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車禍都死了半年了,身為妻子的蘇音還以為我在無理取鬧,等著我回去給她認錯。
直到某天,她突然找不到一塊手錶了。
那塊手錶是他的竹馬送給她的,因為壞了,所以讓我拿去表行檢修。
她打電話來質問我:“秦誠你鬧夠了沒有?要是過不下去了可以去離婚,做出這麼一副樣子給誰看?!”
“我讓你拿去給我修的手錶你給我放哪裡了?”
“你是不是給我藏起來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改不了對君澤的妒忌!”
電話那頭是我姐的聲音:“恭喜你蘇音,秦誠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嫉妒林君澤了。”
1
我是出車禍死的。
那天我和蘇音吵了一架,隻因那天我簽下了人生第一桶金,想要和她慶祝,她卻要去陪林君澤過生日。
我不讓她去,她說我在無理取鬧,說這麼多年她要和林君澤在一起早就一起了,根本輪不到我娶她。
我生氣地砸了家裏的東西,把這些年的不甘全部發洩了出來。
她受不了打了我一巴掌,“秦誠,這些年我給你臉了是嗎?”
連心寒都沒有,那一刻突然就死心了。
我轉身就走。
“秦誠,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家門,就別回來了!”她在後面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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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願,我真的回不去了。
我開車離開時,遭遇了重大車禍,當場死亡。
我姐來給我處理的後事兒,或許是太氣,我死的消息她並沒有告訴蘇音。
而我死後,我的靈魂卻又莫名其妙地跟在了蘇音身邊。
也許還有執念。
我看著那天她還是去給林君澤過了生日。
看著她這半年間的每個節日都會給他準備小禮物。
看著林君澤一個電話,天上下刀子她也會第一時間趕去見他。
七年的感情,我終究沒能給蘇音留下一丁半點。
也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的世界。
有我沒我,她依舊生活如常。
我還是她的負擔和累贅。
就在我以為蘇音的日子會一直這麼毫無所謂地過下去。
直到那天,林君澤突然問起他送給她的那塊手錶,她才驀然想起了我。
然後很不耐煩地給我打了電話過來:“秦誠你鬧夠了沒有?要是過不下去了可以去離婚,做出這麼一副樣子給誰看?!”
“我讓你拿去給我修的手錶你給我放哪裡了?”
“你是不是給我藏起來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改不了對君澤的妒忌!”
2
電話是我姐接的。
那邊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大概是真的被氣到,一時說不出來一個字。
“說話!死了嗎?!”蘇音狠狠地問道。
“死了。”我姐好不容易,才冷冰冰地說出兩個字。
“你在說什麼鬼話?讓秦誠接電話!”
“我說秦誠死了。”我姐一字一頓,“恭喜你蘇音,他再也不會嫉妒林君澤了。”
這一刻蘇音的臉上有些細微的情緒變化。
她眼底恍若閃過一絲慌亂,下一刻又很諷刺地說道:“秦誠又在搞什麼花樣?怎麼,他以為他死了我就會後悔了?!你告訴他,要麼他自己乖乖回來,要麼他就真的死在外面!”
“他死了,我說秦誠死了!”我姐突然崩潰了,她沖著蘇音大聲吼道,“他也不需要你後悔,因為你狼心狗肺。”
“夠了秦薇,我不想和你廢話!我和秦誠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來插手,你把電話給秦誠。”
我姐直接把蘇音的電話掛斷了。
我看到蘇音氣得臉紅耳赤。
這些年,她在我的事情上從來沒有吃癟過。
“我不知道。”我姐冷冷地說道。
“我讓你問秦誠……”
“蘇音,你真的該被天打雷劈。”我姐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清楚我和蘇音的所有事情,所以知道,我對蘇音到底有多好。
此刻蘇音的種種行為,才會讓她如此痛恨至極。
“你!”
“到頭來,你就惦記林君澤送給你的那塊表。對你而言,一塊表比秦誠的命都重要是嗎?”我姐聲音中似乎帶著些哽咽,是在為我不值。
蘇音還未開口。
我姐又憤怒地說道:“秦誠真的死了,信不信隨便你!我也不會再接你的電話,你會髒了秦誠輪回的路!”
3
蘇音再次被我姐掛了電話。
我從她的臉上看到的隻有生氣。
沒有因為我姐說我死了而有那麼一絲的擔心,她現在滿腦子應該還都是,我把林君澤送給她的手錶,到底藏在了哪裡?!
對她而言,林君澤送給她的東西,當然比我的命重要。
我現在都還記得,我出車禍那一刻,我用盡最後力氣給她打了電話,她毫不猶豫給我掛斷了。
那個時候滿腦子應該也都是,怎麼去給林君澤過生日吧。
真是可笑啊。
我都開始懷疑那些年,我到底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不過好在。
不知道是不是人死了就真的沒有心了,還是對蘇音已經沒有了一點感情,哪怕現在蘇音做得有多絕,我也好像,感覺不到心痛了。
我就這麼飄在半空,冷漠地看著她。
看著她由暴躁漸漸變得平靜,平靜後的整個人又變得很呆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對她沒有任何期望。
今天他們約好了要一起出門爬山。
蘇音在看到林君澤來電那一刻,臉上的表情明顯緩解,嘴角還拉出了一抹淡笑。
我也跟著笑了。
是吧,沒有期望,就不會有失望。
“君澤。”她聲音輕柔。
這半年來,我聽過太多他和林君澤之間的說話了,我好像都快忘了,她曾經對我是有多冷漠。
“阿音,你出門了嗎?我什麼都準備好了,正開車來接你,二十分鐘後到。”林君澤溫和地說道。
“好。”蘇音連忙答應道,又不忘叮囑,“路上小心開車。”
掛斷電話後,蘇音連忙去了衣帽間。
她在櫃子裏面找衣服。
找了好一會兒,似乎沒有找到她想要的那套,她走出房間沖著樓下喊道:“吳嫂,我 Gucci 那套運動裝呢?”
傭人吳嫂聽到聲音連忙上樓:“太太,您的衣服我都已經給您收在櫃子裏面了,您說的是哪套?”
蘇音不耐煩地說道:“棕色的,這兩邊有兩條槓,上面很多英文 logo。”
吳嫂沒太聽明白。
她走進衣帽間給蘇音找了找,“太太是這套嗎?”
“不是。”蘇音沒好氣地說道,“我剛剛已經找過了,這裏沒有。”
事實上那套衣服就在櫃子最底層放著,她隻是沒有那個耐心去好好找。
她從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或人身上,就如曾經對我的態度一樣。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我家的傭人,負責我的生活起居,我的衣服你都找不到?”蘇音聲音高昂。
今天蘇音的脾氣明顯比平時大一些。
就這麼急著去見林君澤嗎?
吳嫂被蘇音說得也有些難堪,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道:“以前您的衣服都是先生在負責打理,他說您穿衣講究,怕我弄不好。您倒不如,直接問問先生吧。”
呵。
所以在蘇音心目中,我的“死”隻是我在耍手段。
她根本不相信我真的死了。
她以為,我還在用這種方式,等她去哄我。
蘇音氣急敗壞地隨便找了一套運動裝,迅速出了門。
她坐上林君澤的轎車,一起去了郊區。
他們一起爬山,一路有說有笑。
我死不死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爬到一半,林君澤突然回頭看著蘇音,“阿音,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走得這麼慢,是身體不舒服嗎?”
蘇音頓了頓,抬頭看著他。
“要不休息一會兒吧,我們也不趕時間。”林君澤體貼地說道。
“嗯。”
蘇音很自然地拿出一張餐巾紙,仔細擦拭了臺階,才讓林君澤坐在了上面。
自己卻站在一邊的欄杆上,看著半山腰的風景。
“阿音,你今天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心事?”林君澤看著她,“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給我說,我幫你一起分擔。”
“沒什麼。”蘇音應了句,“可能是這段時間工作壓力有點大。”
“我就知道你工作壓力大,所以才要帶你出來走走,好好放鬆放鬆。”林君澤趕緊說道,滿臉的期待似乎是等著蘇音去表揚他。
蘇音意外地保持了沉默。
林君澤臉色微有不悅,又很快掩飾。
休息了一會兒。
蘇音催促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我背你吧。”林君澤自告奮勇,又看似無意地說道,“我經常健身,力量還是有的,秦誠那麼瘦,應該沒多少力氣吧。”
說著,還故意掀開了自己的白色襯衣,露出了結結實實地八塊腹肌。
後來為了幫蘇音應酬不停地喝酒,又要照顧她的身體,還要忙於工作,根本沒時間再運動,身體也在沒日沒夜地操勞下,越來越瘦弱。
可是蘇音根本看不到我的付出。
甚至還很嫌棄我的“弱不經風”吧?!
“提她做什麼。”蘇音臉色突然一下就變了。
林君澤微愣。
應該是,蘇音從來沒有對他這麼大聲說過話。
“對不起。”林君澤連忙道歉,“我不知道,你們是又吵架了嗎?”
“不是。”蘇音敷衍道,“我確實走不動了,我們下山吧。”
“可是……這才一半。”
“正好我下午還有工作要處理,早點回去了。”蘇音丟下一句話,就率先走了。
我看到林君澤的臉色很不好。
他咬牙,還是跟上了蘇音的步伐。
下了山林君澤開著車,主動說道:“阿音,一起吃午飯吧。”
“我急著回去上班,就不一起吃了。”
“我一個人吃飯也不香。”林君澤極力勸說道,“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我保證,吃完就送你去公司,絕不耽擱你工作。”
蘇音終究是拒絕不了林君澤,答應了。
林君澤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不得不承認,林君澤在蘇音的面前確實有得意的資本。
轎車到達林君澤喜歡的餐廳。
下車時,蘇音揉了揉自己的胃。
林君澤儼然也注意到了,連忙關心地問道:“怎麼了,胃疼嗎?”
蘇音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自己的包,隨手拿出裏面的藥盒,一打開才發現,胃藥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