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主男二自小青梅竹馬。
知道他們最終都會喜歡上女主後。
我選擇笑著旁觀。
旁觀他們在我家娛樂場為女主一擲千金。
旁觀他們為哄女主花天價競拍我的普通珠寶。
我原以為我能一直邊數錢邊津津有味地旁觀他們狗血的糾纏戲碼。
可後來,他們看向我的目光都變了。
1
第一次見到溫茹,是在一家 VIP 制會所。
那時我正百無聊賴地倚著牆壁等電梯。
身旁兩人的曖昧騷動惹得我有些煩躁。
偏頭看去,一個滿身珠光寶氣的油膩地中海正攬著一名醉酒的年輕少女。
其實這種事在名利場並不罕見——如果那少女身上沒有穿著校服的話。
我有些冷淡地打量著那少女。
秀妍清雅,雙眸濡湿,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像是冬日裡緩緩綻開的一束白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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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肥厚的大手正往她校服底下探。
可她似乎無知無覺,嘴上隻喃喃道:
「唔……放開……我還要去兼職賺學費……」
那男人猥瑣地笑了兩聲:
「你今天乖乖跟我去見大老板,表現好了,別說學費,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給你摘。」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一會兒。
電梯門緩緩打開時,我伸手攔住了他們。
「大叔,給未成年灌酒下藥迷奸可是犯法的。」
那男人像是沒想到有人會橫插一腳。
我輕輕一拉,便將那少女攬進懷中。
他愣了愣,隨即氣急敗壞道:
「哪來的臭丫頭敢壞老子的事兒!」
「跟老子講法?我就算把屎拉警局大隊長頭上,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識相的就趕緊滾,要是敗了大老板的興,我就隻能把你也一起送上去賠罪了。」
他說著就要動手。
我輕嗤一聲,手上一用力,啪噠一聲,當即就斷了那男人一根腕骨。
我虛攬著那少女,笑了笑:
「您說的是哪位了不得的大老板,報個名兒來,我倒要看看是哪根我不認識的蔥。」
或許是我語氣過於狂悖,男人本就滿面痛楚的臉瞬時又白了幾分。
能在這家會所出入的人本就非富即貴。
然而縱使是權貴圈也有上下流之分。
無非是看誰含的金湯匙比較尊貴罷了。
他不死心地咬牙切齒道:
「你他媽到底是誰?」
我微抬下巴,將公子哥的紈绔樣兒學了個十成十。
淡淡吐出兩個字:
「沈芙。」
話音剛落,那男人頓時從張牙舞爪的肥豬變成落水鹌鹑。
他肩膀抖了幾下,隨即連連朝我躬身:
「沈小姐……剛剛是我多有冒犯……」
沒等他話說完,我便淡淡開口打斷:
「不必。」
「你手上的傷,屆時可憑病歷單到沈家報銷醫藥費。」
那男人抖得更厲害了。
「不敢!不敢!」
「不敢還不快滾。」
看著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垂眼看了看懷中的少女,正欲將她弄醒。
「喂,你沒事吧……」
沒等我話說完,她便難受地皺緊眉頭。
下一秒,在我身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伸手強硬地掰住她的下巴,生生忍住了將她掐死的衝動。
「你找死是吧。」
我是闲著無聊同情心泛濫才化身正義朋友 A 重拳出擊。
要是讓我知道下場是身上的巴黎世家高定被吐了個遍。
我當初一定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
可當我指尖觸碰到她的一瞬,腦海裡響起一個陌生的機械音——
【叮!】
【女主已上線。】
2
幾乎是一瞬間。
我的腦海裡呼嘯著卷進幾個閃回片段——
眼前這個少女溫茹。
是一本雄競修羅場甜寵文的小白花女主。
像一塊清純易碎的琉璃。
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主男二。
正是與我年少相識、青梅竹馬的兩個男人。
男主江廷修和男二謝赫揚。
而我,恰好是本文的惡毒女配。
因厭惡女主能輕而易舉吸引身邊人的目光而處處與她作對。
最後下場悽慘,人人唾棄,一卷破草席子被沈家掃地出門。
最後在精神病院了此餘生。
純酸爽,純狗血。
我正微微出神,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清冷男聲:
「小芙。」
我回頭看去,江廷修正朝我走來。
「到了怎麼不上去。」
他西裝革履,一身的矜貴淡漠。
看向我時,眸光有意無意地掠過一旁不甚清醒的溫茹。
我正想開口,溫茹卻突然撲向江廷修。
她動作太快,江廷修隻能伸長胳膊圈住她的腰身。
或許是男人胸膛間的溫熱寬厚讓少女找到一處避風港。
她在江廷修懷中掙了數下,最後雙眸一闔,暈了過去。
我:「……」
不愧是男女主。
連相遇方式都這麼狗血炸裂帶火花。
江廷修還是有些紳士風度在身上的。
他垂眼看了看懷中的溫茹,又看了看我身上骯髒不堪的嘔吐物。
隻稍微遲疑了一會兒,便對我溫聲道:
「我讓人帶你去清理一下。」
「不用了。」
我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你上去跟謝赫揚說一聲,今兒這局我不來了,你們玩開心點。」
江廷修沒說什麼,點了點頭,淡淡道:
「嗯,我也不上去了。」
我帶著疑問瞥他一眼。
江廷修長臂一彎,將溫茹整個人橫抱起來,面不改色道:
「我送她回家。」
3
作為沈家親自培養出來的正統繼承人。
我的適應能力向來不錯。
當天晚上,我就消化了自己是「惡毒女配」的事實。
既然跟溫茹對著幹沒有好下場。
那我索性敬而遠之。
更何況,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兩個男人而對一朵小白花針鋒相對。
我不免覺得有些荒謬和好笑。
誠然,作為江謝兩家的太子爺。
江廷修才華橫溢卻冷心冷情,像是矜貴淡漠的高嶺之花。
謝赫揚卻反其道而行之,桀骜不馴,是圈內有名的紈绔玩咖。
就連母親偶爾也會拉著我悄聲問上一句「喜歡他們中的哪一個」。
而我往往隻是無語地笑了笑。
高門繼承者的培養模式向來是採用狼的生存法則。
名利場風雲變幻,年年都有冒頭的新貴。
與其說我和江廷修、謝赫揚是青梅竹馬三小無猜。
倒不如說我們隻是從小一起長大,關系稍微親近一些的三頭惡狼。
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將對方吞噬入腹來壯大臂膀。
因此,大多數時候,我隻是笑著旁觀他們三人的狗血糾纏戲碼。
隻要不礙著我的事,我並不介意把這一切當成消遣的樂子看。
當然,偶爾也會適當撈他們一筆——
譬如帶他們到公海上的沈家賭場,看他們為溫茹一擲千金。
他們臉色越臭,籌碼疊得越高,我就笑得越開心。
又譬如,看著他們為了哄溫茹,花天價競拍我的普通珠寶。
最後作為主理人的我上臺獻花時。
謝赫揚臉色鐵青,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又讓你這死丫頭撈著了。」
而一旁的江廷修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我嘴邊掛著狡黠的笑,朝他們眨了眨眼,卻對上了溫茹的視線。
她眸色溫柔卻有些復雜。
我從其中讀出了豔羨、局促以及另一種意味不明的情緒。
我頓了頓,隻象徵性擁了擁她,將花束遞進她的懷裡:
「恭喜。」
4
我原以為我會一直樂此不疲地旁觀他們玩這場三角遊戲。
直到 18 歲那年的生日宴。
我盛大的十八歲成人禮,在一間由沈家控股的豪華酒店舉辦。
沈家大宴八方,邀請了本地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
寬闊深邃的宴會廳裡,花香鬢影耀目,名流貴胄雲集。
父親將沈氏集團旗下的幾家子公司正式交由我名下。
而我穿著母親為我挑的得體禮服,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吹滅蛋糕蠟燭。
展示了自己數年攢下的,準備捐贈慈善基金會的高額支票。
熱淚盈眶地發表演講,談論成年後的遠大理想。
從小我就知道,演技和禮儀是我人生的必修課。
因此,即便此刻的我感到有些乏味和意興闌珊。
也還是自然地綻出幸福的笑顏,演到我成人禮落幕的那一刻。
然而,正當我握著話筒禮貌演講時,臺下卻忽然爆發出一陣悽厲的尖叫聲。
伴隨而來的是拳頭砸進骨肉裡的鈍痛聲。
眾人大駭,循聲望去——
我的兩位好竹馬。
謝赫揚正將江廷修壓在身下,額間青筋暴起,一下一下地往他臉上揮著拳頭。
而溫茹一邊哭著一邊拉扯著謝赫揚的衣服。
人群很快反應過來,將他們拉開。
於是,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江謝兩家的太子爺在我的成人禮上為一個灰姑娘大打出手。
有長輩怒斥著:「不成體統!」
而我隻是靜靜看了一會兒,緊接著在眾人絲絲縷縷的注視中走下臺。
江廷修垂著臉,看不清神情;
謝赫揚死死盯著他,依舊一臉煞氣;
路過溫茹時,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卻將她嚇得後退兩步。
我在謝赫揚面前站定,啟唇輕笑,一臉的溫良無害。
「赫揚哥,這就是你送我的成人禮物嗎。」
謝赫揚看向我,像是大夢初醒般,有一瞬的愣怔。
「小芙,我——」
沒等他說完,我當即抬手扇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溫茹嚇得臉色慘白。
連江廷修都忍不住抬頭望了過來。
而我隻是一臉淡漠地收回手,在手帕上隨意地擦了擦。
「赫揚哥,現在清醒點了嗎。」
畢竟是沈家的場子,保鏢早已圍了上來,現場沒人敢動。
謝赫揚還沒說話,溫茹卻已經衝上前將我推開。
一臉正義地質問我:
「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憑什麼就這樣打人!」
「赫揚他、他是替我出頭才會動手的……」
「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看她一眼,清淺一笑:
「好啊。」
「那就請你稍後把他們兩個砸碎的器具賬單,連同上次那條巴黎世家私訂裙一起結一下吧。」
溫茹的臉霎時白了幾個度。
她緊咬下唇,難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