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繼子一起參加帶娃綜藝。
繼子聽話懂事,他自己穿衣洗澡,還會做飯給我吃,根本不需要我操心。
因為他已經 23 歲了,比有的媽媽年紀都大。
其他直播間的彈幕都是:
【哈哈哈哈哈 00 後父母無疑了。】
而我和繼子直播間的彈幕卻是:
【哦嗑到了……這是可以說的嗎。】
1.
節目組拿著攝像機來到我們家時,我正頂著雞窩頭吃早飯。
導演尷尬地和我打招呼:「夫人。」
「嗨。」我滿不在乎地回應,「我兒子在廚房。」
言外之意就是別來吵我。
我是五對嘉賓中唯一的素人,但卻是豪門素人。
而且導演還在開播前告訴觀眾,我們這對母子和別的都不一樣。
因此直播間中還是有不少好奇的觀眾。
【估計這個媽媽的孩子的年紀是最小的,她看上去好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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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為了懸念,節目組沒有依照我的意思去廚房跟拍,而是一直拍我吃飯的模樣,等著我的兒子出場。
好在我也不避諱,自顧自地吃著早飯。
【嘖,網上說得果然對,富家太太都是沒有劉海的。】
【嗚嗚嗚連夜去剪劉海,這世界上多我一個富太太是會停止運轉嗎?】
一直到我大快朵頤將餐桌上的食物通通消滅光了,兒子都還沒有出場。
導演心急如焚地看著直播間的觀眾越來越少,他開始考慮要不要直接讓工作人員去廚房跟拍了。
就在這時,感覺到口渴的我衝廚房喊了一聲:「薄冽,好了嗎?」
清朗的男聲傳來:「馬上。」
【什麼聲音?是男人的聲音嗎?】
【不會是爸爸吧,和小孩一起在廚房打下手。】
【節目組不是說前期孩子爸爸都不會出現的嗎。】
【那誰知道呢,劉導向來最喜歡出爾反爾了。】
不等觀眾們繼續討論,廚房的門就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個身材颀長、眉眼冷峭的男子,他的背挺得筆直,雙腿修長勻稱。
男子端著一杯飄著香氣的咖啡,緩緩走到我的面前。
面對突然出現的節目組,男子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反倒自如地做著事情,絲毫沒有被鏡頭所影響。
我淺嘗了一口:「不錯,比昨天的好喝。」
彈幕稍稍平靜了片刻,在我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徹底炸開了鍋:
【我去我去,這男人是誰,我在三分鍾內要他的全部資料。】
【冷靜啊,這說不定是有夫之婦。】
【不是,是有婦之夫才對吧,樓上。】
【萬一不是呢,姐妹們我們要相信小姐姐值得更好的。這個沒這麼好的就屬於我吧。】
【咋可能,難道還是夫人兒子啊,必須是劉導的欺騙。】
「薄冽,快坐下吃飯吧。」我說道,「別餓著了。」
薄冽點點頭,順勢坐下吃飯。
我們全程沒再有一句交流。
觀眾們不是在舔屏,就是在稱贊我們的「食不言」。
似乎是忘了剛才是誰在頂著雞窩頭吃早飯。
2.
吃完早飯以後,拍攝短暫地結束了。
因為我們現在要直接出發去隔壁城市,和其他媽媽以及孩子進行為期三天的旅程。
這檔綜藝名為《親愛的媽媽》。
由母親帶著孩子進行三次隨機旅遊,每次三天。
隔壁的城市有一個絕佳的小村莊。
對節目組來說是絕佳的。
因為那兒環境艱苦,很適合我們這種豪門太太和大明星。
到了目的地,其他幾對嘉賓也都已經到了。
她們風塵僕僕地拉著孩子,一臉倦容。
唯有我和薄冽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的。
因為我們是坐飛機來的。
自己家的飛機。
當然,在場也不是隻有我們坐得起飛機。
可惜她們是公眾人物,而我不是。
我隻是個闲闲沒事幹的富家太太而已,坐個私人飛機不是很正常嗎。
一位媽媽熟絡地前來搭話:「嗨,你好,我叫柳琦琦。我兒子叫武田。」
我看了看她身邊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友善地笑道:「你好啊,我是葉恬。我孩子叫薄冽。」
【夫人剛剛說什麼?】
【沒聽到哎,薄什麼吧?】
【管他的,反正之後肯定會出場的。】
【先淺淺嗑一個夫人和總裁。】
柳琦琦聞言朝我身後眺望,在看到薄冽時微愣了一下:「你的兒子沒有來嗎?」
聽到這話,其他媽媽也轉過來了腦袋,好奇地打量著我和薄冽。
我一把將薄冽拉到自己身邊,剛準備解釋:「他……」
這時工作人員開始宣布房屋安排:「這次準備了五個屋子,將由遊戲結果進行相應的分配。各位媽媽和小朋友要是有喜歡的屋子,就要努力爭取哦。」
我扯了扯嘴角。
這不是跟當年火遍大江南北的《**去哪了》一個套路嗎。
至於遊戲究竟是什麼呢。
在工作人員天花亂墜的形容下,我對這個神秘而又浩大的遊戲充滿了期待。
直到簡陋的道具映入眼簾——五條紅繩。
「兩人三足,充分考驗了母親和孩子的默契程度以及團隊配合能力!」
我和無語的薄冽對視了一眼,接過工作人員手中紅繩,直接綁在了腳上。
其實我和薄冽都沒有玩過這種遊戲。
但這不影響我和他拿冠軍。
因為我倆是所有嘉賓中加起來腿最長的。
看著旁邊搖搖晃晃的幾個小不點,我總有種欺負小孩的感覺。
一路上,其他四對嘉賓拼了命地向前跑,而我和薄冽就隻是慢悠悠地散著步。
【怎麼還作弊的啊,夫人這組明顯犯規。】
【夫人怎麼可能去擠小破屋,肯定多少有點優待。】
【各位,信我一句。咱這個綜藝,夫人身邊那位男人肯定投資了。】
【當初這個節目不是辦不成嗎,劉導好像還奔波了很久。】
【算了,放過夫人了,沒有她丈夫,這節目咱都沒的看了。】
【各位能不能有點骨氣,好歹是上電視,開飛機就算了,這遊戲作弊有點說不過去吧。】
【別吵了,嗑 CP 不香嗎。】
最後一對嘉賓到達終點時,我和薄冽已經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屬於我們的屋子。
雖比不上家裡,但和別的屋子比起來,這兒寬敞明亮,還有兩個衛生間。
想起最後一名的小破屋子,我就感到後怕。
還好我兒砸給力。
3.
工作人員走後,我們的個人直播間也正式開啟了。
我習慣性問道:「晚上吃什麼?」
薄冽將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放下,半蹲著看向我:「你想吃什麼?」
「吃爆炒……」
求得麻袋。
「我來做,今天我來做飯。」
薄冽抬眸,疑惑道:「你確定?」
「確定!你要吃什麼。」我撸起袖子,準備好大幹一場。
薄冽想了想,報出了一個菜名:「骨頭湯。」
「不會。」
「青椒炒肉。」
「不會。」
「西紅柿炒蛋。」
「不會。」
薄冽眉心狠狠一跳:「那你會做什麼。」
我摸著下巴,認真地說道:「會做方便面。」
薄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後站起身子:「還是我去做吧,你想吃什麼。」
「帝王蟹。」
【什麼鬼,剛剛不是還說爆炒嗎?】
【夫人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我要是有這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富豪老公,我也十指不沾陽春水。】
「剛才還不是說要吃爆炒什麼嗎?」
「唔。」我摸著下巴,「那就吃爆炒帝王蟹好了。」
薄冽沉默片刻:「有材料我就給你做。」
他「哗」的一下打開冰箱,和裡頭被五花大綁的帝王蟹對上了視線。
一人一蟹大眼瞪小眼。
我攤了攤手:「是你自己說的哦。」
「那我做。」薄冽沒有抵賴,淡定從容地說道。
於是我就乖乖地在一旁等候著。
我坐在沙發上,看到一旁的電視上正在播放綜藝,於是拿著遙控器換臺。
薄冽端著菜出來的時候,我正坐在電視機面前盯著電視屏幕上的畫面發呆。
看見薄冽,我立馬把電視關掉了。
「剛剛在看什麼?」
「《**去哪了》。」我拿過薄冽遞過來的碗筷,「快吃。」
「嗯。」薄冽應了聲,然後把碗筷擺放在茶幾上。
帝王蟹已經扒了殼,我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蟹肉放入口中,細細嚼著,味道還不錯。
「怎麼樣?」薄冽坐在一旁的餐椅上問道。
「好吃。」我含糊不清地說著。
我一般不挑食,也不怎麼講究,隻要吃飽喝足就行了。
但薄冽是個嚴格遵循食譜,而且還特別有耐心的人。
所以我的胃在這段時間裡已經養刁了。
吃飯時,我偷瞄了一眼他,發現他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我。
他看我做什麼?
不知為何,被他看著,有點心慌。
我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地問:「你為什麼看著我?」
薄冽收回視線:「我隻是想問你為什麼每次吃飯都不專心。」
「我哪有。」我有點不服氣,「我今天早上不是很專心嗎。」
薄冽若有似無地輕嘆了口氣:「餐廳裡的電視還是昨天晚上才收起來的。」
「……」我無言以對,低頭猛扒碗裡的飯。
【難怪剛才夫人關電視關得那麼快,原來是心虛。】
【薄總以來就把電視唰的一下關上了,我都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哈哈估計是怕被點破,沒想到關上了還是被點破了。】
【偽裝失敗的夫人。】
4.
第二天,親子旅行正式開始。
劉導準備了很老套的活動——賣東西。
每對嘉賓按照抽籤將會抽到不同的物品,可以自定義單價進行買賣。
而賺來的錢就將會是每對嘉賓今天的午飯錢。
前去抽籤的自然是小朋友。
薄冽一臉淡然地擠到小朋友中間,一把搶過武田想要拿走的籤。
武田的手一空,看到那張漂亮的籤飛了,嘴巴一癟,大哭起來。
他哭哭啼啼地跑到柳琦琦懷裡:「媽媽,叔叔欺負我!」
【哈哈哈哈怎麼還搶小朋友東西的。】
【夫人快管管薄總,胡作非為的大人。】
【薄總咋這樣,沒有素質。】
看著嚎啕大哭的武田,和邁著優雅的步伐朝我走來的薄冽。
我立刻上去揮動手掌給薄冽腦袋來了一巴掌:「多大了還搶小孩東西?還給人家!」
媽媽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揪著薄冽的耳朵,把籤還給了武田。
我狠狠拍了一下薄冽的背:「道歉!」
「對不起。」薄冽不情不願地道了個歉。
【不行,笑岔氣了,薄總看上去好委屈。】
【薄總:我喜歡的東西也不能拿嗎。】
【雖然薄總沒啥素質,但夫人有啊哈哈哈哈哈。】
武田原本氣呼呼的小臉在看到薄被打時瞬間變成了笑臉。
他興奮地揮舞著小手,「下次不能搶了!不然葉恬姐姐還會打你的!知道嗎!」
薄冽:……
他居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教育了。
【武田好 Q。】
【薄總這不是活該嗎哈哈哈哈哈。】
我又拍了一下薄冽的背,惡狠狠道:「知道了嗎!」
薄冽悶氣悶聲地說道:「知道了……」
抽籤結束。
由於薄冽的頑劣行為,我們隻拿到了剩下那個籤。
還好裡頭內容還不錯,是可以自由挑選的水果。
至於武田,在打開籤又大哭起來了。
因為漂亮的籤裡面赫然寫著兩個大字:「土豆」。
可惜的是,當地人不愛吃土豆。
我向柳琦琦和武田投以了同情的目光:「薄冽,要是他們真的沒有賣出去多少,我們可以資助……」
說話間,我轉過了腦袋,卻看見薄冽滿臉都寫著「幸災樂禍」四個大字。
我深吸一口氣,跳起來再次揪住薄冽的耳朵,壓低聲音:「笑什麼啊笑!跟小孩計較什麼?」
薄冽不服氣地瞪著我:「他可以幸災樂禍我就不可以?」
「他是小孩子!」
「我也是。」
我啞然失笑,松了手:「你是幾歲的小孩子?」
「23 歲的小孩子。」
看著他這模樣,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還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攝影師!夫人在和薄總說什麼!我聽不見!】
【他倆在竊竊私語什麼嗚嗚嗚,快讓我聽!】
【我要給攝影師差評。】
沒想到的是,我話音剛落,薄冽的臉色就突然不好看起來了。
他原本豐富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這幾日一貫的「面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