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好!」
小瑜更得意了。
她眉飛色舞地繼續比劃道:
「我還跟陸明遠說了:
「我追你是抬舉你,不是讓你在我頭上作威作福的。
「這段時間你又拿我的ẗŭ̀₍筆記,又吃我的便當。
「我們兩之間誰才是狗你不清楚嗎?」
雖說筆記和便當轉手就被扔了。
但並不妨礙陳瑜用「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來道德綁架他。
小瑜說,陸明遠臉當場黑了。
她還在擔心,陸明遠會不會突然翻臉。
誰想到,他忽然來了一句:
「換手段了?有點意思。
「別以為這樣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陳瑜模仿他語氣的時候,眼白都要翻上天了。
「真不知道他在自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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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系……」
她話剛出口忽然猛地住了嘴,臉色也隨之一白。
忙結結巴巴地改口道:
「要不是喜歡他,我才不會慣著他呢。」
過了一會,確定系統沒有要懲罰的跡象後。
陳瑜才松了口氣,繼續道:
「總之我就是激將法。
「說你是不是不相信紀雪薇的能力。
「覺得她沒辦法憑自己考到前一百名。
「陸明遠被我一激,就同意了讓我幫忙補課。」
過程雖然有些曲折。
但結局總算是好的。
隻要能避開作弊這件事。
小瑜之後的日子也會輕松很多吧?
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小瑜也同樣開心。
她親昵地倚在我懷裡。
嘴裡還在不斷絮絮叨叨。
「媽,你不知道今天打那一巴掌我有多解氣。
「之前系……不是。
「之前我一直覺得喜歡就要無條件討好當舔狗。
「現在想想當舔狗也不妨礙我抓住空子懟他啊。」
小瑜越說越來勁。
兩眼幾乎都在放光。
她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
興致衝衝地跟我談著她的偉大計劃。
我察覺到她的想法。
大概就是系統要求的舔狗任務照做。
系統沒要求的時候就往死裡罵傻逼。
看得出來,小瑜過得無比壓抑。
以前她是從來不口出髒話的。
我邊笑著提了些建議。
一邊又忍不住提醒她。
懟的時候也要記得適可而止。
別一不小心惹了瘋狗,沾了一身騷。
7
第二天,陳瑜出門的時候兩眼發光。
看得出來,她醞釀了一晚ťũ̂⁸上今天要怎麼罵陸明遠。
結果晚上回來時,陳瑜卻撇著一張嘴。
「不是?他有病吧。」
吃飯的時候,陳瑜越想越氣。
放下飯碗,開始跟我叨逼叨起來了。
今早,陳瑜本來已經準備好罵人的詞了。
她照舊先把筆記和便當送給陸明遠。
陸明遠嘲諷她:
「怎麼,昨天不是還裝作很有骨氣的樣子。
「今天又按捺不住本性,繼續來舔了?」
對於這些垃圾話,陳瑜已經有相當強的抵抗力了。
她翻了個白眼,直接將東西劈手拿過來。
「不要是吧?那我拿去喂狗。
「反正喂你跟喂狗也沒什麼差別。」
說完,她拿著東西就要走人。
結果卻被陸明遠按住了肩膀。
「誰說我不要的。」
他驕矜地一揚下巴,「東西放下,你可以滾了。」
陳瑜送了大半學期便當。
這還是陸明遠第一次收下。
一時間,她竟有些反應不過來,呆愣在原地。
過後,陳瑜想起自己當時的傻樣,追悔莫及。
她對著我,一臉惱怒地抱怨道:
「媽你說陸明遠是不是有病啊。
「之前明明他都不收的,今天抽什麼風。」
罵完陸明遠,她又開始罵紀雪薇。
「笨得跟頭豬似的,怎麼都教不會。」
其實紀雪薇不算太笨。
全年段六百多號人,她能考兩百多名。
小瑜雖然從小到大成績沒掉出過前十。
但她並不是會歧視差生的人。
隻是這段時間,她因為那兩人吃了太多的苦。
心中有怨氣,才ƭŭ̀⁸忍不住罵兩句。
雖說我知道她這話發泄的成分比較重。
但還是有些擔心道:
「那怎麼辦?
「你有信心月考前把她輔導到前一百名嗎?」
我可沒忘記。
紀雪薇如果考差了,受苦的會是我的小瑜。
因此,雖然恨她入骨。
我卻又不得不盼著她好。
「放心吧媽。」陳瑜有些驕傲地揚了揚頭。
「我說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在學習相關的領域,陳瑜有一股傲氣。
每當看到她這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我都忍不住發自內心地為她感到自豪。
這才是我的女兒。
驕傲,自信,閃閃發光。
她從來不是一個畏畏縮縮,唯唯諾諾的舔狗。
而是一顆光芒璀璨,無比耀眼的星星。
8
為了輔導紀雪薇,這段時間,陳瑜每天都比平時晚一小時才回家。
我因為擔心她的安危。
每天都會提前在校門口等她放學。
然後我們兩ṱū́⁷再一起慢慢走回家。
這麼熬了半個多月,終於到了月考出成績的時候。
回家的時候,陳瑜的神情很凝重。
我呼吸一窒。
心髒像灌了鉛,沉沉地往下墜。
「怎麼了?
「是不是紀雪薇沒考到前一百名?」
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紀雪薇沒能考到一百名的話。
小瑜就要被系統電擊懲罰……
像是看出了我的擔憂,陳瑜搖了搖頭。
「不是,她這次進步很大。
「考到了八十七名。」
我這才松了口氣。
但很快又有些緊張道:
「那你怎麼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陳瑜長嘆了口氣,愁眉苦臉道:
「考之前陸明遠不是說了嘛。
「隻要我幫紀雪薇進一百名。
「他就答應當我男朋友。」
這我記得。
按照上一世的軌跡,陸明遠肯定會耍賴。
然而,小瑜卻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我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
「沒想到,今天他跟我說,他要兌現承諾。」
這下,換我被雷劈了。
怎麼可能?
難道……
我想起這段時間,小瑜跟我吐槽過的,陸明遠的一些變化。
他不再將那些筆記和便當扔掉。
不再將小瑜當做空氣,而是時不時會來找找茬。
小瑜給紀雪薇補課的時候,他甚至提出自己也要加入。
讓小瑜同時給他們兩補習。
一樁樁,一件件,逐漸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哪怕再遲鈍,我也不得不開始懷疑。
陸明遠該不會喜歡上小瑜了吧?
雖說我的小瑜這麼好,任何人喜歡她都是再正常不過了。
但一想到前世他將小瑜害得那麼慘。
我就隻想將這個小畜生剝皮拆骨。
這種人渣也配覬覦我的女兒,我呸!
陳瑜顯然也被惡心到了極點。
她告訴我,她當時就一臉嫌惡地問陸明遠:
「你不是喜歡紀雪薇嗎?
「為什麼還要和我交往?」
聽她提起紀雪薇,陸明遠的神情冷了下來。
「乖,你還不配在我面前提她。」
他一副親昵的樣子,貼在陳瑜的耳邊。
語氣卻極為惡毒:
「雪薇太單純了,我還不想教壞她。
「所以,先拿你練練手了。」
光是聽小瑜復述,我都覺得血壓飆升了。
練手?
他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連給我女兒提鞋的資格都沒有的渣滓!
幸好我的寶貝女兒當場就懟回去了。
陳瑜對著我轉述了一遍兩人的對話。
她說:
「陸明遠,我說過很多次了。
「我的喜歡,不是你拿來作踐我的理由。」
「你如果喜歡紀雪薇,就去追求她。
「而不是跑來招惹我,說什麼練手之類的話。
「既侮辱了紀雪薇,也惡心到了我。」
陸明遠似乎被她的話激怒了。
他不顧小瑜的反抗,抓著她的手把人拉進懷裡。
又扣住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抬頭跟自己對視。
「所以呢?
「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雪薇,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陸明遠眼角泛紅,眸中閃過一絲暴戾。
「陳瑜,你自己說,你是不是賤得慌?」
小瑜被他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對陸明遠隻有厭惡,乃至憎恨。
然而她又不得不承認。
在外人看來,確實是她一直不知廉恥地糾纏著陸明遠。
這段時間,她好不容易又找回了一些自信。
可陸明遠的一番話,又讓她想起了。
被系統脅迫著做出的那些毫無尊嚴的行為。
陳瑜雙眼通紅,胸口劇烈起伏。
牙齒緊緊咬住雙唇,生怕一開口便是哭腔。
關鍵時候,紀雪薇出現了。
她似乎隻是恰巧從外面經過。
看到兩人湊得那麼近,有些驚訝道:
「明遠,你在做什麼?」
陸明遠像觸了電一樣,一把將陳瑜推開。
她一時沒站穩,整個人摔在地上,胳膊肘都青了。
但陳瑜不敢久留,慌慌忙忙地起身,跑了出來。
9
「……媽,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啊?」
給我復述完前因後果。ṱũₗ
陳瑜對著天,幽幽嘆了口氣。
我的心情也很復雜。
雖說這把年紀,情情愛愛已經離我很遙遠了。
但我又不是沒有年輕過。
陸明遠顯然是對小瑜有了些感情。
雖說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
小瑜或許多少有些察覺。
難怪她神情會這麼一言難盡。
我深吸了口氣,試探著問道:
「小瑜,你覺得陸明遠這人怎麼樣?
「如果沒有……你會喜歡他嗎?」
我略去了「系統」兩個字。
但我相信小瑜能明白我說的。
她臉上立刻浮現出仿佛吃了十隻蒼蠅一樣的表情。
「媽,你這個問題。
「是想膈應死我嗎?」
小瑜氣得都快翻白眼了。
我忙伸手拍她的背,安撫一下她炸毛的心情。
「好了好了,媽知道答案了。」
很顯然,我的女兒不是個戀愛腦。
哪怕這一世沒有發生拍裸照的事情。
對於一個三心二意,從不尊重她的人。
她也不可能有半分感情。
我臉上露出一抹松快的笑容。
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多嘮叨兩句:
「陸明遠現在可能對你有點意思。
「你要注意多保護好自己,遇事別逞強。
「解決不了的事情第一時間跟我說……」
我一囑咐起來就沒完沒了。
陳瑜撅著嘴,靠在我肩膀上討好地蹭了兩下。
嘴上黏黏糊糊地說著:
「知道啦知道啦。
「媽你別再念啦~」
就拖著我往家的方向走。
10
解決了作弊事件後,我懸著的心總算緩過來一些。
作為一個炮灰,小瑜在男女主的故事裡佔到的劇情不多。
每天給男主送東西,激起女主吃醋;
幫女主作弊,讓她考進前一百名;
在女主遇到流氓時挺身而出,代替她受折磨而死。
現在,隻剩最後一件了。
我記得,那件事發生在六月一號。
離高考還有不到一星期。
出事前一天,小瑜還在跟我說,想考清華。
那一直是她的夢想。
明明離實現隻有一步之遙。
明明她為此,付出了無數的努力和汗水。
就因為不是主角。
別說實現夢想,她連活下去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離六月一日越近,我心裡就越害怕。
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血肉都要被捏碎。
為了不讓小瑜也跟著緊張,影響到學業。
我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一絲一毫負面情緒。
這段時間,小瑜過得很是沒心沒肺。
意識到自己不必完全按著系統要求當個無腦舔狗,而是可以靈活操作後。
她完全放開了自己。
該舔的時候照舔。
但陸明遠要是敢蹬鼻子上臉,她就現場發瘋。
幾次交鋒下來,陸明遠被折騰得沒脾氣了。
看向她的目光,也總是若有所思。
不過小瑜毫不在意。
對她來說,沒有比學習更重要的事情了。
陸明遠的想法算個屁。
跟女主鎖死去吧!
她的這種坦蕩和豁達讓我也跟著稍微放心了一些。
隻要熬過六月一日、隻要熬過六月一日……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在離那個可怕的日子僅有一天的時候。
我因為過度焦慮,發高燒病倒了。
11
我這場病來得很突然。
沒有任何徵兆,在做飯的時候,我忽然就昏迷倒下了。
小瑜慌亂地給我量體溫的時候,發現我居然燒到了快四十度。
她害怕歸害怕,卻是難得的鎮定。
先去請了附近小診所的醫生,給我打了吊瓶開了藥。
又一晚上不睡覺照顧我。
每隔兩小時就要給我測一次體溫;
降溫的毛巾更是半小時就一換。
第二天又早早地起床,熬了一鍋白粥。
在確認我燒已經退了不少,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己醒過來後。
小瑜去拜託了鄰居家的阿姨,讓她幫忙照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