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一個月後,我和沈遇在離婚真人秀中相遇了。
我嘛,是為了錢。
他嘛,大概是為了羞辱我。
1
錄節目那天,我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畫了素顏妝,沒有燙染過的黑色頭髮看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其實早上的時候吹了一個多小時,精緻到連每一根頭髮絲都無可挑剔。
一切都看似低調樸素。
其實處處都是心機。
時隔一個月再遇見。
我輕仰著頭,露出完美的下顎線,纖長的睫毛輕顫,眼底的淚光閃爍,卻一滴都沒有落下。
這個動作我在鏡子面前練習了無數遍。
呈現在鏡頭面前的我,大概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楚楚動人。
對面的沈遇從鼻腔裡發出一陣短促的「哼」聲,連眼風都吝嗇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就擦過我身側坐到了座位上。
我嘴角抽了抽,但是又很快恢復之前的神情,從容又優雅地跟在他身後,在旁邊落座。
一黑一白,俊男美女,在外人眼中格外地相配合拍。
但實際上兩個人別說對話了,到現在為止連眼神都沒有對上過一個。
我看著鏡頭搖過來,前面的兩對離婚的夫婦都友好地握手或者擁抱,顯得我們這對剛離婚不久的夫婦格外地決絕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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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到沈遇旁邊咬耳朵:「你剛才為什麼不和我打招呼,這樣顯得我們感情很不合!」
沈遇神情冷冷的:「感情合會離婚?」
我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上卻保持著笑意,在外人看來好像很親密地在談話一樣:「離婚了起碼也得有點風度吧,不然你來錄這個節目幹什麼?給我難堪嗎?」
「那是因為你剛才表現得很假,看得人胃抽筋。」他頓了頓,聲音依舊冷清到沒有絲毫波瀾,「你覺得難堪嗎?怪不得表情看上去那麼生動有趣。」
有趣你妹啊!
我差點當場口吐芬芳。
2
我和沈遇結婚一年半就離婚了。
在一起的原因是不堪被高層騷擾的我,想找一個背景強大的幕後大佬當靠山。
他是因為被家裡人逼婚逼得緊,所以想找一個絕對不會對他動心思的女人當擋箭牌。
這不就正好,兩個人一拍即合。
也沒人敢潛規則我了。
也沒人逼婚他了。
原本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好事。
結果某天雨夜,我在家裡直播給粉絲送福利的時候,他老人家光著膀子,下身裹著浴巾從我身後路過,還不滿地蹙眉道:「林鯨落,我的沐浴液都用完了,你為什麼不給我準備新的?」
好傢夥!
原本直播間裡誇讚【落落好漂亮,好喜歡落落】的上萬條留言,霎時間畫風突變,變成了清一色的【我艸!】
我特麼一個晴天霹靂!
玉女人設直接崩塌!
第二天,沈遇找了開鎖公司撬開了我的房間門。
我頂著鳥窩一樣的亂蓬蓬的頭髮,和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發出豬一樣的嚎叫:「沈遇你大爺,我特麼不活了!!!」
沈遇單手接過迎面飛來的枕頭,開始了長達十分鐘的沉默。
然後道:「林鯨落,要不,結婚吧。」
我扒著窗臺還在那兒要死要活的,聽到這一句,微微一愣,轉頭道:「啥?」
他扔了枕頭:「想結婚就下來。」
到了門口又道:「早餐有張記的流黃包,我帶了4個,允許你吃3個。
」
於是乎。
我,林鯨落,一天之內,從勵志玉女小白花,到賣單身人設實則被大佬包養湊不要臉的狐貍精,再到來娛樂圈體驗生活,不然就要回去當富貴太太的霸總小嬌妻……
身份大起大落,刺激得像過山車一樣。
不過還好,起碼結果不算太壞。
我依舊活躍在圈裡。
還越來越火了。
但是這段你不情我不願的婚姻也僅僅維持了一年半。
就以和平的方式結束了。
嗯,很和平。
因為我們最後的對話是——
「嗯,挺好的,馬上就要結婚兩周年紀念日了,本來還想著送你一個喜馬拉雅鱷魚皮鉑金包,現在省了。老王,把這錢捐了,給南極的企鵝織圍脖,總比送給蜈蚣精強。」
我扶著門框,底盤微微不穩,強顏歡笑道:「我有錢,我可以自己買。」
3
嗚嗚,我的包!!!
4
除了我和沈遇這對隻結婚一年半就離婚的夫婦受邀參加節目以外,還有其他兩對夫婦也受到了邀請。
一對是結婚已經有30多年,離婚也有6年的演藝界老前輩。
另一對是預備離婚卻沒有離婚的中年歌手夫婦。
當我們在棚內接受採訪,編導問我們離婚的原因時,大家分別給出了感情早已破裂但是為了兒女一直忍耐,或者愛情消磨完畢隻剩親情等等理由。
輪到我的時候。
我挺直了腰板,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想起之前沈遇對我愛答不理的樣子,緩緩道:「啊,我覺得他不行。」
旁邊的沈遇黑了臉。
我的經紀人甚至要飛上來捂住我的嘴。
緊接著,一口大氣喘完,我又補充道:「浪漫這方面,他不太行。」
在場的人呼出一口氣,編導又轉向沈遇,打算轉移話題:「那您當年喜歡上落落,是因為她身上有什麼吸引到您的特質呢?」
沈遇面無表情道:「一口氣能吃下3個奶黃包,還要幹下兩碗大米飯,外加一個大雞腿,兩個茶葉蛋,一個煮玉米。」
「能吃的女人……是福。」
我微笑。
我裂了。
睚眥必報。
這很沈遇!
5
下午的時候我們參觀了節目組提供的住所。
不得不說,不搞點事情他就不叫節目組。
原來每個房子都不一樣。
有一個房車,一間帳篷,酒店裡還有3個房間,其中2個是單人間,一個是標間,按規定每個人隻能選擇一個。
遊戲贏了的夫婦擁有優先選擇房子的權利。
那如果沒有離婚的歌手夫婦贏了比賽但是選擇了標間,或者他們輸了比賽被迫選擇了標間,情況還ok。
但是萬一他們贏了比賽又不想睡在一起,那麼我和沈遇,還有那對離婚6年的演藝界前輩就會有一對——
必、須、睡、在、一、起!
「不行,不能,不可以!」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旁邊的沈遇像看神經病一樣看我:「你被蚊子叮了?」
我連忙抓住他的手腕,認真,嚴肅又期盼道:「寶兒,你一定能贏的對不對?」
沈遇的眉頭皺起來:「怎麼了?」
「你看看,那一對已經60+了,這一對也30+了,你今年27,身強體壯,精神小夥兒,怎麼著也不可能輸給他們的,對吧?」
「有話直說。」
「我不想和你睡一起。」
沈遇:「.……」
我:「……」
「正好,我也不想。」沈遇移開視線,「結婚一年半,早就膩了。」
我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前夫哥,加油!」
於是在你畫我猜的遊戲中——
沈遇:
我:「狐吃小兔!」
沈遇:
我:「三四十二!」
沈遇:
我:「笑......笑......」
「笑笑不說話?」
沈遇:「大姐,這是成語題!」
我:「......」
沈遇:「你要是想和我睡就直說。」
我:「我不是,我沒有!」
主持人:「好,最後一名是沈遇和林鯨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