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要說葉圖也不是不好,可就是這人來瘋的性格有點讓人吃不消。
上課交頭接耳嗑瓜子是她,追打男生能跟去男廁所是她,排球比賽用球把對方鼻子打出血是她,早操十次有八次不穿校服被通報批評還是她,任江媽媽作為葉圖的班主任,曾經被氣得大吼一句:“就你這一刻也不消停的惹事精,以後誰娶誰倒霉!”
班主任在講臺上面吼,葉圖在下面和任江傳紙條:“聽見沒?隻要你別有娶我之心,我們就能一直做兄弟。”
“美得你,我不想娶隻猴。”
有著一側淺笑梨渦的少年嘴角微勾,瘦成麻桿卻一身英氣的葉圖咧嘴笑,被老班的一截粉筆頭止了聲。
時光悠悠,葉圖和任江就這麼一路陪伴到大。
“葉圖,你想考哪所大學?”
少年眸中的認真,讓葉圖蹙眉沉思了一下。
“你考哪,我考哪唄,咋地,想甩了我,單飛了?”
任江忍不住笑,頰邊梨渦深了幾許:“葉圖,高二了,你再不收收心,別說和我考一個學校了,就是考一個城市,我看都有點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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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起人?姐天資聰穎,讓你先跑一段,你還真以為自己能上天啊?”葉圖嘴上不輸陣,心裡卻在打鼓。
審時度勢後,葉圖第二天就轉了班,理科改文科,成績一路高歌。
高考那年,北一家屬區,出了兩名高考狀元,一個文科狀元葉圖,一個理科狀元任江。
兩人考進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別,繼續做同班同學。
“你倆……”葉圖室友和任江室友聯誼時,表示好奇。
“兄妹。”
“姐弟。”
“噗……”葉圖室友和任江室友笑的好氣又曖昧,拿他倆這對歡喜冤家沒轍。
“任同學,我生日比你大一天。”
“葉同學,我比你早出生一年。”
“哈哈哈……”全桌人大笑,就連葉圖都笑得花枝亂顫,隻有任江嘴角微勾,斜眼睨了葉圖一眼,自顧自地動筷夾菜,全當這一幫人是空氣。
有隔壁桌的幾個女孩時不時拿眼神瞟過來,媚眼秋波悉數落在正優雅進食的任江身上,英俊的側臉在咀嚼食物時若隱若現出那淺淡的梨渦,讓人有心伸指去點,又不敢輕易冒犯。
一向大大咧咧的葉圖都感受到那迫人的視線,隻有任江泰然自若的好似無所察。
葉圖伸指點點任江的胳膊:“你要不要考慮開個飯店之類的,販賣顏值就好,秀色可餐管飽。”
“那你負責幹什麼?”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負責收錢啊!”
任江有顏,葉圖從不貪看,可能是太熟,也可能是任江太優秀了,優秀到能力掩蓋了顏值。
任江慢悠悠地瞇眼瞅著葉圖,不疾不徐地研究了一下她話裡的可行性,在瞥到葉圖嘴角粘了醬汁時,略一蹙眉,抽了一張餐巾紙替她擦嘴,低低說道:“貪吃鬼加財迷。”
大家都當葉圖的話是一句戲說,連葉圖說後都給忘了,可一月後,任江果真在學校旁開了個店。
小店不大,販賣美好,主營甜點、果汁、冰淇淋。
任江請了個店員平時照看著,他自己很少主動過去,多數時候都是被葉圖硬拉著去他店裡蹭吃蹭喝,美其名曰:“試吃”。
大二的時候,店裡太火,任江果斷擴大了店面,增添了人手。
葉圖建議,設置情侶雅座,隔斷出小空間保有私密性。
任江的室友和葉圖的室友羨慕地說:“任江真是對得起市場營銷的專業,還沒出校門就掘得第一桶金,關鍵還有個忠實吃貨粉,可惜啊,是白吃白喝。”
葉圖無所謂,被說習慣了就自動過濾了“閑雜人等”的羨慕嫉妒恨。反正她也算對得起“白吃白喝的美名”。
反倒任江聽後淺笑著瞅葉圖,也就是她能連吃四年,幾乎天天光顧他的小店,拿點心當飯吃,終於吃出點肉,不再那麼骨感。
大學四年,葉圖一邊埋怨甜食長肉,一邊腿有自主意識地往任江店裡跑。臉上有肉就用頭發遮,四年過去,本就長相清麗的葉圖,竟成了長發大美女。
江湖傳言,葉圖就是任江所開之店的老板娘,還有說任江就是為了葉圖吃著方便才開的這家甜品店。
任江聽後一笑了之,葉圖更是沒心沒肺地左耳進右耳出,繼續和任江以兄弟相稱。
他倆似乎從未越界,友誼的天平從未傾斜。
有了校園創業的經驗,任江畢業後索性自己單幹,他和兩個朋友合伙開了家火鍋店,就在大學城附近。
任江本想拉葉圖一起幹,葉圖卻拒絕了,她對經營不感興趣,反倒是向往身著一身幹練的職業裝,出入職場在談判桌上所向披靡的場景。
任江笑:“這回是你想要單飛了?想把我甩了?”
葉圖哥們義氣地翹腳拍了兩下任江的肩膀:“誰說的?咱倆不是還住在一起呢嘛。
萬一我職場不順,還有你這任老板可以啃呢。”
葉圖說完哈哈大笑,別人啃老,她啃任江,似乎已成習慣。
從小到大,隻要任江在她身邊,她想吃啥就沒自己買過單。
任江點頭:“歡迎隨時被啃。”他讓她放心去闖,兩人合租,又有火鍋店和甜品店做後盾,葉圖不怕闖輸了失業沒飯吃、沒地住。
兩人笑鬧之時,葉圖突然想起來,自己大學四年父母給的生活費可是著實攢下了一筆小金庫,她噔噔噔跑回自己住的主臥,拿出一張卡扔給任江,“喏,給你店裡有事應急用好了,反正都是在你身上省下來的。”
“怎麼?不留著當嫁妝?”任江的眉眼藏笑,一臉寵溺地問,可惜神經大條的葉圖沒聽出任江話裡的溫柔。
“嫁妝?”葉圖抱膀,一臉嘚瑟樣,“我嫁人時自是嫁給愛情,彩禮嫁妝這種銅臭我會在乎?”
任江頰邊的梨窩陷了下去,不自覺地伸手摩挲兩下葉圖的頭頂:“那麼,什麼時候你才能懂愛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