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亮不說話》, 本章共3598字, 更新于: 2024-12-19 17:20:56

我隻是個女配。


工具人女配。


「小悠。」


許宥似乎是看到了我,他摘掉耳機,快步走到我身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下雨天還跑出來幹什麼?」


許宥溫柔地責備我,像個對待不懂事妹妹的哥哥。


阮聲撐起一把漂亮的透明雨傘走過來,將許宥罩在傘下。


我湿淋淋地被他們排除在外,像隻可憐的流浪狗。


阮聲站在許宥的身邊看著我,漂亮的眼睛裡滿是好奇:「許宥,你們認識嗎?」


許宥將外套上的帽子扣在我頭上,說:「是我福利院一起長大的妹妹。」


我的呼吸輕輕一窒。


女主出現了,所以許悠要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了嗎?


一陣冷風吹過,我不禁瑟縮了一下,許宥見狀皺了皺眉,道:「阮聲,你先回去吧,我送送小悠。」


阮聲並不看許宥,反而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隨後輕輕說:「好,你們路上小心。」


11.


回去的路上許宥一直很正常,他問許媽媽的身體好不好,問了其他孩子們的情況,甚至也問了我最近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

Advertisement


我隻是沉默地點頭。


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問我:「小悠,你怎麼了?」


「你媽媽很擔心你。」我蹙著眉,「為什麼不打招呼就跑出來?」


這不像他。


許宥抿了抿唇,面上是從未有過的陰鬱神色。


「隻是和同學在附近坐一會兒,她就把電話打到你那裡去了?」


我站住腳,認真地望著他:「你今天讓人很擔心。」


許宥的臉色在細雨綿綿中顯得有些朦朧,他眼底溫柔不變,隻是說話的語氣不容置喙:「我隻剛出來一會兒,我會去和媽媽解釋的,你不用擔心。」


我和許宥像往常一樣並肩走著,可我卻清晰地覺得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我輕輕抬起手,問他:「那個女生,你和她很相熟嗎?」


提起阮聲,我身旁的少年微微挑了一下眉,他說:「她是從別的班轉來的。」


許宥像是想到了什麼事,低笑著說:「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


我已經回想不起女主的來歷了,我隻能隨著劇情往前走。


我的小月亮,終於找到了他該照亮的那個人。


許宥把我送到福利院後,像以前一樣妥帖地一一問候過長輩們,隨後他站在光禿禿的槐樹下,對我說:「小悠,我找到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了,祝我好運吧。」


我看著那個溫柔注視著我的少年,慢慢彎起唇角,拼命穩住抖著的手。


「祝你好運。」


我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晚秋蕭瑟的風卷起我的碎發。


我看著少年越來越遠的背影,淚水慢慢盈滿我的眼眶。


祝你好運,許宥。


如果破繭是你必經的痛苦,那麼我希望阮聲能給你真正的救贖。


12.


在那過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許宥。


他偶爾會給我發一兩句信息,像是例行的問候,問我心情怎麼樣,問我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


冰冷的文字,凍得我指尖都瑟縮。


這年除夕,許媽媽被家裡人接走,我留在福利院,照顧一群半大的孩子。


我獨自一人給孩子們包著餃子,福利院的孩子們在院子裡笑鬧著。窗外煙花正盛,可我卻無端地覺得寂寥。


「阿宥哥哥!」


「阿宥哥哥回來了!」


孩子們的聲音透過窗戶傳來。


我倏然回頭,看見自朦朧霧氣中走來的少年。


少年圍著從前我親手給他織的圍巾,穿著淺藍色的棉袄,溫柔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倉促地移開目光,不讓眼底的淚在少年面前落下。


「悠悠,怎麼哭了?」


他走進來,溫柔地擦掉我面頰上的淚,嘆息一般地說:「我應該說過每年下雪都要陪著你的。」


窗外簌簌落下的雪柔軟而潔白,我面前的少年就如雪一般溫柔。


「幸好,我想起來了。」


他似在提醒自己,低聲說:「我不會忘的。」


這年除夕,許宥像以往每年一樣陪著我。


他會特意挑出來包著糖餡的餃子偷偷夾到我碗裡,也會在十二點鍾聲響起時對我說一句「新年快樂」。


凌晨一點,我送他到福利院門前,他垂下眼簾,溫柔而悲傷地望著我,輕聲說:「悠悠,我最近的記性很不好。如果我忘了你,你會不會很生氣?」


「會,我會特別特別生氣。」


我刻意加了兩個形容詞,逗笑了面前的少年。


少年的眉眼柔和,莊重而認真地對我說:「那好,我會努力不忘記悠悠的。」


許宥跨出福利院的大門,清晨的霧氣將他吞噬。


我的內心突然升起一陣不安,好像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在離我而去。


我想張嘴喊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於是我隻能站在門後,看著他慢慢消失在霧氣中。


13.


冬去春來時,我收到一份錄取通知書。


鮮紅的郵件封面,郵寄地址是許宥所在的高中。


許媽媽很高興,對福利院的孩子們說:「恭喜悠悠姐姐被省重點高中提前錄取,大家都要以悠悠姐姐為榜樣。」


我內心升起一陣疑惑。


明明我沒有參加過任何考試,我甚至沒有怎麼出過門。


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著我向前走,想要將我拽回我原本的位置上去。


是劇情嗎?


當我腦中出現劇情這兩個字時,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震蕩了一下。


在一陣頭暈目眩中,我扶住了旁邊的柱子才勉強站穩。


連想都不能想了嗎……


開學時,我和高一新生一起入學。


許宥站在學校門口接我。


他穿著校服,瘦削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他一如往常地接過我的書包,和我並肩往學校裡走。


「小悠,你為了那個競賽這麼拼命,是因為想來這所學校嗎?」


少年的茶褐色瞳孔幹淨漂亮,面上帶著我熟悉卻又陌生的笑。


不等我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你的成績一直很好,參加中考也能考上的,沒必要這麼拼命。」


我垂著眼,微微笑著朝他慢慢搖了搖頭。


隻有我自己知道這笑有多勉強、多苦澀。


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真的會成為一個嫉妒女主、瘋狂且抑鬱的女配嗎?


少年把我送到教室,貼心地幫我把桌子擦幹淨。


窗外一個扎著馬尾的可愛女生探進頭來,聲音嬌俏:「許宥,快點啊,老師在催我們啦。」


正在幫我擦桌子的少年揚起唇角,面上又浮現出我熟悉的溫柔的笑。


他嗓音明朗,看著那少女道:「阮聲,你小心不要碰到頭。」


我的心底湧起一陣苦澀。


許悠,拼命來到這個學校是為什麼啊?


在這一刻我突然和原文中的許悠感同身受。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對另一個女孩笑,溫柔體貼不再獨屬於自己。


這種難過,隻有自己會懂。


放學後,許宥隻託人給我帶了一句話。


他要和阮聲一起去買一張專輯,讓我不用等他。


我沐浴在陽光中向校門走,指尖卻冰涼一片。


「許悠,你和許宥是親兄妹嗎?」


有幾個女孩圍到我身邊,問我:「許宥和阮聲是不是在一起了呀?」


我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在一起嗎?」


幾個女孩的聲音明顯激動起來。


我輕輕抿了抿唇,拿出我隨身帶著的小本子和筆,寫下幾個字。


「不知道。」


我將紙張撕下來遞給她們,轉身繼續朝外走。


身後女孩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


「她好奇怪啊。」


「殘疾人都這樣吧,體諒一下。」


14.


許宥很少再送我回去了,他身旁的位置總是站著阮聲。


學校晚會上,許宥穿著白襯衫,少年白衣黑發,溫柔得像三月初春夜晚的月光。


他身旁是一襲粉色長裙的阮聲,舞臺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他們站在光裡,唱著時下最火的溫柔情歌。


我坐在臺下,坐在黑暗裡,是他們的觀眾。


歌曲的調子很輕快,我聽著少年溫柔的嗓音,慢慢淚流滿面。


我沒有聽完這首歌。


我匆匆出了禮堂,在洗手間裡吐到眼淚止不住地流。


耳朵裡的嗡鳴聲覆蓋住了少年朦朧的溫柔歌聲,我看著自己拼命抖著的手,在牆角蹲下來,嗚咽著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等我洗幹淨臉走出洗手間時,典禮已經結束了。


今天是校園藝術家活動日,大家參加完活動就可以回家了。


我拖著步子回到教室,看到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正坐在我位置上凝視著我。


少年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他走到我面前,輕聲問我:「小悠,你剛剛到哪裡去了?」


「洗手間。」


他蹙眉看著我做手語,等我放下手後,他說:「你忘了麼,我不會手語。」


我一怔。


他不等我反應過來,又繼續說:「剛剛我媽媽來了,她去找了阮聲,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應該知道嗎?


我放在身側的手又開始劇烈地抖起來,腦子裡的巨大嗡鳴聲再次將我淹沒。


我朦朦朧朧間聽見許宥的聲音說:「我媽媽說是你給她打的電話。」


我無力地靠在牆上,看著少年轉身離開。


走之前,他垂眼看著我,神情溫柔,嗓音低沉:「小悠,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能再做錯事了。」


我站到樓前,看不遠處的白衣少年用手掌溫柔地撫上少女紅腫的臉頰。


少年眼底帶著溫柔和疼惜,而那少女眼底含淚,輕輕將頭埋在了少年懷裡。


我慢慢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頂端的最新通話記錄上,赫然寫著許宥媽媽。


明明我的手機一直放在我身上,明明我從沒有給許宥媽媽打過電話。


盛夏陽光明媚而燦爛,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就算我什麼都不做,還是逃不過既定的命運嗎?


15.


我和許宥還是變得疏遠起來。


走在路上相遇時,他也會像往常一樣叫我一聲「小悠」,然後我們擦肩而過,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我高二這年,學校開展的心理咨詢活動上,我被診斷為中度抑鬱。


老師找到我,讓我先回去好好調養。


於是我便退了學,整日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裡仰頭看著那棵早已枯萎的槐樹。


許媽媽很擔心我,大概是怕我做什麼傻事,她一刻也不敢離開我。


我經常會在半夜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流淚。


在這個福利院裡,沒人敢在我面前提死之類的字眼。


初冬時,我接到了許宥的電話。


他的狀態好像很不好,說話含糊不清,甚至帶著哽咽: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把她還給我。」


「她走了我該怎麼辦呢……」


許宥,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呢?


我已經殘破不堪了,我還能做什麼呢?


漫天的雪溫柔地覆蓋在路邊枯黃的野草身上,我渾身都湿透,臉頰被凍得生疼。


我在那個熟悉的小亭子裡找到了許宥。

潛力新作

  • 歸遠

    歸遠

    我爸媽是假裝恩愛的表面夫妻。直到有一天,我爸帶回了一個私生女,我媽帶回了一個私生子。我大喜,急忙把身後的小男孩拽出來,激動地道:「兒砸,快叫外公外婆小姨舅舅!」 「大家都有兒有女,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準備勸我們接受的爸爸:「?」 準備跟我們坦白的媽媽:「?」 準備表演茶藝的私生女:「?」 準備大幹一場的私生子:「?」

    她隻是開玩笑

    她隻是開玩笑

    "男友方默的小師妹在千人大群爆我醜照。 【看!校花素顏跟坦克有得一拼,嘻嘻~】 我很生氣,催促男友打電話讓她撤回。 方默不僅無動於衷,還指責我大驚小怪。 「她就是開個玩笑,你別小題大做。」 我反手甩出一張她穿著清涼手握小怪獸的照片到群裡。 【嘖!清純玉女反差 6 不 6?】"

    爽文女主,從拒絕做聖母開始

    爽文女主,從拒絕做聖母開始

    "我姐談了個富二代,不僅跟她求婚,還要送她套房。 我看穿那男的是個騙子,勸她分手。"

    兒子的女友

    兒子的女友

    "兒子的女友很奇怪。 她總是偷偷問我女兒:「你爸到底是誰?」 「你爸是你哥,對不對?」 後來兒子向女友求婚。 她卻說:「想結婚,先給你妹妹做個親子鑑定。」 「你比你妹大二十歲,誰知道她是你妹妹還是你女兒。」 我掀了桌子,不許他們結婚。 兒子卻哭著求我:「媽,不就是鑑定嗎,做一個吧!」 「我可以沒有妹妹,但不能沒有老婆。」 冷靜下來後,我不生氣了。 而是指了指大門:「你和她,一起滾。」"

  • 我靠家人發瘋火遍全網

    我靠家人發瘋火遍全網

    "我媽媽是影後,爸爸是模特,哥哥是頂流愛豆。而我是個社 恐。在一檔親情綜藝上,我們四個會面,全網炸了。我: 「在家裡我都不敢跟他們說話的。」"

    骨灰煙花

    骨灰煙花

    "酒吧看男模跳舞時,我突然被人潑了一身紅酒。 小姑娘氣勢洶洶的怒斥我插足她與她男朋友的感情。 我垂眸不緊不慢的從包裡扯出一張結婚證。 「多謝你照顧我老公啊。」 「對不住,他是有些花心。」 「回家我就教訓他。」 「留個電話吧,下次我老公再有需求,我打電話找你啊。」"

    她才不當女配角

    她才不當女配角

    "我是電視劇裡的深情女二,忽然能看見觀眾發的彈幕了。 別 emo 了,你這邊還在放不下,別人那邊已經放進去了。 女二好慘,大結局被那對癲公癲婆聯手殺了全家。 什麼?殺我全家? 那就立刻開啟虐殺男女主模式吧。"

    沒苦硬吃的資助生

    沒苦硬吃的資助生

    "資助生喜歡拉著大家一起沒苦硬吃。 軍訓太熱,我自掏腰包請同學們喝冰鎮可樂。 她卻站出來,開口就是說教: 「若若,我知道你家境好,但叔叔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你應該體諒父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揮霍。」 「更何況學校安排軍訓本來就是為了磨練我們的意志,你這麼做是在擾亂秩序。」 後來,三十八度的高溫天氣,我在寢室開空調和室友一起追綜藝。 她招呼不打,二話不說直接把空調關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