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媽不管你,你和他好好談。”想起什麼,林寧跟夏茉說:“我查了砚禮送給我的那套護膚品價格,還有那兩瓶茅臺,太貴了,你下次再帶他回來一定要提醒他,別買那麼貴的禮物。”
夏茉沒跟家裡說陸砚禮是她老板,隻說是工作中認識的。
陸砚禮給林寧和夏德海的禮物是他提前就準備好的,放在鎮子上的一家旅館裡,夏茉一說要帶他回家,他就去旅館拿了禮物,第一次見夏茉父母,他不可能空手上門。
夏茉看到他準備好的禮物,心裡的愧疚就煙消雲散了,這人太心機了,送她回家的時候還故意停在半道上,委曲求全的說不能再送了,再送她家裡人就會看見他,實則背地裡早就準備好要來見她父母。
想到他一個老板耍這種心機,夏茉突然覺得好笑。
她笑盈盈點頭,“媽,今晚的煙花好看嗎?”
林寧瞬間了然,喜上眉梢,“今晚廣場上的煙花是砚禮放的,我說你怎麼突然跑出去,好看,今晚的煙花是媽看過的最好看的煙花。”
夏茉上樓的時候,陸砚禮正垂眸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翻著相冊,深邃的臉龐清雋溫和,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夏茉站在門旁盯著他,思緒有些恍惚。
她竟然就這麼把他帶回家了,明明最開始沒準備把他帶回家的。
就像她最開始沒準備和他在一起一樣,結果輕而易舉就和他確認了關系。
夏茉在心裡復盤和陸砚禮的這段感情,恍然發現陸砚禮一直在以退為進。
他們這段感情看似是正式確立於她主動的那個吻,實際上那天是他先作勢要吻她,而後又以生病了怕傳染給她為由克制住了那個吻,病恹恹的樣子本就惹人心疼,還溫柔體貼的為她的身體考慮,當即勾得她主動獻吻。
現在想來,當時他若是真的擔心發燒會傳染給她,又怎麼會順勢把她拉進懷裡吻得她喘不過氣。
從初吻到初夜,再到今天把他領回家。
每一步他都是先引導,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後退,引得她愧疚心泛濫主動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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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個耐心很好的獵手,好整以暇的等著獵物主動上鉤。
想通這些,夏茉嘖了一聲,感慨道:“好心機啊。”
陸砚禮勾唇笑了下,“你在想什麼?”
夏茉走過去,攬著他脖子坐到他懷裡,坦言道:“原本我的底線是不和老板談戀愛,後來我的底線變成結婚前都不能讓同事和家裡人知道我在談戀愛,現在我就這麼把你帶回家了,你略施小計,放了場煙花,我的底線就被你打破。”
陸砚禮眸中笑意更深,“比不得Summer老師,略施小計,就走進了我心裡。”
夏茉眸光怔了一下。
陸砚禮手指摩挲她臉頰,笑說:“這是什麼表情,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歡你。”
夏茉彎起眼睛,壓不住嘴角的笑,“陸砚禮,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呀?”
陸砚禮盯著她臉龐,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神情專注認真,“那天你給我看夏夜的煙火,我的眼裡隻有你。”
其實喜歡比這更早,在那些她毫無防備,全無保留向他傾訴心事的日日夜夜,他知道她所有的喜悅,悲傷,焦慮,彷徨,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被她吸引,想要探尋她更多的內心世界,不知不覺便對她上了心。
隻是她在那場夏夜煙火下的明媚張揚,讓他明確了自己的心意。
陸砚禮的眼神幽深溫和,看得夏茉心神蕩漾。
她抬手,手指摸了摸他眉毛,向下滑動,描摹他的眼睛,鼻子,最後落在他的嘴唇上。
“陸砚禮。”
陸砚禮嗯了聲,蹭蹭她額頭,“喜歡我嗎?”
“何止是喜歡啊,在你面前,我總是容易失控。”她低頭,湊到他喉結上輕吮,“陸砚禮,我把你帶回家,算是豁出去了,你要一直喜歡我呀。”
“一直喜歡你。”陸砚禮喉結滾動,呼吸逐漸沉重,在她腰上輕輕拍了下,嗓音低沉,“別點火。”
這房子空曠,隔音效果沒那麼好,剛剛林寧在樓下喊夏德海,陸砚禮坐在這裡都聽得一清二楚,何況床單弄湿了也沒法掩飾。
夏茉感受到他克制的欲念,眸中劃過一抹狡黠,故意探出舌尖舔他喉結。
陸砚禮摟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聲音又沉了些,“茉茉。”
語氣帶著警告。
夏茉抬起頭,笑得像隻小狐狸,“你隱忍克制的樣子真性感。”
“是嗎?”陸砚禮抬手解襯衣紐扣,“我不克制的樣子更性感。”
夏茉見他像是要來真的,瞬間慫了,伸手把他襯衣紐扣扣上,“錯了錯了,不鬧你了。”
她伸手拿起攤在一邊的相冊,轉移話題,“我小時候可愛嗎?”
這本相冊裡全是她的照片,從小到大,他正翻看到她六歲的時候。
照片上,她穿一身紅裙子,小小的人兒騎在高大的駱駝上,沒有絲毫露怯,烏黑分明的眼睛盯著鏡頭,兩隻手臂舉過頭頂比了個愛心,純真的笑無憂無慮。
陸砚禮:“小時候膽子挺大,騎在駱駝上都敢手舞足蹈,不怕摔下來?”
夏茉道:“我小時候膽子最大了,那時候天不怕地不怕。”
“看出來你天不怕地不怕了。”陸砚禮將相冊向後翻了幾頁,“這張還爬到了牆上。”
夏茉臉上一紅,伸手捂住照片,“這張不給看。”
“你看這張。”
夏茉把相冊往前翻一頁,這張和剛剛那張一樣,穿著同樣的衣服坐在牆頭上,區別在於這張她比著剪刀手,春風得意,而下一張則是熱淚盈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嚎啕大哭。
陸砚禮勾了下唇角,問她,“當時發生了什麼,突然哭得那麼難過?”
夏茉抿著唇,不接他這話。
覺得丟臉,不想和他說。
陸砚禮捏捏她耳垂,對她小時候很感興趣,“講講吧,我想了解你的全部。”
夏茉:“我講了你不許笑。”
陸砚禮嗯了聲,語調平緩,“我不笑。”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爬上去的時候覺得很容易,得意的不得了,誰知道下來的時候害怕了,不敢下來,我媽為了治治我總是爬高的習慣,堅決不要我爸抱我下來,我就隻能坐在牆頭上哭。”
陸砚禮喉間發出一聲輕笑。
夏茉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你說了不笑的。”
陸砚禮收斂笑意,壓著上揚的唇角,“嗯,不笑,再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趣事吧。”
晚上夏茉給陸砚禮講小時候的事到很晚,最後困得眼皮都要睜不開,陸砚禮送她回房間,還沒來得及同她說晚安,她沾到枕頭意識便融入深沉的夜晚,飄向夢鄉,混混沌沌間,感覺陸砚禮俯身在她額頭吻了下。
*
翌日夏茉醒來是十點多,樓下客廳裡傳來三叔大嗓門的聲音,夏茉換了身衣服下樓。
客廳裡,二叔三叔兩家人都在,三叔手裡捧著茶盞,侃侃而談。
陸砚禮坐他左側,身體微微右轉,臉色溫和,沒有絲毫不耐,偶爾附和著說兩句。
見夏茉下樓,林寧催夏茉趕緊去洗漱吃飯,下午她和陸砚禮還要趕高鐵。
吃飯時夏家人不住在陸砚禮面前誇夏茉,說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勤奮好學,不讓家裡操心。
夏茉都被他們誇得耳熱,幾次阻止他們說下去都沒能成功。
吃完飯,邱維生和夏靜開車把陸砚禮和夏茉送去高鐵站。
揮手告別後,夏茉挽著陸砚禮胳膊往站裡走,忍不住感慨,“你知道嗎?以前我每次從這裡進去的時候,都會空落落的,想到回海城後就是一個人,心裡就被孤獨感淹沒,很想大哭一場。”
陸砚禮:“今天呢?”
夏茉:“今天還會有不舍,但有你陪著我,那種孤獨的感覺沒有了。”
陸砚禮唇角勾了下,說:“以後我都陪著你。”
長久以來心口的蕭索迷惘被這句話驅散,心裡仿佛被什麼填滿,泛起絲絲縷縷的甜,握在他手腕上的手向下,牽住他手,溫熱的手掌很快包裹住她手背。
夏茉輕笑,“你要說話算話,以後都陪著我。”
陸砚禮側臉看她,“我隻對你做過承諾。”
夏茉笑得更燦爛,“陸砚禮,你好會。”
“會什麼?”
夏茉:“會讓女孩子心動。”
陸砚禮:“你心動了嗎?”
“是。”夏茉毫不猶豫承認,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你摸摸我的心跳,撲通撲通為你跳動。”
陸砚禮緩聲說:“Summer老師,快收了你的神通,不然我不保證能克制住不在這裡吻你。”
夏茉看著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高鐵站,笑著把他的手從心口放下去。
晚上七點多到家,夏茉把行李箱攤開在衣櫃前,整理衣服。
陸砚禮從外面走進來,修長的手指捏了一個厚厚的紅包,遞到她面前。
夏茉伸手接過他手裡的紅包,疑惑,“為什麼突然給我紅包?”
她起身坐到沙發上,拆開紅包,裡面厚厚一沓嶄新的錢。
陸砚禮在她身側坐下,伸手把紅包拿回去,“不是給你的。”
夏茉側身看他。
陸砚禮把紅包裡的錢拿出來,一疊紅色鈔票中間夾了一張一元紙幣。
“一萬零一。”陸砚禮勾了下唇角,“叔叔阿姨給我的。”
夏茉愣了下,“什麼時候給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今天上午。”那時候她還沒起床。
“萬裡挑一。”陸砚禮凝視她,“聽說你們那邊女孩子帶男朋友回家,都是默認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所以父母會為未來的女婿準備紅包。”
夏茉點頭,坦然說:“對啊,我們那邊女孩子談戀愛都是確認可以談婚論嫁才會把男朋友帶回家。”
“是我唐突了。”陸砚禮說:“我應該先求婚,再正式上門的,這樣就可以和叔叔阿姨商量他們嫁女兒的流程了。”
夏茉呼吸一窒,看著陸砚禮的目光怔住。
陸砚禮起身,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到她面前,目光深沉的望著她。
“夏茉,你總是擔心我們這段感情沒有結局,站在我們感情的起點,望著未知的將來惶惶不安,你不能確定我對你的感情是否會始終如一,我能,你給我看夏夜的煙火那晚,我整夜未眠,你在我的手機裡衝我笑,我不知不覺看了一整晚,自此我便明確,我想讓你永遠在我身邊,我想你在我身邊也可以笑得無拘無束,肆意張揚,不用忐忑不安的擔心我們沒有未來。”
“茉茉,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愛,我敢確定娶你我一定不會後悔,隻怕你不敢嫁給我。”
夏茉笑了起來,“陸砚禮,你怎麼這麼心機啊,求婚都用激將法。”
陸砚禮跟著輕笑一聲,“茉茉,嫁給我吧。”
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看得她心頭激蕩,她眉眼含笑俯身下去在他嘴唇上親了下。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