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彩排那天路上,助理看著演唱會的安排,一直在吐槽。
「星樾的十年演唱會,池樾竟然要唱一首新歌,而且到現在也沒透露名字。」
「星哥,這家伙就是故意要搶熱度,本來就有人覺得你不如他,他就是要你襯託他,呸!怪不得他主動要辦這個演唱會。」
我擺了擺手,無所謂了,反正是一錘子買賣了。
剛到門口,一聲響亮的求救喊住了我:
「程星宇,快過來扶我一下。」
我定睛一瞧,坐在門前臺階的不正是溫禾嗎。
「你怎麼了?」
「哎呦別提了,腳崴了。」
她疼得齜牙咧嘴,我忙過去扶住她:
「你去哪啊?」
「我去二號廳錄個節目,快快扶我去,要遲到了。」
她著急忙慌的,扶著我一瘸一拐走著。
「演唱會彩排。」
「還說呢,你們的票我都搶不到,虧我還是緋聞當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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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吐槽。
「你管池樾要啊……」
他那麼喜歡你,一張門票而已。
「咦算了,我可不願意跟他說話,說實話我可怕他那脾氣了,他也就跟你有點笑模樣。」
溫禾皺著眉又吐槽道:
「哎怎麼沒看見池樾啊?」
結果剛說完,就撞見了迎面走來的池樾。
我們兩臉尷尬……
溫禾尷尬是因為背地裡說人壞話被撞見。
我尷尬是因為,想到了上次在他家的遭遇……
是溫禾先伸手打了個招呼:「嗨,池樾……」
池樾沒有應聲,眸光一轉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也尷尬打了個招呼:「嗨……」
結果,他眸光微動,竟然什麼也沒說,抬腳走了。
我將溫禾送到地方後,又緊著去彩排。
「哎星哥,池樾剛剛的眼神好像想殺了你。
助理忍不住跟我說。
是啊,凡事一涉及溫禾,他就什麼都不顧了。
「程老師,咱先彩排個人演唱部分,最後是二人同臺部分,您先來還是池老師先來?」
演唱會負責人見我打了個招呼問道。
「讓他先來吧。」
我在臺下找了個座位坐下。
池樾在臺上調試著設備,試著唱了幾首歌。
他本就擅長創作,單飛後資源又很好,自然有不少代表作品。
他目光時不時掃過臺下,對上他的視線,我又不由得煩悶。
「池老師,剛剛慢了一個拍。」負責人提醒。
他斂著眸光,神色晦暗不明。
「我出去轉轉,一會兒他快完事了給我打電話。」
我吩咐了助理一句,抬腳離開了。
坐在那裡,四目相對的瞬間,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人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9
附近有個學校,學校後的巷子裡有個影音店,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裡面挑挑選選。
我百無聊賴轉著,竟然在角落發現一張十年前星樾的唱片。
封面上,我和池樾勾著肩,笑得一臉燦爛。
青春啊,真是青澀稚嫩。
我拿起唱片去前臺,老板是一個與我同齡的小姐姐。
「這個組合三年前好像解散了。」
「當年上學時我超迷星樾的,最近他們要合體辦十周年演唱會了,真希望他們還能同臺唱歌啊。」
我笑笑,拿起手機準備結賬。
結果發現竟然沒電了,於是取出備用的舊手機。
舊手機有電,但卡住了……
按了幾下電源鍵,依舊沒啥反應。
「那個,我暫時先不要了……」
我尷尬地跑出門。
誰能想到,想買自己專輯沒買成。
我漫無目的地沿著馬路一步步走著。
「哎那邊的遊戲廳著火了,好多人在裡面,消防車都來了好多。」
「我剛看到有個人沖進去找人,太不要命了……」
街上人頭攥動,有濃煙的味道飄了過來。
我循聲也去那邊瞧了瞧。
現場不少圍觀群眾和火警,濃煙滾滾,嗆得人忍不住咳嗽。
警察都在有條不紊地滅火,想了想,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
想著彩排應該也快了,我剛準備離開,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程星宇!」
聲音熟悉,卻好像帶著濃濃的殺氣。
我轉頭,不知為何,池樾竟然走了過來。
他一身的臟汙,滿臉狼狽。
我一時懵了,他不是在彩排嗎?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竟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你他媽去哪了?」
聲音裡壓抑不住的怒氣,眼神似是想弄死我。
我無語:「我就……」
話還沒說完,他竟然狠狠踹了我屁股一腳。
「你他媽亂跑什麼!」
我身體不穩,一個屁蹲兒,坐在了地上。
一時,氣憤、屈辱的情緒疊加到無以復加。
我揮起拳頭砸向了他的臉:
「池樾,你他媽敢打我!」
忍不了,完全忍不了。
直到耳邊傳來一陣陣唏噓:
「哎這不是程星宇和池樾嗎?」
「是本人嗎?他倆瘋了?」
周圍很多人議論紛紛,舉起了手機。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我們理智瞬間歸位。
10
一路逃到了安全無人角落後,我們蹲在地上喘著粗氣。
安靜了很久,彼此都沒有講話。
我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卻發現隱忍多時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
「池樾,我受不了了,咱倆打一架吧。」
我起身,一腳踹在他身上。
他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起來,還手啊。」
他躺在地上,雙眼發紅,整個人狼狽得不行,卻依舊默不作聲。
我氣憤地騎在他身上抓住他的衣領,給了他一拳。
「你特麼倒是還手啊傻逼!」
「我程星宇這輩子就你這麼一個朋友,我他媽對你掏心掏肺,你呢?」
我一拳拳朝他臉上招呼去,
「我他媽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隻有你……你他媽說絕交就絕交。」
多年來堆積在心頭情緒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我他媽跟你說過我不喜歡溫禾,你他媽怎麼就不信!」
「你這種冷心冷情的人,也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
「為了一個女人,這麼多年的兄弟都不做了!」
「我特麼打死你個傻逼!」
我抓著他的衣領,發泄著這些年來的怨氣,泣不成聲。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竟然親了上來。
他嘴唇顫抖著,眼淚落在我的眼角,混著我的淚水,一起流淌而下。
「程星宇,我從來就不想跟你做兄弟……」
我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十年前你也是這個表情,震驚,嫌惡……」
他身體還帶著微微的顫,眼底染上一層落寞。
「很失望吧,我是那個讓你膈應的同性戀……」
「你放心,演唱會結束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再也不會惡心你……」
他頹然松開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