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談凜的事情後,談煙自己手頭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敏姐把一本小說交到談煙手裡,叮囑她看完之後,有興趣就去找她。
這本小說的名字叫《金色琴聲》,恰巧是談煙喜歡的推理小說類型,她花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把這本書看完了。
故事講的是一名患有抑鬱症的小女孩開始學大提琴治愈自己,在學琴的過程中,她一次又一次面對了離奇的兇手案,卻每次都得以逃脫的事。
看完之後,談煙就產生了想演的欲望。
“敏姐,這個本子我想接。”談煙直接說道。
“姑奶奶,你是不是光看故事去了,沒有注意到這後面寫的導演和選題策劃人是誰,都是國內大導演,多次獲得金棕榈大獎的人。我的計劃是——現在你粉絲隨著綜藝的節目播出肯定會多起來的,熱度也是,而你需要靠一部作品來為你的事業增一個臺階,《金色琴聲》就是這個機會,我能為你爭取的就是試鏡。”敏姐語氣認真,“這次選角非常嚴,最後脫穎而出的有可能是素人,也可能是明星,或者新人演員。你能做的就是趕在試鏡前,把經典的大提琴曲目練熟。”
“你學過大提琴嗎?”敏姐問。
“小時候……學過一點,”談煙看著手裡本子赫然寫著的導演名字,決心道,“但是我現在可以學。”
“談煙,看到你這麼有事業心我就放心了。”敏姐語氣欣慰。
談煙勾了勾唇角,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其實,談煙想演這部電影,除了對這個本子感興趣外,還有別的原因。
談煙在公司待了一會兒,帶著那本小說就回家了。
到家後,談煙開了地暖,把家裡的窗簾都拉開,幹淨又透明的春光照進來,讓人心情大好。
談煙有些迷茫,小時候談父送她學過一段時間大提琴梨,起初她還有點興趣,到後來愈發感到枯燥和無聊就放棄了。
忽然,談煙想起了江騁書房裡一壁櫥的書籍,種類繁多,說不定有音樂書籍之類的。她走到書房,剛亮起壁燈想要往前走時。
談煙發現腳下不知道什麼時鋪上了厚厚的地毯。
談煙喜歡光著腳走來走來走去,江騁怕她受涼,就換上了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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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江騁的書房,談煙才知道他看的書有多無聊,不是金融類的書,就是投資相關。在茫茫書海中,談煙難得看見了一本小說——《傲慢與偏見》。
談煙隨意地翻看了一下,正想要放回去時,一張紙悠悠然地從書縫裡掉出來,落在地上。
談煙撿起來一看,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琴譜。
看了沒兩眼,談煙把那張琴譜重新夾到書本裡,物歸原位,把它放回去了。
晚上八點,江騁回到家,一眼就瞥見坐在電視機前邊綜藝邊吃沙拉,還時不時發出笑聲的談煙。
談煙抬眼看了一下江騁,問道:“你回來啦?”
“嗯。”江騁應道。
他一邊抽掉領帶,一邊來到談煙身邊坐下。
“怎麼你一來,就放廣告了?”談煙語氣抱怨。
“那我走?”江騁挑了挑眉。
談煙自然是不願意的,連忙拉出他的手,另一隻手用叉子卷了一些菜葉,仰頭問他:“你要不要?”
江騁把眼神投到她身上,談煙不知道自己嘴角沾著白色的沙拉醬。江騁看著她嫣紅的嘴唇輕啟,他扣著她的手,低聲應了句:“要。”
江騁低下頭,舔去了她嘴角的白色甜醬,然後撬開她的唇齒將那一顆酸甜的小番茄卷入自己口中。
這個吻持續了三分鍾,正值旖旎氣氛四散時,晚間新聞的開頭曲目高昂,弄得談煙不好意思地推開他,臉色潮紅。
晚間娛樂新聞看了不到十分鍾,畫面切至機場,一名穿著杏色針織連衣裙,面容清純的女人背著大提琴出現在鏡頭前,旁邊各家媒體正爭相拍她。
“欸,這不就是那個誰——”談煙有聽說過她,此刻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名字。
“賀之音。”江騁接話。
男人的話音剛落,新聞底部紅色的標題配著主持人的聲音出現——知名大提琴家賀之音於3月10日回國,此外中國站將是她全國巡演的收官之站。
談煙拿著叉子敲了敲沙拉碗,盯著他:“你怎麼知道她叫賀之音?”
“名人,而且我記性比較好。”江騁想了想。
說得也是,談煙很快將這個小插曲拋在腦後,想起了正事,她坐在地毯上,推了推江騁:“欸,江騁,從現在開始,我要重新學大提琴了。”
江騁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三秒,心底卻咯噔一聲,表面不動聲色地問她:“為什麼?”
“拍電影要用。”談煙說道。
她還沒來得及說整件事,江騁看著她躍躍一試的表情,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我勸你盡早放棄,大提琴是要從小練就扎實的基礎,現在也來不及。”
其實江騁說這話完全是出於客觀考慮,在他的價值觀裡,很多事情隻有值得與否,浪費時間的事情一律被他排除在外。
“要是我學會了,你叫我爸爸。”談煙衝他挑釁道。
“好。”江騁應道。
剛開始,江騁以為談煙隻是一時興起,畢竟她做什麼事從來都隻有三分鍾熱度,誰知道她從不僅報了班,還買了書,下完課回到家還在認真練習。
江騁剛開始還能忍受,隻是到後面,公司事務堆積過多要回家處理,江騁坐在書房裡,一份文件都沒看上,談煙拉琴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樓下傳來。
一陣接一陣。
江騁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江騁按了按眉骨,神色疲憊地走下樓,一路繞到拐角處的那間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一道聲音:“進。”
江騁推開門去,他單手插兜,看見談煙在那專注的練琴。
一見江騁無奈的神色,談煙拉弦的動作停止,她看向他:“我是不是吵到你啦?”
“有點。”江騁點了點頭。
“好吧,那你去處理工作吧,我去健個身。”談煙放下琴弓。
談煙拖著他的手臂走出去,江騁又重新回到書房裡,周遭終於安靜下來,他也得以高效地處理工作。
晚上睡覺的時候,談煙喜歡鑽進他懷裡,抱著江騁睡覺。
本該熄燈睡覺的時候,談煙靠在他胸膛前,問道:“你是不是在燕江公館有一套房子?”
“嗯,怎麼了?”江騁問道。
“鑰匙給我,”談煙說道,想了想繼續,“我去燕江公館住一段時間吧,剛好那裡離我上音樂課的地方比較近,我住那也不會打擾你。”
江騁收緊手臂搭在她肩上的力度,聲音很淡地問道:“要多久?”
“不知道诶,敏姐還沒通知我面試時間,可能要十天,也大概要一個月。”談煙回答到,她推了一下江騁的胳膊,“你明天走的時候,記得把鑰匙給我留下,我明天直接住過去。”
“嗯。”江騁神色淡淡,辯不清他臉上有什麼情緒。
次日,談煙從睡夢中醒來,手臂一伸,枕邊還有溫熱,而江騁早就去上班了。
談煙下午才有活動,於是她慢吞吞地起床刷牙,以及收拾去燕江公館的衣服。
等談煙化了一個美豔的妝,拎著她心愛的愛馬仕準備出門的時候,發現江騁沒給她留燕江公館的鑰匙?
她來來回回找了三遍,連鑰匙的尾巴也沒看見。
談煙打了個電話給江騁,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江騁磁性的聲音:“喂。”
此刻談煙卻沒心思沉迷他的聲音,語氣夾了輕微的抱怨:“你怎麼沒給我留鑰匙?”
江騁眼角一跳,他以為談煙會不記得,沒想到睡了一覺醒來,她還惦記著要搬去燕江公館的事。
“忘了。”江騁不動聲色地說道。
“那我現在找你拿。”談煙說道。
“……”江騁。
談煙不等他回答,就把電話掛了,現在估計已經要出門了。
江騁有點後悔,昨天晚上為什麼不稍微忍耐一下。
談煙約半個小時就到了環視樓下,她發了條短信給江騁:[我到了你公司樓下,你下來,剛好一起吃午飯。]
[記得把鑰匙帶下來。]談煙又補充了一句。
到了約定好的意大利餐廳後,談煙給他點了一份意面和果蔬湯,給自己點了一份水果沙拉。
江騁坐在談煙對面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談煙感覺他臉色有點難看,身上的氣壓也低。
“誰惹你了?”談煙遞給他一杯水。
“沒。”江騁看起來不太想說話。
兩人面對面地坐在一起吃飯,不到十分鍾,談煙掌心攤開,衝他挑了挑眉:“江總,鑰匙呢?”
“不會是一套房子你都舍不得吧。”談煙玩味的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幾秒,江騁妥協,把鑰匙給她。
“住得不習慣的話可以回來。”
“畢竟那裡沒有人給你做飯吃。”
“也沒有人半夜給你蓋被子。”
談煙朝他晃了黃手心的鑰匙,揚起精致小巧的下巴:“你看不起誰呢?在和你結婚前,我都獨立生活多久了。”
“嗯。”江騁扯了扯嘴角,“到時候你別哭著說要回來。”
事實證明,口是心非的人永遠最打臉。
江騁加班到十一點回家,解開指紋鎖,他站在玄關處,下意識地喊了句:“談煙——”
結果回應江騁的隻有空蕩蕩的回聲。
以往談煙不是敷個面膜出來晃蕩,就是迎前來,伴隨著一聲溫軟的聲音“你回來啦?”
江騁看著寬敞寂靜的屋子,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有點不習慣。
江騁洗漱完後,照例處理郵件,周糟也沒有斷斷續續的琴聲吵它了。
一切正常,江騁處理完郵件後,喝了一杯水,準備睡覺。
江騁躺上床,閉眼醞釀了一個小時也沒睡著。
一切都如常,跟江常單身生活時一樣,可他又覺得哪裡不對。
之前看起來是每晚談煙愛撒嬌,主動鑽進他懷裡,枕著他胳膊才願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