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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找沈逸的,她打聽這家伙一到學校就來這兒,所以想問問後期社團報告修改的進程。
我這才想到還有這一茬,我們社的還沒交呢,社長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過。
「修改好的文件發給會長微信就行。」
女生好心地提醒我。
可我好像隻有沈逸的某個企鵝聯系方式。
女生像是看出了我的困境,拿出手機給我加了我的好友,把沈逸的號推給我了才走,真是人美心善,我含淚謝過。
那賬號昵稱,赫然是一個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句號。
26
我記不清自己坐在位置上多久,腦袋裡一遍一遍地復盤全部,渾身手腳冰涼。
我覺得我還能忍忍。
但是看著沈逸笑著朝我走過來時。
媽的,忍不了了。
我直接將那個賬號推過去,咬牙切齒:「你他媽別告訴我這是巧合!」
沈逸愣住:「你知道了。」
他好像並不在意,眉眼間滿是笑意:「我正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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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個屁!」我站了起來,恨不得給他一拳。
「沈逸,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是我了?什麼不是故意的,什麼手生,什麼溫故知新!都是假的!你就是報復!」我就說那段時間我怎麼那麼倒霉。
沈逸笑容一滯,眼中閃過慌亂:「你聽我解釋,我當時的確生氣被騙,但……」
「呸!渣男!騙的就是你!你敢欺負我妹妹!我憑什麼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想到啊,你居然藏得很深!?什麼男的也喜歡,鬼才信!」
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把段依依的聊天頁面推到她面前,兇狠地警告她:
「我告訴你,別動我妹妹!」
沈逸:「……」
我:「……」
我:「?」
我:「!」
沈逸:「但我不是和你妹妹網戀那個人,學弟,你報復錯人了。」
我:「!!!」
他打開手機,將一堆截圖發給我:
「我承認最開始的確是存著報復的心思,畢竟被個小騙子給騙了,那麼大的一個老婆說沒就沒,可下不去手我也沒辦法。好在你壞習慣夠多,有時候改正對你來說也是一種懲罰。」
我炸毛:「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壞習慣夠多?!」
他轉移話題:「其實這兩個星期我除了在確認我對你的感情以外,還特意去查了那個真正的騙子。」
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豎起耳朵。
「那個和你妹妹以及學校多個女生來往的海王,是薛峻。」
一聲巨響。
我差點倒在地上。
沈逸著急地叫我名字。
我腦袋裡卻一片空白,扯住沈逸的衣領:
「段依依今天要和他見面!就是現在!」
沈逸也愣住了。
我顧不得其他,頭也不回地沖出去,想到那天在廁所裡聽見的對話,我的後背在發涼。
我甚至不敢想象段依依會出什麼事。
她還那麼年輕,小時候小小一個,跟在我屁股後面就叫哥哥,後來她有了弟弟,就越來越沉默,我那個時候貪玩,沒察覺哪兒不對。
等我徹底地發現她瘦了一大圈之後,才知道姑父姑媽一心都撲在兒子身上,根本沒給過她一絲關心。
就是她在學校裡被人欺負,她也不敢說。
那天我和霸凌段依依的人打了一架,事情鬧大了,幾家家長見面,對面的為了自家孩子據以力爭,我爸媽同樣見不得自家孩子受欺負,隻有段依依,就姑媽打了個電話給班主任。
意思很明確,不願鬧大,就這麼算了,她還要去幼兒園接兒子,沒空來。
所以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找一個喜歡的人,組建一個自己的家,她缺愛,缺很多很多愛,她太想將曾經缺失的東西找回來,所以才會被騙,才想要確認那份喜歡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樣的段依依,要是她出事的話,要是她出事……
我握緊拳頭,一面報警,一面朝著學校邊上的公園跑去。
27
公園離這裡不遠,我喘著氣找遍了周圍,還是沒找到段依依的蹤跡。
突然,我看見不遠處開了燈的旅館牌子。
我想要是我進去踹開門看到無法挽回的畫面,我一定打死那個畜生。
好在我的妹妹雖然膽小,但她被教得很好,她從來都知道什麼叫作自尊和他尊。
我是在旅館邊上的小道旁找到她的。
薛峻扯著她的手: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以前對你是不是真心的嗎?當然是!就是進去喝個酒而已,怕什麼?依依,我是真的想和你復合。」
「你放手!我要叫人了!我才不想和你去!你個騙子!」段依依想要甩開他的手。
薛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落了面子,也惱了:
「臭娘們兒,你清高個什麼勁兒?!你信不信你不去,我就去學校貼吧曝光你,劈腿、被老男人包養,私底下什麼都來!」
段依依不可置信:「你說謊,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薛峻笑了:
「毀掉你還需要你做什麼嗎?隻要我臟水潑出去,有的是人相信,管它有沒有證據!你名聲臭了,到時候你也不想退學被指指點點吧?」
段依依停下來動作。
薛峻得意道:「所以跟哥哥去這裡面坐一坐吧, 就是隻是坐坐, 什麼都不做。」
段依依沒理他,而是看著他身後,眼眶紅了:「哥……」
「什麼?」
薛峻不解地回頭,我一拳砸了下去:
「去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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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
薛峻被打, 看清我的臉後面色難看:
「早就想教訓你了,你以為你是誰?!壞我的好事!」
他和我扭打在一起, 不一樣的是, 我是真的氣瘋了,打架不要不管不顧,而他還惦記著護臉、護胸口。
等我見人倒在地上哀號時才停手, 轉身看向段依依:「沒事吧?」
「哥!」
薛峻不知從哪兒抓到一塊石頭, 紅著眼要砸過來。
段依依擋在我的身前,死死地閉著眼睛, 捂住腦袋。
可她沒事。
沈逸氣喘籲籲, 頭溢出血跡, 苦笑著開口:「學弟,你跑得真快。」
我:「……」
警笛聲清晰了起來。
我隻記得自己瘋了似的踹開薛峻, 聽見段依依的止住聲, 掙脫開警察的阻攔,朝著沈逸走去。
挺沒出息的。
一個大男人, 哭得跟狗似的。
沈逸最後隻能無奈地告誡我:
「學弟,我隻可能是腦震蕩,請你不要幻想我死了。」
我止不住眼淚,看他:「可番裡都是這麼演的啊。」
他:「那你看的那些番裡就沒好一點的結局嗎?」
我:「這倒是有,最後男主和女主幸福地在一起。」
他:「親了嗎?」
「親了。」
他催促:「說話。」
我臉一紅,結結巴巴:
「可是學長, 我直男啊。」
他一默:
「打斷了還是自己彎?」
我想到系草被騙情騙色,揚言抓到騙子就要打斷腿的豪言。
壯士割剜般地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還是我自己來吧!」
男子漢大丈夫,既然能屈能伸,那自然也能直能彎!
番外
段依依來醫院看沈逸的時候, 誠懇地道歉:
「哥, 要是當初我沒想著非要去問一問,是不是就不會害你和沈學長受傷了?」
我嚴肅地告訴她:
「你從頭到尾一點錯都沒有!」
她沒有在被騙後糾纏不休, 也沒有在薛峻誘哄的時候答應復合, 自始至終她都保持著距離, 線下見一面,隻是想確認一下那份自己認為的愛是真是假。
錯的不是她,錯的人明明是薛峻,罪魁禍首都還在拘留所裡爭辯,憑什麼受害者要去自己身上糾莫須有的錯處?
「聽說你聯系了好多被薛峻騙的人, 收集了證據, 這很好。」
我安慰她。
她哭紅了眼, 走時對我說:
「哥,我昨天搬出家裡了,可能以後都不回去了。」
我指責她:「什麼叫不回去了, 咱家你的房間不一直給你留著嗎?」
她愣了一下,破涕為笑,轉身離開。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