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9

將近下午一點，我順著昨天晚上休息地的地勢往上找到了一個山洞。

但裏面已經有人了。

是李青他們三個。

餘薇縮在角落，李青跟方成安在嘗試鑽木取火。

我一看他們的操作就想笑，但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方成安看見我兜裏的野果，率先開口：「這個山洞足夠大，你們就留下吧。」

截止到現在，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

想來也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吃。

都在強撐著。

我考慮一下，沒有更好的選擇，就答應留下來。

我把摘的果子遞給方成安，李青也想過來拿，我一腳踹開他的手。

「這破果子你也看得上摸？李大明星摸過的果子有比這更好的吧？」

「你……」

李青鐵青著臉，對上陸明深的目光，硬生生忍了下來。

餘薇從一開始就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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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臉都是鄙夷：「這些東西狗都不吃，一定很快就有人來找我們的，你們可真沒骨氣。」

我有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骨氣？

太天真了。

荒野什麼情況都會發生，饑寒交迫下，骨氣算什麼？

想必餘薇很快就能知道了。

當晚等李青鑽木取火一個小時，手全都起泡後。

陸明深不急不慢地拿出了打火機。

李青氣急敗壞：「你他媽有這東西不早說。」

陸明深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沒問。」

而後加了一句：「你問了我也不說。」

…………

我沒忍住在後面笑出聲。

10

第二天一早，我拿上刀準備出去找吃的。

陸明深跟方成安提出跟我一起，我就教他們編了魚籠放在了昨天發現的河裏。

下午他倆去查看我們放在樹下的陷阱。

我獨立去收魚籠，沒想到李青跟了過來。

趁我不防，他突然從後面抱住我的腰，把我撲倒在河邊。

我肩背直接撞上碎石，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李青一邊咒罵一邊扒我衣服：「賤人你有什麼好嘚瑟的，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你也敢這麼橫？！你以為陸明深護著你就安全了？我現在把你上了再按河裏淹死，根本沒人會發現，哈哈哈怕了嗎？怕就求我啊賤人！」

「我怕你媽！」

我伸手抓住旁邊的石頭就往他腦袋上狠狠一砸。

趁他眩暈後用牢記於心的格鬥技巧直接把他掀翻了。

然後抓著他的頭髮一把按進水裏。

「你這種敗類都能在圈內撈錢，給你花錢的那些人腦子被屎糊了。」

11

剛剛數千萬罵李青人渣敗類、豬狗不如的彈幕突然停滯了一瞬。

「別罵了別罵了，孩子知錯了嗚嗚嗚。」

「我艸我給他打榜花了一千多塊錢，喂狗都沒這麼虧。」

「樓上請不要侮辱狗。」

「我是真的腦子被屎糊了！貝嵐姐姐賽高！」

「從今以後我的錢，隻為貝嵐姐姐花。」

「揍死這個禽獸啊！媽的氣死我了！」

…………

12

李青醒的時候已經被我拿繩子捆在了山洞裏。

大家都回來了，我一句話也沒解釋，把我抓到的魚都收拾一下烤了。

分食物的時候才把李青拖過來。

「魚是我捕的，螃蟹是我抓的，木薯也是我挖的，我來分配食物，你們有意見嗎？」

陸明深笑著聳肩。

方成安也搖頭。

我拿著一塊烤熟的木薯，蹲在李青面前：「想吃嗎？」

他跟餘薇餓了兩天了，現在聞到食物的味道就開始咽唾沫。

李青還沒說話，餘薇連滾帶爬地過來：「我想吃。」

我微笑：「你等著，還沒輪到你。」

直到李青也點頭。

我一字一頓：「那就把你入行以來，騷擾猥褻過的女藝人，女助理，或是其他什麼人，怎麼騷擾的，時間、地點、騷擾對象，都給我說清楚。」

他愣了一下，也是餓狠了，想著反正沒多少人，就開始破罐子破摔。

「一九年三月初，化妝間，摸了我助理。」

我點頭：「不止一次吧，後來她抑鬱症辭職了。」

「一九年一月初，公司電梯。」李青垂下頭，「摸了你。」

「繼續。」

「二零年七月底，演唱會結束，我迷暈了一個粉絲，後來……」

我替他說下去：「後來她自殺了，因為證據不足，根本查不到你。」

李青的聲音越來越小：

「剛剛，河邊，騷擾了你……」

我伸手一根手指搖了搖。

「友情普法，你那叫強姦未遂。」

13

看直播的網友沸騰了。

「臥槽臥槽臥槽……」

「那個助理姐姐真的超級溫柔，我艸啊！這個禽獸能不能去死！」

「我記得今年年初李青還發視頻悼念那個自殺的女生，我真的要吐了……」

「你晚上真的敢睜眼睡覺嗎！」

「有人報警嗎？沒人報警我報了……」

「報警了，已受理。」

…………

14

在我說完那句話後，陸明深的表情就變了。

他大步走過去拎起李青的衣領就把他往外拖。

我一愣：「你幹嗎？」

陸明深面不改色：「陷阱用的魚肉用完了，拿他頂上。」

「嘖，這是法治社會。」

我看了一眼李青：「法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畜生。」

李青直接白了臉：「你們不會說出去的，我家很有權勢，你們聽說過的對不對，我爸幫我擺平了那麼多事，現在一定在找人來救我了。」

我把木薯像喂狗一樣拋給他後就沒再管他。

而是看向縮在另一邊的餘薇。

她剛剛目睹我問李青的過程，此刻也不喊餓了。

我拿了隻螃蟹：「想吃嗎？」

「不，我不吃……」

我聳肩：「那好吧。」

我跟陸明深、方成安勉強填飽肚子後就各自去睡了。

很快到荒野第三天中午。

今天我抓了一隻兩斤重的魚，還有不少野柿子。

飽餐過後我按流程問餘薇，她再也扛不住了，哭著說要吃。

我點頭：「我就一個問題。」

我盯著她，眼裏的溫度降下來。

「三個月前，我養的那隻三花貓是不是你弄死的？」

餘薇渾身一僵，看了李青一眼，好像被安慰到一樣，梗著脖子說：「是又怎麼樣？誰讓那畜生自己跑來我的化妝間，我一伸手，它還以為我要給它吃的，立馬就過來用腦袋蹭我。」

她說著說著就興奮起來。

「我摸著它的脖子，好軟，好像我一使勁就能捏斷一樣。」

她呼吸急促：「我慢慢收緊手指，看它在我手裏掙扎，那種快感是我拿多少獎都給不了的。」

我冷冷看著她：「所以公司附近消失的流浪貓，都是你叫人抓去折磨死的？」

餘薇回過神：「你怎麼知道……」

我嫌惡地把一條魚丟給她。

餘薇看向陸明深跟方成安，他們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餘薇像是被刺激了一樣，氣急敗壞地大喊：「你們這是什麼眼神！覺得我噁心嗎？你們肯定也有一些難以啟齒的愛好對不對……都是同一類人，你們憑什麼覺得我噁心。」

陸明深沒再理她，轉身過來幫我檢查明天的捕山雞工具。

方成安猶豫了很久才說：「我也養貓，每次工作回家我的貓都會熱情地過來迎接我，就算再累，它用腦袋蹭我的時候，我都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好像明天可以再努力一點。」

他頓了頓：「我跟你不是同一類人。」

而後道：「你也的確挺噁心的。」

15

此時彈幕無數愛貓人士徹底瘋狂。

「虐貓不得好死！」

「我特麼要殺了她！我氣死了氣死了……」

「我真的一邊打字一邊流淚，我的小貓在我旁邊睡得正香，有的小貓卻被人虐殺，她媽的是不是有病！」

「我真的哭得好大聲！」

「去死啊！」

「以前粉過餘薇真是我瞎了眼。」

「誰評的國民閨女？虐貓閨女？」

「對不起，昨天我對方成安的聲音大了點，從今天開始我要粉他了！」

「他真的好真誠啊！我哭了……」

「等等，沒人粉貝嵐嗎？」

直播間彈幕突然湧出一篇玫紅色貝嵐應援色字體。

「誰在呼喚我？」

「誰在呼喚我？」

…………

16

餘薇不知道為什麼情緒突然失控，爬起來就要來推我，卻被陸明深擋開來。

她像瘋子一樣大叫：「貝嵐！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憑什麼站在制高點審判我！」

她瘋狂踹我們的東西：「你們走，這個山洞是我找到的，你們不準在這！」

我就靜靜地看著她發瘋。

然後收拾好東西。

「如你所願。」

陸明深接過我手上的東西，先一步邁出去：「走吧。」

方成安也選擇跟我們一起走。

李青跟餘薇則留在了山洞裏，對我們留下的一點點食物開始爭搶，狼吞虎嚥。

17

我們在一個高度適中的地方停下。

這地方我昨天就看中了，最適合搭建木屋。

跟陸明深他們說了我的想法後，他們擼起袖子就出發去找樹幹了，一點怨言都沒有。

我不禁感慨。

幾天前這兩人，一個是三金影帝，拿獎拿到手軟。

一個是愛豆轉型演員的代表人物，勢頭正盛。

現在卻灰頭土臉在給我劈木頭。

玄幻。

太玄幻了。

趁他們找木材的時候，我去查看了早上放在林子裏的陷阱。

沒想到這次運氣好，有一隻野山雞。

晚上吃烤山雞！

山雞還沒熟，一片寂靜中傳來一聲咕嚕嚕的聲音。

方成安不好意思地捂著肚子：「抱歉，太餓了。」

我熟練地翻面：「馬上好了。」

他看了我一眼，臉莫名有點紅。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連殺雞都會。」

「你別汙蔑我，雞是陷阱殺的，我隻負責處理。」

方成安笑了笑：「李青他們吃東西都要滿足你的要求，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你有什麼要求，我一定完成！」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上下打量他，眯起眼：「我看過你去年演的劇，身材不錯……我有點好奇」

方成安愣了一下，而後站起來紅著臉撩開衣服。

哦吼。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錯，八塊。

發生這一系列對話的時候，陸明深一直盯著我一言不發。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

再看見他時，他路過我，裝作無意地脫掉上衣。

我瞄了一眼。

哇哦。

他若無其事地說：「衣服濕了，在火堆旁烘乾。」

我：「你……」

陸明深挑眉：「怎麼？」

我：「小心著涼。」

陸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