐場面的西裝,又去做了個造型,我開車去了酒店。
17
進入宴會廳,一眼就看到我那許久不見的老爹正被好幾個人圍著談笑風生。
我試圖找個角落當背景板,卻被眼尖的我爹一嗓子吼住了:「闞嶽,過來。」
我垂著頭不怎麼情願地挪了過去,老闞身邊的人散去隻剩一個。
老闞很高興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聞川,這就是我兒子,闞嶽。」
我猛地抬頭,發現聞川西裝革履玉樹臨風地立在我爹身邊,那派頭比我還像闞家大少爺。
我不滿:「聞川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說話呢?」老闞不滿,「小川是我特意請來的表演嘉賓。」
「承蒙闞總賞識。我和小嶽現在是同事。」
聞川彬彬有禮,不見一絲一毫下午吻我的那個浪勁兒。
晚宴獻唱,聞川發揮穩定,我爹贊嘆連連。
聞川下了舞臺,坐在我爹旁邊的一個大叔眼裡閃著驚喜的光,迎了上去,我記得這個人,是業內數一數二的音樂制作人,兩個人相談甚歡。
晚宴後半場,聞川如魚得水,我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