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蜜如無奈地把她腦袋挖出來,這兄妹兩個都什麼毛病,這麼喜歡依賴別人。
顧蜜如微微蹙著眉說:“我還是想提醒你,跟寧親王成婚之後,才是你日子變得不好過的開始。”
“如果你聽我的話,你或許能好過一點。”
“我聽的我聽的,”司靖柔說:“嫂子你說,我要怎麼辦?”
“我聽說寧親王性格陰晴不定,我需要討好他嗎?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討好,我要像婢女一樣照顧他嗎?”
原著當中的司靖柔確實是走這種路子的,結果寧親王因為自己突遭大難心性突變,總覺得司靖柔是有別樣的心思。
出各種各樣的難題為難她,故意把她陷入各種各樣的危險境地想要試探她,讓司靖柔非常的痛苦。
讓司靖柔和他一起沉淪在地獄裡面,到最後寧親王終於找到了反擊的機會,才總算是肯相信為他擋了無數次生死劫難的司靖柔。
這表面是個救贖的故事,卻實在是個悲傷的故事。
於是顧蜜如說:“為什麼要討好他?不要理會他,他遭遇橫禍整個人都廢了,肯定是陰晴不定極其難搞的,你往上湊就是自己找罪受知道嗎?”
“不要理會他,不要往他的跟前湊,就算他摔倒在你的面前,你也要繞過去。”
“啊?可是他是我的夫君,我以後不是要靠他……”
“你以後可以靠你哥。”
顧蜜如說:“他一個王爺娶一個商女,早晚都要休了你,以後靠你哥哥,你哥哥會越來越好的。”
“實在不行就跟他和離,不要試圖和他同房是最好的。”
“守好你的嫁妝,做好隨時改嫁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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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靖柔聞言耳根紅了起來,但是一個勁地點頭說:“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會管他的!”
系統這個時候在顧蜜如的腦中嘆氣:【祖宗你怎麼又幹涉主線劇情啊……】
顧蜜如回道:【我就隻是說說而已,我又沒有插手,女主角不聽話我能怎麼辦呢?】
這屬於鑽系統漏洞了。系統被鑽的沒脾氣。
顧蜜如交代完了司靖柔之後,正要走,卻被司靖柔拽住了袖子。
司靖柔紅著耳朵,賊眉鼠眼地朝著顧蜜如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從袖口當中摸出了一個小人,塞在了顧蜜如的手中。
笑著說:“我哥哥雕刻人都很好看,但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個。”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他雕刻我和母親之外的人,你看看,這是嫂子你呢。”
司靖柔說:“我哥哥的性子有一些遲鈍,但是他從小到大認定了什麼事情是絕不會改的。”
“小時候他喜歡拿著刻刀到處雕刻,被父親抓住狠狠打了一頓。小小年紀被打得後背上都是藤條的血印,但是手裡面抓著的刻刀始終沒有松開過。”
顧蜜如看了一眼那個小人……心中像是被揍了一拳一樣,悶悶疼疼的感覺開始擴散。
確實是她。
可是這衣服的樣式,分明就是司獻春的母親穿著的。
所以司獻春是後來才改了,他是什麼時候改的?
是在兩個人……出了問題之後吧。
他一個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自己躲在屋子裡面雕刻她?
顧蜜如表情看上去有點太嚴肅了,司靖柔又推了推她說:“哥哥把這個藏起來了呢,放在一大堆簪子的下面,被我給找到了。”
“估計是想要送給你的禮物,嫂子你看過了就好了還是放回去,等到他想送給你的時候肯定就送給你了。”
不會有機會送的。
顧蜜如點了點頭,那一些動容在她的心中迅速消散。
她神色淡淡,把那個小人拿著又壓回了一大堆簪子的下頭。
顧蜜如根本就不打算問司獻春,她拒絕了司獻春,就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牽扯。
顧蜜如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司獻春已經洗漱好很自覺地卷成一個卷,滾到了床裡面。
兩個人之前在一起睡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姿勢,顧蜜如松了一口氣,她現在有些害怕面對司獻春的視線。
那眼神實在是太過純粹,司獻春的感情像一捧清水。
清澈見底,什麼都藏不住。
顧蜜如洗漱好脫掉了鞋子和衣而眠,司獻春的呼吸均勻,但是顧蜜如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睡著。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卻是同床異夢。
顧蜜如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是在床上躺了挺久,腰背都已經僵了的時候才睡著。
結果才剛剛睡著沒多久,突然間就感覺自己的上方有人。
顧蜜如在這個世界被壓制了,但她的五感還是很敏銳的,察覺到異樣之後就立刻從淺眠的狀態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光線之下,顧蜜如抓住身上的人,然後翻身將人壓在床上,手臂橫在這個人的脖頸之間——隻用了不到一息。
司獻春驚呼聲被卡在了喉嚨當中,瞪大眼睛看著顧蜜如。
顧蜜如看清了是他之後皺眉,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想做什麼?!”
顧蜜如的聲音咄咄逼人,她以為司獻春是想夜襲她。
司獻春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伸手敲了敲顧蜜如卡著他的手臂。
顧蜜如這才把他給松開,司獻春深吸了兩口氣,輕咳了兩聲,這才看向壓他身上的顧蜜如,粉著一張臉說:“對不起……”
顧蜜如眉頭皺的更深,還真讓她猜對了嗎?
結果司獻春又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想起身去方便一下,晚上的湯很好喝我有點喝多了……”
“我不知道會把你給吵醒,我並沒有碰到你,我已經腳都踩到地上了……”
然後被顧蜜如給抓著翻了個身壓在床上的。
顧蜜如撐著手臂在他的頭側,看著司獻春散了一被子的白發,動了動嘴唇,突然間就有些啞口無言。
司獻春怎麼可能敢夜襲她呢,他這雙眼睛……裡面從來都沒有汙穢的東西。
顧蜜如本來可以馬上就起身,但她迷失在這一片淺藍之中,和司獻春近距離的呼吸交纏。
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在無聲地發酵,司獻春不懂情愛,可他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從那種身體虧空狀態變成了一個正常的男人。
他才剛剛十九歲,青澀的像一枚剛剛成熟的果子的年紀。
他喜歡的女孩子和他離得這麼近,這是兩個人戳破那層朦朧之後第一次如此近,如此毫無間隙地貼在一塊。他的身體不由他控制給出歡喜的反應。
顧蜜如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眉梢不受控制地一跳,耳根也不受控制的發熱。
司獻春直勾勾地盯著顧蜜如,整個人都憋成了粉色,他像一隻遊到淺海的海妖,在輪船的旁邊跟看到他的人類對視。
他的長發海藻一樣散在水中,水流在他的雙眸之中輕晃,他張開嘴,吐出了一串泡泡。
他說:“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怎麼……”
他第一次遇見情.欲,卻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第34章 、小奶狗
司獻春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但他本能地也知道這種事情是非常不好的。
顧蜜如連親都不讓他親,他怎麼能這樣?
司獻春急得眼圈都有一點紅了,但是他卻一動也不敢動。
這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事情, 可是司獻春為此而感到深深的羞愧。
顧蜜如都幫助他隱瞞他的妹妹了, 他還是不小心把她給弄醒了,還對她產生了這樣的反應, 讓兩個人都如此難堪。
司獻春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壞了。
他都急得快要窒息了的時候, 顧蜜如才總算撐著手臂起身, 迅速穿了鞋子披上了披風,從房間出去了。
顧蜜如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徹徹底底地冷靜一下。
她到外頭吹了一會兒涼風, 腦子還一團亂的時候。司獻春把門打開, 把自己的狐皮大氅披在了顧蜜如的肩膀上。
對她說:“夜裡外面實在是太冷了,我已經方便過了,對不起, 我現在就回到我自己的屋子裡去。”
“反正沒有多久天應該就要亮了,我妹妹睡得很死,我去看過了, 我坐在桌子邊上正好做一點東西……”
司獻春說完之後轉身離開,顧蜜如腳步動了動,嘴唇也動了動, 想要跟他說沒有關系的。
這種事情不能怪他, 是她壓在他的身上。
而且顧蜜如並沒有感覺到被冒犯,哪有一個人冒犯是這種一直道歉, 險些羞恥的哭起來的樣子呢?
但是顧蜜如腳步動了一下, 到最後還是沒有去追司獻春。
不能給他希望, 自己不打算留下, 給他的所有希望都是刺向他的刀。
顧蜜如又在外面站了一會,聽到司獻春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顧蜜如這才回去睡覺。
但是後半夜輾轉反側,根本都睡不著,顧蜜如的耳力還是不錯的,她能夠聽到司獻春在慢慢地雕刻東西。
司獻春雕刻東西的時候非常緩慢且耐心,一下一下,一點一點,對待每一個小東西都慎重而鄭重。
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那種一刀下去過於深了的情況,就像司獻春這個人一樣,永遠給別人留有餘地。
顧蜜如索性也睡不好,早上起得非常早,去練武之後就準備了一大堆豐盛的早飯。
翠蓮還有章錢和徐四已經完全能夠在早上的時候,代替顧蜜如和伙計們準備開店的事宜,所以顧蜜如這一早上甚至燉了筒骨湯,蒸了一鍋各式各樣小動物的小饅頭。
也算是在司靖柔成婚之前,好好地招待她一次。
按理來說女兒成婚之前,家裡會做很多好吃的,這些事情都是由母親操持。
司獻春和司靖柔的母親去世了,這種事情他們司家大宅的大夫人是絕對不會管的,所以顧蜜如就簡單地準備了一下。
就地取材也沒特意的去買,但是顧蜜如的手藝是非常不錯的,全都弄好了之後天色也徹底亮起來。
司靖柔清早上起來,就看到她哥哥在伏案雕刻東西,悄悄走到她哥的身後拍了她哥一下。
司獻春的手都沒有抖一下,轉頭對司靖柔說:“去洗漱吧,你嫂子已經煮好了早飯了。”
“你也起得太早了吧,你怎麼知道她已經煮好了,這天色才剛亮不久呢。”
司獻春抿了抿嘴唇沒有接話,他從屋子裡離開不長時間,顧蜜如就去後面練劍了。
現在肯定已經做好了飯,司獻春已經聞到香味了。
現在隻要聞到顧蜜如煮的東西,司獻春就會感覺到飢腸轆轆。
他非常喜歡顧蜜如煮的東西,喜歡顧蜜如這個人,喜歡她的一切。
才剛剛知道喜歡這個含義,司獻春就在心裡默默地把這個字用在了關於顧蜜如的所有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