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醉臥美人膝》, 本章共4228字, 更新于: 2024-12-19 13:55:47

一封給四皇子,一封給八皇子。

據上一世的我觀察,她好像很喜歡四皇子。

可四皇子卻對她若即若離。

一開始我還不明白。

四皇子看起來總是一副臭臉,生人勿近的模樣。

小姐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直到上一世某天為她梳妝時,我聽到她喃喃低語:

「唉,交那麼多皇子做朋友,都不敵四皇子一人。」

「人家四皇子,才是最後坐在那裡的人……」

她聲音雖小,可被我盡數聽了去。

她的意思是,四皇子是最後坐上龍椅的人?

一開始,我不敢信。

畢竟誰做皇上,這件事過於重大。

不到最後一刻,她怎會知曉?

可她有時候的言談舉止,真的不像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說不定,她知曉未來之事。

Advertisement

想到這裡,我內心一動。

若真如此,那我一定要拼盡全力,成為四皇子這一邊的人。

當天送完信後,並沒有收到任何回信。

甚至連回話都沒有。

看著蘇婉兒一臉焦慮,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好好的六皇子不嫁,偏偏將自己送到浣衣局。

這麼喜歡沒苦硬吃,那往後就好好嘗嘗吧。

再說,如今皇上震怒。

那些皇親貴胄躲都躲不及,怎麼會再為她求情?

次日一大早,我和她就來到了浣衣局。

和上一世一樣,看到後院裡又髒又臭的恭桶。

她挑著眉眼,一臉高傲指向我:

「你,去把這些恭桶刷完!」

9

按耐住內心的憤怒,我笑著答應:

「小姐身子嬌貴,這等粗活,自然是奴才的差事。」

「隻是如今天兒熱,小姐是否口渴?奴才聽說浣衣局姑姑那裡,能用銀錢換些荔枝,奴才先給小姐拿些吧。」

我知道她一定會答應。

畢竟荔枝這東西,是她最喜歡的水果。

果然,聽到能吃荔枝,蘇婉兒肉眼可見開心多了。

她躺在樹蔭下的涼椅上,手中拿著輕紗扇,懶洋洋點頭:

「嗯,你倒是乖覺,那就先去拿荔枝吧。」

「拿完荔枝,趕緊回來刷恭桶。記住,我是來享福的,而你是來幹活的。」

我得令退下。

宮牆朱門後,我轉身看了她一眼。

蘇婉兒,真是不好意思。

今天我出門,大概不會回來嘍。

這些恭桶啊,還是你來刷吧。

10

片刻後,正在打盹兒的蘇婉兒突然被人用髒水潑醒。

「啊——!」

她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盛氣凌人的宮女。

看衣著打扮,倒像是浣衣局的人。

蘇婉兒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扔下宮扇,當即張牙舞爪向二人撲去。

可她一個閨中小姐,怎打得過膀大腰圓的粗使宮女?

下一秒,為首的宮女不過輕輕一推。

蘇婉兒就跌倒在地。

這一倒,發髻也不小心散了。

上好的白玉花簪直接掉在地上。

原本湿透的月白色衣衫,此刻更是沾上了塵土,看起來分外滑稽。

蘇婉兒瞪大雙眼,咬緊銀牙:

「好你個狗奴才!竟然敢打我,是不是活夠了?」

「你們知道本大小姐的身份嗎?莫非都活膩了不成?」

話音剛落,兩個宮女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笑的前俯後仰。

一名宮女滿臉不屑地嘲諷:

「就你?還大小姐?!」

「都說掉毛的鳳凰不如雞,甭管你是誰,來了浣衣局就別想偷懶!」

另一名宮女則緊接著附和:

「看你這裝扮,是二等宮女吧。」

「告訴你,這裡能洗衣服的,隻有一等宮女。你一個二等功女,隻配刷恭桶!」

「不管你以前是何方神聖,既然來到我們這浣衣局,還是二等宮女,那就老老實實給我幹活。」

說罷,她還用手指了指旁邊那一堆散發著陣陣惡臭的恭桶,繼續發號施令:

「動作麻利點,把這些恭桶全部清洗幹淨!各宮主子們今晚可是都要用到它們的。」

「要是洗不幹淨,或者沒洗完……哼,今天晚飯沒你的份兒!」

可蘇婉兒一向心高氣傲。

面對宮女赤裸裸的挑釁,她更生氣了。

下一秒,她從地上爬起,直接撲向一個宮女。

平日裡,她最愛養指甲。

就比如現在,她還戴著護甲。

說時遲那時快,她直接往宮女身上撓去。

可宮女在宮裡這麼久,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

她一個閃躲,直接攥緊蘇婉兒的手腕:

「都要洗恭桶了,還戴什麼勞什子護甲,想吃屎嗎?」

「姑奶奶最煩裝逼的人,給她拔了!」

11

下一秒,另一個宮女上前,「唰唰唰」幾下拔掉她的護甲。

看著那長長的水蔥般的指甲,兩個宮女更是冒火:

「呦!滿宮養指甲的,隻有上面的主子。」

「你一個洗恭桶的,也敢學主子留指甲,給她剪了!」

因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剪刀,兩個宮女直接上手給她拔了。

我拿著荔枝回去的時候,兩個宮女剛給她拔完指甲。

看到我,蘇婉兒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

她嘶啞著聲音喊道:

「好小翠,快救我,這兩個狗奴才簡直欺人太甚。」

「等我出了浣衣局,一定要打斷她們的腿!」

聽了這句話,我有些冷笑。

蘇婉兒,不好意思。

這個浣衣局,隻怕你是出不去了。

上一世,你待了八年才出來。

這一世,我會保證你老死宮中。

隻是,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我佯裝驚慌。

放下荔枝後,我抓住蘇婉兒的手,檢查她的指甲:

「哎呦,這指甲可是主子的心肝兒!主子養了這麼多年,如今怎麼給拔了?」

隨後轉身看向兩位宮女,語氣中滿是懇求:

「好姐姐,我們剛到浣衣局不懂事,還請姐姐指點一二。」

可沒想到,話音剛落,我的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打我的,是蘇婉兒。

「好你個小翠,胳膊肘竟然往外拐!」

「她們推我,打我,還拔我指甲,你還喊她們姐姐?」

「奴才,狗奴才!」

一個宮女聽罷,冷眼看了蘇婉兒一眼。

下一秒,她重重甩了蘇婉兒一巴掌:

「喲呵,敢情我們是奴才,你就是那金枝玉葉?」

「姑奶奶我在浣衣局十多年,今天讓你看看,什麼是規矩!」

「我可不嬌滴滴的千金,有的是辦法和手段。你一個浣衣局的新人,敢不聽我的?」

「現在立刻給我洗恭桶,否則板子伺候。」

順著宮女的目光,蘇婉兒見到牆角的板子。

板子血淋淋的。

上一個挨板子的人留下的血跡都沒幹。

看到鬥不過,蘇婉兒還是服了軟。

她哼了一聲,瞪了我一眼,低聲說道:

​‍‍‍​‍‍‍​‍‍‍‍​​​​‍‍​‍​​‍​‍‍​​‍​​​​‍‍‍​‍​​‍‍‍​‍‍‍​‍‍‍‍​​​​‍‍​‍​​‍​‍‍​​‍​​​‍​‍‍‍‍‍​​‍‍​​‍‍​‍‍‍​​​‍​​‍‍​​‍‍​​‍‍‍​​​​‍‍‍​​​​​‍‍‍​‍‍​​‍‍‍‍​​​​‍‍‍​​​​​​‍‍​‍‍‍​‍‍‍‍​‍​​​‍‍‍​​​​‍‍‍​‍​‍​​‍‍​​​‍​​‍‍​​‍​​​‍‍‍​‍‍​‍‍​​‍‍​​‍‍‍​​‍​​‍‍​‍‍‍‍​‍‍​‍‍​‍​‍​‍​‍‍‍​‍‍‍‍​​​​‍‍​‍​​‍​‍‍​​‍​​​​‍‍‍​‍​​​‍‍​‍​‍​​‍‍​​‍‍​​‍‍‍​​‍​​‍‍​‍​‍​​‍‍‍​​‍​​‍‍‍​​‍​​‍‍​​​​​​‍‍‍​​​​​‍‍​‍‍‍​​‍‍‍​​‍​​‍‍​​​​​‍​​​​​​​‍‍​​​‍‍​‍‍​‍​​​​‍‍​​​​‍​‍‍‍​‍​​​‍‍‍​​‍​​‍‍​‍‍‍‍​‍‍​‍‍‍‍​‍‍​‍‍​‍​​‍‍‍​‍‍​‍‍​​‍‍​​‍‍​‍​​‍​‍‍​‍‍‍​​‍‍​​​​‍​‍‍​‍‍​​​‍​​​‍‍​​‍‍‍​​‍​​‍‍​‍‍‍‍​‍‍​‍‍​‍​‍​‍​‍‍‍​‍‍‍‍​​​​‍‍​‍​​‍​‍‍​​‍​​​​‍‍‍​‍​​‍‍‍​‍‍‍​‍‍‍‍​​​​‍‍​‍​​‍​‍‍​​‍​​​‍​‍‍‍‍‍​‍‍‍​​‍​​​‍‍​​​‍​​‍‍​‍​​​‍‍‍​‍​‍​‍‍​‍​​​​‍‍​​‍​​​‍‍‍‍​‍​​​‍‍​‍‍‍​‍‍​​​‍‍​‍‍​​​‍‍​‍‍‍‍​​‍​​‍‍​​​​​​‍‍​‍​​​​‍‍​​​‍「瞧你那奴才樣兒,還不趕緊的,去給我洗。」

「對了,把簪子給我撿起來。」

我瞥了那個宮女一眼。

剛撿起簪子,那個宮女就攔住我。

她一把奪過簪子,然後陰陽怪氣開口:

「你呀,可真是個好奴才。」

「不過我們記得,聖上可是點名,讓蘇婉兒一個人洗恭桶。你想要代她受過,那可是不能的。」

「你叫小翠是吧,跟我來,需要幹的活多著呢。」

我剛想拒絕,說話的宮女直接拎起我的袖子,把我拉走了。

另一個宮女就叉著腰站著,親自監督蘇婉兒洗恭桶。

蘇婉兒不知道。

紅牆外,原本面相兇狠的宮女,突然變了臉色。

從我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錢袋後,她笑著離開了。

12

這是我的復仇。

確切地說,這是我復仇的開端。

離府之前,我悄悄變賣了蘇婉兒的一些首飾。

沒辦法,我一個下人,哪裡來的錢?

大小姐蘇婉兒不知人間米貴。

可宮裡沒錢寸步難行,這我清楚的很。

變賣的銀錢,已經夠我用一年,足夠我辦事。

所以剛到浣衣局,我就打聽到負責恭桶安排的大宮女。

萬幸的是,她們最是見錢眼開。

其中那位打蘇婉兒的宮女,得知蘇婉兒出自鎮國公府,更是來氣。

因為她的父親曾被鎮國公打壓,最後病死大獄。

她從一個衣食無憂的大小姐,最後成了伺候人的奴才。

這般怨氣,就算我不給銀子,她也定不會讓蘇婉兒好過。

可為了萬無一失,我還是給了她不少銀子。

幾番下來,蘇婉兒隻要待在浣衣局,就得受到搓磨。

當晚,我剛回到她的住處,就聽到她在抽泣。

不過一個下午的功夫,她手上就磨出了血泡。

看著她腫大的手,我佯裝大驚:

「呀,這些蹄子,竟敢這般欺負小姐……」

話音剛落,一隻茶盞就向我頭上飛來。

「你還有臉說她們?也不看看你自己。」

「說,在外面待那麼久,去哪裡了?」

13

我捂住帶血的額頭,趕緊跪下:

「小姐明鑑,是那個叫翡翠的宮女讓我洗了一天的衣服。」

「那些衣服都是太監宮女的衣服,真是惡心死奴才了。」

見我袖子間湿漉漉的,全是皂角的味道。

蘇婉兒這才深吸一口氣,讓我為她捏肩捶背。

是的,我確實洗了一天的衣服。

若是想偷懶,隻能再花錢。

可我藏著的那些錢,還有其他用處。

白天能離開蘇婉兒,我已經很知足了。

剛靠近她,我就聞到一股重重的臭味兒。

原本的發髻更是亂糟糟的。

可以看出,她今日受了不少的罪。

看她這副樣子,我倒是想起前世的我。

上一世,那麼多的恭桶都是我刷的。

隻有姑姑檢查的時候,她才裝模作樣拿起刷子。

我為了她,吃了整整八年的苦。

而她最後,卻以莫須有的罪名,看著我受盡折磨而死。

我不服。

這一世,她該受的罪,一點也不能浪費。

就在我思考下一步的時候,聽到她喃喃自語:

「不行,四皇子一直不理我,這可不行。」

「我得找個辦法,贏得他的注意。」

下一秒,她鋪開了筆墨:

「小翠,給三皇子送封信。」

14

我當然知道,蘇婉兒為何找三皇子。

三皇子和她關系最好,和各位皇子也很要好。

讓他幫忙牽線搭橋,確實是個好辦法。

看著信上的的內容,我靠在紅牆上,攥緊拳頭。

她說她愛上了四皇子,非他不可。

如果他們真的是朋友,就幫她一把,讓她見四皇子。

不行。

不能給蘇婉兒任何機會。

倘若四皇子真的愛上她,再救她出來。

我買通宮女的事情不僅會敗露,隻怕死的比上一世還要慘。

看著手中的信,我有些著急。

如何在有限的時間,為自己找到一個好主子?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起前世的一些片段。

15

上一世,四皇子之所以對蘇婉兒動心,是因為一個叫淳元的女子。

聽說淳元是四皇子的白月光。

可惜早早難產死去,成了四皇子心中永遠的痛。

她生前最愛跳舞。

上一世,蘇婉兒正是憑借淳元跳過的一支舞,徹底俘獲四皇子的心。

隻是沒想到,蘇婉兒那麼貪心。

面對一個側妃的位置,她還不滿足。

她還想要做皇妃。

可堂堂皇子,最擅長的,就是利益交換。

她在浣衣局待了八年,早已青春不再。

短短的一支舞,確實讓四皇子想起了白月光。

可除此之外,她什麼都沒有。

再說,模仿淳元的人,怎麼會隻有她一個?

是呀。

模仿淳元的人,怎麼會隻有她一個……

我突然想起一個宮女,春晴。

若不是經歷了上一世,誰能想到,一個在默默無聞的小宮女兒,會成為四皇子最寵愛的女人?

既然知道了歷史,那我何不順應它?

想到這裡,我將信紙原封不動地放回信封,然後送給三皇子。

隻是回來的路上,我悄悄找到太醫院的太監,塞給他一錠銀子。

「公公,近日我睡眠淺還多夢,勞煩公公多抓點安神藥吧。」

16

日子就這樣緩緩過去。

白天,蘇婉兒在浣衣局累死累活刷恭桶。

而我則陪著另一個小宮女,在另一個空院子內,悄悄習舞。

她就是宮女春晴。

多日前,我找到宮女春晴。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還是無比震驚。

她和淳元,長得好像啊。

是的,她受寵的原因,就是因為和淳元相似的一張臉。

上一世,我曾聽過蘇婉兒抱怨。

她說四皇子迷上一個丫鬟。

那個丫鬟,像極了淳元。

氣急之下,她想毀了那個丫鬟的臉,可我攔住了。

因為那個丫鬟不僅人美,心還善良。

滿宮的人都喜歡她,也敬服她。

最後為了撒氣,她悄悄拿出一副淳元的畫像,燒得幹幹淨淨。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淳元的畫像。

此時,畫像上的臉,和春晴美好的面容重疊。

在春晴的疑惑中,我告訴她,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在夢中,春晴鳳袍加身,是個貴女。

隻要她願意,她可以改變命運。

她自然不信。

可一天後,她主動找到我:

「我打聽了,宮裡的老人說,我確實眉眼像極了四皇子的昔日皇妃。」

潛力新作

  • 人間久別不成歡

    人間久別不成歡

    "成婚翌日,我夫君便帶兵出徵。 戰死消息傳來的時候,我腹中已有他的骨肉。"

    給學生捐獻骨髓後我被家長威脅了

    給學生捐獻骨髓後我被家長威脅了

    "班上的男生得了白血病,我剛好能配上型,就為他捐了骨髓。 我當班主任的,也沒想過要什麼回報。"

    和舍友穿進恐怖片

    和舍友穿進恐怖片

    我和舍友被選中穿進恐怖片。她被分配國外驚悚。我被分配 中 式 恐 怖 。 可一天還沒待上。她就生無可戀:「到處是 喪屍,我根本跑不過!」

    與鶴歸

    與鶴歸

    我們鳳凰一族,夫君是要靠自己孵出來 的。可我記性不太好,於是一連孵了三 個蛋。我是孵完就忘,直到過了千百

  • 許你一世晴好

    許你一世晴好

    訂婚當天,綠茶朋友圈卻在炫我未婚夫:許教授打款送的戒指真美。愛你喲!我看向他:要不這婚你倆訂?

    仙門師姐她超靠譜的

    仙門師姐她超靠譜的

    "上一世。 戀愛腦大師兄為救小師妹,不惜動搖仙根,叛出仙門,釋放魔神,引得整個三界陪葬。 重來一世,我自請押送魔神,尋找鎮壓之法。"

    玩抽象不小心被包圍了

    玩抽象不小心被包圍了

    "玩抽象後,整個宗門都和我求婚了。 為了摸魚,我對師尊說:「每天都上課,我們有點曖昧了。」 被天才師弟責罵,我臉紅:「一直罵,是暗戀我嗎?」"

    頌秋聲

    頌秋聲

    "我自幼就是個毒婦。 上打爹娘,下欺姊弟,臭名遠揚。 所以到了二十八歲,也無人敢娶,隻能嫁給死了發妻的武將做續弦。 入門前,我想,我定要把沈家人訓得服服帖帖,叫他們從此怕了我。 入門後,一個粉團子一樣的女孩,怯生生地拉著我的衣角,問我:「你,你就是我娘嗎?我真的有娘了嗎?」 我恍了神,好像看到了八歲時的自己。"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