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網上隻要輸入我的名字,下面立刻出現一排詞條。
溫言整容
溫言被包養
溫言背後的神秘金主
甚至我那次跳完舞抱著陳延的照片都被人掛到了網上。
標題就是:演技派女明星的民工初戀。
那張圖露出了我清晰的半張臉,而陳延的臉卻看不太清,我穿著華麗的舞裙,纖細的小腿纏在男人的腰上,對方一隻手攬著我的腰,另一隻手託住我的屁股。
從根本上杜絕了走光的可能。
我翻了半天的評論全是罵我的,陳姐氣的都快把抱枕摳爛了。
「你看看這說的都是什麼,紅了之後拋棄貧窮前男友?你明明是和他分手後才進入的娛樂圈。」
「還有這個說你男朋友搬磚供你上大學,你紅了之後拋棄前男友,說你忘恩負義,他們知道事情真相嗎就會張嘴胡說。」
我:「其實他們也沒胡說。」
陳姐:「……」
「我是指搬磚拱我上大學這件事。」
陳姐狠狠瞪了我一眼,「那些錢你不是早就還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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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是還了,情沒法還。
陳姐最後罵累了,嘆了口氣,「這件事隻能從源頭解決,你能不能讓他出面發個微博,就說你們是在你進圈之前分手的。」
「不可能。」
「為什麼?」
我認真的看著陳姐的眼睛,編了一個聽起來可靠的理由:
「他結婚了,老婆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讓他出面說這個不是破壞別人家庭嗎?」
陳姐結婚好幾年了,能深刻體會已婚婦女對老公初戀的在意,立刻放棄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最後她叮囑我不要做任何回應,最近就在家裡避避風頭,等到有新的八卦出來,大家很快就會忘記這件事。
我聽話的表示一切聽她的安排。
「你真的什麼都聽我的?」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你讓我上刀山我都不帶猶豫的。」
「那好,我給你接了個廣告,就那個雙言集團的,之前人家找過我們好幾次,你都不肯去,那麼多藝人爭著搶著都沒這個機會,你這次趁這個時間去把廣告拍了。」
我:「……」
「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我同意。」
陳姐滿意的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帶我趕去了拍攝地。
9
廣告拍攝的倒也順利,都是圈內人,沒有人會當面提那個關於我的新聞,但是私底下依舊擋不住別人窺探的目光。
尤其是到了午飯時間,有人給我訂了五星級酒店的豪華餐食。
那個奢華的食盒一提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陳姐一臉懵:「這是你訂的?」
我無辜攤手,「我還以為是你訂的呢?」
她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你做什麼美夢呢?」
工作人員都在暗地裡竊竊私語,估計這一下我被神秘金主包養的傳聞,很快會得到一些自稱圈內人的證實了。
陳姐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臉色非常難看。
「要不我們不要吃?」
那邊人家看到我們有豪華午飯,連盒飯都沒給我們準備,不吃就隻能餓肚子,再出去吃隻會耽誤拍攝進度。
何況送都送來了,不吃不是更浪費,於是乎,我們陳姐在一群人炙熱的眼光裡淡定的吃完了所有的飯菜。
本以為這個插曲就這樣過去了,誰知還不到半個小時,又有人送了五星級酒店的下午茶過來。
對方還說是溫小姐男朋友請大家吃的。
大家短暫的楞了一下,很快就歡呼道謝:
「謝謝溫老師,讓你男朋友破費了。」
陳姐把我拽到角落裡敲打,「你實話告訴我,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這人是誰?」
「我現在告訴你,我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男朋友是誰,你相信嗎?」
「我相信你才有鬼……」她看著我,慢慢瞪大了眼睛,「你真不知道啊?」
我點頭。
陳姐如臨大敵,「會不會是某個瘋狂迷戀的粉絲訂的?完了完了,今天隻有我們兩個人,萬一他來堵你怎麼辦?」
一整個下午陳姐都是草木皆兵的狀態,隻要看到有穿著外賣服的人走進來,就緊張的盯著人家。
等到導演一說結束,她立刻收拾東西帶著我離開。
一刻也不想多待。
然而當走到停車場,看到車前站著的那個高大身影向我們走來時。
陳姐的心理防線瞬間被擊潰,她馬步一扎擋在了我面前,聲音發著抖。
「你快走,我攔著他。」
我一動不動,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
陳姐急得都快哭了,「你快走啊!」
10
陳延走到了陳姐面前,看著她那護小雞似的架勢,笑了下,他神情溫和地伸出一隻手。
「你好,我是雙言集團的總裁陳延。」
陳姐受寵若驚的跟他握手,激動的像是見了財神爺。
「您好,您好。非常感謝貴公司選了溫言做代言人。」
「我也是溫言的男朋友。」
陳延緊接著的這句話,直接把陳姐嚇得愣住了。
她的脖子機械的轉了個 90 度看向我,目光呆滯。
「你不是說你沒有男朋友嗎?」
我想回答說沒有,但不知為何,看著陳延嘴角淡淡的笑意,總覺得莫名悲傷,否定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最近跟我鬧別扭,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
陳姐整個人仿佛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了,最後走的時候,連腳步都是飄的。
偌大的停車場隻剩我們兩人,陳延率先走向了一輛車,走了幾步回頭看了我一眼。
「跟上。」
直到做進車裡我才發現後面還坐著薛曉葵,不過兩年沒見,她整個人憔悴的像是老了十歲。
一看見我,她眼裡的怨氣都快要溢出來了。
陳延坐在駕駛座上,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說吧。」
薛曉葵肩膀一抖,開始了竹筒倒豆子。
「對不起,是我把陳總的手機關了靜音,還刪了通話記錄。照片也是我偷拍的,其實陳總隻是順路把我帶到了地鐵站。」
我一言不發。
薛曉葵終於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自從你走了,我是一天好日子都沒了,陳總三天兩頭的安排我出差,不是甘肅就是西藏。他還說,要是你不原諒他,他就把我派到非洲去。」
薛曉葵搖著我的袖子哭的肝腸寸斷。
「可憐我才 26 歲就被折磨的像是 36 歲,到現在連男朋友都沒交過一個……」
我看著她眼下那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著實有點可憐,忍不住安慰道:
「唉,你別哭了,我原諒你了。」
薛曉葵霎時收回眼淚,沖著駕駛室期期艾艾的說:「我完成任務了吧,那非洲的事……」
「你不用去了。」
聽到這句話,薛曉葵毫不猶豫,立刻開車門下車,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沒影了,那樣子仿佛車裡有鬼追她一樣。
11
陳延目視前方,連眼尾都不掃我一下,利落的啟動車子。
一路上,我幾次試圖開口,都被陳延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嚇退了。
窗外的風景越來越熟悉,最終停在了城中村。
我跟著陳延走過長長的巷道,來到了一個低矮的民房門口。
陳延熟練的從兜裡掏出鑰匙開門,我跟著走進去。
這裡所有的一切還保持著和從前一樣,就連床單都還是從前我們一起選的天藍色,隻不過被洗的有點泛白。
陳延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坐在沙發上喝了幾口。
我挪到床邊坐下,靜靜地看著他喝酒。
他的臉跟從前沒有任何變化,也許是不愛笑的原因,嘴唇抿成的一條平直的線,渾身上下透著冷漠疏離的氣質。
但不知為何,在這樣的一間屋子裡看著這樣的他,我感覺心裡湧起了一絲久違的暖意。
感覺就連這床單都暖乎乎的。
我突然一愣,等等,好像哪裡不太對。
我倏地起身,果然,純藍色的床單上一塊鮮紅的汙漬。
陳延看到我的動作,眼神看過來,也停在了那一小塊血跡上,他拿著啤酒的手頓住,一張臉紅了又青。
我看了看他的眼神,鼓起勇氣,「我沒有準備那個。」
陳延擰眉:「哪個?」
我:「……」
我不說話,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看他。
陳延看了我幾秒,換鞋出門。
這裡距離最近的二十四小時超市有很遠,我從窗臺看下去,陳延一路小跑著,夜風吹起他的頭發,看起來異常溫柔。
十五分鐘後,已經換好衣服的我,躺在沙發上看他忙來忙去。
換床單,洗衣服,接著去廚房端了一杯紅糖姜茶遞給我。
生姜撲面而來的辛辣味讓我不自覺皺起眉頭,「我不要生姜。」
陳延豎著眉毛,哼了一聲。
「我勸你別作。」
我:「……」
最後在陳延冷臉的監督下,我被迫幹掉了那碗姜茶。
喝完,我的嘴巴裡都是辛辣味,胃裡一陣翻湧,好想吐。
「張嘴。」
我下意識配合張開嘴巴。
下一秒,嘴巴裡被放了一顆糖,輕輕一抿,淡淡的話梅味在口腔裡四散開,瞬間掩蓋了生姜的味道。
陳延的聲音依舊冷冷的,帶著不耐煩。
「就你事多。」
我拽住他的手臂,仰著臉看他,「對不起。」
他低下頭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異常認真,「對不起什麼?」
「所有的東西。」
「溫言,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沒有安全感,你就這麼堅信我會喜歡上別人?」
他眼底映著的是清晰痛苦和無奈。
他什麼都沒做錯,做錯的人是我,最後我還要因為這個懷疑的他的真心,認定他會變心。
「不是你的錯。」我的眼眶酸脹的不像話,嗓子裡也像是堵了什麼東西,「是我不相信自己,我不配被你這樣喜歡。」
陳延氣笑了,「你覺得自己不配被我喜歡?那為什麼要玷汙我的清白?」
我醞釀好的情緒被他一句話打的七零八落,再也哭不出來了,眼淚要掉不掉的掛在睫毛上,就這樣瞪著他。
「你一個男人要什麼清白?」
陳延冷哼一聲,「你沒看到網友說的嗎,清白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你把我的嫁妝奪走了,是想讓我單身一輩子嗎?」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會,然後伸手抱住他的腰,把眼淚和鼻涕都往他身上蹭。
陳延嫌棄的掀起衣擺給我擦眼淚,「不許哭,哭得醜死了。」
他身材勁瘦,肚子上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看起來異常的漂亮,我不由自主的把手悄悄放上去摩挲。
陳延忍無可忍把我的手拽下來,把我整個人用被子一卷,然後抱住。
「這種時候你就老實一點吧,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