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離她還有幾步的距離停了下來。
「姜小姐，有什麼事嗎？」
姜依依淚眼汪汪地看向我。
「你跟那個沈昭，是什麼關系！」
我淡淡地看向她。
「你叫我出來，就是問這個的？
「剛才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姜依依氣笑了。
「顧淮，你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
「所以你一早就傍上了沈昭這個富婆，才急不可耐地跟我分手嗎！
「那個沈昭有什麼好？比我有錢，比我年輕嗎？！
「她在國外待了這麼久，鬼知道有沒有亂來！
「說不定就是懷了誰的孩子，沒臉待國外了，跑回來找你當接盤俠！你還喜滋滋地上趕著貼！
「顧淮，你真讓我惡心！你對我的感情就這麼廉價嗎！」
我冷冷地看向她。
「姜依依，請你對昭昭放尊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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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算你不識貨，難道你都不知道問問你的許墨嗎？我和昭昭從小就是鄰居，是發小。我們兩家實力相當，不存在誰傍誰。
「還有，對感情廉價的是你，不是我。」
姜依依臉色慘白。
「怎……怎麼可能，你不就是個開了家小公司嗎？」
我不禁嗤笑，不願再和她多做解釋。
「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我轉身要走，姜依依猛然跑過來抓住了我手。
「不，顧淮！我命令你，你趕緊跟沈昭分手！」
我無語地甩開了她的手。
「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姜依依一時有些慌張。
「就憑……就憑……就憑你騙了我！
「在一起七年，你竟然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的真實身份！」
我氣笑了。
姜依依她怎麼敢這麼理直氣壯的？
我冷冷地看向她：
「我沒試圖告訴過你嗎？
「我說帶你回家見我爸媽，可你每次都推脫。
「最後還要我媽屈尊來見你，主動問你要了聯系方式。你每年過生日，我媽都會給你打電話祝你生日快樂，託我給你他們為你準備的禮物。
「可你呢？滿臉不屑。
「我每次邀請你去參加我朋友的聚會，你總是有百般的借口，嫌麻煩。
「我說想認識你的朋友，你也百般不願，反倒質問我是否另有所圖。
「姜依依，在一起七年，你的生活圈子，我進不去。
「我的生活圈子，你從不願意進來。」
我長舒了口氣。
以前的我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問題。
隻是我總覺得，或許是她沒有安全感。
隻要我給她一個家，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可現在我明白了，沒有那麼多的借口理由。
愛與不愛，太過明顯。
「姜依依，我還是挺謝謝你的。
「我們明明這麼不合適，我卻一直蒙蔽我自己的雙眼。
「謝謝你選擇了許墨，讓我看清了現實。」
「不，顧淮，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我……我，我不是不願意見你爸媽，隻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
我冷冷一笑。
「沒什麼好解釋的，姜小姐。
「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祝你幸福。」
我轉身便要離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
我緩緩轉身，看向姜依依。
「姜小姐，你該搬家了。那裡的房子我打算退了。」
姜依依身子一僵，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你，在趕我走嗎？
「顧淮！我七年青春！全耗你身上了！你現在還要趕我走！」
我低了低頭，淡淡地看向她。
「姜小姐，你的青春是青春，我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嗎？
「而且，你的七年青春，可從來都沒有耗在我身上。」
6
宴會結束後，我便給林樹打了個電話。
讓他空了去把城西那套房子賣了。
當初為了方便姜依依上班，我特地在她公司附近買了套高級公寓。
現在既然已經分手了，自然是沒必要再慣著她了。
忙了一個多月，平時偶爾和沈昭聊聊，空了還能約著吃幾頓飯。
似乎和十年前沒有什麼不同。
卻似乎，又有一些不同了。
我正出神，林樹在旁邊叫了我好幾聲。
「嗯？怎麼了？」
「顧總，你電話響了。」
我看了看四周，會議室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
我低頭掏出手機。
是沈昭。
「你們繼續。」
我拿起手機走出了會議室，才接通了沈昭的電話。
「沈大小姐，有何貴幹啊~」
電話那頭的沈昭輕哼一聲：「大忙人，我的包呢？」
我笑了笑：「陪你逛了幾天的街，你不是都沒挑中，不喜歡那些嗎？」
「拜託，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是要看心意的問題。
「你談了七年戀愛，白談了嗎！」
我有些心塞。
我不是不懂。
一開始和姜依依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默默記下她所喜歡的，或者是適合她的。
可等我買來送給她後，她隻是嫌棄地丟在一旁。
叫我別打腫臉充胖子，買假貨。
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不信。
「你一個全身上下連個名牌都不穿的人，能有錢給我買真的愛馬仕？顧淮，你假不假啊？」
可她不知道，我的衣服都是私人訂制，比印滿全身 logo 的某些品牌，不知道貴了多少。
她從來不願意多了解我一點。
失望攢得太多，便不再願意過多付出真心了。
很多時候，我也不清楚，我和姜依依在一起七年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不甘心。
或許是責任。
曾經我確實是喜歡她的。
隻是早已經被她消耗殆盡了。
我沉默了許久，電話那頭的沈昭聲音響起。
「喂？喂？顧淮！」
「嗯，我在。」
「呃……不好意思啊，提到你傷心事了。」
我忍不住輕笑。
「沈大小姐什麼時候還跟我這麼客氣了？
「你給我打電話就這事嗎？」
「不是，是晚上我要和江筱她們去酒吧，她們讓我問你，有空沒，也去玩玩。」
我忍不住皺眉。
倒不是不放心江筱。
江筱也是一個圈子裡一起長大的，和沈昭關系一直很好。
我擔心的，是沈昭。
「你去酒吧幹嗎？那裡多亂你不知道嗎？」
沈昭有些不悅：「顧淮，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你們幾點去？」
「估計 7 點吧。」
「行，我一會兒來接你。」
7
我掛斷電話後，看了眼手表，已經 5 點了。
我走進會議室，看了一眼。
「各位，今天會議先開到這了。」
我快步走回辦公室，林樹小跑著跟在我身後。
「顧總，是有什麼急事嗎？」
我點了點頭。
「你先送我去個商場，給沈昭挑個禮物。
「等下再送我去下酒吧。」
林樹笑了笑：「看來剛才一定是沈小姐給顧總打來的電話吧。」
「也就沈小姐的電話，才能讓你直接結束會議的了。」
我一時愣住：「是這樣的嗎？」
林樹肯定地點了點頭。
「之前……姜小姐打過來，你都是忙完了才回的。」
我不禁沉默。
林樹說得其實不對。
剛和姜依依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是無論何時，都立即接她的電話的。
隻是每次接起來，她都是衝我撒氣。
仿佛我就是她的一個垃圾桶。
後來我比她先畢業，開始忙著接手家裡的公司。
有一次我熬了兩個通宵搞方案，她一個電話打過來，命令我去找她。
我二話不說放下手中的事，跑回我給她租的房子裡。
可我去得不是時候。
正好撞見了姜依依給許墨打電話，哭著說想他了。
後來姜依依畢了業，她主動提出同居。
我在她公司附近買了公寓，每天城東城西往返跑。
可無數次的深夜，她都會偷偷起身，去陽臺打電話。
我不是不知道。
隻不過是自欺欺人。
而突然略顯倉促的分手也從來不是早有預謀。
不過是失望攢夠罷了。
我笑了笑，沒和林樹過多解釋。
拿起了外套，便往外走。
「走吧，我還得去給大小姐挑禮物去。」
在商場逛了許久，我始終沒能挑到個中意的。
我嘆了嘆氣。
恰好沈昭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昭昭。」
「喂，顧淮，你還沒忙完嗎？我們都準備開始了！」
我看了眼手表，竟然都 7 點了。
「你到了？」
「廢話！我不等你了！」
沈昭直接將電話給我掛了。
我不禁頭大。
沈昭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大的。
「林樹，不買了，先過去了。」
我趕忙往商場外走。
「顧總，沈小姐不是和朋友在一起的嗎？你不用這麼著急的吧？」
我無奈一笑：
「沈昭那臭丫頭酒量差得要死。
「又菜又愛喝，還愛發酒瘋。
「我怕她胡來，等下江筱這些人管不住她，一會兒把自己傷著了。」
林樹笑了笑：「顧總和沈小姐關系可真好。」
是嗎？
我無暇顧及其他，趕緊走到停車庫。
剛出電梯門口，我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
我道了聲歉，趕忙離開。
上了車後，林樹對我欲言又止。
我挑了挑眉：「怎麼了？」
「顧總，你剛剛撞到的那個人……好像是姜小姐。」
姜依依？
我點了點頭。
「知道了，趕緊走吧。」
8
剛一進包房，就看見沈昭一邊拿著酒瓶一邊大哭。
「哇！！！筱筱！！！嗚嗚嗚，我好難受啊！嗝——」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笑！沒看我哭得難受嗎！咦，你長得好像小淮子啊！小淮子，是不是你啊~」
沈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朝我走過來，我連忙將她扶住。
江筱看見是我，松了口氣。
「顧淮，你可算是來了。趕緊把她帶走吧。」
「江筱，她這是喝了多少，你也不攔著點。」
「哇趣，你說得輕巧，沈昭什麼樣你不知道？我哪裡攔得住她啊！」
我有些無奈。
「那你幹嗎非得拉著她來喝酒。」
江筱一臉冤枉：「我才沒有好吧，是沈昭說她心情不好，非得讓我陪她來喝酒的。」
我看向我懷中還在碎碎念的沈昭。
她心情不好嗎？
因為什麼？
我心中有些煩躁。
默默拿起沈昭的包，扶著沈昭往外走。
剛出包房，沈昭就不樂意了。
「你誰啊你！想幹嗎！」
我揉了揉她小腦袋，這警惕性也太差了。
「昭昭，是我啊。顧淮。」
「顧淮？小淮子？真的是你嗎？」
沈昭眼睛瞪得圓圓的，閃爍著淚光看著我。
我輕輕為她擦了擦眼淚，有些心疼。
「是我是我，昭昭，我們回家好不好？」
沈昭輕輕地點了點頭，下一秒卻又將我推開。
我有些蒙。
沈昭撇著嘴，指了指我。
「你背我！
「不背我我就不走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喝個酒，還撒起嬌來了。
我默默將她的包掛在了脖子上，蹲下了身子。
「沈大小姐，請吧。」
沈昭輕哼一聲，晃晃悠悠地靠在我背上。
我心中一顫，輕輕地起身挽住了她的腿。
「昭昭，不舒服了跟我講啊。」
沈昭笑嘻嘻地貼在我耳邊：「我就不~」
「等下我一暈，我就直接吐你身上！哈哈哈哈哈哈，誰讓你老是欺負我！」
我欺負她？
從小到大哪次不是我讓著她的啊。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慢慢地將她背出酒吧。
好在她車停的位置顯眼，沒多久便找到了。
我將沈昭放下，從包裡找出車鑰匙，開了副駕駛的門，扶著沈昭上了車。
剛要關門，身後就有人將我拉住。
我回頭一望，竟然是姜依依。
9
姜依依眼眶一紅，眼淚順著掉了下來。
「顧淮……」
我輕輕抽出了手。
「姜小姐，你有什麼事嗎？我現在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