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石晉樓便主動搶先道:“老公!我是歲歲的老公!”
林歲歲:“…………???”
作者有話要說:
石先生已經以“老公”自居了233333回完歲歲的故鄉,就快要扶正結婚咯~
第78章 撩七十八下
聽到對方親口承認“是歲歲的老公”,雷阿姨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雷阿姨一臉慈母笑地看向林歲歲:“仔細算算,你也不過二十歲左右,竟然就已經結婚了,聽說城市裡的年輕人都結婚很晚的……”
她滿意地對石晉樓點了點頭:“不過看得出來你嫁的很好,你父母走的早,在天上應該放心了。”
林歲歲看了石晉樓一眼。
她決定暫時不拆穿石晉樓:)
林歲歲和雷阿姨又客套地聊了幾句。
雷阿姨便將他們領到45號隔壁的隔壁,同樣也是一間破房子,但至少能看出來有人尚在居住中的生活氣息。
雷阿姨打開門鎖,示意林歲歲和石晉樓跟著她。
林歲歲隻是站在門口,並沒有走進去。
石晉樓跟在林歲歲的身後。
房子內部的四壁看起來是新粉刷不久的新牆,而擺放的單人床、書櫃、書桌就有歲月的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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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媽媽簡直太像了!”雷阿姨放下菜籃,又感嘆了一遍,轉手拉開書櫃的抽屜,從一堆紙盒子中挑選出來一個。
雷阿姨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你媽媽到底得罪過什麼人,這麼些年,好多過來查問她的人,前幾天消停了一些,最近兩年又總是來人。”
林歲歲轉過頭去看石晉樓——他對她使了個眼色。
查過她媽媽的人很多這點林歲歲深信不疑,別說林先生、林夫人,就是石晉樓估計都不知道派人過來查過多少次了。
所以在林歲歲離開“林家”住進“石家”的那天,石晉樓才會對林先生說那樣的話。
雷阿姨顯然是個狀況外的,大概這麼些年了也不知道她媽媽的具體情況——她並不是因為得罪人才被查。
“還有人跟我說你媽媽是個什麼有錢人家的情婦,我知道他們肯定是在套我的話。”雷阿姨堅定地說,“你媽媽真要是有錢人的情婦,怎麼可能會來到我們這個地方呢?怎麼可能和我們吃同樣的東西呢?她在這裡住了十年,她怎麼能受得了這個苦?”
“……”林歲歲有點哭笑不得。
十年了……
等一下!
十年???
她媽媽是在她八歲那年的冬天去世的,她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接到了林家,成為了林家的養女。
那麼……十年?
如果真的是十年,那麼就是她媽媽來到福蔭村之後,一年多才懷上她,兩年後生下的她。
總不能是林先生來到福蔭村和她媽媽生下的她吧?
如此推算——
林先生和雷阿姨之間一定有一個人說了謊!
雷阿姨將紙盒子拆開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手掌中多了一封泛黃的信件。
林歲歲想來想去,問道:“雷阿姨,您住在這邊多久了?”
“我從出生就在這裡,五十多年了。”雷阿姨回答。
林歲歲狀似無意地問:“您參加過我父母的婚禮嗎?”
“你父母的婚禮?” 雷阿姨喃喃自語了幾秒,“婚禮……婚禮……”然後她立刻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想起來了,你父母根本沒有辦婚禮啊,他們過來的時候就是一對小夫妻了,你爸爸是一個很低調的人,你媽媽也是……她後來確實性情大變,但那也是你爸爸死之後的事了。”
雷阿姨走過來,將手中東西遞給林歲歲,“你媽媽的葬禮過後,你就被領養走了,後來你們家常年沒人住,家裡那一點東西也都被左鄰右舍都瓜分掉了,這些東西是我找到的,就一直放在這了,想著萬一你有一天會回來的話,就把這些交給你,如果你不回來,我死之前把這些東西一把火燒掉了。”
林歲歲伸手接過,她翻過信封一看——封面上用幼圓寫著幾個字:“於靜親啟。”
於靜?
什麼情況?
於靜是林夫人的名字啊!
石晉樓走上前來,站在林歲歲的身邊。
林歲歲和石晉樓對視了一眼,慢慢地拆開那封信。
褪色的墨,泛黃的紙,很簡短的一封信,卻一筆一劃地寫下兩個女人的悲劇一生——
“於靜。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對我說,如果你早知道我的存在,就不會同意和他的婚約。現在同樣的話我也要還給你,既然你們已經結婚了,已經成為了夫妻,那麼我要離開了,我對做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沒什麼興趣。我不怪你,也不怪他,隻怪自己當初眼睛瞎。”
林歲歲輕輕地合上了那封簡短的信。
然後,石晉樓伸出手,抽走了信封。
幾秒鍾之後,他用指尖點了點信封上的郵戳,輕聲說:“二十五年前。”
林歲歲轉過臉,看著石晉樓。
石晉樓將信封放回林歲歲的手中,直接問雷阿姨:“您在這邊還有親人嗎?”
雷阿姨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接著幽幽地長嘆,“沒了,我一生不育,老伴也在年前得肺癌去世了。”
“這地方沒什麼好住的。”石晉樓四處打量了一下她媽媽生前居住過的房子,“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回京城,您是歲歲的老鄰居,也是我嶽母的老朋友了,我們不會虧待您,會在京城給您打點個好去處。”
林歲歲的唇角抽了抽。
石晉樓的這番話簡直得體的不要不要的,完全是為人處事教科書般的樣本。
但是她為什麼怎麼聽怎麼別扭呢?
嶽母是什麼情況?
“罷了罷了——”那婦人轉過身去,抬起手抹了下眼睛,帶著點哭腔地說,“福蔭村再不好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五十多年了,我不會離開這裡,不會去任何地方——我對所有人都是這麼說的。”
石晉樓看著那婦人佝偻的背影,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雷阿姨回過身來,往林歲歲方向看了看,然後對石晉樓說:“要不然你們先去和我一起去吃飯吧,村口那邊有一家我開的餐館。”
在去往雷阿姨所說餐館的路上。
石晉樓一邊擁著林歲歲,一邊情聖說:“我想……那封信寄出去了,無人接收,又被退回你母親的手中,也許是當時的情緒過了,她沒有再郵寄,就一直收著了——在二十五年前,通信是十分常見的交流手段,且林家和林夫人的娘家都不算是沒名沒姓的,郵一封信到林夫人的手中並不難……”
林歲歲微微側了側臉,問道:“所以呢?”
“所以……”石晉樓面無表情地說,“合理懷疑這封信是林先生在中間進行了截胡,於是林夫人沒有收到——如果她收到了這封信,知道了你母親不會破壞她的婚姻,你也不是林先生的女兒,也許她就不會那麼恨你的母親,也不會給林湘瑩灌輸相同的思想……所以你在林家,這十二年的時間裡,一直活在那對母女的厭惡和虐待之中……”
他頓了頓:“罪魁禍首,說不定正是那個一直道貌岸然的林先生!”
林歲歲問道:“你之前數落林先生的時候,知道這些事情嗎?”
“知道個大概吧。”石晉樓如實回答,“自從福蔭村暴露,並且林先生把你接走之後,林夫人一定派人來過好多次了,所以雷阿姨才會說總有人來問你母親的事情,前兩年我也派過人,但打聽到的都是一些流言蜚語——不過從那些流言蜚語之中,我對林先生還是有判斷力的。”
林歲歲突然笑了一聲。
隨後,她有些失落地說:“我的人生,前八年,在福蔭村過的那麼的悽苦,後來被林先生接到了林家,也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我一直以為林夫人和林湘瑩討厭我、恨我,也就算了……沒想到我一直尊敬的林先生竟然是我悲劇人生的罪魁禍首?”
“所以,這個世界上——”林歲歲停下腳步,在石晉樓的懷中轉了個身,和他對視著:“除了你,還有人是真正的對我好的嗎?”
石晉樓不以為意地哼笑了一聲,用指尖輕輕捏了下林歲歲的鼻尖:“難道還需要其他人嗎?你隻要有我,就擁有了一切,知道嗎?我會把世界上的最好東西都送到你的面前——”
林歲歲注視著石晉樓,眨了眨眼,小聲說:“所以……我們兩個為什麼要在大街上肉麻呢?”
說完,她就掙脫了石晉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追上了前面的雷阿姨。
幾個人在雷阿姨的餐館吃了飯。
因為福蔭村的前一天下過雨,雷阿姨覺得晚上再走山林太危險了,就想留林歲歲和石晉樓住一天。
林歲歲覺得自己無所謂了,畢竟從小在福蔭村長大,但是……
她看了看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沒有一處不金貴的石晉樓。
這位大老板自打出生起就含著金湯勺,又是石先生和石夫人的獨子,天時地利人和被他佔盡了,睡的不是“金窩”就是“銀窩”,他能遭得住福蔭村這樣連“稻草窩”都不算的見鬼環境?
石晉樓:“…………”
他看了看身後的保鏢們。
雷阿姨又說:“餐館的二樓有五間房,歲歲、石先生、三位先生,一人一間,能住得下,沒問題。”
林歲歲和石晉樓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林歲歲小心翼翼地問:“那您呢?”
“我……”
還沒等雷阿姨解釋,石晉樓敲了敲餐桌,“歲歲和我住在一起。”
這下輪到其他人對視了……
五間房都打掃的一塵不染,但難以忽視的是,全是單人床。
林歲歲湊在石晉樓耳邊,悄悄的說:“單人床,怎麼睡啊?”
“擠。”留下一個字,石晉樓已經走進最左邊的房間。
嗯……
和石晉樓擠單人床嗎……
林歲歲撓了撓頭。
石晉樓剛坐下,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走到外面去打電話,林歲歲坐到床邊,整理好床鋪。
等到石晉樓回來,林歲歲正趴在窗臺上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
她一直東抓抓,西撓撓,過好一會兒才好似自言自語:“這裡哪都挺好的,可就是沒有地方洗澡……”
完蛋了!
她是徹底完蛋了QAQ
今年二十一歲的她,整整過了二十年的苦日子,隻跟著石晉樓過了不到一年的好日子……
但是一年,她就腐敗了QAQ
她可是在福蔭村長大的啊……
小的時候吃不起飯、穿不起衣,甚至連活著都困難,哪有人在乎生活質量?
可是她現在,又嫌棄單人床,又嫌棄不能洗澡……
腐敗,她真是太腐敗了QAQ
古人雲的沒錯!由奢入儉……太TM難了!!!
石晉樓看了林歲歲一眼,沒有說話,打開坐落在地、有些復古的“小太陽”取暖器,伸手放在前面試了試溫度,幾分鍾後,起身走出。
“你去哪啊?”林歲歲追問一句,可隻見到一閃而過的背影,隨即緊閉的木門。
算了,他的事情她就別追問了。
林歲歲繼續託腮望向雨中光怪陸離的福蔭村,吃起雷阿姨為她準備的棉花糖。
四顆下去了,石晉樓還沒回來。
第五顆。
一聲門響,林歲歲拿著尚未放入口中的棉花糖,轉回身看去——石晉樓抱著一個巨大的木盆走進來,抬腿趟上門,還踹了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