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破產後,全家人離他而去。
我還是他的忠誠小女僕。
因為,我聽到他心裡的話:
【媽的,裝窮好累哦。】
01
天涼了,該讓肖氏破產了。
這不,真破了。
他後媽:「哎喲,嫁進你們肖家,福沒享多少,盡受苦了啊!沒幾年老頭子去了,如今你個不孝子敗光了家產,現在還得要我來養你,我怎麼養得起喲!不行不行,心髒病犯了,要不起要不起。」
他舅:「我這裡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哈。」
他姨:「你知道的,姨這些年也不容易,這不是多張嘴吃飯的問題,你姨夫不讓……」
他姑最直接:「死窮逼滾遠點!」
就這樣,昔日動不動就來打秋風,標榜血緣最重要的親人,此刻都像是丟垃圾一樣避開肖言,生怕被沾染上。
那些人走之後,我溜進了他破敗的辦公室。見肖言面色鐵青,雙拳攥得緊緊的。
「去我家吧,不大,但不至於流落街頭。」
我朝著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
他驚訝地朝我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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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走了,你不怕我連累你?」
「不怕,跟我走吧,以後我養你!」
我拍了拍胸脯保證。
卻因為力道太大,懟得我咳嗽了好幾聲。
肖言被我的舉動逗笑,面色緩和了下來。
「這就是我的親人,還不如當孤兒呢,讓你見笑了。」
我搖了搖頭,絲毫不在意。
「這有啥?我—真孤兒!咱現在都沒爹沒媽的,一起湊合湊合過唄。」
肖言內心:【聖母活菩薩還真讓我撞見了?】
深夜,肖言躺在我出租屋的沙發上蓋著我的粉紅色小被子。
我躲在房間門後靜靜注視著他,嘴角抑制不住地瘋狂上揚,笑得像個死變態。
我的財神爺喲。
我決定成為由肖氏最底層的員工轉變成肖言最忠實的女僕!
因為我能聽見他心裡的話。
前些日子他裝逼啃饅頭的時候,我聽到他在心裡暗暗吐槽:【媽的,裝窮好累。】
恰逢第二天他家裡人跟他劃清界限。
這潑天的富貴再不接就不禮貌了昂。
第二天早上,我抱著一桶泡面哼哧哼哧地嗦。
肖言拿著叉子,坐在我對面小口小口吃得優雅,心裡卻在瘋狂吐槽:
【不是吧不是吧?我堂堂一總裁,就給我吃這?我是不是不該來的?裝逼裝過頭了嗎?沒關系,待會兒溜出去吃牛排~】
咋?想吃獨食?沒門兒!
我連忙吞下嘴裡最後一口面,起身去冰箱裡拿出了五塊一個的小蛋糕。
「吃不慣吧?這是我昨天特意去給你買的小蛋糕,你嘗嘗吧。」
他很紳士地把蛋糕推給了我,開口笑得溫潤:
「你自己吃吧,你們女生不是很喜歡吃這些甜品的嗎?」
狗男人都有兩副面孔,心裡明明嫌棄得不行!
【這玩意兒看著糊嘴,是人吃的嗎?好想吃渝豪酒樓的點心哦,待會兒吃完牛排再去吃個點心!】
我Ťųₓ怯弱地看著他:
「你……不喜歡嗎?對不起,我很窮,沒辦法給你買好的,你知道的,我們打工人吃不起什麼好東西……我都沒舍得給自己買……」
【emmmm,她看著好可憐,那我就吃點吧,隻要少吃點兒,待會兒就能吃得下。】
在我殷切地注視下,他緩緩開動。
【媽的,真的糊嘴!】
【嗚嗚嗚,好難吃。】
【我想攤牌,我不裝了,還來得及嗎?】
我憋住笑,問他好吃嗎。
「很好吃,謝謝你,你要嘗嘗嗎?」
我倒了一杯牛奶放在他的旁邊。
「街口有一家生煎包特別好吃,我去買給你吃好不好?」
「算了,不是沒錢了嗎?」
嘴裡這樣說,心裡可不是這樣想。
【快去買!我不想吃這玩意兒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
「給你買生煎包的錢還是有的,乖乖在家等我哦。」
臨出門之前,我再次聽到肖言的心聲。
【她好像還不錯,待會兒給她打包海陸空豪華套餐吧!就說是垃圾桶撿回來的!】
【不過她摸我頭是什麼意思?我是她的小狗嗎?媽的,最煩別人摸老子頭!】
02
我在外面炫完了一份加肉的牛肉面,才提著兩個生煎包往回走。
臨近街口的時候,我看到了肖言的後媽。
我們這裡魚龍混雜,商販小店特多。
當初我也是貪房租便宜才選擇住到了這裡。
肖言這後媽自詡上等人,高貴得很。
怎麼會纡尊降貴來這兒?
還狗狗祟祟的。
我跟著她,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收古玩的小鋪前。
她後媽掏出懷裡的東西,遞給老板。
「您給看看,值多少錢?」
「喲,稀罕物件兒啊。」
我眼尖,看見了東西的模樣。
是一塊手表。
當初我在肖言的辦公室見過。
見他盯著塊女士手表發呆。
當時我的部門經理還打趣了幾句。
他隻是淡淡地說這是他母親的遺物。
我轉身欲走,腳卻被定住了似的。
遺物……
這可是他母親的遺物啊。
變賣人家母親的遺物,臭不要臉!
03
「喂!你幹嘛!」
剛吃完牛肉面頂的很,現在正好發泄發泄。
他後媽被我中氣十足的呵斥聲嚇了一哆嗦。
一看是我,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你誰啊你?」
「偷人家母親的遺物來換錢,是真缺德啊!」
那老板一聽這東西是偷的,連忙放在了櫃臺上。
我眼疾手快,薅過來就跑。
剛跑出巷子,他後媽就追了上來,伸手把我的頭發往後一扯,差點兒沒把頭皮給我掀開。
我痛得龇牙咧嘴,反手回去推了她一把。
正是早高峰的時候,見有熱鬧看,一幫人都圍了過來。
得,想跑也跑不動了。
「你這瘋女人到底誰啊?幹嘛搶我東西?」
她氣急敗壞地指著我。
「你的東西?這明明是人家肖言的!」
她嗤笑一聲。
「喲,是肖言的狗腿子啊?他不都破產了嗎?你還當他的舔狗呢?他現在可沒錢包養你了哦,聽我一句勸,趁年輕趕緊找下一個金主去吧!他這種失敗的懦夫,比狗都不如!」
不知為何,聽她如此詆毀肖言,我的心中有一股無名的火,越燒越旺盛。
我緊緊護著手表,不讓她近身。
「放屁吃去吧你!你才被包養,你全家都被包養!人肖言好歹也是你半個兒子,當初他把你當親生母親一樣孝敬,你呢?他一破產你就跟他劃清界限,現在還把他母親留給他的東西變賣,你是真不怕你大姐晚上來找你啊!」
聽我這樣說,周圍的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了。
她氣不過,上來就是兩耳光抽在我的臉上。
我要護著手表,還要護著生煎包。
一時竟然沒抵擋得住。
她乘勝追擊,一腳踹在我的膝蓋上。
我吃痛倒了下去,她朝我撲了過來。
我被壓制得無法起身,隻得閉著眼睛死死護著手表。
「夠了!」
身上的重感消失,我睜開眼睛。
隻見他的後媽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肖言冷著臉,一言不發地把我扶了起來。
他後媽躺在地上叫得跟被宰殺的年豬沒有任何區別。
「滾!」
肖言的身上好像有一股……殺氣?
他後媽還在叫囂。
肖言緩緩朝她走過去。
她不狗叫了,甚至被他強大的氣場逼得後退了幾步。
「你……你……你想幹嘛?我可是你媽!」
肖言停下腳步,肅穆地看著她:
「我媽?我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你怎麼還好好地站在這兒?想當我媽,就得去你該去的地方,我送你一程?」
「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抱歉,」肖言故作愧疚:「我確實忘了跟你溝通的方式。」
「或許我應該這樣:汪汪?」
噗!
肖言一本正經學狗叫的樣子不要太搞笑!
「聽不懂人話,這樣能聽懂嗎?」
她還要撒潑。
肖言一個眼神過去,讓她瞬間閉嘴。
「我的耐心有限,現在、立馬,滾!」
破產了的肖言,對她沒有任何制衡力。
她沒道理再怕的。
可沒來由地,她被眼前人的氣場壓得不敢再多說一句。
隻得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們給我等著!」
人群散去,我捧著手表小心翼翼地在他眼前晃悠。
「喏,拿去吧。」
肖言一言不發地看著我,把我看發了毛。
「你都看到了啊……」
「你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賤賤的,咱別理她……」
「害!我不疼,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我……」
突然,他一把抱住了我。
剛被扇過的臉直直撞在了他的胸口。
疼死我了。
他的心聲傳來:
【woc,我剛剛一定帥死她了吧!】
04
我看著面前品相精美的高級食盒裡的食盒,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
哥怎麼快就掉馬了?
肖言蹺著二郎腿,雙手優雅地交握,言笑晏晏地看著我。
「吃吧,在景城別墅外面的垃圾桶翻出來的。就當是,你收留我的小小心意。」
【woc,她不會不信吧?Ṫų₇】
【她怕髒不吃怎麼辦?這可是我特意讓主廚現做的啊!】
【不吃我偷偷吃了吧,反正剛剛沒吃飽!】
我忽略他心中正在打的小算盤,扯著嘴角詢問。
「你說你去給我買藥膏,結果是去翻垃圾桶了?」
我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可是堂堂前總裁啊!嗚嗚嗚,都怪我,是我沒用,是我沒錢,我照顧不好你!」
我一邊用手捂著臉嚶嚶嚶,一邊透過指縫偷偷觀察他的表情。
果然,他愣了。
完美表情的臉上疑似出現了一絲龜裂。
他抽搐了半天,終於是放下來蹺著的腿。
磨磨蹭蹭地來到了我的身邊,別扭地拍了拍我的頭。
「好了好了,別哭了。沒說你照顧不好我。」
【靠,女人怎麼動不動就哭】
我不聽,繼續嚶嚶嚶。
「再不吃就涼了,乖乖地,先吃東西,嗯?」
【別哭了別哭了!再哭撿剩我都吃不上熱乎的了!】
不管,繼續哭!
「好了好了,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這人吧,有個怪癖,就愛翻垃圾桶!以前礙於身份,你剛好解放了我的天性呢!」
【媽的,老子的一世英名嗚嗚嗚】
我這才停止嚶嚶嚶,抬頭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不得不說,肖言的涵養是極好的。
他心裡的瘋狂吐槽速度過於快,我都有點兒識別不過來了。
表面上,依然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當然啦,快吃吧。如果你嫌棄的話,那咱就不吃了,等我東山再起了給你買好吃的。」
說著,便捧著食盒往外走。
內心的快樂有點吵到我了。
【蕪湖~又有好吃的咯~】
我趕緊上前阻止了他的腳步,一把把食盒搶過來,護在了懷裡。
做戲太累了!
高級餐廳的料理,誰不吃誰是傻子!
我左手澳龍,右手和牛,把自己的嘴塞了個滿滿當當。
肖言在一旁溫柔勸慰:
「慢慢吃,別噎著了。」
【woc,這女人餓死鬼投胎嗎?】
【不過看她細胳膊細腿的,是以前沒吃過好的嗎?】
【算了算了,看在她收留我的分上,本少爺以後勉為其難地多去「翻垃圾桶」吧。】
入夜,我躺在床上,夢裡還有白天的那頓大餐。
突然,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直以來的經歷讓我很敏感。
手已經不動聲色地摸到了藏在枕頭下面的剪刀。
「陳叔,您給看看唄,她早上被我那後媽扇了一巴掌,會不會影響腦子什麼的?」
肖言的聲音傳來讓我徹底放松。
索性裝睡,看他整什麼。
被喚作陳叔的那人,似是仔細給我檢查了一番。
隨後對著他表示沒什麼大礙。
肖言有點兒半信半疑。
「真沒事兒?我看她本來就不太聰明的樣子,別到時候再給毀咯。」
「你這臭小子!」
陳叔笑罵了一句。
「連我這個醫生都信不過了?」ƭù⁵
肖言不好意思地笑了,連連賠不是。
「不過,你裝破產,又不對你後媽出手,都是為了這個女孩子?」
陳叔嘖嘖兩聲。
「你們年輕人談戀愛花樣還蠻多的嘛。」
肖言的聲音變得冷漠了起來。
「不是的,陳叔,你不明白。」
說著,我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
在我臥室抽煙?
不能忍!
還好,有人為我出手。
隻聽一聲悶響傳來。
陳叔的巴掌結合肖言完美的頭顱。
絕美聲音。
「陳叔你幹嘛啊!」
肖言壓低他委屈的聲音。
「我就是裝個逼而已,我含的是棒棒糖!」
「你小子記住,再怎麼著都不準抽煙!你爹走了,老子就是你半個爹,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知道了……」
委屈小狗的聲音悶悶的。
送走了陳叔,肖言再次溜進了我的房間。
我心裡正在盤算以後買的棒棒糖藏哪兒。
客廳已經不安全了。
肖言坐在ṭų₃我旁邊,手覆到了我白天被打的地方。
他沒再說話,但心裡的聲音真真切切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這世界上真有這麼傻的女人?】
【也許我媽說得對,人生在世,總有些不計較的人。】
我佯裝翻身,嘴裡嘟嘟囔囔。
「想要錢,想要好多好多的錢……」
肖言撫摸我的手愣住了,無不失望地轉身準備離開。
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