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裝替姐姐相親，相到前男友。
為報當年被甩之仇，我獅子大張口：
「彩禮八百八十八萬。」
「三套別墅寫我名。」
「孩子跟我姓。」
聞煜嘴角一彎：「沒問題，先去領個證。」
我懵了，玩脫了怎麼辦？
後來，他摸著我的肚子笑道：
「孩子呢？是我不夠努力嗎？」
1
咖啡廳裡，聞煜一身黑色西裝，不疾不徐地朝我走來。
寬肩窄腰大長腿，制服誘惑，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如果在一年前，我一定當場就生撲過去。
因為那時聞煜是我男朋友。
但現在，我隻是一個男扮女裝，替姐姐相親的男人。
巧的是，我相到的是我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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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姜小姐！我是聞煜。」
聞煜禮貌地伸出手。
我掐著嗓子，笑眼盈盈：「你好聞先生！我是姜梨。」
聞煜輕佻眉峰，眯著眼打量我：「姜小姐很漂亮。」
媽的死渣男！
剛分手一年就相親，還色眯眯盯著人家看。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爹媽給的，聞先生嫉妒也沒用。」
聞煜聞言頓了頓，低笑：「姜小姐真會開玩笑。」
看著他笑盈盈的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杵著下巴，露出惡劣的笑容：
「聞先生，既然是相親，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當然，姜小姐請便。」
我得意一笑，直接獅子大張口：
「彩禮八百八十萬。」
「三套別墅寫我名。」
「孩子跟我姓。」
說完後我交疊著手臂，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要能讓他娶到媳婦，我跟他姓。
「沒問題，那咱倆先去領個證？」
聞煜唇角一彎，眼裡滿是笑意。
？
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為了不讓前男友變成姐夫，我立馬改口：「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
「但我沒開玩笑。」
聞煜挑挑眉，眼裡滿是認真。
完蛋了！
我得管前男友叫姐夫了。
2
聞煜是我的大學學長，我們曾經在一起六年。
Ťû₍大一開學時，我在籃球場被他一球砸暈，扭傷了腳。
因為愧疚，他承包我的一日三餐，每天背著我上下課，幫我刷鞋洗衣服。
妥妥一個勤快的小保姆。
後來，他趁機向我表白，用一首「初戀」拿下了我。
我至今記得那句歌詞:
【分分鍾都盼望跟她見面，默默地佇候亦從來沒怨。】
在一起後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他對我是一見鍾情，那些都是他接近我的把戲罷了。
但我也沒告訴他，其實我是因為低血糖才暈倒的，跟他那一球壓根沒關系。
愛情裡的「陰謀詭計」，不能叫陰謀詭計，得叫雙向奔赴的努力。
我們彼此陪伴，走過青蔥歲月。
畢業時，我為他留在了 A 市。
可惜世俗贊美愛情，卻從不承認愛情。
為了不引起麻煩，我們一直都是地下戀愛。
但一年前，還是被父母拆散。
聞煜母親以死相逼，第二天，聞煜就給我發了分手短信。
我和他不同，他是單親家庭，母親對他有很強的掌控欲。
但我高中時就向家人坦白了性向，經過痛苦的抉擇後，父母表示理解。
媽媽當時說：「愛情是靈魂與靈魂的契合，而不是性別與性別的拘束。」
這句話我記了好久。
我慶幸自己能擁有如此開明的家人，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會這樣想。
所以我並不怪聞煜。
我們之間，隻是差了點緣分罷了。
但沒想到這麼快他就移情別戀，剛分手一年，就準備相親結婚。
還這麼迫不及待，剛聊兩句就要領證。
呸。
3
「姜小姐還有什麼疑慮嗎？」
聞煜輕輕敲了敲桌子。
思緒回籠，聞煜漆黑的眸子看得我心跳了一瞬。
果然，這雙眼睛，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吸引我。
我清了清嗓子：「聞先生這麼快就想和我結婚，是對我一見鍾情了？」
聞煜眼底含笑：「不。是因為你長得像我初戀。」
我有些心虛。
他不會認出我來了吧？
可姜梨的化妝技術很高超。
隔壁喪偶二十年的大爺，下樓看見我都朝我吹了個流氓口哨。
聞煜沒理由看出來啊。
想了想，我又放下了心，拉下臉說：「聞先生這是把我當替身了？」
聞煜眼裡透露著悲傷：「沒錯。因為他死了，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見到他。
「隻能找個替身睹物思人。」
什麼？
我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喊出聲：「怎麼可能Ṭṻ₆！我什麼時候死的？」
直到聞煜直勾勾地盯著我，我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哈……我太激動說錯話了。
「我想說的是，你初戀什麼時候死的？」
我扯扯裙子，尷尬地擺擺手。
聞煜垂下眼簾：「一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就消失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
什麼玩意？
我不是被他甩掉的嗎？
我下意識想開口反駁，卻被他一句話頂了回去。
「有一天，我在家裡找到了一份胃癌晚期報告和一封遺書。」
他說這句話時，眼裡滿滿都是悲傷，整個人脆弱得像要碎掉一般。
呃……
我該怎麼跟他說那是一個誤會呢？
那他媽是無良醫生誤診了！
分手前一天，我不舒服去醫院檢查，結果醫生說我胃癌晚期。
我嚇得手足無措，以為自己死定了，連遺書都寫好了。
第二天又告訴我誤診了。
還沒來得及去找醫生算賬，聞煜他媽就找上門逼我離開她兒子。
那時腦子太混亂，我就把這件事忘了。
「癌症也不一定會死，你又沒有看到他的屍體，也許他沒死呢。」
我試圖喚醒悲傷的他。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當然不相信，可我去找他時，他姐姐也說他死了。」
什麼？
姜梨居然也說我死了？！
4
等我尿遁給姜梨打電話後，我才發現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
被聞煜甩了後，我難過得不行，每天窩在房間偷偷哭，哭得整個人頭暈眼花、茶飯不思。
聞煜找上門時，我壓根就沒聽清姜梨說的是誰。
我被她煩得不行，隨口說了句「我死了」。
姜梨扭頭就和聞煜說我死了。
我和她從小打到大，互相說對方死的次數數不勝數，演戲哭起喪來更是入木三分。
小時候就騙到過不少人，也難怪聞煜會相信。
看著聞煜悲傷的樣子，我心虛不已。
正猶豫要不要坦白，剛想開口，腦海就浮現出他媽拿刀抵著脖子的畫面。
最終，還是決定當一個合格的前任。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替身就算了。
「人死不能復生，聞先生還是向前看吧，」
「可我真的很想他。」
聞煜一個直球打得我臉唰一下就紅了。
這人怎麼變得這麼沒羞恥心了？
「你想他也沒用，他都死了，陰陽相隔，你們不可能了。」
我繼續試圖勸說他。
「我知道。
「我有試過下去陪他的，但每一次都命大沒死成。」
聞煜重重嘆了口氣。
「你居然還自殺？」
我被他嚇個半死，渾身抖個不停。
但聞煜臉上滿是不在意：「昨晚我也打算死的，可看到介紹人發來的照片，我又不想了。
「你和他長得太像了，我決定來看一眼再去死。」
不是吧大哥。
這什麼年代了，還玩殉情那一套。
「聞煜你冷靜一點。」我嚇得緊緊握住他的手。
真是罪孽深重啊，談個戀愛差點給人送走了。
「沒事，能再看一看和他相似的臉，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完，聞煜順勢起身，露出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謝謝你姜小姐，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先走了。」
你那個樣子不像要走，像要去死啊！
我忙不迭地攔住他，「不不不聞先生，我們再商量商量。」
不管了。
我咬咬牙：「我答應你，你想初戀就來找我，我讓你看個夠。」
不就是女裝嘛，一回生兩回熟。
……權當救人了。
5
那天後，聞煜三天兩頭約我出來見面。
姜梨化妝都化煩了，取笑我是不是有特殊癖好，氣得我一腳就把她踹了出去。
這一腳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她不肯再幫我化妝，我隻能戴著口罩去見聞煜。
剛拉開副駕駛車門，聞煜嘴角就抿成一條直線，臉上寫滿不開心。
我懵逼地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你為什麼戴口罩？」他的眼神直勾勾。
這話說得我既高興又難過。
作為死去的前男友姜也，我是高興的，都死了他還這麼惦記我，好感動。
作為假的相親對象，我是難過的，這免費當個替身，還得遭數落。
我癟癟嘴回道：「過敏了，下次見面就好了。」
沒辦法，我不敢刺激他，怕他一激動又有殉情的想法。
「好吧，今天我們去看電影，看完再給你買幾套裙子。」
聞煜轉動方向盤，汽車緩緩向前行駛。
「怎麼又買裙子？」我沒好氣地嘟囔。
每次見面都要買裙子，那麼點布料還Ṫṻ₁賣那麼貴。
聞煜卻樂此不疲。
他聞言笑了笑：「你穿裙子好看。」
呵呵。
誇一個男人穿裙子好看，真有你的。
沒多久到了電影院，聞煜排隊買票，我尿急去了廁所。
到門口我才發現，眼前兩個廁所標志，沒一個適合我的。
猶豫再三，我還是進了男廁所，索性裡面沒人。
可沒想到，我剛解決完走到門口，就被人從身後抱住，還被掐了把屁股。
扭頭一看，一臉猥瑣的男人色眯眯地盯著我：
「小妹妹，跟哥哥玩玩啊，你屁股真軟。」
我反手就是一個過肩摔：「軟你妹！老子脫了褲子比你還大。」
「你一個男人穿什麼女裝，死變態！」男人滿口黃牙，嘴裡噴糞。
「你再說一遍！」我沉下臉盯著他。
「你以為我不敢？死變態！有爹生沒……」他還沒說完，就被我一拳打翻在地。
我一屁股坐下，死死壓著他：「說對不起！不說弄死你。」
可今天遇到了個硬茬，死活不道歉。
氣得我拳拳到肉，打到他求饒才停下。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摸人屁股，我就廢了你的手。」我喘著粗氣警告道。
轉身離開時，聞煜正靠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這才發現，口罩不知不覺已經掉在了地上。
「哈……我說我是姜也的雙胞胎妹妹你信嗎？」
6
聞煜沒說話，看向我的目光滿是審視。
我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良久的沉默讓我生出了坦白的心思，緩緩抬起手想扯掉假發，聞煜卻突然有了動作。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口罩，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打吧，我一定不還手。
可預料中的拳頭不僅沒有落下，反而得到了一個溫暖的擁抱。
聞煜把我緊緊擁入懷中，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香氣侵入鼻尖。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熟悉的橙子沐浴露香氣，所有偽裝頃刻破防。
承認吧，我從未放下過他。
半晌後，聞煜低沉的聲音傳入耳朵：「我好想你。」
我的心怦怦直跳，幾乎要破腔而出。
可下一秒聞煜的話就讓我涼到了西伯利亞。
他湊到我耳邊輕聲道：「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嘴角不受控制抽搐起來，這狗逼居然玩這一套。
還他媽想要女朋友。
他怎麼不要蘇妲己？
我用力推開他，咬緊牙根：「你信我是姜也的雙胞胎妹妹？」
聞煜挑挑眉：「為什麼不信？雙胞胎妹妹總比死而復生更可信吧。」
「還是說，你根本沒死，一直在騙我？」
四目相對，我的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
很難想象，我正面對著如此艱難的選擇。
女朋友和死亡欺騙之間，我該如何做出選擇？
聞煜一臉遊刃有餘，等待我回復的時間，還不忘替我戴上口罩。
僵持間，地上的色狼突然開口：「我說，你們能先幫我叫個救護車再談情說愛嗎？」
「閉嘴！再說話我就弄死你。」我惡狠狠地補了一腳。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但依舊嘴硬：「你們這些死 Gay 玩情趣就Ŧū⁾玩情趣，為什麼要來禍害我ţû₎？」
「你不穿那麼短的裙子，不男扮女裝，我會摸你屁股嗎？你穿……」
「啊！」
他話沒說完，聞煜就卸掉了他的下巴。
我靠!
嘚瑟太久忘記聞煜學過武術了。
聞煜拍了拍男人痛苦的臉，抬眸看我：「想好沒有？」
「女朋友！我選女朋友。」我脫口而出。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但可以讓我晚死一會。
「男朋友我們快去看電影吧。」我掐著嗓子摟住他的手臂。
聞煜滿意地笑了笑：「乖。」
乖你奶奶個腿。
很明顯，聞煜從相親開始都在耍我玩，他早就知道我的死亡是個烏龍。
可我一點辦法沒有，隻能配合他的惡趣味。
7
約會結束，聞煜心情肉眼可見地大好，送我回去的路上還輕哼著我們當初的定情之曲。
對比他的愉悅，我就沒那麼快樂了。
心底的疑問太多，我很想問問他那條分手短信的事情，還有他這一年來的生活。
但他壓根不給我一點機會。
停車送我上樓時，他又遞給我一條裙子：「下次約會穿這條。」
這人隱藏得可真深啊。
認識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他還有這種癖好。
「知道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我生無可戀。
聞煜沒動，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對視良久，我的臉頰有些燒，扭捏過後對著他的臉吧唧一口：
「夠了嗎？」
聞煜用行動回答了我，鋪天蓋地的吻落下。
我被親得頭昏腦漲，回到家都還沒緩過來。
鼻尖滿是橙子香氣。
同手同腳走進客廳，姜梨賤兮兮地看著我：
「一臉被狐狸精吸了陽氣的樣子，你可真沒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