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接吻病,一天不接吻就會渾身難受。
竹馬卻總覺得我是因為生病才跟他在一起。
他趁我發病,測試我的感情。
把我推給了沈望汀。
「你有接吻病,他有皮膚飢渴症,你倆湊合湊合。
「反正,你誰都可以。」
隻要我能通過測試,他就好好跟我在一起。
可是一天、一個月過去,我也沒再發病。
他找不到我,終於打電話給沈望汀。
質問他:「星星呢?」
沈望汀漫不經心地頂撞我,笑得散漫。
「星星發病了,我在給她治病。」
1
我又發病了。
發病的滋味不好受。
外面分明是仲夏,可我卻渾身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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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
渾身如螞蟻噬咬般,疼痒難耐。
想親嘴。
想跟顧從彥親嘴。
可發給顧從彥的消息石沉大海。
我們約定過,每天下午四點接吻,蜻蜓點水也行。
顧從彥不是不守時的人。
隻是這段時間裡,他經常遲到。
以各種理由拖延。
突然,我看到我們的共友拍了一張打臺球的照片發朋友圈。
還帶了定位。
照片的一角露出了一隻手。
那是顧從彥的手。
身上難受,我顧不得其他。
隻想趕緊找到顧從彥,緩解病情。
等我趕到時,一眼就看到了最裡面那桌前,正俯身打球的顧從彥。
我剛靠近,還沒來得及喊人。
卻聽見他朋友問:「怎麼沒看見溫觀星?」
他收了球杆:「不想見她,你們以後別再提她。
「我總感覺溫觀星並不喜歡我,故意是為了治病才黏著我。」
他的朋友唏噓不已:
「生病,就是那個接吻病啊?
「估計是裝的吧?女的就這樣。」
我僵在原地。
突然看見旁邊的女生抓住他的手,眼波流轉。
「從彥,你選我吧。
「我不會騙你,也不會利用你。」
而他沒有拒絕。
他的朋友並不意外兩人這樣親密,紛紛起哄。
我直勾勾盯著這一幕。
看著他的手熟練地落在女生的腰上。
女生順從地依偎在他懷裡。
兩人過於親密,姿態曖昧。
不知道這種情況維持了多久。
突然,有人驚呼一聲:
「溫觀星,你怎麼來了?」
2
顧從彥猛然回頭。
下意識跟他那女生拉開距離。
我就定定站在那,望著他。
「顧從彥,為什麼?」
他神情淡然:「既然你已經聽到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是你聽到的這樣。」
我執拗地盯著他:「為什麼?你之前不是說過喜歡我嗎?」
他終於沒了耐心:「我不想給你當解藥,懂了嗎?」
可我從來沒有把他當解藥。
他是竹馬。
是摯友。
是男友。
是我想親近的人。
所以在我發病時,想到的也隻有他。
我咬緊牙,衝到他面前。
拽緊他的衣領,看他眉眼染上不耐。
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身旁的女生護犢心切,推了我一把。
顧從彥下意識朝我伸手。
被我避開。
結結實實跌坐在身後黑發男生的懷裡。
耳邊是對方的悶哼聲。
我一抬頭,驟然撞進他似琥珀的眼睛裡。
他很高,能把我整個人攏在懷裡。
體溫也很高。
我驚得大腦發熱,連忙從他腿上起開。
連連道歉。
他搖搖頭:「沒事。」
偏長的劉海半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
可他的聲音很好聽。
我一下就記住了他的音色。
顧從彥慌亂了一下。
見我沒事才恢復原樣。
他淡淡看向我,語氣漫不經心:
「正好,之前就想把他介紹給你,你們認識認識,這樣也算是我彌補你了。
「你有接吻病,他有皮膚飢渴症,你倆湊合湊合。
「反正,你誰都可以。」
我不可置信,攥緊掌心。
扭頭,看向一直坐著沒動的男生。
他的眼尾泛紅,臉上是不正常的紅。
我拉起他的手。
「我是溫觀星,你叫什麼名字?」
「沈望汀。」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看了看我。
堅定地把手放進我的掌心裡。
「好,我願意。」
我拉著他的手離開。
身後傳來顧從彥的聲音:
「溫觀星!」
可我一步都沒停。
3
昏暗的房間內。
隻剩我跟沈望汀的氣息纏繞。
我跟著他去了他家。
在他帶我回他家後。
開了門,我跟著進去。
突然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
咬緊唇,盯著他,嗓音發軟地問:
「沈望汀,你是不是也發病了?」
已經耽誤了太久。
心髒像是被螞蟻噬咬。
難耐,難受。
我知道他也是。
剛剛在臺球廳,看到他模樣的瞬間。
我就知道,他跟我一樣,在忍著難受。
「我發病了。
「我幫你擁抱,你幫我接吻,行嗎?」
他沒說話,呼吸卻驀地一滯。
我摟緊他的腰。
挨得太近,兩人之間隻隔了兩層薄薄的布料。
我聽見他的心跳聲很快。
漸漸地,他的心跳平緩,我剛想松手。
他忽然轉身,將我箍在懷裡。
低頭埋進我的脖頸。
「還不夠,再久一點……好嗎?」
我仰著頭,輕輕撫摸他的背。
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
不知道用的什麼牌子的洗衣液。
我下意識在他的胸口多嗅了幾下。
卻見他猛然松開我,別開臉。
單手擋住下半張臉。
露出漾著水光的眼睛。
「別、別聞了……」
我點點頭,仰頭盯著他。
「沈望汀,我們接吻吧。」
他的眸光微閃,雙手捧著我的臉。
氣息纏繞間。
他在試探性接近我。
低聲問我:「會後悔嗎?」
「不後悔。」
治病嘛。
更何況,他確實很帥。
我也有在積極治療。
說不定以後我病好了,就不需要接吻了。
我以為隻是蜻蜓點水。
我並不討厭。
直到快要呼吸不過來,我推開他。
「差、差不多了。」
我剛緩過來兩秒。
那雙手再次捧上我的臉。
伴隨而來的是他低啞的聲音:
「抱歉……我還沒好,可能需要再多一點。」
我猛然瞪大眼睛。
4
他的吻技不算好。
但是漸入佳境。
我悄悄睜眼,看他投入地吻我。
他的睫毛很長,清晰得我能數清有多少根。
熟悉清俊的模樣讓我一陣恍惚。
我見過他的。
就在高中。
他是隔壁學校的年級第一,也是聯賽第一。
經常見他參加各類競賽。
我崇拜他的博學。
以至於整個高中,我的目標就是超越他。
後來沒了他的消息,我也淡忘了這件事。
沒想到還會再遇。
所以在臺球廳看到他時。
我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不顯。
裝作不認識。
被顧從彥和那個女生氣得大腦一片空白。
所以就順了他的心。
帶著沈望汀離開。
跟著回他家。
一陣手機鈴聲刺耳打破此刻的曖昧。
我慌亂間推開他。
他睜眼時,眼裡還有未散的欲色。
瞥見手機屏幕上熟悉的字眼。
——顧從彥。
距離從臺球廳離開,已經有兩個小時了。
他現在打來做什麼?
沈望汀手指輕點,電話接通。
顧從彥的聲音在話筒裡響起:
「望汀,她……怎麼樣了?」
而他問的人。
現在正被沈望汀捂住嘴。
似乎怕我餘情未了。
他垂眸,盯著我的眼睛。
故意不說話。
直到對面起疑。
我扶著他的手臂,瞪他一眼。
他這才輕聲回道:「她很難受,已經回去了。」
那邊松了口氣:「那就好,之後你幫我看著她點。」
沈望汀忽然松了手,低頭吻下來。
聲音有些黏糊:
「好,我會的。
「我會好好照、顧、她。」
我的臉轟地一下通紅。
任由他在唇腔中攪動。
顧從彥「嗤」了聲。
「你的聲音怎麼這麼膩人?
「之後有她的消息,跟我說一聲。」
顧從彥本來就不是有耐心的人。
匆匆說了兩句就掛斷電話。
「抱歉,你現在還難受嗎?」
我搖頭:「已經緩過來了,你呢?」
「我也是。」
氣氛有點尷尬,我正想著跟他道別。
他卻突然勾住我的手指。
就像我當時那樣。
垂眸,緊盯著我。
「下次發病……還能找你嗎?」
我紅著臉胡亂點頭。
總感覺他跟方才在臺球廳看到的不一樣了。
在臺球廳時,他的劉海遮住眼睛,沒存在感還有些頹靡。
可現在,他那雙琥珀般的眼睛。
恣意與隨和交織。
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我們約定好。
互相幫對方治病。
每天都在學校小樹林的長椅邊擁抱接吻。
直到其中一方中止,或者有喜歡的人為止。
5
我徹底跟顧從彥斷了聯系。
備戰之後的競賽。
老師說我剛好卡線。
就剩一個名額。
有個情況跟我差不多的女生也參加了這次競賽。
如果對方排名比我高,我就無緣保研了。
這次競賽賽前封閉集訓,統一入住主辦方準備的宿舍。
沈望汀也來參加了競賽。
我收拾好床鋪,看了眼時間。
差不多到下午四點了。
該跟他見面擁抱接吻了。
我的病好了些,超時一段時間也不礙事。
我走在路上,突然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回頭,看到上次臺球廳的那個女生。
「溫觀星,還真是你啊?
「從彥已經跟你斷了,你還不死心偷偷跟過來。」
她說完我才知道顧從彥也來參賽了。
我冷下臉,沒理她。
越過她準備走。
她卻拉住我的手,尾音上揚:
「哦,以為參加個競賽就能跟我競爭保研名額?
「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周圍學習成績最好的。
「這種級別的競賽我都不知道參加過多少次了,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手吧。
「競賽是,保研是,從彥也是。」
原來她就是那個跟我競爭保研名額的女生許妍欣。
我淡淡地說:「哦。」
「你聽到沒有?你跟從彥已經結束了,別再讓我看見你私下跟他有聯系!」
我繼續淡淡地說:「哦。」
心裡那點瘙痒在一點點攀升。
我得趕緊去找沈望汀。
跟他接吻。
許妍欣定定地看著我的臉,忽然笑道:「哦~你發病了!
「我倒想看看,如果沒人幫你,你是怎麼緩解的?」
顧從彥連這些都跟她說了。
我心裡犯惡心。
面上冷笑道:「好啊,你好好看著!」
話落,我甩開她的手。
揚手甩了她一巴掌。
正欲再打她一巴掌,手腕被人攥緊,甩到一邊。
顧從彥立即把許妍欣護在懷裡。
抬起眼,冷冷看向我:
「溫觀星,你在鬧什麼?
「如果你來參加競賽就是為了找事,那我勸你趁早退出!」
6
雖然已經決定跟顧從彥老死不相往來。
可聽到他這話,我的心髒難免被刺了下。
我面色平靜,掐緊掌心。
「哦,那希望能在復賽看到你們嘍~」
顧從彥的視線忽然定住。
緊盯著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