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該死,不能親。
等我回去,我要親死沈斯行。
他年少的時候,居然可愛成這個樣子。
隨便兩句話,就臉紅得說不出話來。
沈斯行努力繃著臉,隻是耳尖的顏色怎麼也遮掩不住。
他認真地打量了我一番:
「你要外貌有外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學歷有學歷。我怕你不滿意我。」
我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破例給他多盛了碗飯。
把飯端給他後,我朝他道:
「你之後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知道嗎?你之後成為了特別了不起的人。」
「真荒謬啊,你居然會和我談戀愛。還總和我說害怕我不滿意,我好幾個朋友都問我是不是給你下了蠱。」
「你別不信啊,我跟你說你真的很了不起。大學就開始創業,學業成績還遙遙領先。我是你學妹,我入學的時候總從別人嘴裡聽到你。那些老師也愛拿你舉例子,說你創業一開始失敗過,但你從來不會留時間傷心,而是迅速復盤總結原因。」
……
我越說越起勁,沈斯行一邊吃一邊聽我講。
就在停下來歇口氣的空當,他倒了杯水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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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不渴?」
我有些挫敗:「你不相信嗎?都沒有問題要問問我。」
沈斯行看著我,帶著些寵溺意味的笑:「嗯,我想知道,我是創業成功了以後才遇見你的嗎?」
「那當然是啊,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你還不餓嗎?」
我扯了下他給我穿的校服褲,哼,有點餓了。
先吃完再找他麻煩。
沈斯行隻是笑著,一臉果然如此。
最後我都沒能找他的麻煩,因為他吃完飯乖乖洗碗去了。
洗完碗,就開始做題。
我隻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我害怕他問我題,我早忘光了。
7.
在我的照顧下——勉強說是照顧吧,沈斯行的身體飛速好轉。
兩個來月的時間,他逐漸有了少年人該有的模樣。
不再慘白著一張臉,動不動就喊餓。
這段時間以來,沈今白也沒有再找過他麻煩。
隻是他真的太能吃了,如果我不制止,他能吃到吐。
好像永遠感受不到飽腹的狀態。
我沒有錢,沒法帶他去看醫生,隻好在手機上查查原因。
有人說,這是因為他長期挨餓所致,害怕下一次吃不到,所以能吃到的時候會拼命地塞。
我隻能盡量控制他。
隨著賬戶餘額的減少,我心裡的惶恐越來越深。
我隱約預感到,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這種預感愈演愈烈。
可我還沒看到沈今白那伙人接受制裁,還沒等到沈斯行過上好日子呢。
預感強烈到我沒辦法忽視的那天,從不去接沈斯行的我,破天荒地換了衣服去接他。
說來也可憐,我完整的衣服隻有那天穿過來時穿的。
這段時間,我穿的還真是沈斯行的校服。
可以說是最青春的情侶裝了。
我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沈斯行。
我慌忙地往那天待過的小巷子跑,又是同樣的地點、同樣的面孔、同樣的場景。
我心跳如鼓。
沈斯行一眼就注意到我了,他朝我安撫性地笑笑。
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又浮現出傷痕來。
我正準備故技重施報警的時候,前方突然發出一聲悶響。
沈今白沖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你這麼救他,該不會是因為我這個弟弟……」
他止住,眼神曖昧又惡心。
「他是有多厲害讓你這麼念念不忘,你看看我們幾個怎麼樣?」
周圍爆發出一陣心照不宣的笑。
一直沉默著的沈斯行猛地把他掀翻在地,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幾乎成了沈斯行壓著沈今白單方面的毆打。
沈斯行發了狠般,周圍的人竟沒一個敢上前去攔。
「沈今白,你說這種話,是真不怕我告訴你爸嗎?」
「我們可是親戚,過年我還見過你。」
原本狂嚎的沈今白臉色呆滯了一瞬。
我和沈斯行對視一眼,他飛快地起身,狠狠踹了沈今白一腳。
轉身拉著我狂奔。
耳邊盡是呼嘯的風聲,和沈斯行的呼吸聲。
「別怕,有我在。」
我被他拉著,心裡有個念頭猶猶豫豫地破土而出,我不合時宜地道:
「沈斯行,我們這樣像不像私奔?」
和他戀愛的時候,我就好希望他為我做出點出格的事情。
倒不是說要多叛道離經,隻是我不自信,希望通過這種特殊性去驗證他的愛。
但沈斯行這樣的人,就該一條大道往下走,不應該因我有任何的差錯。
所以我從沒表露過。
現在,卻也陰差陽錯地達成了。
我和青澀版的沈斯行,奔逃在春日的街頭。
世界的喧囂都在身後。
8.
「別說這種話。」
沈斯行呼吸沉重,把氣喘籲籲的我往拐角處一推。
「不要私奔,你要和我過好日子的。」
他忽然沖我笑,比春日裡開的花還要更盛一分:「你真的是我未來的妻子嗎?」
沈斯行總是這樣問,我從不遲疑。
「真的,和我的真心一樣真。」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回避,他抿著毫無血色的唇,看起來有些高興:「那你,說你愛我,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我看著他笑,語氣堅定:
「我愛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沈斯行真的好高興,我覺得他的眼睛都在發亮。
他又問:
「我和你,就是在那個不是很近,但並不遙遠的未來相遇的嗎?」
我點頭。
沈斯行上前兩步,用力把抱住我,像要把我嵌入他的身體裡般。
我想要抬頭問問他怎麼了,卻被他按住了頭。
我被迫聽著他胸腔裡有力的跳動聲。
聽著頭頂發顫的聲線:
「那我等你,你一定要來。」
「我們明希,才不是無家可歸的小孩。我們會有一個家的。」
「我等你,你一定要來。」
他松開我,後退兩步。
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他。
但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溫柔地朝我笑笑:「回家吧,我等你。」
眼前的景象如流沙般顛倒。
世界模糊下去。
世界清晰起來。
我還在家裡——我和沈斯行的那個家。
我崩潰得嚎啕大哭。
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男人把我抱到懷裡,小心地撫慰著。
「做噩夢了?」
他揉揉我的頭,把我扣在他懷裡:「別怕別怕,我在呢。」
我哭了好一陣,哽咽著告訴他:「我回到了你高中的時候,一點都不像做夢,太真實了。他們都欺負你,他們全部都在欺負你。」
「你這麼好,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沈斯行抱著我的身體明顯僵住,他垂著頭看我一眼,輕輕地笑起來:
「你想起來了?」
他一隻手拍著我的背,一隻手抽了紙巾替我擦眼淚。
「沒關系的,我有你,你對我好。」
「命運對我還真是眷顧。」
他的神色格外柔和,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我那時候想如果有神,就該來救救我了。」
「然後,你就來了。」
混亂的記憶在我的腦海裡,逐漸連成了一條線。
「所以,一直抓緊時間創業,是為了我嗎?」
我滿眼希冀地看著他。
沈斯行見我不哭了,笑意越發地深。
「對,你說創業成功之後我們才相遇。我很想見你。」
「所以不敢松懈。」
難怪所有傳說的版本裡,沈斯行都在為了成功不要命般地嘗試。
我心疼地撫上他的臉:「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那樣的過去。如果是我,我會怨恨全世界。」
沈斯行深深地看我一眼,喟嘆道:「被你那樣愛過的我,還怎麼怨恨這個世界。」
「我感謝命運的眷顧都來不及。」
我被他誇得不好意思,把頭埋到他的胸肌裡。
他笑著揉亂了我的頭:「還不睡嗎?」
「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我怕你起不來。」
我立刻從他身上跳下來:「睡。」
「明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
「你快幫我看看,我眼睛哭腫了沒?」
「沒有,漂亮著呢。」
我哼一聲,準備去睡覺時,又想起什麼,爬起來狠狠親了沈斯行一頓。
片刻後,我趴在他的腿上哭。
他好脾氣地勸了又勸。
我邊哭邊控訴他:「你以前明明那麼單純的,你現在怎麼這樣?」
沈斯行這廝,一點都不害臊,還振振有詞地道:
「都是夫人你教得好。」
「我一直銘記於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罷了。」
嗚嗚嗚,我那時候就不該嘴賤調戲他。
可是,好不甘心啊。
我偷偷瞟他,想要找辦法欺負回來。
他卻笑得溫柔:「你今晚是不想睡了嗎?」
「誰說的!」
我連忙爬上床,把被子拉高。
哼,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
我遲早欺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