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重要的人生步驟,走起程序來卻是簡簡單單,幾分鍾,兩個紅色的小本子就分別發到了他們手裡。
女方夏顏,男方徐砚清,從此結為中國人民共和國合法夫妻。
還沒走出民政局,徐砚清就迫不及待地詢問夏顏可不可以發朋友圈。
夏顏:“我懷疑你跟我領證就是為了發朋友圈。”
徐砚清:“我跟你領證是為了可以名正言順地替你裝修房子,發朋友圈是為了向親朋好友分享喜悅,順便打臉那些曾經嫉妒我、不看好我的人。”
夏顏說不過他。
徐砚清把兩張結婚證放在一起,拍照,上傳。
夏顏想了想,也拍了一張,與其讓家人輾轉從徐家那邊得到消息再來問她,不如她直接一點。
朋友圈一發,兩人就開始接聽電話。
夏顏故意走得離徐砚清遠一點,免得兩邊的通話對象聽到他們的聲音。
所有賀喜對象中,夏顏收到了林文雁的微信消息:恭喜班花,是之前見過的徐醫生嗎?
夏顏:嗯,就是他。
林文雁:婚期定了嗎?到時候記得給我們發請帖哦。
夏顏:一定一定。
林文雁與她關系不熟,隻是微信聊聊,林文雁的老公曹強與徐砚清的交情稍微深一點,直接打來了電話:“老徐你終於領證了,怎麼樣,新娘還是4s店那位大美女?”
徐砚清:“是啊,她叫夏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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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強:“厲害厲害,什麼時候辦婚禮?”
徐砚清:“快了,定好日子再通知你。”
電話結束,夏顏走了過來,問他:“曹強?你不是說你們倆不聯系了?”
徐砚清道:“是我不主動聯系他,他偶爾給我打個電話。”
夏顏:“婚禮你真打算請他?”
徐砚清謹慎徵詢她的意見:“可以嗎?”
夏顏笑容燦爛:“當然可以,怎麼也得把咱們送出去的紅包收回來。”
第54章 正文完結(我們的婚禮
新房的家具添置,夏顏完全交給了徐砚清。
新房也就是兩人的婚房,為了盡快布置好屬於他們的小窩,徐砚清幾乎把所有空闲時間都投注在了裝修上,大到各處櫥櫃定制,小到廚具餐勺,徐砚清做了一頁頁表格,每天在醫院、新房、家居商場、1601頻繁來往,人都瘦了幾斤,卻又跑得甘之如飴。
一直忙到四月底,新房徹底布置妥當,吃過晚飯後,徐砚清帶夏顏去了新房。
房門旁邊的牆壁上,徐砚清貼了一個掛鉤,掛鉤上掛著一個小花籃,裡面放了一小束幹花。
“花會讓人心情愉悅,等咱們搬過來,每周換一束。”徐砚清牽著她的手,低聲介紹自己的創意。
夏顏挺喜歡這個花籃的,踮起腳尖聞聞那束幹花,她哼了哼:“就怕你對這個創意隻有三分鍾熱度。”
一時新鮮很簡單,長年累月地保持換花的習慣,夏顏懷疑徐砚清能否堅持下來。
徐砚清笑道:“真花能都養,定期換幹花有什麼難。”
他打開指紋鎖,牽著她走進去。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隻是裡面的布置完全變了樣,跨進門檻的那一秒,夏顏仿佛一個長年累月奔波在外的旅人,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
窗簾、沙發、茶幾,餐桌、邊櫃、燈具,每一樣,夏顏都喜歡。
當然,該擺放花草的地方,也都被徐砚清搭配好了。
夏顏一間房一間房的參觀,一圈繞下來,她隻有一個想法,回頭對徐砚清道:“咱們明天就搬過來吧?”
徐砚清:“我也想,不過為了健康著想,還是再放個夏天吧,正好那邊的租期到十月份。”
夏顏明白這個道理,可這邊被徐砚清弄得這麼溫馨又漂亮,她真的迫不及待了。
徐砚清抱住她,在她耳邊商量道:“搬過來前,咱們把婚禮辦了?我想在婚房住的第一晚,也是咱們正式開始婚姻生活的第一晚。”
夏顏撓他的腰:“不是早就領證了嗎?”
徐砚清笑:“婚姻總要有個儀式感,我想把咱們的新婚夜留在這邊。”
夏顏故意槓他:“那等咱們搬過來了,我睡主臥你睡次臥,照樣可以保留新婚夜。”
徐砚清槓不過她,以吻封住她的唇。
玩笑歸玩笑,夏顏同意了徐砚清的提議,他們也沒像徐墨沉夫妻那樣請長輩替他們看日子,簡單地討論過後,將婚期定在了兩人的初遇紀念日。
先把這個時間通知至親,國慶前再通過婚慶公司正式給所有的親朋好友發放電子請帖。
其中,夏顏邀請了弟弟秦揚,也邀請了渣爸秦盛。
做這個決定之前,夏顏跟母親通了視頻。
“媽,我想請秦揚來喝我的喜酒,可如果不請秦盛,別的賓客問起秦揚,解釋起來我怕秦揚尷尬,有秦盛在,他那麼會應酬,能替秦揚擋住那些。”
這就是夏顏的理由,否則她不會請一個主動背叛她與母親的渣爸。
夏瑾並不在意,就算女兒不提,她也會建議女兒邀請秦盛,理由如下:“我個人方面,早不怪他當年在外面拈花惹草了,他在我眼裡隻是一個不必來往的舊朋友,可我介意他作為父親對你的失職,所以媽媽希望你請他,讓他看看,就算沒有父親,我們家顏顏也可以成長地如此優秀,我想讓他明白,他當年錯過了一個多珍貴的女兒。”
母親剛說完,夏顏就轉換了攝像頭。
她不想讓母親看見她哭了。
——
婚禮當天。
除了男女雙方的至親要單獨走一番流程,大多數賓客都按照請帖上的時間陸續抵達婚宴現場。
夏顏先與徐砚清在婚宴入口處迎賓。
秦盛、秦揚是第一波來的。
因為秦盛的關系,父子倆都隻受邀來婚宴上觀禮,並沒有作為女方家人去夏顏的外婆家。
夏顏與秦揚打電話的時候還想解釋解釋,結果她開個頭,秦揚就笑著表示他都懂。
所以說人與人的緣分也並不完全由血緣親近決定,在夏顏心中,秦盛的地位遠遠不如秦揚。
秦盛一身西裝,做完手術也有兩年了,他恢復得不錯,還是能迷倒一片天真小女孩的多金大叔。
他激動地看著夏顏。
夏顏隻與秦揚說話。
徐砚清咳了咳,笑著朝秦盛喊聲叔叔,按照程序接過秦盛的紅包,再請秦盛往裡走。
秦盛:……
他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或許,他本來就是多餘的。
心裡泛著苦,秦盛面帶微笑,表現得就像一個正常的新娘父親。
賓客很多,囊括夏、徐兩家的親戚同事朋友,夏顏、徐砚清的交際圈隻能算上普通,畢竟他們都還年輕,徐教授、孟老師的同事好友卻包括了好幾位教育界的名人,而夏瑾邀請過來的業內朋友,好多都是富豪榜上的人物。
夏顏、徐砚清收紅包都要收手軟了,一個個都好厚。
曹強、林文雁夫妻算是來的比較晚的。
“顏顏恭喜你啊,你今天可真漂亮。”林文雁身穿禮服,優雅得像個女明星,從耳環到鑽戒到手包,全是名牌。被她挽著的曹強顯得低調多了,一身標準西裝。
後面還有賓客,林文雁夫妻送了紅包,笑著進了會場。
時間差不多了,夏顏在伴娘的提醒下去換新娘禮服、化妝。
徐砚清也去他的位置等待了。
婚宴會場,擺了數不清的席位,曹強、林文雁被安排在了比較角落的位置。
林文雁對這個位置很不滿意,她與曹強結婚的時候,夏顏作為伴娘位置非常靠前,徐砚清雖然隻是普通賓客,也被曹強安排了靠前的位置。
“徐砚清真的把你當朋友嗎?”林文雁悄悄與曹強耳語,“我都懷疑,如果不是你給他打電話,他都不會想到邀請你。”
曹強還在觀察第一排的賓客們,一手被林文雁捂著,另一手放在膝蓋上激動地握成了拳,直到認出夏瑾,曹強突然反應過來,低聲問林文雁:“你怎麼不告訴我,夏顏的媽媽是夏瑾?”
夏瑾是國內有名的女強人,但凡平時關注過社交平臺,都可能刷到過夏瑾相關的新聞。
可林文雁從來不知道,夏瑾是夏顏的母親,夏顏沒有提過,夏瑾……她更無緣認識。
順著曹強的目光望過去,林文雁真的看到了夏瑾。
“她旁邊的那幾位,全是商圈大佬。”曹強家裡有點產業,他平時很關注商圈新聞,那些大佬們,他就算沒接觸過,也看過視頻見過照片。
林文雁傻了,夏瑾,夏顏,種種跡象表明,她們就是母女。
可,如果夏顏家裡有錢到了這種地步,夏顏為什麼還要去當售車小姐?
有沒有可能,夏瑾隻是夏顏的親戚?
就在這時,宴會上的音樂發生了變化,新娘要來了,而林文雁,眼睜睜地看著夏瑾去了靠近新娘方向的紅毯上,笑容驕傲地注視著漸漸走過來的新娘。
今天的夏顏,比林文雁印象中的所有見面都更美麗美好,她頭上戴著半透明的白紗,透過那層白紗,林文雁隔得這麼遠,都能看見夏顏眼中的光,那光彩,是在回應即將將她交到新郎手裡的……母親。
大多數婚禮,都是新娘的爸爸來充當這一角色,此時夏瑾站在那裡,雖然違背常規,卻毋庸置疑地證明了她的母親身份。
當新娘克制地抱住母親,賓客們不約而同地給予了掌聲。
秦盛雖然不被夏顏待見,卻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緊挨著紅毯的席位。
他怔怔地看著他這輩子最愛的妻子與女兒,抱在了一起。
年輕時的衝動、自負與荒唐一一浮躍到記憶表面,秦盛露出笑容,抬手與其他賓客一起鼓掌,心中卻充斥了無盡的悔恨與悽涼。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因為一場胃癌活不過五十歲,也想時光逆轉,送他回到他還沒有犯錯的時候,回到妻子與女兒身邊。
秦揚瞥了他一眼,繼續注視著他的新娘姐姐。
掌聲漸漸平息,夏顏挽著母親的胳膊,在熟悉的婚禮慶樂中緩緩走向遠處的新郎。
徐砚清一身黑色西裝,笑容溫和地望著她,離得近了,夏顏才看清楚他眼底的深情。
其實在遇到徐砚清之前,夏顏以為自己會一個人為事業忙碌一生,身邊不乏外人眼中出類拔萃的男性追求者,可夏顏對他們都沒有感覺,要麼是那些人的追求手段太油膩,要麼是她的冷漠迅速地嚇跑了一些人。
然後,徐砚清出現了,像一盆鮮翠欲滴的綠蘿闖入她的世界,看似平平無奇,卻又無孔不入,從方方面面朝她的領地蔓延,用獨屬於他的溫和方式,溫柔到她雖然察覺了他的意圖,卻自願縱容他的靠近,直到他用茂密的葉子層層疊疊地將她圍住,密切,卻又給她自由呼吸的空間。
婚禮誓詞,主持人說了很多,夏顏真正聽清地隻有一句:“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為妻嗎?無論他年老色衰還是廚藝退步,都對他不離不棄,願意與他共度一生。”
賓客區傳來高高低低的笑聲。
不用說,這誓詞是徐砚清提供的。
夏顏看向身邊的新郎。
他的喉結明顯地滾動了下,低聲補充道:“我保證會經常健身努力延長顏值保質期,也保證不斷磨練廚藝精益求精換著花樣給你做飯絕不讓你吃厭。”
主持人早已惡趣味地將話筒遞到了徐砚清的面前。
所以他的補充,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秦盛低嗤了一聲,油嘴滑舌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