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太子和太子妃貌合神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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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果真廣大,直到天黑,也僅僅是逛了一小片地方。
秋日夜漸涼,怕謝書受寒,天方黑,季淮就帶著謝書回到扎營處。
營地軍隊正在四處巡守。季淮縱馬緩緩接近營地,認出季淮,軍兵行了個禮,未敢阻攔。
謝書真的沒騎過馬,起初窩在季淮懷裡不敢動彈時,還聽到了季淮的笑聲,好在之後慢慢習慣,到現在已經完全適應。
她放松地靠在季淮懷中,即將到達帳篷時,忽見到不遠處季召的身影。
季召正在同身邊人說話,似有所感,轉頭望來,恰與謝書目光對上。
他與謝書對視片刻,便將目光挪向季淮,同季淮點頭示意。
謝書卻仍盯著他。
見到季召,謝書就想起那個瓷瓶,以及她今日在馬車上那個隱約萌生的念頭。
而此刻,那個念頭逐漸成型,愈發清晰。
謝書不知,當她盯著季召的那刻,身後季淮,也在看著她。
看她眸色變換,飄渺不定,卻在最後…變得堅定!
第22章 瓷瓶 季淮?!謝書心頭劇跳,她騰地一……
次日狩獵開始前,謝書同女眷們坐在看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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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臺前排中心坐著皇帝和皇後,而謝書坐在皇後的側邊。
距狩獵開始,還有半個時辰,男郎立在獵場一側,隨從們在檢查馬匹和狩獵所需的用品。
看臺上視線極好,可清晰見到獵場內的一切。謝書盯了季淮許久,而後將目光落在季召身上。
季召立在馬匹前許久,而後終於轉身出了獵場。
謝書手指一動,她下意識跟著起身。
皇後抬眸看來。
謝書輕聲言:“母後,臣妾想去如廁。”
“去吧。”皇後收回視線,隨口囑咐:“早些回來。”
“哎。”謝書小步離開看臺,而後繞到後方。
她轉著眸子掃過四周,想要找到季召的身影。
“去哪兒了呢?”一時未尋到,謝書微微焦急,她恐離開太久,惹人生疑。她加快腳步朝前走去,不知不覺竟回到營地裡,謝書正欲轉身去其它地方看看,卻恰見季召手持一把彎弓自帳中走出。
見到謝書,季召的腳步頓了下,神情隱有異色。他下意識四下掃過,確定眾人皆在獵場內,無人看見這方,這才抬腳朝謝書的方向走來。
“阿……”想起謝書之前的話,季召生生改了口:“娘娘怎在這兒?”
謝書拿出應付皇後的借口,自然道:“本宮出來如廁。”
季召的神情微滯,而後點頭。他打量了眼謝書的神態,見她杏眸彎彎,含笑看著自己,猶豫一刻,不禁壓低聲音問道:“娘娘可有按我說的去做?”
言畢,他盯著謝書的神態變化。
然謝書神色如常,她點了點頭,而後繼續彎著眉眼,用疑惑的語氣問道:“王爺,那藥粉是何物?怎地那般神奇,本宮方撒在太子衣物上,便融於其間。”
“那東西……”她忽收了笑,眉頭輕蹙:“會傷到太子嗎?他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若太子有事,陛下肯定會查到本宮頭上來的。”
“不會。”季召應得很平靜,他看向謝書:“娘娘信我嗎?”
謝書點頭。
“那好。我向娘娘保證,不會有人發現的,娘娘安心便是。”
“為何?”謝書不解。
季召摸著彎弓,聲音淡淡中透出自信:“那東西不是什麼毒藥,至於是什麼,有何功效……”他終於將唇勾出點兒弧度:“待狩獵開始,娘娘就知道了。”
待狩獵開始嗎?謝書臉上還是笑著的,她若松了口氣道:“那就好。”
她垂下眼睫,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瓷瓶,在心裡重復默念:那就好。
她的手指一撥,瓶口被打開了,而後謝書抬起眼皮,笑看著季召手中的弓,道:“你這弓真漂亮,本宮能看看嗎?”
季召沉默地盯了她片刻。謝書瓷白的小臉上一副天真之態,清澈的眸中隱含期待。
沒看出什麼異樣,季召將弓遞給她。
謝書開心地接過,她的手指撫過彎弓上的雕刻花紋,而後繼續贊道:“做工也不錯,可惜本宮不會射箭。”
“娘娘若想學,待以後有機會我來教你。”季召伸手,示意謝書還給他。
用得著你來教?謝書心裡諷刺,面上仍是笑盈盈:“好。”
她將弓遞回給他。
“狩獵將始,娘娘請回看臺,我就先去獵場了。”季召接過彎弓,轉身欲走,卻被一隻素白的小手緊緊拉住袖子。
轉眸見謝書已經收了笑,嬌美的臉上神色繃得有些緊,她似是在緊張,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季召……你之前說事成後娶我……”
她定定看著他:“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季召回眸望她片刻,看出她眸中的忐忑,這些日子積攢在心頭懷疑淡去不少。
還是那個好騙的蠢貨。他放下心來,點頭應承:“當然是真的,我怎舍得騙你?”
謝書似羞澀般垂首,她松開抓住他袖口的手指:“本宮信你,你走吧。”
季召多看她幾眼,而後轉身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謝書緩緩抬眸,她面無表情地走到水池前,將手指根根洗淨,她洗得很認真,未免藥粉有一絲殘留。
而後她將瓷瓶扔進池中,看著它沉入池底,再難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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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書回看臺後不久,狩獵開始。青年們騎馬攜弓箭進入密林。
看臺上雖視角極佳,然林內樹木遮擋,隻能勉強看見掠過的身影。謝書開始還能將目光定在季淮身上,時間久了,人影太多,馬匹穿行,難知誰是誰,她便收回目光。
女眷們也都沒再看,而是小聲說著話。
皇後也偏過頭來,笑道:“阿書覺得此次狩獵誰能勝出?”
謝書搖頭。
“你家殿下可是箭術了得,往年大多都是他得的魁首,要說能和他爭一爭的,大概也就是你的兄長。”皇後又想起什麼,補充道:“還有安王,箭術也很是了得。”
謝書輕點頭,還沒回話,就聽見林中傳來一道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初時模糊,而後變得清晰而響亮,隱隱透著被觸犯的怒意,像是……熊的叫吼聲?
此念頭方出,林中便傳來有人驚叫起來:“這是什麼?!怎麼會有黑熊?!”
安靜的密林中瞬間亂了起來,片刻後部分男郎們騎馬從裡面奔出。
忽地,謝書聽見季管陶的驚慌之聲:“五哥,三哥,快讓開!!”
季淮?!謝書心頭劇跳,她騰地一聲站起來,臉色瞬間煞白。林中發生了什麼?殿下怎麼了?
皇帝也神情微變,他抬起手示意禁軍:“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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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一頭七尺高的黑熊正呲著牙,它盯著季淮與季召的方向,嘴角不斷向下淌著涎水。
這隻突然出現的黑熊,嚇得其他青年驚慌而散,唯獨季召與季淮神情不變。
一個面無表情,神情平靜,一個神闲氣定,面帶笑意。兩人都像是早就知道這隻黑熊會出現。
忽地,一道尖銳的哨音響起。終於等到這道聲音的季召,正欲轉身奔離時,一陣失重感傳來。
馬蹄似被什麼東西絆倒,將季召從馬上摔了下去。頭昏眼花之間,他方穩住身形,就聞到一股腥臭味。
一抬眸,黑熊竟離他極近!
七尺高的黑熊與成人般高,它的毛發很髒,大張著的嘴,傳來陣陣惡臭,季召甚至能看見那尖銳的牙齒上帶著血絲的肉沫。
心神大震,一陣寒意從心底傳到四肢,駭地他頭皮發麻。季召飛快扭頭,就見季淮高立於馬上,姿態從容,笑意溫和一如常日,與季召的神魂俱驚不同,他甚至慢悠悠地伸手從腰側取出一支箭,但並沒有急著將其搭在弓上。
電光石火之間,季召像是明白了什麼。他連忙翻身起來,黑熊已經逼到眼前,發出聲聲刺耳的嘶吼。
它大張著嘴向他襲來,季召連忙抬起手,將彎弓卡在它齒間。不知為何,黑熊卻更瘋了。
它像是被刺激到一般,伸出鋒利的爪子向季召的臉上抓去。季召反應極快地偏過頭。
接著一陣劇痛傳來,季召痛叫一聲。原是黑熊的爪尖抓過他的脖子,帶出絲絲血肉。
季召痛的臉色發白,手中的力道瞬間卸去一半。死亡逼近,他仿佛聞到屍體的腐臭,再也忍不住大叫出聲:“季淮,你還不……”
“殿下,安王?!”
林外傳來禁軍的叫喊聲和腳步聲,隻肖季淮射下那箭,再等禁軍趕來,季召就得救了。
而這箭,季淮不射也得射。
季淮也知道,禁軍趕來,他自是不能完好無損地在邊上什麼都不做地看著季召死,然而……
他輕彎唇,終於搭箭拉弓。
禁軍趕到了,他們見到黑熊正咬向安王的手臂,風馳電掣之間,太子極快地松了弓弦。
箭如隕星射出,黑熊慘痛地嘶鳴起來。
在眾人眼中,季淮射殺黑熊、營救季召的反應極其迅速,然無人知曉,在松弦那刻,季淮曾停頓一息,直到聽見季召痛極的慘叫聲,箭才離弦。
第23章 斷臂 謝書卻還在哭,纖細的身體輕輕……
秋獵因這麼場變故,被迫中止。
季召昏迷不醒地被送回帳中,隨行太醫連忙趕去救治。
得到消息後,皇帝也立刻去往帳中。
到時季仍昏迷著躺在榻上,雙眼緊閉,容顏蒼白,脖子上血淋淋的爪印已上了藥,雖止住了血,那痕跡很是駭人。然脖子上的傷口再深,但也就看著可怕了些,修養一段時日倒也無事。
主要是……皇帝看著季召空蕩蕩的左袖口,擰著眉無奈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