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一下？」
「很有力，很厲害。」
「沒錯。」他點點頭，漆黑眼眸直勾勾看我。
「所以，我不是細狗。」
19
我抽空了解了一下原主的過去。
姜清月在三年前出了場車禍。
記憶全失，性格大變。
姜母說，變得更像以前——說的或許就是車禍前。
巧的是，我穿在各個世界裡擔任惡毒女配，也三年了。
三年前，我在哪，我是誰，都不知道。
很快到了高考。
高考前夜，出了個意外。
我聯系不上盛明霽了。
為給自己留條後路，盛明霽在各輪模擬裡放水，將自己維持在年級 20 名左右。
可即便這樣，還是引起了盛母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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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半個月，盛母找各種理由克扣他的口糧和零花錢，有時甚至不給飯吃。
這不難解決，我可以每天喂飽他。
但聯系不上是怎麼回事？
打聽一圈後，我的猜想被印證了。
盛明霽被軟禁了。
目的是不讓他參加高考。
我很生氣。
他的學習，我輔導的。
他的身體，我養壯的。
盛明霽像是我養在外面的喵喵。
我可以揉搓捏扁，但別人不能欺負他。
半夜，我直衝盛家別墅。
偏僻的小閣樓亮著燈。
我從側面爬了上去。
這項技能聽著很逆天，但是……我畢竟穿過古言和修真文，沒點技能怎麼生存呢？
我敲了敲小窗。
盛明霽驚訝地看著我。
窗戶沒上鎖。
盛母覺得他跳下去，最輕也得骨折，所以很自信地沒上鎖。
盛明霽的房間，小得可憐，也很簡陋，和外面的氣派截然相反。
「你怎麼來了？」
「來救你啊。」
「那我們現在跑？」
「不急，明早再跑，你先好好休息一晚，保存體力。」
我來了，盛明霽似乎就安心了。
「對了。」
我從腰包裡掏出一小塊蛋糕。
ẗů⁼已經被壓扁了，不成形狀。
但我還是插上一根蠟燭，點燃火光。
「盛明霽，十八歲生日快樂。」
20
我看過盛明霽的資料，生日就在高考這天。
來的路上順手買的。
沒想到，一塊打折小蛋糕就把盛喵喵感動得不成樣子。
第二天清晨，我扎好布繩，讓他順著下去。
盛明霽問：「你呢？不去考場嗎？」
「我不用考了，我爸媽投資了學校，我可以直接去念。」
盛明霽在這個圈子裡，對這種事見怪不怪。
「那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走，」我眨了眨眼，「我要幹票大的。」
盛母在門口安排了很多保安。
盛明霽吊著下去，很快就被注意到。
一群壯漢上前按住他。
與此同時，我砸爛玻璃窗。
破碎的巨響，吸引了所有人。
此刻，別墅裡全員都出來了。
我把火柴丟下樓，點燃事先準備好的汽油布料。
火舌噌地一下蹿起來。
所有人都亂了陣腳。
有人急於滅火。
有人要拖走盛明霽。
有人要抓我。
沒一會兒，兩撥警車停在別墅門口。
「接到報案，有人虐待青少年。」
「聽說這裡進賊了？」
亂上加亂，好不熱鬧。
警鈴、火光、尖叫、咒罵。
這才是我們反派該有的排面！
東方既白，我衝盛明霽大喊：
「跑！大學等你！」
少年趁亂掙脫束縛，向著朝陽跑去。
21
警察撞門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系統，好感度多少了？」
系統音早在聯姻那天就被我屏蔽了。
我差點忘了它的存在。
「宿主，你可算想起來我了嗚嗚嗚！」
「好感度已經 70 分啦！」
「這麼快？」我驚訝。
但我驚訝得太早了。
因為系統說：「宿主，你對盛明霽的好感度，也有 50 啦。」
我愣了好久。
然後想明白了。
我穿在各個世界裡，成為受人唾棄的惡毒女配。
我一直獨來獨往。
直到遇見盛明霽，我仿佛找到了同類。
惺惺相惜，大約就是這樣的感情吧。
經過警察一番調查，發現盛夫人有虐待青少年的嫌疑，被帶走了。
至於我？
一點事也沒有。
我是小少爺盛明霽邀請來的客人，憑什麼說我闖民宅？
不信？去問盛明霽啊。
我丟下去的布料，上面也根本不是汽油，燃不太久。
問就是，為高考助威。
警察教育我兩句就放我走了。
盛明霽在考場上發揮了全部實力。
毫無意外，成為省理科狀元。
他成績太過驚豔，完全把盛寧夜比了下去。
高考一結束，他就配合警方調查，坐實盛母虐待。
盛家想走關系也沒用，媒體率先介入了這件事。
狀元、長期被虐待。
這些詞條湊在一起，足以引爆暑假的輿論。
當然，盛明霽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盛家他是徹底回不去了。
他在外面租了個房子，提前自學金融。
我說：「盛明霽，接下來你就隻管大放光彩，等著你爸主動來找你。」
「好。」
我的指令，他完全照做，從不質疑。
與此同時，父母對我態度慢慢轉變。
爸爸甚至有意把家裡產業交給我，我很認真地學著。
大一下半學期。
盛明霽嶄露頭角，賺到了第一桶金。
他開始「反哺」我。
帶我去喜歡的餐廳，每天給我點奶茶點各種小點心和零食。
頻繁到這附近的外賣員都認識我了。
他們調侃：「男朋友又投喂你啦。」
說了幾次不是男朋友，他們不信。
「不是男朋友會對你這麼好？」
久而久之，我也懶得辯解。
大二，和同學去恐怖密室。
盛明霽也來了。
我問：「你不是最近很忙？怎麼有空陪我玩？」
「你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鬼，我得陪著你。」
「哦。」
但是，等等。
「你怎麼知道我怕鬼？」
22
這很奇怪。
原先的姜清月不怕鬼。
我又從沒跟盛明霽說過，他是怎麼知道的？
盛明霽沒來得及解釋，遊戲開始了。
大家投入到緊張的解密環節。
盛明霽全程衝在我前面，NPC 最先嚇唬的都是他。
快結束時，我被 NPC 點名，要單獨接受懲罰。
我會被關進小衣櫃裡，黑暗中獨處 5 分鍾。
這期間，要忍受鬼敲門、鬼哭泣等各種環繞立體音效。
衣櫃門關閉的前一刻。
盛明霽無視規則，擠了進來。
衣櫃很小，隻夠容納一人。
他一進來，空間瞬時逼仄，我隻能後背緊貼牆，前身貼著他。
距離太近了。
我們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體溫。
恐怖音效響起，盛明霽給我戴上耳機。
輕快的旋律驅散了懼怕。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
我倏地抬起眼。
盛明霽望著牆壁，假裝鎮定。
他又高了，輪廓也比十七歲時更成熟。
對了，因為我喜歡肌肉男。
他每天都去健身，早就不是高中時的瘦弱少年。
現在的他，恰好是我最喜歡的身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他完全照著我喜歡的樣子去成長。
有點饞。
我這人，一向不太要臉，想做就做。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腹肌。
盛明霽慌了：「你做什麼？」
「我就摸摸。」
話音剛落，鬼來砸門，聲音瘆人，穿透耳機裡的音樂。
盛明霽說：「別怕，我擋住了，他就算進來，你也不用看他的臉。你……放心摸。」
「嘀——」
系統提示響起。
「檢測到宿主對盛明霽好感度提升。
「宿主對盛明霽好感度再次提升。
「宿主對盛明霽……」
我對盛明霽的好感度，直接拉到了 90 分。
在這一刻，我很明確。
我喜歡他。
喜歡就要說出來，我不想藏著掖著。
「盛明霽，跟你說個事。」
「嗯。」
「在那之前，我先求證一下，你喜不喜歡阮念念？」
盛明霽思索了一下，阮念念這個稱呼，他都有些陌生了。
「那個高中女生？不喜歡，我跟她沒有聯系，微信都刪了。」
太好了，劇情已經改變了。
他問：「怎麼了？突然提起那個人。」
「如果你不喜歡她，盛明霽，那我要親你了。」
盛明霽發愣的工夫。
我踮起腳尖，在他側臉親了一下。
並說：「我喜歡你。」
23
黑暗中，盛明霽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他眼底壓著暗色的火焰。
是渴望，也是欲念。
我笑著問：「你喜歡我嗎？」
答案我知道，他對我的好感度，早就突破滿分。
但我就要親耳聽他說。
盛明霽沒回答。
他捧起我的臉，直接回吻下去。
一開始吻得很急，後來又怕嚇著我似的，又輕又柔，小心翼翼。
「我喜歡你。
「姜清月，我好喜歡你。」
氣息縈繞耳邊，有點痒。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姜清月，我愛你啊。」
NPC 打開衣櫃門時。
我正圈著盛明霽的後頸，吻得不分彼此。
24
牽手回去的路上。
我問盛明霽：「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知道我怕鬼？」
盛明霽思索了一下。
「清清，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
「什麼？」
「你其實……本來就是姜清月。」
聽到這話，我並不意外。
其實，這幾年來，種種跡象表明，我就是姜清月。
十五歲那場車禍後，我被人給穿了。
穿越者佔據我的身體，性格大變，恃強凌弱。
而我, 喪失記憶，不得已在各個世界擔任惡毒女配。
父母是最先發現的。
他們幾經試探, 發現奪舍者性格很差，天生壞種。
她奪走親女兒的身體，敗壞她的名聲, 還不聽管教。
所以, 他們對她的態度，也越發地差。
最重要的證據，就是盛寧夜。
因為我打小就討厭盛寧夜。
可怎麼一場車禍後，反而變成盛寧夜的小迷妹了呢？
現在, 我回來了。
爸媽才會對我越來越好。
怪不得, 從穿越之初, 我就感覺這具身體很熟悉。
「清清，我其實……喜歡你很久了。」
「什麼？」我倒是讓我意外。
「其實初中我們就認識了, 隻是你忘了。」
盛明霽有些黯然。
「你跟別人不一樣, 別人欺負我, 你就教我怎麼報復回去，你的壞心眼真的挺多的，但是, 我很喜歡。」
我頓悟了。
盛明霽在高一時，給姜清月寫過情書！
那封信, 其實是給我寫的！
隻是盛明霽那會兒並不知道，姜清月, 已經不是他的姜清月了。
但是，等等。
我穿的不是一本書嗎？
我問系統：「這到底怎麼回事？」
系統這才坦白：「書裡的姜清月, 就是穿越女，最後被土著女主阮念念打敗……」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你也沒問我啊。」它還委屈上了。
「既然我是回自己家，為啥還有攻略任務？」
系統說：「因為穿越女的到來, 劇情已經寫完，世界定型。宿主你注定會迎來慘痛的結局。本系統模擬了無數種可能, 這是唯一能引導你走向 HE 的路。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啦。
「歡迎回家。」
25
系統圓滿離開了。
它是個好系統，雖然有點憨……但它一直在幫我。
後來我和盛明霽養了隻貓, 就取名叫系統。
大學期間，盛明霽顯露出異於常人的天賦, 成為最受矚目的青年才俊。
而盛寧夜, 在他的襯託下，趨於普通。
盛董親自請盛明霽回去管理公司。
因為合作方放話了，隻跟盛明霽合作。
盛明霽身家翻倍。
而我, 也成了姜氏的繼承人。
盛母重病後, 沒多久就去世了。
盛董後來也生了病，可能是報應吧。
和盛明霽談戀愛，非常甜蜜。
就是……白天總是很累。
他不辭辛勞，日日夜夜地向我證明——
他不是細狗。
我都後悔當初說那句話了。
早知道有朝一日會被這樣「報復」, 打死我也不挑戰他的尊嚴！
再後來, 盛寧夜和阮念念結婚了。
他倆變化很大。
脫離了劇情的控制, 他們終於做回了性格正常的普通人。
大家都找到屬於自己的結局。
二十四歲這年，我和盛明霽結婚了。
在金燦燦的秋季，我們牽著手, 成為彼此的家人。
是主角，或是配角，又怎樣？
未來由自己書寫。
我們會迎著朝陽。
奔向幸福。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