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和韓漠正式在一起後,沒多久他就要求同居。
對此我有些猶豫。
一是怕我爸媽知道要罵我。
二是,我可能承受不了他頻繁的折騰。
他邀我同住,主要圖的什麼我都懶得戳破他。
但他非常執著,我被他軟硬皆施地磨了幾次,點頭應允了。
我住的房子也是買的,就是沒韓漠的大,沒他的好,他說如果我不想搬,他可以來我這裏住。
人都是俗物,我也未能免俗,我更喜歡高檔的房子一些,於是決定在他那兒住。
搬家的那天韓漠學校有課,他下了課我開車去接他。
車停在校門口,我下來等他,遠遠就看見韓漠和幾個男同學一起走過來。
他同學順著他的視線看見我,笑著推了推韓漠,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就自覺地換道離開了。
和弟弟談,放在任何人眼裏不免都帶了點別樣的色彩。
韓漠接過我的車鑰匙,他來開車,上車後問我:「想先吃飯還是先搬家?」
「先把東西搬過去吧,待會兒可以在家吃。」
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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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漠那兒什麼都有,他讓我隻帶點衣物和自己的日常用品就行了。
我又捎帶了幾個玩偶,擺放在他家客廳,一下給這房子增添了女主人的存在感。
我把我的衣服一件件掛進韓漠的衣櫃,他無聲無息從後麵貼過來,嚇了我一跳。
他手臂越過我,翻出我剛放到衣櫃裏的一片薄如蟬翼的布料,一根手指挑著那細細的帶子拎過來,下巴枕在我肩頭晃晃悠悠地說:「今晚穿這套好嗎,姐姐?」
我迅速奪過來塞回去,「不好,很貴,會被你弄壞。」
「弄壞了再給你買。」
我眼睛轉了轉,很高興地說:「好哦,那我要更好的,更貴的!」
韓漠親上我眉心正中間,「姐姐,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番外2
現在在一起了,以前不提及的事我得打聽打聽了。
比如韓漠的家庭情況。
他大學在國外留學,自己的車房都價值不菲,顯然是個富二代。
富二代也分很多種,韓漠是哪一種?
他自己卻跟我說,他家境平平,沒什麼背景。
我不是衝他的錢才和他在一起的,說來我家裏的情況也不差,隻是單純好奇。
韓漠就提出帶我見家長。
我立刻屣了。
同居後的這個冬天是我有生以來最火熱的一個。
天冷本來就起床困難,住在一塊兒後,更加從此君王不早朝。
而且他早上好像總是更厲害一些。
就因為他,我早上上班總是遲到,久而久之,上司不滿了,託一個女同事提醒提醒我。
都是女人,女同事一眼就看出我遲到是因為什麼。
她跟我說:「瞧你這小臉兒整天容光煥發的,別人整天吃燕窩魚膠都沒你滋潤。」
我打哈哈道:「注意健康飲食和作息,你也可以。」
女同事歎氣,幽幽道:「可以是可以,但就是身邊缺個小狼狗啊。」
我剛喝到嘴裏的咖啡差點噴出來。
番外3
人是肉體之軀,不能過度縱欲。
這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勸誡了。
同居一段時間後,我身體的不良反應漸漸顯現,總是腰酸悲痛,小腹脹脹的有種垂墜感。
我跟小冉訴苦,小冉讓我去醫院檢查檢查。
女性的身體特徵是很脆弱的,弄壞了就出大事了。
我跟韓漠說了一聲,他很重視,讓我去第一人民醫院掛婦科萬主任的號。
我下午公司事少,自己先去了。
萬主任是個氣質非常溫和的五十歲左右的女性,我進去的時候她扶起眼鏡打量了我一眼,聽到我的名字後問我:「是小漠讓你來的吧?」
我說是。
萬主任聽了我描述狀況,站起身說:「來後麵吧,我給你檢查一下。」
她拉開簾子,後麵是一張醫用床。
萬主任讓我脫了褲子躺上去,雙腿分開架在床的把手兩邊。
然後她戴上手套,拿了個手電筒和鑷子觀察。
看婦科大部分都要這樣的,我懂,但就是......好羞恥。
萬主任關掉手電筒放到一邊,說:「起來吧,沒什麼事。」
我趕緊把褲子提上去,問道:「那我......」
萬主任:「性生活有些頻繁了,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尷尬得想學地鼠挖個地洞原地遁形。
旁邊還站著個護士,不住地偷偷瞄我。
很難說萬醫生和護士都是怎麼看待我的,我耳朵熱了一陣,強行給自己挽回點臉麵,「其實也不是很頻繁啊,醫生,有沒有我體質差的緣故?」
萬醫生便說:「年輕人身體好,但也不能過度揮霍,房事一周最多兩三次,你跟
你男朋友幾次不算多?」
我啞口無言。
但韓漠怎麼沒事?真是不公平。
想到萬醫生是他認識的人,說不定回頭可能要把這件事告訴他父母,我一刻都坐不住了,起身道了謝準備離開。
萬醫生點點頭,向我笑了下,「好,回去注意安全。」
我知道她是提醒我路上注意安全,忍不住又想到了那一層,更覺得害臊。
她話音剛落,門外腳步聲接近,韓漠走了進來。
他看看我,問向萬醫生:「媽,樂樂沒事吧?」
我像被地雷轟炸了那樣呆呆愣住。
這一刻,我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想原地離世的念頭。
番外4
這種程度,可以投稿社死小組了吧。
一定發出即火。
於是此生我的快樂都將沒有了。
我忘記後麵萬醫生又和韓漠說了什麼,也忘記是怎麼跟他出來的了。
出了醫院,我靠在牆上死活不走了。
韓漠還不明情況地問我怎麼了。
我無力地說:「我們分手吧。」
韓漠愣了下,手指挑挑我的下巴,笑道:「就為這個?」
我跺著腳埋怨:「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那是你媽!」
「你不想這麼早見家長,讓別的醫生給你看我不放心。」
我更氣了,想哭又哭不出來,韓漠抱住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打吧罵吧。」
我說打是真打的,打得我手都疼了韓漠還不鬆手。
他還笑:「沒事兒,她在這個崗位幾十年了,這種事不知道見了多少,況且我們不這樣怎麼給她生孫子,她高興還來不及。」
我哀號著說:「但是你讓你媽以後怎麼看待我,她肯定以為我是那種女人,我臉都丟盡了!」
「你不是,我才是那種男人。」
韓漠哄著我說,突然語氣又換得很有深意,「嘖,之前都不知道,原來你早打算好以後嫁給我了啊,姐姐?」
他竟然還火上澆油!
我氣得又打了他幾下。
番外5
這次的社死經曆讓我幾天都沒過好,一想起來就腳趾蜷縮、頭皮發麻。
我聽了韓漠媽媽的,買了幾味中藥吃一吃,韓漠也忍住了沒再碰我。
不久後,他跟我說,他媽媽想讓他帶我回家吃個飯。
事到如今,我就算再不想麵對也要去一趟,不然印象要變得更不好。
韓漠的家和我想象中有些差別,那是一棟有些年頭的小洋樓,坐落在環境清雅的種滿楓葉的街道。
相比豪華闊綽的高宅大院,這樣的環境我更覺得自在些,至少不會覺得他的家庭成員太有距離。
韓漠家中除了他父母,另有一名管家司機和保姆,見到我都很熱情。
韓漠父親早年入過伍,級別貌似還挺高,但他並不是很嚴肅古板的長輩,他們一家子給人的感覺都很隨和。
聽我說我爸爸曾經也在某地當兵,韓爸爸沉思了會兒,說:
「我有個老戰友的女兒也叫樂樂。」
然後問我:「你爸爸是不是叫聶俊達。」
我驚訝地點頭說是。
韓爸爸和萬主任相視一笑,說:「那還真是有緣分啊。」
當天晚飯時我一直不敢看萬主任,雖然她對那天的事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就跟
第一次見到我一樣。
跟隨我數天的社死感便消弭了一些。
晚飯後,臨走的時候,萬主任上了趟樓,下來時手裏拿著一隻精致的小盒子。
她打開,裏麵是一隻通體瑩紅的手鐲,觸到手上冰涼親膚。
我不懂玉石,不知道這是什麼材質,是不是過於名貴。
但我知道萬主任的用意。
她認可了我。
我看了眼韓漠,他溫柔地對我說:「收下吧。」
萬主任親手把鐲子戴到我手上,握著我的手誇讚道:
「樂樂皮膚白,這鐲子很襯你,跟天生就屬於你似的。」
番外6
我和韓漠談戀愛的事至今沒跟我爸媽說過。
我這二十幾年在他們麵前一直都是乖乖女,主要怕他們知道我婚前就和人同居了,他們會不高興。
大約兩周後的某一天,我媽突然讓我回家。
我一回來就察覺出氣氛不太對。
我媽對我爸說:「你說吧。」
我爸咳了下,過度慈愛地說:「樂樂啊,你談戀愛了怎麼都不跟爸爸媽媽講的。」
我直接蒙了,脫口而出道:「你們怎麼知道的?」
原來那天我跟韓漠去見過他父母後,韓爸爸就聯係了我爸這個多年未見的老戰友,帶著韓漠和許多禮物來了我家。
韓爸爸當年的級別比我爸高出來不少,讓他受寵若驚了好幾天,就連我今天見他,他眉梢都是一副旗開得勝的模樣。
都這樣了,我隻好跟他們全盤託出。
我媽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趁我爸不在,她拉住我問:
「樂樂,你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當韓漠的第三者了?」
我埋怨道:「媽,你在想什麼啊。」
我媽猶豫了下,說:「那天......」
那天韓漠在我家樓下說在等女朋友,她真信了,到現在都沒想到他當時說的女朋友其實就是我。
我解釋完,我媽恍然大悟,「那就是說,那幾天他車總停在小區外就是在等你?
我羞澀地點點頭。
我媽默了會兒,眼神鄙夷,又說:
「那上次,我讓你拿禮物去給他道謝,你說晚上住小冉家住不回來了,其實也是和他在一起?」
我吃東西的手頓下來。
剛好手機響了,韓漠給我打來電話及時拯救了我,我趕緊拿著手機把自己關進房間。
今晚我要在家裏住,韓漠一個人在那個家,說很無聊。
我怨聲載道:「你不聲不吭來見我爸媽,居然都不跟我說!」
韓漠說:「想等事成後再給你驚喜。」
「什麼驚喜?」
「你猜猜。」
番外7
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驚喜就是我們的婚事。
我那次回家,我媽旁敲側擊地問我願不願意嫁給韓漠。
我當著家人的麵說這個總覺得害羞,淡淡表示了個「也行」。
於是我爸媽這邊就和韓漠家一拍即合了。
我們的訂婚宴訂在來年開春,那是櫻花盛放得最好的時候。
元旦後沒多久,韓漠放了寒假。
他在紐約上學時租的房子還沒退,好多東西都還在那兒放著,所以我陪他去了趟紐約,退租房子,再把東西都郵寄回國。
韓漠在紐約的這個公寓不算大,但位置非常優越,站在陽臺上就能遠眺到紐約中央公園。
白天我們先在公園逛了逛,他說以前沒課的時候經常一個人在這裏散步。
我們坐在一架長椅上,我靠著他放在我身後的手臂,麵前路上各色皮膚的人種來來往往。
韓漠告訴我:「以前最常坐在這裏看你的動態,如果刷到了,能開心一整天。」
我怪不好意思的,但忍不住問他:「那你覺得我照片和本人怎麼樣?見到真人有一丟丟幻滅嗎?」
韓漠聽我說完,定定地看著我5秒,10秒,半分鍾......
我不自在起來,轉過臉不看他了。
韓漠手捏著我的下巴又把我轉向他。
他歪頭與我接吻,低而柔的聲音從相接的唇間溢出來:
「姐姐真人更美,隻看一眼,我就被降服了。」
我欣慰地閉上眼睛。
與他接著吻,恍惚置身一年前此情此景,他獨自在這裏時,同樣的時光。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算錯過了這麼長時間,他也以別的方式來到了我身邊。
番外8
韓漠租房的床是單人的,睡我們兩人有點擠,我倆就摟著睡。
我枕著他的肩膀,突然想起來問他:
「你的漠字,拆開來應該是水草日大,你為什麼要叫水草日天。」
他誠實地說:「大不太好聽。」
我莫名被戳到了笑點,笑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笑著笑著,神經質地突然又停了。
我很嚴肅地板著臉問他:
「秦詩琪和你一起在這裏留學的吧,她是不是喜歡過你?」
韓漠沉默著緩緩移開目光。
我在被子下踢了下他的腿,「快說啊!」
他尷尬地輕咳了下,「是。」
我臉色更不好看了。
當初秦詩琪故意給我和他製造誤會,給我發來他們的合照,後來過了這麼久,我是相信韓漠的,但是越在乎就越如鯁在喉。
我想追問更多的細節,韓漠連忙找了個話題轉移我的注意力,「你知道我以前躺在這張床上乾得最多的事是什麼嗎?」
我託著腮,隨口說道:「睡覺唄。」
「錯。」
他說,「你都不想想,沒你的時候我是怎麼解決需要的?」我嫌棄地推離他一些,馬上又被拽回來。
他說悄悄話一樣將臉埋在我耳邊:
「告訴你,我自己躺在這張床上的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
說到最後幾個字,我害臊地堵住耳朵不肯聽。
「可是又看不到摸不著你,你說我怎麼辦呢?」
他掏出手機,點開一個相冊,裏麵全是長久以來保存的我微博上的照片。
「懂了嗎?」他問我。
我的臉早就紅成番茄,半張埋進被子裏。
半晌,我悶聲說:「那你現在要嗎?」
韓漠故意裝作不知:「要什麼?」
我戳戳他小腹,「那個。」
要遵循醫囑修養,但就算他忍得住,我也忍不住。
韓漠被我手指撩得心猿意馬,俯下身親了下來。
這個吻熱烈綿長,我還想要,他卻不給了。
他說:「再弄壞你我就是罪人,睡覺。」
我自己給自己點了火,惱得不行,泄憤地在他肩頭啃了一口,他揉揉我的頭發,把我手腳都塞進被子裏,跟我道晚安。
番外9
年後就要訂婚,同年秋天舉辦婚禮,長輩們把我們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們對雙方家庭的所有都很滿意。
以後的每年春節都要一起過了,不是在他家就是在我家,這最後一個春節,我們便在各自父母家過。
大年三十的晚上,吃完年夜飯後,我家裏來了一堆小孩。
長輩們都圍在客廳聊天看春晚,在他們眼裏我就算二十好幾也是孩子,讓我陪他們玩。
有個小子拿我手機打遊戲,過了會兒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說有人找我。
原來韓漠打來電話被他接起來了。
家裏太吵,我就到門外和他說話。
小孩兒們都知道我快結婚了,扒著門縫偷偷聽。
我讓他們回去,他們就衝我略略略做鬼臉。
我在這頭教訓小孩,韓漠就在那頭不住地笑。
「算了,我還是下樓吧,正好透透氣。」
我說。
一下樓就看見韓漠的車停在外麵,他降下車窗,衝我勾手指。
我驚喜地坐上去,捧著他的臉mua mua親了好幾口才問:
「你怎麼來了?」
我家和他家,一個城南一個城北,遠得很。
他說:「我爸媽在家看春晚,挺沒意思的。」
我笑:「我爸媽也是。」
他側了側身,從哪裏摸出來一根紅彤彤的糖葫蘆。
「哇,你在哪兒買的?」
我眼睛都亮了,剛在家裏吃了大魚大肉的年夜飯,剛好吃這個解解膩。
萬家燈火的除夕夜,我們窩在車裏的方寸之地,這個隻有我們二人的小世界,笑
談正在熱播的春晚節目,聊開春後我們的婚事。
我吃了糖葫蘆沒地方吐核,韓漠就張開手讓我吐到他手心。
我把頭枕在他肩膀上,看到擋風玻璃上有鵝毛一樣的東西飄飄揚揚落下,剛落下就融化。
我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問他:「下雪了嗎?」
韓漠說:「預報是說今晚有雪。」
我繼續盯著越來越多的雪花,「那今年就算徹底圓滿了。」
韓漠牽住我的手,溫柔至極地看著我,「以後的每一年一起走。」
雪落在路燈上,落在乾枯的樹椏,糖葫蘆的滋味酸酸甜甜,身邊的海茴香氣味使我溫暖安心。
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說出來時隻彙成了一句:「韓漠,我愛你。」
一如當年微博上一來一回的有呼必應,他輕輕回複我:「姐姐,我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