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得都不知道該說啥了,就……就不能找個旅店嗎?
而且據報告裡面寫的,知道的人還不少,更重要的是,小姐妹的姐姐不知道林灣是我姐姐,所以這個事是作為林灣的背景信息,寫在差不多兩年前的。
WTF?那時候林灣才十六啊,還沒成年啊。
而且,最近林灣放假回家,總是不愛吃東西,又老是往廁所跑,我感覺頭都大了。
我捏著報告,捂著腦袋唰地站起來,跟老師打報告,說我肚子疼。
全班都哗地笑了,老師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讓我出去。
哎,這就是病秧子的特權,你們不會懂的。
我一路跑到學校門口,打了個車,直奔公司。
到了公司,因為之前來了幾次,前臺跟我打了個招呼,就給江一臣打了電話,叫了直達電梯下來。
江一臣這個時候還沒戴上眼鏡,側著好看的臉低著頭,認真地看著手裡的報表。
搞事業的男人真帥,可惜了,我根本沒有心思欣賞。
我站在江一臣的辦公桌前面,哭喪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哥,我好像闖禍了。」
「怎麼了?跟哥說說,哥幫你想想辦法,好嗎?」
放下手裡的報表,西裝革履的江一臣走到我旁邊,將我按在椅子上。
我磕磕巴巴地張了張口,還是沒能說出口,畢竟說實話多少有點超出我這個年齡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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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顫巍巍地把手裡的五萬字手寫報告遞給他。
他先看了兩眼,瞅了瞅我,有些嘆氣,隨後好看的臉上也呆住了,面無表情的那種。
「渺渺都看完了?」
我欲哭無淚地點點頭。
「能確定是真的嗎?」
說實話,我都穿來了快十年了,前世看的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才一直忘記管林灣了。
看到報表,一震驚我才想起來,畢竟前世這個小樹林嗯嗯嗯嗯還是挺讓人印象深刻的。
我試探性地開口:「應該是吧。」
11
江一臣去找了林灣,我想跟著,他沒帶我。
可我怕他斯斯文文的被宋巖那個混混欺負,就偷偷地跟在身後。
林灣毫不意外地跟宋巖在一起,兩個人抽一根煙,黏黏糊糊的,那麼大兩個人了,在學校的角落裡,跟連體嬰似的,一點都不注意影響。
離得太遠,我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總之江一臣回來了,就讓我保密。
我一聽,完了啊,我哥哥還是沒看住,這不又被迷惑住了。
見我一臉心如死灰的表情,江一臣摸了摸我的頭。
「先瞞著吧,馬上高考了,之後再說。」
奧,那倒也是,高考還是很重要的。
我看江一臣皺緊了眉頭,還是沒把我怕林灣懷孕的擔憂說出口。
希望他們做好安全措施吧。
12
高考結束了,林灣搬回家住了。
身子好像有點胖了,臉色也不大好,蠟黃蠟黃的,身上隱隱約約帶著煙味。
蔣媽江爸以為是備戰高考的過勞肥,還叮囑阿姨多做幾個林灣愛吃的菜,我和江一臣互換了個眼色,沒有出聲。
還是等兩天吧,沒過幾天剛想開口,江爸出差了,蔣媽說她好久沒去旅行了,也跟著一起去了。
直到半個月過去了,可以查成績了,才回來和我們一起坐在電腦前面期待地等著。
林灣的成績很一般,比之前要差了很多,蔣媽的臉色略微有些失望,江爸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最終蔣媽也沒說什麼。
但我感覺完了,女兒成績低了沒關系,但是要是知道女兒成績低了,是因為和學校裡面的混子談戀愛,還在小樹林裡就隨隨便便嗯嗯嗯嗯,還偷偷摸摸地談了好幾年戀愛,可能還懷孕了,我媽不得炸了啊。
江一臣和我想的一樣,又沒說成。
事情最終還是爆發了。
填志願的時候,全家都在,雖說和我還沒什麼關系,但是蔣媽表示可以提前聽聽。
蔣媽還沒說出口她的建議,江爸也在思量著,林灣就站出來。
「宋巖沒考上大學,我想留在本地陪他。」
阿哦,完蛋了。
蔣媽江爸二臉震驚,隨後就是語重心長地勸,苦口婆心地勸,溫言軟語地勸。
都不管用,林灣一個字都不聽,就跟被人下咒語了一樣,非要跟宋巖那小子在一起。
我縮在一旁,江一臣見我害怕,就拉著我的手給我力量。
最後,見林灣油鹽不進,怎麼勸都不管用,蔣媽直接拍板,軟的不行來硬的。
「林灣,媽媽告訴你,你和那個宋巖,媽媽不同意,他連大學都考不上,能給你什麼未來?」
「你就說,你是要那個宋巖,還是要爸爸媽媽哥哥妹妹吧。」
林灣咬著頭,哭得可憐,支吾著選不出來。
真可笑啊,親妹妹,疼愛她的養父母還有從小寵著她的哥哥,四個人放在天平的這邊,都壓不過天平對面的一個宋巖。
蔣媽也很傷心,剛想再說什麼,就見林灣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林灣懷孕了,她很高興,大概那個宋巖也會很高興吧。
可除了她,全家都是陰沉沉的,沒有一個笑臉。
「這孩子不能留,灣灣才十幾歲,這孩子留下來就什麼名聲都沒有了,那個宋巖我查過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不能把灣灣嫁給這樣的人,不然一輩子就毀了。」
蔣媽坐在沙發上,頭發有些松散,一向注重儀表的人很少這麼失禮,江爸點了點頭。
我沒有過親父母,但我想,真正的父母大概也就是這樣為兒女操心了吧。
林灣的孩子,因為她母親的錯誤選擇,還沒來到世界上看一眼,就匆匆忙忙地離去了。
林灣很悲傷,不知道是在悲傷逝去的孩子,還是哀嘆她即將放棄的愛情吧。
我的便宜姐姐,最終在愛情和親情面前,選擇了「親情」。
全家沒有一個有喜悅的表情,都木著臉。
後來,我聽江一臣說,蔣媽陪著林灣去見了宋巖,兩個人哭著分了手,隨後便宜姐姐就被打包出國了。
13
林灣出國後,很少和家裡聯系,節假日會禮節性地跟爸媽聯系,偶爾會和江一臣聯系。
而我,大概是集體視頻的時候,會跟我打個招呼吧。
轉眼,我也高中畢業,成績不錯,選專業的時候,我有些猶豫,被江一臣教唆著選了金融,然後悲催地還沒畢業,就到他公司實習幹活。
畢了業,江爸和蔣媽聽江一臣誇我幹活幹得不錯,竟然要把一家子公司交給我管著。
長者賜,不敢辭,我臉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
吃完了飯,跟爸媽打完招呼,我哭喪著臉跟江一臣裝可憐。
「哥,你當個人吧,我才剛畢業,連畢業旅行都還沒準備,就被你拉來當苦力。」
我這大學四年,除了上課就是在公司實習,四年啊,我連同班的同學都認不出來幾個。
他坐在鞋凳上穿鞋,穿好了,就站到穿衣鏡前整理領帶。
這個戴著金絲眼睛,西裝革履,模樣精致俊秀的男人是我哥,沒有墜入不倫虐戀的偽骨科地獄的我的斯文敗類哥哥。
啊,感謝上天讓我穿到江家。
「哥最近真的是忙不過來,渺渺幫幫哥好嗎?」
江一臣整理好領帶,手還沒松開,就衝我歪頭一笑。
姐妹們,我人沒了,怎麼可以對妹妹使用魅惑技能?達邁達邁。
被美貌近距離暴擊的我,吭哧癟肚地哼唧出了三個字。
「那行吧。」
唉,咱們家校園文男主江一臣,再次進化成了斯文敗類西裝暴徒小孟總。
14
江一臣的美人計裡,我開始了搬磚搬磚搬磚的日子,轉眼十年了。
我哥江一臣三十,林灣二十九,我二十六。
林灣回國進了一家工作室畫畫,我跟江一臣一人管一家分公司。
咱們兄妹一個江總一個林總,加上家裡還有個老江總,啊,不愧是我啊,別人哪有這個福氣啊。
林灣回來,全家理所應當地聚了聚。
全家五口人默契地仿佛忘了一般的,沒有一個人提起十年前的事。
江爸怕林灣任職的工作室太偏僻,離家太遠影響休息,就送了她新車新房子,還貼心地提前找好了阿姨。
林灣乖巧地向蔣媽江爸道了謝,隨後就把車鑰匙和大門鑰匙收了起來。
雖然收了,但是看起來臉上並不怎麼高興。
我看得出來,江一臣看得出來,爸媽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我正看著,就見碗裡多了雙筷子,我順著視線看過去,就見江一臣笑著又給我夾了口菜。
「糖醋排骨,你最喜歡吃的。」
「謝謝哥。」
然後,我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公司的事情,江一臣和江爸參與討論,蔣媽旁聽,偶爾加上一句,就這樣把不高興的部分略過了。
一家人也算是和和美美地吃了頓飯。
15
說實話,咱們家林灣不在這十年,真是一帆風順,什麼糟心事都沒有。
唯一的糟心事大概就是,一個星期前我去江一臣辦公室商量一個合作案,剛進去,就看到他桌子上放著一個荊棘纏繞玫瑰的畫框。
這不是原文裡面寫的,江一臣對林灣產生感情後,代表他欲望化身的重要物品嗎?
「對你不可言說的愛意,使我像是荊棘纏繞的玫瑰,不敢前進,也舍不得後退。怨恨彼此身上的刺都不夠長,無法刺進對方的身體,永遠相擁。」
我當時就驚呆了,不是,林灣沒出國之前,我天天跟著你當掛件,後面她戀愛、發表宣言、墮胎、打包出國四件套,一去就去了十年,哥哥,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變態的?
噢,不止那一個畫框,我當晚就鑽進了他的臥室,有一面牆,我無語地站在那副鋪滿整牆的畫作前面。
可能是快睡了,他摘了金絲眼鏡,穿著睡衣,端著咖啡看著我打量畫作。
陰暗的尖銳的荊棘,大面積地鋪滿整個畫面,隻有最中心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包著一朵玫瑰。
既是保護,又是隔絕。
不敢前進,舍不得後退。
「哥,你為什麼喜歡這幅畫啊?」
聽我問他,輕輕地笑了下,緩緩地:「因為可以警醒自己,喜歡是放縱,愛意卻要克制。」
他笑得好看,我卻感覺有些怕怕,難道劇情的力量真的這麼強大嗎?
隨後,他輕笑了聲,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把杯子放上來,空出的手揉了揉我的頭。
「逗你的。麻煩渺渺幫我帶下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他。
「哥,我有一個朋友,她……她和她哥不是親生的,她最近覺得自己對她哥的一舉一動都很敏感,你覺得是什麼情況啊?」
江一臣聽了愣了一下,眼神專注地看著我,隨後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
「大概……是覺得她哥給她的工作不夠多吧。」
還不夠多?我瞪大眼睛控訴他,可惜敗下一城,隻好跑路。
16
轉眼間,過去了兩個月。
林灣剛回國的時候,怕她又搞出什麼幺蛾子,我還想著多關注一下她,可惜來了個大的合作,隻好先忙工作了。
合作籤了合同,後續有下屬跟進,我也算是騰出時間,了解一下情況了。
「姐,你還記得林灣嗎?」我問我能幹的秘書。
「咳,跟我一個高中那個?」
我的秘書沈姐姐看著我有點一言難盡,畢竟中二的高中,五萬字的報告寫的是一個人,確實誰都會永生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