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後的月亮》, 本章共2916字, 更新于: 2024-10-15 18:38:09

28

我回了林家,帶著我培養的人。

拓跋律在的時候不讓我動周元逸,現在他終於走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活著的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進去,曾經的鐘鳴鼎食之家,如今幾乎成了鬼宅。

家裡四處都貼著符咒,尤其是我大姐姐曾經住過的秀樓,前後被紅線封得密密實實。

「原來你也會怕。」我笑著問周元逸。

周元逸抖抖索索地看著我:「陛下答應過本侯不傷本侯性命,你若敢傷本侯,你……你也難逃一死。」

我哦了一聲,拔下頭上的簪子拿在手裡把玩。

他終於有些害怕,應該是記起了當初我刺殺他時那厲鬼般的模樣。

「本侯若死了,這天下必然動蕩,你……你得為百姓考慮。」他義正詞嚴。

我回他:「人都會死的,帝王會死,百姓也會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我又對他說:「陰司見了我裴林兩家之人,記得給他們磕頭道歉,為你那可憐的自尊心。」

南唐立儲立嫡立長,周元逸是例外。

他是庶出,有野心,為了拉攏我們林家裝作對我大姐姐一往情深,後太子被廢,他憑著林家成為太子。

登基之後又疑神疑鬼,總覺得別人看穿了他,又怕自己君位被奪,時時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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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睡得安穩,他開始殺人。

裴林兩家九族三萬六千人,上至白發老者,下至剛出生的嬰兒,他一個都沒放過。

終於,他能酣然入睡。

我當時不是沒想過誘導北梁軍南下,踏平這吃人的南唐。

可最終啊,還是敗給了天上的驕陽。

承垏守護的地方,我不想弄臟。

雖然最後還是陰差陽錯。

我將簪子對準周元逸的喉嚨,一寸寸地插了進去。

他喉嚨裡咕嚕嚕作響,拼命掙扎,窒息和疼痛讓他眼睛裡都是恐懼。

熱騰騰的血流在我的手上,黏糊糊的,很惡心。

我依舊用力,直至剩下一個釵頭露在咽喉外。

29

太後最後趕來了,她看著周元逸的屍體,對我嘆了一聲:「糊塗啊。」

我對她福了福身,一步步走出了林家。

我去了金陵城墻上,從墻頭向下看去,又看見了承垏。

他沒有被吊在那裡晃啊晃,而是騎在一匹駿馬上,他笑著大聲說:「菀姝,我來接你。」

我想翻墻下去,卻被宮人們死死拉住。

我又回到了宮裡,長安殿層層落鎖,是太後的懿旨。

我殺了周元逸,太後得給南唐舊臣一個交代。

我不在乎了,我隻想睡。

期間聽宮人說,拓跋律滅了馮家奪回了北都,馮玉兒自盡了,拓跋律沒有殺那對孩子。

可我看見馮玉兒,她回來了,站在華陽殿的廊下。

她見到我後說:「我也有心,隻是身不由己。」

「我的夫君也是頂天立地之人,隻是性子耿直嘴巴笨,盡得罪人。」

「菀姝,你還是做回月娘吧。」

我醒後,又覺得那不是夢,好像從前她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我睡得越來越久,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久,久到宮人要探我鼻息。

後來,宮門終於被打開,拓跋律回來了。

他身上一股子塵土的味道,周圍的人忙忙碌碌。

迷迷糊糊之間我聽有人說:「撐著她活著的那口氣散了,已經油盡燈枯。」

拓跋律不信:「可朕走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是啊,我那時候還好好的,好好地讓他盡興,要不然怎能讓他快快地走。

後面的話我就不怎麼聽得清了。

拓跋律又開始給我灌藥,苦得我一點也咽不下。

我想和他說別灌了,再灌下去我真的要忍不住給你一簪子。

你是害死我家人和承垏的間接兇手,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才不會任由你擺布。

可我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被他禍害。

後來他灌也灌不下去了,就自己含了藥來喂我。

我心裡笑話他,是不是南唐的情情愛愛的折子戲看多了,以為這樣就有用?

很快他就發現我想的是對的,他這樣也喂不進去。

他不喂藥了,隻咬著我的唇,一遍又一遍地。

我感覺我的臉上都是濕漉漉的,我以為是他的口水。

後來才發現,是他的眼淚。

殺狼的人,也會哭麼?

30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終於安靜下來。

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睜眼一看,承垏翻墻進來了。

他穿著那晚送我狼牙時的月白錦衣,笑的時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菀姝,我……」

「我不要狼牙,你別送我。」我著急忙慌地打斷他的話。

他愣了一下:「什麼狼牙,我來接你出去玩。」

我終於高興起來,不是狼牙就好,我跳下床跟著他走。

經過鏡子的時候我看到鏡中的自己十五六歲的模樣,又嬌又俏,是南唐最好的姑娘。

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好姑娘,蹦蹦跳跳地跟著承垏翻過圍墻。

我們在天上飛,他的駿馬就在金陵城墻上,我跟著他坐上駿馬,風呼呼地在我們耳邊吹。

身後傳來喪鐘的聲音,一共十七聲。

這是告訴臣民,皇後薨了。

我急了,皇後是我大姐姐,她怎麼能有事。

可我一回頭,又看見了大姐姐,她在亭子裡撫琴,活得好好的呢。

阿爹阿娘也在,我跳下駿馬向他們飛奔而去。

我好想好想他們啊。

隻是空中傳來一個聲音,一聲聲地喚我月娘。

那是我以前冒用的名字,我自己都忘啦,這人怎麼還記得。

他喚得那樣傷心,讓我不禁回頭去看。

我看見一個騎在狼上的少年,鬢角編著小辮,高束著馬尾,下巴上一道傷疤。

他向我伸著手,眼神小心翼翼:「月娘,我們回家。」

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他,月娘是買我的那戶人家的女兒,我叫林菀姝。

可他還是固執地叫我月娘。

我對他說,不要叫我月娘了,做月娘的那段日子,真的好苦啊。

避子藥苦,被關在巴掌大的院子裡苦,被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強行承歡也苦。

而我啊,是個愛吃甜的南唐姑娘。

我捂住耳朵,轉身撲進阿爹阿娘的懷裡。

他們慈愛地摟住我。

他們的懷抱真暖啊,我還是那個幸福的菀姝。

就這樣,永遠做個被父母疼愛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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