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野隻身對敵,絲毫不顯費力。
矯健的身姿,靈活又敏捷。
我在旁邊觀戰,就差拍手叫好了。
綁匪眼見著打不過,直接抱起小少爺做人質。
「你再過來,我就撕票了!」
「隨意。」
江懷野看都不看一眼,冷冰冰地回應。
綁匪丟開小少爺,把我揪了起來,明晃晃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那這個呢?」
江懷野的動作一滯,對手得了空當,一拳砸在他身上。
鮮血溢出,浸透了Ťŭ₂他的白襯衫。
7
「好小子,原來這才是你的軟肋。」
綁匪把我抓得更緊了,鋒利的刀尖輕輕地劃過便是一道血痕。
我吃痛地皺了皺眉頭。
晦暗的黑眸鍍上一層寒光,江懷野臉色極冷,一拳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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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速度很快,突然逼近,對方來不及反應,慌亂中揮刀朝我刺來。
我閉上眼睛,做好了挨刀子的準備。
耳邊傳來銳器沒入骨肉的聲音,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江懷野搶先一步地奪過了匕首,刀刃刺進他的掌心,鮮血滑下滴落在我的臉頰上。
他反手一記重拳砸在對方的肋骨上,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綁匪應聲倒地。
江懷野雙眼猩紅,舉刀正對要害刺了上去。
我跳起來緊緊地抱住他的胳膊。
「江懷野,我們快走。」
我拉過他滿是鮮血的手,一邊拖著嚇得還在愣神的小少爺,快速地離開。
這是一片郊外的廢棄工廠,大門外停放著一輛破車。
「開車門會嗎?」
江懷野點了點頭,一腳踹爛了車門。
……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說的開門不是這個意思。
顧不上那麼多了,我把小少爺塞進後座,自己坐上副駕。
接著在裙擺上扯下塊兒布條,給江懷野的傷口做了簡單包扎。
最後,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這輛老舊的破車發動起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江懷野目瞪口呆。
成年人獨處慣了,修車、包扎什麼的多少也都會點兒。
但現在這副身體,油門都夠不到,所以開車的任務隻能交給江懷野了。
「我不會開車。」
我該猜到這小子連駕照都沒有的。
時間緊迫,我跳下副駕,爬到江懷野的腿上。
在他的懷裡坐了下來。
側身拉過安全帶系上,直接把我倆捆在了一起。
「你腿長,你踩油門。」
「車,我來開。」
(劇情需要,請勿模仿。)
話音剛落,江懷野一腳踩了上去,隻聽「轟隆」一聲,車子飛速地朝前奔去。
「江懷野,你輕點兒!」
這車是手動擋,我不熟練啊!
荒郊野外,還沒有導航,我憑著直覺朝前開。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點點燈光。
我們終於逃了出來。
我帶著江懷野在附近的小診所處理傷口,順便借了電話聯系到老爸。
大佬爹帶著一眾小弟,氣勢洶洶地趕了過來。
不僅狠狠地處理了綁匪,還痛批陳家保鏢。
陳父趕到的時候,我們已經被安置在醫院的 VIP 病房裡了。
大叔老淚縱橫,握著我的手連連道謝。
「不愧是老許的女兒,英雄膽識!」
「你救了我兒子,叔叔也沒什麼能報答你的,隻能讓這臭小子以身相許了。」
陳父當即就要給我和小少爺定娃娃親,不想被老爸直接拒絕了。
「我的寶貝閨女要跟我一輩子的,誰也別想搶走!」
這架勢,妥妥的女兒奴啊。
我累極了癱在病床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的時候,病房裡的人都已經回去了。
隻有江懷野守在床邊,大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歪著腦袋倚靠在座椅上小憩。
我動了動,輕微的動作驚醒了少年。
他猛然睜開眼睛,臉上是驚慌的神色。
「江懷野,我想喝水。」
見我安然無恙,他這才松了口氣,轉身給我倒水。
我潤了潤嗓子,抬眼看著他纏著繃帶的手。
「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不要傻呵呵地搏命。」
「我不想讓你死。」
端著水杯的手一抖,他差點兒把熱水灑在被子上。
「這條命是老大救回來的,我死了也無所謂。」
「但是你對他很重要。」
「如果有下次,我還會這麼做。」
少年神色認真,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測。
但他說的和做的卻直白得要命。
我莫名地感動,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江懷野,你知道自己這樣很可愛嗎?」
少年眼角微垂,黑著臉拍開我的手。
「小屁孩兒懂什麼?」
8
休養了一周,我待不住了,死活鬧著要出院。
大佬爹拗不過我,安排了幾十個保鏢和佣人跟著。
但唯獨不見江懷野的身影。
管家叔叔說老爸安排他出去歷練了。
但這一去就是好久好久。
高三那年,我以優秀的成績保送名校。
老爸高興地給小弟們連放三天假。
小少爺特意在他家的酒吧裡給我開了場慶功宴,我邀請了全班同學一起嗨。
光影交錯的酒吧裡,音樂震耳熱鬧非凡。
我舉著酒面帶笑容的跟朋友們碰杯,心裡卻空落落的。
如果江懷野在的話,他會不會為我高興呢?
記憶裡,我好像隻見他笑過一次。
眼前一陣恍惚,熟悉的身影閃過,我心裡一緊起身追了上去。
街道盡頭,男人一襲黑色襯衣西褲,身形高挑挺拔。
好看的眉眼間浮著冷色,神情略顯不耐煩。
他的身側站著一個姑娘,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著什麼。
幾年不見,當初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大人。
看著他舉止成熟穩重,我欣慰地轉身離開了。
走到拐角處,幾個男人圍了過來。
「喲,妹妹一個人嗎?」
「陪哥哥們喝一個。」
那人說著湊近了就要抱我。
我不悅地皺起眉頭,一拳砸了過去。
下一秒,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怎麼能讓這種人髒了大小姐的手呢?」
低沉、性感的嗓音貼著耳畔響起,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在懷裡。
他重拳落下,打得對面跪地求饒。
「跟她道歉。」
江懷野厲聲呵斥。
「妹妹對不起,是我們該死。」
「妹妹是你能叫的嗎?」
他一腳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吼了聲滾,一群人嚇得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我愣愣地看著江懷野,踮起腳尖揉了揉他的頭。
「都長這麼大了啊。」
江懷野皺著眉,拍開我的手。
「這句話不應該我來說嗎?」
我垂眸盯著他掌心那道淺淺的傷痕,指尖不自覺地觸了上去。
不想卻反被他抓住了手。
「慶功宴還沒結束,快回去吧。」
「別讓老大擔心了。」
他松開我,慣常淡漠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那你呢?」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
「是關於那個女孩兒?」
江懷野轉頭看了看,路口空蕩蕩的早就沒了人影。
「那人是問路的,我嫌麻煩把她罵走了。」
噗,我隻見過江懷野打人,還沒見過他罵人呢。
「江懷野,我要ťű₃加你微信。」
他愣了一下,然後聽話地掏出手機。
回到酒吧,喧囂入耳,我隱在人群裡,高興地抱著酒瓶準備喝個痛快。
「叮咚」一聲,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江懷野發來的消息。
「不準喝酒。」
好小子,真是長大了,敢管起姐姐來了。
我痛飲三大杯,還拍了空杯子發給江懷野炫耀。
酒過三巡,慶功宴也結束了,我被朋友們攙扶著走出酒吧,迎面就被一輛通體漆黑的豪車給擋住了。
「姐妹們,快看有帥哥!」
「小哥哥,方便加個微……」
「滾。」
一聲性感的低音炮冷冷地拒絕了。
緊接著高大的身影突然逼近,我雙腳騰空被人橫抱起來塞進了車裡。
「江懷野,你會不會開車啊?」
我暈乎乎地坐起身,從副駕駛爬到江懷野的腿上。
坐正之後,側身扯過安全帶把我倆捆在了一起。
身後的人僵直著身體,握著方向盤的手倏然收緊。
「我有駕照。」
低啞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股焦躁不安。
「我來教你!」
「先這樣再這樣……」
我抓著他的手對著方向盤一通比劃。
「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江懷野,踩油門的時候……」
「要輕點哦。」
掌心的大手一抖,突然「嗡」的一聲巨響,車子飛也似的朝前衝了出去。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捏住我的下巴。
低頭吻了上來。
「唔——江懷野你不要命了!」
他勾唇淺笑。
「小屁孩兒,我的命早就給你了。」
9
宿醉過後的第二天,我在自己的公主房裡醒來。
房間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就是管家叔叔的催促。
「大小姐不好了,快起床啊。」
我艱難地爬起來,穿好衣服去開門。
管家氣喘籲籲地走進來,反手就將門緊緊地關上。
「大小姐快跑吧!」
什麼?
管家一通解釋。
原來是有人上門提親。
那人是道上另外一股勢力的領頭,據說早年孤身一人就端了賊窩。
後來憑著殺伐果敢的殘忍手段制服了一眾小弟,年紀輕輕就登上了高位。
如今的勢力更是在我們許家之上。
對方載著聘禮的豪車把院子停得滿滿當當,那架勢來勢洶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搶婚的。
「大小姐您忘了您母親的遭遇嗎?」
道上的處境很危險,母親就是被仇人害死的。
所以父親寧願我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想讓我跟這種人結婚。
「青天白日的,我不嫁他,他總不會連咱們家也端了吧。」
「那還真說不準……」
管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開始幫我收拾行李。
「大小姐,我是看著您長大的,您就跟我親女兒一樣,我和老爺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跳火坑。」
「張叔別怕,老許的女兒也不是吃素的!」
什麼牛鬼蛇神,我今天還就不信了。
踹開房門,我抄著家伙衝下了樓。
客廳裡黑壓壓地圍著一群保鏢,父親跟那個惡人對坐在中央。
「說說看,你準備拿什麼娶我的寶貝女兒?」
「我的所有。」
那人說著「叮叮咣咣」地掏出來一堆東西,我看不到那是什麼,隻聽見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都可以給您。」
「但我的命隻能是她的。」
這話聽著耳熟,我扒拉開人群,透過縫隙看到了沙發對面的江懷野。
這就是傳言中駭人聽聞的惡霸?
臭小子膽兒肥了啊,還敢提親娶我。
腦海中不自覺地閃現昨晚的畫面,我臉頰發燙。
還真別說,跟了男主隻賺不賠啊。
我探出頭,湊了過去。
「爹,這門親事你同意一下。」
老許硬朗的臉上滿是哀怨。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10
大一開學,我拉著行李箱低調地入校。
剛踏進校門,卻被一排黑衣保鏢給攔住了去路。
江懷野從身後走來,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彎腰湊在耳邊低聲地質問。
「怎麼不住我給你買的房子?」
開學之前,他就在學校附近買了棟別墅,管家、保姆一應俱全。
為了我的安全,江懷野還推掉了所有工作,專心地做我的私人護衛。
全天候 24 小時貼身保護的那種……
我害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做壞事,就偷溜出來住宿舍,沒想到還是被抓包了。
「江懷野,你確定要我住回去?」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不等我回應,單手攬腰抱起我塞進了車裡。
有江懷野的保護,我老爸還是很放心的。
隻是……
此時此刻,我坐在房間的電視機前,江懷野就在身後的浴室裡洗澡。
我的注意力全被「哗啦啦」的水聲吸引走了。
我突然覺得,江懷野或許才是那個很不安全的人。
水聲停止,他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寬肩窄腰的少年,如今已是渾身散發著荷爾蒙的成熟男人。
被水打湿的頭發軟塌塌地垂在額前,水珠從發梢滴落,順著鎖骨向下滑去……
我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江懷野,你說過你的命是我的,對吧。」
「嗯。」
「那你的身體……」
斯哈斯哈。
我剛要伸出魔爪,就被一雙大手給摁下了。
「你現在還小,等我們結婚……」
說完這話,江懷野少有地紅了臉。
那豈不是還得再等兩年?
「江懷野,你知道姐姐我等了你多久嗎?」
好不容易到手了,碰都不讓碰一下!
江懷野笑著彎下腰,將我抱進懷裡。
「嬌嬌,我也是。」
「我一直在等你長大。ṱū₃」
後來有一天,我才從老爸那裡得知當年江懷野消失的那段故事。
他主動地離開了許家後,孤身一人端了敵窩。
那群人正是在遊樂園綁架過我的綁匪。
在那之後,江懷野還想繼續回來保護我,卻被父親拒絕了。
所有人都覺得江懷野很可怕,卻不知道他會躲在暗處默默地為我掃清阻礙。
那些沒有見面的時間裡,江懷野其實都在我的身邊。
深夜,我鑽進被窩抱住心心念了幾年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江懷野,你有沒有經歷過死亡?」
「嗯,很多次。」
他輕撫我的後背,在我耳邊低聲地回憶。
「每次快要不行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
「大小姐說過不想讓我死。」
「所以,我活著來見你了。」
溫熱的淚水滑過臉頰,我抬頭對上那雙晦暗幽深的眼眸。
江懷野,我死過。
或許是上天憐憫,讓我重活一世,而這一世不為別人。
隻為你。
我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去治愈那個少年,從沒想到其實是自己被拯救了。
「你就慶幸吧,遇到我這樣的小天使,換了別人看誰管你?」
我抱怨著,趁他不注意,一個沒忍住掐了上去。
「弟弟的腰真不錯。」
「所以,能不能叫聲姐姐給我聽聽?」
江懷野神色微怔,耳尖泛起可疑的紅。
憋了半天,才緩緩地張口,性感到極致的低音在我耳邊響起。
「姐姐。」
「我愛你。」
這一次,我在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中看到了亮光。
「江懷野,你這樣也太犯規了!」
我默念了三遍清心訣,最後忍無可忍,還是撲了上去。
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江懷野吃痛地悶哼出聲。
「嬌嬌,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想要件禮物。」
「隻有你能給。」
他翻身壓了過來,眼角微垂,危險的氣息湧動。
這一刻,我才明白。
江懷野這隻惡犬,是真的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