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愛即永恆》, 本章共4384字, 更新于: 2024-12-19 14:06:51

人魚生來專一,我卻被一對父子喜歡。


媽的,嫌髒,想死。


跳海那刻,一雙大手從身後拽住我。


他顫抖道:「別跳……會死……」


「你傻逼吧,看不出來我是魚嗎?」


男人點頭如搗蒜,不知在認同哪一句。


我兩眼一翻。


呵,TUI,遇到個傻子。


可傻子將我抱回家,把我重新養了一遍。


1


「寶寶,你再好好想想,你該叫我什麼?」


蘇珩彎著腰,臉上是毫無破綻的笑。


如果忽略掉他手上滴著血的鞭子,看起來還像個好人。


銬在手腕上的鐵鏈叮當作響,我抬手,抹掉嘴角的血。


面無表情叫他:「傻逼。」


「真可惜,」蘇珩語氣很遺憾,「叫錯了,寶貝。」

Advertisement


鞭子揮舞起來猶如毒蛇吐信,舔掉我尾巴上的鱗片,又撕開我剛長好的嫩肉。


我從椅子上摔下來,掉進自己的血泊。


皮鞋靠近,我的頭發被他抓起來,被迫與他對視。


「叫不對的話,我們就要回實驗室了哦,Ṫù⁽這裡是我家,你想留下來的話,要以什麼身份呢?」


我沉默。


實驗室就是人間煉獄。


在那裡,身為實驗體的我被綁在鐵床上。


要抽血、穿骨、斷尾,進行一道道慘無人道的實驗。


「小魚?」他期待地看著我,鞭子抵在我的下巴上。


我:「……」


「爸爸。」


抓著我頭發的手松下來,他湊近,看我臉上的傷。


「早說對了不就好了嗎?瞧瞧,多麼美的一張臉,弄成這樣,爸爸真心疼。」


呵,心疼?


我看著他低頭,一點點湊近我的嘴唇。


血跡被舔舐幹淨。


良久,蘇珩放開了我。


重新攏好我弄亂的頭發,把漂亮的貝殼別在我的頭發上。


「爸爸教過你,要最愛誰?」


我答:「蘇珩。」


蘇珩心滿意足地笑了,他離開禁閉室,用鐵鏈鎖住門,關上我僅有的光。


屋子歸於寂靜,我在黑暗中咬斷自己指間的蹼。


朝著他離去的方向,豎了一個極度標準的中指:


「愛你爺爺個 DER。」


2


「又說髒話。」


窗戶上翻下來一個人,腳步聲靠近,我的腰被一雙手扣住。


他捏起我的下巴,拇指使勁搓了搓我的嘴唇:


「我才不在一天,你就被父親碰,髒了。」


男人靠近,咬住我的嘴巴,用牙齒一點點磨我的嘴唇:「給你弄幹淨。」


樣子很認真,就好像真的要給我舔幹淨。


忍不了一點。


我揮手,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耳光。


指著他鼻子說:「你們父子一樣惡心。」


「父子?」蘇銳被打得偏過頭去,卻笑了。


他用手掌包住我的食指。


使勁一拉,我整條魚撞過去,像是自己送進他的嘴巴。


帶著倒刺的舌頭一寸寸舔過我的皮膚。


好痛。


眼淚化作珍珠,一顆顆砸在蘇銳手心。


「說我跟他一樣……」他把珍珠拿給我看,「喏,那個人會像我一樣,把你親哭嗎?」


「滾!」我氣得眼都紅了。


「暴躁魚子。」蘇銳鉗制住我揮舞的雙臂,將我抱到他腿上。


大面積接觸人類較高的體溫,我屁股燙得發痛。


我難耐地扭動著,但蘇銳把我死死鉗住。


「沒有血緣關系,不在一個戶口本上,我們算哪門子父子?」


他頓了頓,又開始壞笑。


「老公同樣是一種稱呼,退一萬步講,小魚,你為什麼不能叫我老公?」


「步不是這麼退。」


「那就商量一下。」蘇銳捏住我的下巴,跟我對視,「叫我老公,我給你抹藥,不讓你痛。」


人魚的恢復能力強到可怕,短短幾分鍾,我手指之間的蹼就長好了。


現在我重新咬斷,把中指比給他:


「滾你媽的。」


「哦,看來藥的誘惑力不大。」蘇銳把手伸向兜裡,往我眼前一甩。


鑰匙,能打開我手腕上镣銬的鑰匙。


「這個夠嗎?」


我咽了口唾沫:「你要放我走?不惜背叛蘇珩?」


「對啊。」蘇銳取下蘇珩戴在我頭發上的貝殼,扔到地上,踩得粉碎。


然後將手心放在我的小腹上。


「你跟我走,這樣你就不用給他生魚卵了。你就該給我生,因為我們才是一類人。」


3


我「呵」了一聲。


什麼「一類人」?


我與蘇銳都不是人。


我們是早年國密實驗遺留的實驗體,他是貓類獸人,我是人魚。


而蘇珩,則是我們的培育員。


幾年前,同為國密實驗室出身的陳權憑一己之力,使這不法且殘忍的實驗被迫終結,成為帝國的議員。


在他的提案下,許多實驗體回到棲息地,重獲自由。


隻有我,被蘇珩秘密扣下。


那造福過數萬實驗體的陳議員。


大名鼎鼎的陳議員。


沒有闲心管一條小人魚的死活。


他甚至都沒查一查是不是所有實驗體都被放走了,就撒手不管,回歸家庭,去尋找他丟失的孩子。


而我,被早已入魔的蘇珩拴上鐵鏈,當成狗一樣,鎖在終年不見天日的小黑屋子裡,繼續他見不得人的實驗。


人魚的愛可以起死回生,幫助他完成最重要的實驗。


於是,蘇珩希望我愛上他。


但這怎麼可能?


我一輩子都不會愛囚禁我的人類。


後來,他又有了新的靈感,想讓我懷孕,妄圖讓我產生對孩子的愛。


「想沒想好?」蘇銳不耐煩了。


我轉過頭。


蘇銳笑得勢在必得,而我心中隻感到諷刺。


若不是知道蘇珩打算讓我強制懷孕,蘇銳又怎麼可能提出帶我走?


說到底,他們都是一個樣。


人類令人討厭,跟人類相似的同類更令人作嘔。


偽善的陳權也不例外。


我,完完全全厭惡所有人類。


蘇銳晃晃鑰匙,再次提醒我:「答應跟我在一起,我立馬就帶你走。」


「好啊,」我抬起戴著镣銬的手,環住蘇銳的脖子,輕聲叫他,「老公。」


困了我好幾年的鐵鏈落地,叮當一聲。


蘇銳牽起我的手,讓我看窗外:「這些人都已經被我調走,我們就從那邊走……」


我舉起尾巴,趁他不注意,狠狠抽上他後腦勺。


新長出來的鱗片格外堅硬,巨大的抽勁足以讓蘇銳腦震蕩。


他倒下。


而我,尾巴尖踩上他碰過我的手指,使勁碾了又碾。


骨頭咯吱作響,蘇銳痛苦的表情讓我很開心。


「謝謝你解開我的鎖鏈,不過啊,是我一個人走。」


4


我從來沒有想過。


出逃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情。


站在大海邊上的時候,我感覺好恍惚。


這就……到家了?


漆黑的夜,風不小,海浪一遍遍拍打石頭,好像一進去就會被吞沒。


我有些怕。


自出生起,我就沒有見過父母。


實驗室裡,小老虎有媽媽舔毛,老猴子會給小猴子抓毛毛裡的虱子,大狗會教小狗怎麼討好主人。


但是,從來沒有人教過我遊泳。


我生來就知道自己不屬於陸地,卻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大海的哪個地方。


沉默良久,我覺得還是……跳吧。


沒學過咋了?


人魚還能不會遊泳嗎?


這天理都不容。


張開雙臂,我給自己鼓足氣,剛要跳下去,身後忽地傳來一陣拉扯感。


回過頭,一個穿著大背心,露著肱二頭肌,戴著安全帽的男人正牢牢抓著我尾巴。


見我看過來,他有些緊張。


「別跳……會淹死……」


我也這樣懷疑,但我覺得魚得有個魚樣兒。


於是道:「大哥,你要不要看看你手裡攥著的是什麼呢?」


男人低頭,認真看了,又認真道:「尾巴啊。」


「我特麼是魚!」


男人:「那,咋了?」


「你抖,看起來,好怕。」男人湊近,伸手,邦邦兩下,拍了拍我的腦袋,「尾巴抓住了,你,不會跳了,別怕。」


「老子沒怕!」


「好,你想這樣說,那就不怕吧。」


「撒開你的手,我要下去!」


男人一聽,頭搖得像隻撥浪鼓:「不跳不跳,不死,不死。」


說話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


我試探開口:「你是傻子?」


「不,」男人搖頭,「我是宋客。」


我:……


宋客確診為傻子。


他抓我尾巴就像是在抓拔河的那根繩一樣,使勁使得臉都紅溫了。


一隻走路都費勁的人魚,哪能拉扯不過一個大老爺們,還是個傻的?


就在我要偷襲他時,遠處忽然閃來幾簇光亮,是手電筒。


我聽見蘇珩的聲音愈來愈近:


「小魚往那兒跑了,給我追啊,抓到他有賞!」


5


宋客低頭,盯著我的尾巴,眼睛亮了:「你,是他們找的,那條魚?」


此情此景,答案是多麼顯而易見。


我警惕:「你要幹什麼?」


「漂亮,小魚,」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哥哥,保護你。」


我:「你怎麼保……咕嚕咕嚕。」


話沒說完,宋客已經揪著我的尾巴,直接把我摁進了海裡。


鹹腥的海水瞬間湧入我的口鼻,恐慌在我心裡炸開。


尾巴並沒有像其他魚一樣舒展開來,自在遊動,反而比在陸地上還要僵硬。


完了,我這條魚,好像真不會遊泳。


我咕嚕咕嚕:「我……要……上去……」


頭剛抬起一半,蘇珩的腳步聲已經很近了。


宋客一隻大手摸到我探出海面的腦袋,立即又摁了下去。


岸上傳來蘇珩的聲音:「你好,請問你見過一條人魚嗎?」


宋客一隻手還在海裡,兢兢業業地摁著我的腦袋。


一邊演技在線地耿直疑問:「那是什麼?」


「嗯……」蘇珩,「換個問題,剛才是什麼聲音?」


宋客答:「放屁。」


然後,就放了一串響屁。


我在海下本就閉氣閉到要窒息,心道你他娘的可真是個天才,說放就放。


蘇珩捏住鼻子,立馬走了。


我再也憋不住氣,控制不住地撓宋客的胳膊。


宋客連忙țũ̂ₒ把我拎出來。


我呼吸不暢,咳嗽還不敢咳嗽,隻能一個勁翻白眼。


宋客急了,一個勁拍我的臉:


「你不是說,魚,會遊泳?


「不會遊?騙我?


「那你長尾巴,做什麼?」


好丟魚啊。


不如死了算了。


「完了,魚,淹死了。


「哦,對了,人工呼吸。」


清冽的呼吸直接壓下來,我的嘴唇被人叼住,氣息灌進來。


我猛地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嚇得一下喘不過來氣。


暈過去之前。


我心想:我就說啊,老子討厭人類!


6


討厭的人類把我帶回了他的家。


醒來的時候,宋客正兩手卡著我的胳肢窩,把我舉在空中左右移動。


床邊是一個大水缸。


我就眼睜睜看著他在那裡猶豫——到底是把我放在床上,還是放水缸裡。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創新性極強的舉動。


把我橫抱過來,讓我上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垂在魚缸裡。


我:……


傻子腦回路,正常魚理解不了。


「放地上吧。」


宋客一激靈,手一松,我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這怎麼不算另一種形式的聽話?


三秒後,餘痛猶在,好痛!


我狠狠捶了下地,大喊:「我討厭人類!」


「對……不起,」宋客撓撓腦袋,把我拎起來放在床上,「這裡,幹淨,不要坐地上。」


被子很軟,但是會吸幹我尾巴上的水。


時間長了,鱗片就會掀起來。


會很痛。


宋客看見我卷起來的鱗片,從冰箱拿出一塊凍肉,放在自己大腿上。


「冰敷?為什麼不用冰塊?」


「沒有,」宋客憨憨一笑,「要花錢買,不值。」


我打量四周。


牆壁上是隻刷了一半的大白,床是鐵架子的,陽臺上沒有晾衣架,毛巾掛在繩子上。


很簡陋的布置,比我的小黑屋還要差一些。


但在小黑屋ťű̂⁹,我被鐵鏈子鎖著,大部分時間都隻能用一種很憋屈的姿勢蜷縮在地上。


而在這裡,這個人類願意讓我坐到床上,哪怕這樣會弄湿他僅有的被褥。


「哦,țṻₗ你很窮。」我毫不在意,「但你以後不會再窮了,因為我……」


「不會讓你受苦!」


一隻皺皺的紅色塑料袋塞進我的手心裡。


宋客臉上有點紅:「打開,是寶貝,給你看。」


我很疑惑,但還是打開了。


紅塑料袋裡裝著一個白塑料袋,白塑料袋裡是一張疊好的報紙,拆開報紙,裡面又是一個小布袋子,看著像手縫的。


打開布袋,裡面是幾張紙幣。


「給你,給你買小魚吃,我會好好搬磚,給你買水床。」


他張開手臂比畫:「大大的,舒服的,涼涼的。」


下意識地警惕,這個人類在向我示好。


上一次向我示好的人類是蘇珩。


我信了,也對他好。


然後我被刀子劃開魚尾,砍去手臂,血流成河。


7


準確地說,從我出生到六歲之間,蘇珩都對我很好。


他很像一個正常的爸爸。


在我還是一隻小人魚崽的時候,他會給我喂奶,心細到來回用手測溫度,確保不會燙到我。


後來我長大了一些,他會抽出很多的時間,專程陪我玩耍。


我成年後,開始愛美了,蘇珩會潛入海底,把最好看的貝殼撿回來,一點一點串成手鏈,戴在我的手腕上。


曾經的他待我是那樣好,以至於我看不透他眼中的貪婪。


țü⁾我真的,真的以為他是真心愛護我的。


就像大老虎照顧小老虎,老猴子維護小猴子,大狗滿心滿眼都是小狗一樣。


這讓我誤以為,自己也有了依靠。

潛力新作

  • 偷吻

    "阮螢因意外短暫「失明」,住進醫院。進醫院後,她聽到最多的,是病人們對陸遇安醫生的垂涎。 溫柔細緻,斯文禁慾。每一個點都讓人心生嚮往,想一睹他的風採。 阮螢也一樣,對他充滿好奇。"

    哎呀我的陛下呀

    眾人在一口井裡打撈出一個服飾奇異,言行古怪的女人,在醫院看見江少戎的那瞬間,她的眼睛突然放了光,飛撲進他懷裡:“陛、陛下!她們要毒害臣妾!” 幽幽睜開眼時,看見月亮是紅色的。

    和離書

    我剛寫好和離書,他就過來撕了。 他撕得很有耐心,不緊不慢。手指一捻,碎片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好似我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一場大雪。

    重生學渣絕不認輸

    我重生了。重生回高三那個可怕的晚上。江嶼此刻就站在路 口,冷眼看著我被醉漢拖進巷子裏。我終於從「江嶼愛我」 的幻覺中醒了。

  • 攻略人生

    出生就綁定了系統,被要求在25歲前攻略下陸時安。可直 到我過了二十四歲的生日,攻略任務還是沒有半點進展。

    逾期失控

    撞見江浸和我室友接吻後,我利落地提了分手。他的朋友都賭我多久會哭著跪求復合。就連江浸都漫不經心下注。 「我賭她,不會超過一個月。」 第二天,江浸就攬著我室友高調出現在我面前。 他不知道,我真的放下他了。整整三個月,我沒主動找過他一次。 再見面,我和他兄弟正式官宣。江浸徹底慌了神。

    為你,千千萬萬遍

    室友說他有皮膚饑渴癥,時不時便想觸碰我。 從一開始的握手,到最後,連睡覺都是抱在一起的。 當我開始意識到自己對室友的感情時,卻聽見一道冰冷的金屬音: 【恭喜宿主,攻略成功。】

    讀心偏愛

    我討厭我爸在外面養的私生子。 他被接回家的那天,我媽躲在房間裡偷哭時,我恨不得殺了這個雜種。 直到某天,我被他惹怒,狠狠揍了他一拳,卻無意聽到了他的心聲: 【哥生氣了,眼睛紅紅的。好想親親他。】 ???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