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念念不忘..》, 本章共3711字, 更新于: 2024-12-19 14:28:51

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我平靜地把手伸向窗外,掌心攤開,紙條一下子被風吹得沒影。


「既然是秘密,就讓它一直是秘密吧。」


(全文完)


顧湛番外:秘密


1


那天在病房,何璐突然問我,「顧湛,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注意到,她的眉頭輕輕蹙著,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下。


燈光很亮,她眼裡的緊張,遲疑,忐忑一覽無遺。


還有一絲,可能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害怕。


那些細微的動作和眼神被沉默和寂靜放大無數倍,讓我有些恍然。


她在為我有可能的喜歡,感到害怕。


害怕什麼呢?


大概是怕我真的承認了,會對她和江降之間造成困擾吧。


不知怎麼,忽然想起了畢業那年,她拿著情書跟我表白的場景。


她當時穿著一條鵝黃色的暗花連衣裙,頭發高高扎成馬尾,兩根鮮亮的黃色發帶迎風飄蕩,就像一隻探出枝頭的迎春花,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緊張又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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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現在有點相似,又有點不一樣。


我低頭,輕輕地悶笑出聲。


笑著笑著,心裡密密麻麻的痛意泛濫開來。


我不想再騙她了啊。


而笑,可以回答很多東西,也可以掩藏很多東西。


偽裝自己,麻痺他人,笑是人類最好的面具。


你看,她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終於放心下來。


這不是很好嗎?


出院之後,我以慶祝重生為名,在公寓開了一場 party,把那兩個還在互相別扭的人請了過來。


真心話的遊戲裡,江降也問了我同樣的一句話。


「你是不是也喜歡璐璐?」


我心裡一愣,卻也沒多大意外。


目光不自覺看向何璐。


解除了誤會後,她此時的視線全在那個人身上,專注的,溫柔的,熱切的。


沒有忐忑沒有緊張,連那一絲的害怕和困擾都沒有了。


對於這個問題,她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好像突然空了一大塊,四處灌著冷風,冰涼又苦澀。


「我喝酒。」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張千覺得我慫,我沒有否認。


就,確實挺慫的。


遊戲結束後,我又拿起了桌上的酒,一杯接著一杯,酒精瞬間侵入五髒六腑,仿佛可以減輕心裡某種無法言說的疼痛。


張千他們都看不下去了,勸我少喝點。


我目光在那兩人緊緊相握的十指上劃過,淡淡一笑,微微垂下了眼。


晃神間,我似乎聽見那兩人在說話。


「其實剛才你沒必要問顧湛那個問題的,他有女朋友啦。」


江降明顯不相信,語氣淡淡,「是嗎?」


「她在國外,就是五年前我跟你提到過的那個女生,他們前段時間復合了。」


交談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遙遠,抬頭一看,那兩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正準備離開。


耳邊張千疑惑的聲音突然響起,「什麼女朋友?什麼復合?」


「湛哥,我們一起在國外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們交女朋友了?明明身邊連隻母蒼蠅都沒有......」


「也就跟嫂、何璐偶爾打打電話——」


我心裡一驚,猛地站起身,發了狠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猶豫了下,偏頭看向門口。


我不確定她到底聽到了沒有。


但我感覺她的腳步似乎微微頓了一下。


下一秒,她自然、堅定地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兩人一起離開。


天突然下起了雨,我站在門口,目送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湛哥,你......哭了?」張千的聲音略微有些遲疑,充斥了不敢置信。


我白了他一眼,很兇,


「滾,沒看到下雨了嗎?」


張千自討沒趣,進去了。


屋內傳來輕柔的音樂聲。


「Love's getting cold


My heart is cold


Time's getting slow


We gotta go...」


我摸出一根煙,半天沒點著。


嘖。


大概是因為雨太大了,視線太模糊了。


算了,不抽了。


我又看了她一眼。


......


好吧,我好像真的哭了。


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從幼兒園到高中,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她從小就跟在我身後跑,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2


我六歲剛搬過來的時候,我們全家帶著水果去何璐家拜訪。


大人在外面聊天,她媽讓我去臥室找她玩。


開門就看到一個女孩正爬著窗戶,一半身體橫在上面,吃力地將身體向前傾。


那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我嚇了一跳,張了張嘴。


何璐發現我後,連忙用手指抵住嘴唇,示意我千萬不要出聲。


扶著她安全下來,她小心謹慎地把門關緊,才告訴我,她媽管她很嚴,從來不準她出去玩,所以她每次都是翻窗戶偷跑出去。


「這件事,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哦,顧湛哥哥。」


彼時她眉眼彎彎,微微仰頭看著我,眼裡的光亮和神採讓我不自在地偏過了頭。


而那時的她媽媽,也隻是性格有些強勢而已。


直到後來,我們上了高中,她爸媽開始經常吵架,吵得很兇,我在家都能聽到玻璃摔碎的聲音。


我有些放心不下,買了一塊草莓蛋糕去找她。


到她家才發現,那扇窗戶被安上了欄杆。


她爸媽還在外面爭吵,而她垂眼吃著蛋糕,白皙的臉上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顧湛,你再也不用幫我保守秘密了,我媽已經發現了。」


「她說他們會影響我學習,逼著我跟他們斷絕聯系,我已經沒有朋友了。」


我看著她。


突然發現那個眼裡有光,靈動狡黠的何璐不見了。


她現在眼裡隻有乖順,一種令人很難過的乖順。


心裡有一絲莫名的痛意劃過,走到她身邊,輕輕咳了一聲。


「誰說你沒有朋友了?」


她抬眼看我。


我微微俯身,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極為認真,「你還有我。」


她呆呆地看著我,眼底的情緒好像在慢慢變化,然後微微側開了臉。


那之後,我感覺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了細微的改變。


她有時會偷偷看我,對上我的視線後,又會馬上低下頭,耳尖卻紅透了。


我打籃球的時候,向來不愛看打籃球的她會靜靜守在旁邊,給我擦汗和送水。


她眼裡依然是空洞、乖順的,但卻多了一份生動。


我心裡忽然湧現出一種莫名、詭異的滿足感。


因為這份生動是為我一個人而生的。


我當然清楚她的心意,因為我也是。


照這樣下去,我會在畢業的時候跟她表白,我們會一起去北京上大學,畢業後就結婚,蜜月旅行會去環遊世界,我甚至連我們將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如果我沒看到那一幕的話。


那幾天我爸出差,我剛好回家拿東西。


外面下著大雨,陰冷潮湿,可屋裡卻充斥著一股燥熱,滿地都是凌亂的衣服。


主臥裡,那兩人的聲音隱隱約約,卻在我耳邊轟的一聲炸開。


錯愕和不敢置信交織成一種不真實感,我隻覺得腦子轟隆隆地響,頭昏昏沉沉,呼吸困難。


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地塌陷,哪裡都是灰蒙蒙的。


那兩人是我媽,和她爸。


這怎麼可能呢......


我們剛考完,她爸跟她媽就提出了離婚,理由是她媽太強勢了。


不久後,我爸媽也毫無預兆地離婚了,我媽給出的理由是我爸太忙了。


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隻有我。


隻有我。


隻有我知道。


可是為什麼啊,憑什麼隻有我知道啊。


我媽搬走那天,我打了一個晚上的籃球,最後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混亂的神經再加上消耗的體力逐漸讓我的頭腦開始昏沉。


忽然,額頭上傳來清涼的感覺,似乎帶著讓我心安的魔力。


我知道是她。


隻有她能找到我。


她把我的頭輕輕按在懷裡,輕聲說,「你還有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惡劣地想把這件事告訴她,讓她陷入跟我一樣的黑暗和泥沼,這樣就不會隻有我一個人痛苦了。


可是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讓她難過。


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喜歡她。


沒過多久,她跟我表白了。


第一反應是,這種事應該是我來做的。


然後突然意識到,我不能答應她。


如果我不顧一切跟她在一起,萬一哪天她知道了那件事,該怎麼面對我,面對我們兩個家庭之間的關系呢?


她媽知道真相後,又會做出什麼事呢?


畢竟,她媽是那麼喜歡我,對我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的滿意。


最重要的是,我怕她知道這一切後,會恨我。


像恨她爸拋棄她媽那樣,恨我將她瞞在鼓裡,恨我將她硬生生帶入這段惡心不堪的關系裡。


我多麼想答應她啊。


於是,我沉默著,把信一字一句看完,忍著絞心的疼痛對她說,「何璐,我隻把你當妹妹。」


她不信。


我就編造出了一個不存在的女生,說我喜歡上了她,打算追隨她一起去國外讀書。


讓張千申請了個微信小號,還問他隨便要了張女生的照片,再加上曖昧的對話,她終於信了。


她媽說,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也不喝, 後來暈倒在房間,醒來一看到東西就惡心幹嘔,隻能靠輸液維持。


我去她家找她,她並不願意見我。


後來, 我去了國外, 而她聽從了我的建議, 去了北京上大學。


再然後,她認識了江降。


當她無數次不經意地跟我提起江降的名字,當她重復地將她和江降發生的事說給我聽。


我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不再喜歡我了。


3


那天她跟江降一起來機場送我。


我給她塞了一張紙條。


說要告訴她一個秘密。


說起來,我沒告訴她的秘密真的太多了。


比如我沒有前女友,自始至終喜歡的隻有她。


比如那天為了不讓她有後顧之憂,我故意裝作沒看見她在後面, 拿著那個女生的照片發呆。


比如我媽和她爸已經結婚了,生了一個男孩。


眼睛有點像她,鼻子和嘴唇像我。


覺得惡心的同時,我竟然在想,如果我們結婚了,生的小孩,也會是這樣嗎?


「說。」我頭也不抬。


「不可」那張紙是空白的。


第二天我到了之後,打電話給她報了平安。


趁著她發脾氣之前, 我強行為自己辯解,


「我不是耍你啊,你看那張紙是空白的,不就代表我跟你之間沒有秘密嘛。」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好半天才冷靜下來, 忍著笑告訴我, 早就知道我會惡作劇,所以她沒有看那張紙條。


我愣了一會兒, 也笑了。


後來的某一天,我喝醉酒,不小心跟張千說了這件事。


他問我, 「既然不打算說,為什麼要給她那張紙條,真的隻是惡作劇嗎?」


我沒說話。


我該怎麼說呢?


因為我心裡太遺憾了, 太遺憾了啊。


遺憾明明我們那時是彼此喜歡的,為什麼我媽和她爸要做出那樣的事, 又為什麼偏偏被我發現?


遺憾自己為什麼要考慮那麼多, 隻要不說, 永遠不說,我們或許也能過得很幸福,不是嗎?


遺憾不能跟她去北京上大學, 遺憾不能跟她畢業就結婚,遺憾不能跟她去環遊世界,遺憾不能跟她生兩個孩子......遺憾這些我想陪她做的事,都將由另一個人陪她去完成。


那一張空白的紙, 字字未寫,字字都是遺憾。


可是對現在的她來說,


不過是一張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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