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顧晧琛給凌華訂了回 F 國的機票,凌華找顧晧琛大吵大鬧,顧晧琛沒松口。
表哥態度突然的改變讓凌華非常不適應,他不甘心,卻也無力回天,隻好擺出已經服軟的姿態,隻說必須讓顧晧琛親自送他上飛機。
顧晧琛忌憚著那四千萬,當天非讓我一起坐車去機場。
前座是司機和保鏢,後座坐著顧晧琛和我,凌華心事重重,坐在我們中間。
「為什麼要讓他來?」凌華不滿地蜷著手指,一手挽住顧晧琛的胳膊。
他被老太太教訓以後收斂了很多,不像剛來的時候那麼張揚跋扈,但動作習慣還在,隻要顧晧琛在身邊,他就下意識地往他表哥身上靠。隻是顧晧琛身為表哥的這層窗戶紙已經被他捅破了,他所有的肢體接觸現在都顯得有些別有用心。
顧晧琛把凌華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拂落:「他是你表嫂,當然可以來。」
我對表嫂這個稱呼不置可否。凌華受挫,垂下肩膀把自己縮進了後座靠墊裡。
到這裡一切都還算平靜,直到我發現窗外的建築物越來越少,樹木越來越多——那不是前往機場的路。
我驚愕地望向顧晧琛,他也疑惑地望著我。顯然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
正當我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前座的保鏢低喝一聲:「別動。」
一左一右,兩把槍對準了我和顧晧琛的腦袋。
19
事態急轉直下。
車停在荒郊野外。在兩把槍的威脅下,我、顧晧琛和凌華都被司機用繩索捆綁住,押進了一處廢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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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兩人是報復還是圖財,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
顧晧琛對此非常不齒,他因為試圖推搡被揍了兩拳。我告訴他,現在莽撞動手很可能會刺激到匪徒,Alpha 體質再強,也隻是普通血肉之軀,是抵擋不住幾顆旋轉穿透帶爆破的子彈的。
凌華小臉煞白,一直在流汗。
顧晧琛隻好安慰他,說綁架而已,事情沒有他想得那麼壞。
我們被押上樓頂,保鏢拿槍看著我們,司機在一邊打電話,似乎是在跟顧家老太太聯系。
「三億,我要現金,不連號的,下午三點之前準備好給我,不許報警。」
我嗤笑:「你怕是不知道三億現金有多大一堆……」
話未落音,就被保鏢一拳打到肚子上,痛得我彎下腰,連嘶了幾聲。
凌華嚇得肩膀一抖,顧晧琛皺眉擋著他退了兩步,和我拉開了距離。
狗東西。
果然,電話那邊應該也是提到了這個問題,司機惡狠狠地回答:「我不管你打算怎麼籌,下午三點我必須見到錢。」
那邊不知道又說了什麼,司機聽完,說了聲「可以」,然後就掛了電話。
天臺上風很大,吹得我有些站不住腳。顧晧琛護著凌華,離我很遠,我胸口也跟吹進了一股寒風似的,空曠又蕭索。
司機開始在我和凌華之間掃視,表情相當陰險下作。
凌華瑟縮地往顧晧琛背後躲了躲,顧晧琛挺起胸,冷著臉問:「你想幹什麼?」
司機走上前,掏出一把尖刀,抵著顧晧琛的胸膛。
顧晧琛大驚失色。
但司機隻是割斷了顧晧琛身上的繩子。
「老太太說時間不夠,可以先付兩億,讓我放兩個人。」面對驚疑不定的顧晧琛,司機不懷好意地說,「顧少爺,你來決定要帶誰走吧。」
20
這劇情未免太過經典,以至於我連笑都笑不動了,直接看向凌華。
凌華和我視線相接,立刻心虛地低下腦袋。
這個傻東西,顧晧琛怎麼可能會選他,我身上掛著的是一千億。
果然顧晧琛猶豫地望向凌華。
他開口:「凌華,要不你……」
我怕他說出什麼垃圾話,起身撞開了站在顧晧琛身後的司機。
我大喊:「他們就兩個人!快……」
顧晧琛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去搶奪司機手裡的刀。
兩人很快扭作一團,刀掉到了地上。
我撿起地上的刀,割開了綁住自己的繩子。而顧晧琛也把司機按倒在地,狠狠一拳揍在司機的臉上。
不遠處的保鏢向顧晧琛舉起槍,我大喊「小心」,在槍響的同時將顧晧琛撲倒。
槍打中了我的胳膊,鮮血迸了出來。
凌華嚇得尖叫:「不要!」
顧晧琛見我受傷,難以置信地扶起我。
凌華大喊:「你們在幹什麼!這就是演戲而已!你們怎麼可以真開槍!」
那保鏢和司機對望一眼,說:「對不住了,凌少爺。二十萬和兩億比起來,太不夠看了。」
顧晧琛這才明白過來,臉色鐵青地望向凌華。
凌華不敢再說話,啜泣著低下了頭。
21
子彈穿透了我的胳膊,不是致命傷,但不斷流失的鮮血使得我體溫急速降低,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顧晧琛對我的舍身相護有些動容,證據是他撕了自己的衣服試圖給我捆扎止血,還讓我躺在他腿上。
我打趣他:「如果我死了,你會像懷念唐唐那樣懷念我嗎?」
他難得地露出一絲慌亂。
之後我昏迷了,再睜眼時,我躺在醫院的病房中。
臨時起意的綁架,也狼狽周章地結束了,我並不感到意外。估計司機和保鏢都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凌華在床邊紅著眼睛望著我,恨恨地說:「搞什麼擋子彈,你清高,我不跟你們玩了。
說完低頭掉了兩滴眼淚,「還好你沒事。」
他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不多久顧晧琛跟著護士一起進來了。
顧晧琛向我道歉,說這件事會影響到凌華的聲譽,所以不會交給治安廳,也不會公開處理,他希望我不要對凌華追責。
他耐心地觀察我的反應,因為畢竟我是這場兇險的鬧劇裡唯一的傷者。
我無所謂。
我淺淺揚起嘴角,溫聲說:「你沒事就好。」
顧晧琛的表情驟然改變,猶疑、驚恐、感激、心悸輪流出現在他臉上。
他在我面前連連失利,此時茅塞頓開,仿佛事態又變得可控了,他又佔據了上風。
「你對我……」
我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彎腰握住我的手:「拿到遺產以後,不離婚也可以。」
22
之後的半個月,我回顧家養傷,顧晧琛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
老太太很滿意我和顧晧琛現在的相處模式,她對我說,一看我就是個有福的,顧晧琛玩歸玩鬧歸鬧,心裡頭有我。
他從我的沉默中得出答案,不自覺挑眉,嘴角恢復了倨傲的弧度。
她的錢夾子松動了,顧晧琛公司得到幾個億的流動資金,慢慢又盤出些生氣。
不談私生活,顧晧琛投入工作的樣子還是挺耐看的,我晚上起來喝水,經常能看到他在書房或者客廳沙發緊鎖著眉頭處理文件的樣子,像是那種電視劇裡會出現的事業型好男人。
而他察覺到我的駐足,抬頭迎上我的視線,就會對我露出微笑。
說起來,四千萬他轉給我了,順手還送了我一塊表當禮物。
這讓我很意外。
他偶爾會詢問我傷口的愈合情況,偶爾會上手替我放松傷後僵硬的肌肉,在舉止中顯出一些掌控欲和親昵。
他又開始遊刃有餘了。
23
轉變的節點來得很快,而且順理成章。
顧晧琛進入了易感期。
因為養傷,我單獨在主臥裡躺了半個月,顧晧景則是睡在書房旁邊的次臥裡。當天凌晨我被濃重的冷泉信息素燻醒,一抬眼,就對上了顧晧琛的眼睛。
窗外的月光依然冷。
顧晧琛雙手撐在我枕邊,面色發赤、眼神迷離、氣息滾燙,帶著攻擊性的信息素不斷往我皮膚裡鉆。
我伸手推他,他制住我的手,肌肉僨張,力氣比平日裡要大上數倍。
他向我俯下身,鼻尖上的汗珠滴到了我的鎖骨邊。
「你想標記我?」
我了然,唇邊暈開一抹笑。
想趁我沒有抵抗力把事情都做了,最好能使我受孕,事後把原因歸到易感期上,道個歉,兩全其美?
可惜啊,Alpha 不能標記 Alpha,他現在被本能所控,反而處於劣勢。
我扣住他的後腦勺親吻他,任他撕咬我的嘴唇,從枕下摸出一管藥,扎進他的脖子。
他軟倒下來,鼻息咻咻地望著我,眼圈發紅。
我看清他眼裡的癡迷,再忍不住壓制了數天的信息素。
「真不巧,我也是易感期。」我在他耳邊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