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和傅巡徹底結束後,我接過幾通林女士的電話,大概是傅巡最近開始頻繁出入酒吧,打架鬥毆,惹是生非,也不去上課,問我能不能管管他。
我沒法管他。
現在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他原本隻是因為我喜歡乖的,才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可現在他不需要我了,所以他也沒必要偽裝了。
我拒絕林女士後,很久,她都沒有再聯系過我。
我媽看著我,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我:
「你最近心情不好嗎?是和對象鬧掰了?」
我給她夾了一筷子菜,笑了笑:
「怎麼會,我哪有對象。」
她沉默地看了我半晌,才開口:
「我眼看著你這一個月瘦了快十斤了,你和我都不喜歡吃魚,你天天做魚是給誰吃的?還有,你每天晚上接到電話都要偷偷摸摸地出去,不是見對象是去做什麼?」
看著餐桌上那盤糖醋魚,我一時居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她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要是實在放不下就和好吧!幹嘛自己折磨自己,媽也不是那麼封建的人,男人也可以接受,隻要你們好好過。」
我這才知道,我和傅巡打電話時,不小心被我媽聽見了,並且她還以為我們是因為性別相同才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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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我媽的手,搖了搖頭:
「不是對象……」
頂多,算是他的玩具。
我嘆息一聲,表示:
「以後不會再出現這道菜了。」
我媽深深看了我一眼,最後無奈道:
「不是就不是吧,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我答應我媽要照顧好自己,可我沒能做到,我開始失眠了。
不管是去健身房運動,還是吃褪黑素,我都沒辦法入睡,我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起傅巡。他那天和那個小男生是不是發生了關系,他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身邊有了其他人。
後來,我又開始想他懷裡的溫度,想他在冬天將我冰冷的腳捂在懷裡,想他在我生病的時候不眠不休地照顧我,想他費心地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一直到天亮,我都沒能睡著。
最後,我去醫院開了點安眠藥。
吃藥的第一天,我如願地睡著了,可第二天回家的時候,我看見了等在樓梯口的傅巡。
9
和傅巡結束後,我辭掉傅氏的工作,搬出他買的房子,和我媽搬到了現在的小區,小區環境挺好的,就是電梯容易壞,好在我們住的樓層不高。
在我走到第五層樓時,看到有人倚在安全通道門旁邊的墻上抽煙,猩紅的煙頭在黑暗之中格外顯眼。
安全通道安的是聲控燈,我走路輕,一時之間也看不清門那的人是誰,不過是誰都不重要,我沒有打招呼的心思。
新工作天天加班,讓我巨疲憊,我現在隻想趕緊上床躺著。
按下門把手的瞬間,那人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
「許霽,你想我嗎?」
聲控燈驟然亮起,我呼吸一滯,不可置信地偏頭望去,傅巡一臉疲憊地靠在墻上,他瘦了很多,眼裡布滿紅血絲,眼底烏青,像很久沒睡好的樣子。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他又輕聲問了一遍:
「你想我嗎?」
我頓時有些煩躁,冷哼一聲:
「不想,你不值得我想。」
我按下門把手準備出去,他卻一把摁住我的手,自顧自地開口:
「可我很想你。」
他似乎是喝醉了,一身酒氣,不知道又是喝了哪個小男生給他的酒,跑到我這裡來發瘋,我猛地甩開他的手,語氣也尖銳了起來:
「怎麼,是那些小男生沒法滿足少爺嗎?」
他低頭悶笑出聲,看向我的眼裡滿含笑意:
「你很在意?」
我頓時怒火中燒,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轉身打開門準備離開,傅巡卻猛地從身後抱住了我的腰,一隻手按在門上用力將門關上。
「松開。」我厲聲呵斥。
「不要。」他一口回絕,將我抱得更緊了。
我使勁掰他的手,他用力將我抵在安全門上,一隻手窸窸窣窣地從口袋之中掏些什麼。
不久,他拿出他的手機,單手解鎖,給我看酒店的監控。
那天,傅巡進入酒店之後,給了那個男孩一筆錢,讓他自己找個房間住,而他卻坐在樓梯處,望著門外,沒過多久他就找人開車回去了。
「許霽,沒有別的男生,我隻要你,其他的監控我也都保留了,你可以慢慢看,我去酒吧就隻喝酒,沒有亂來。」
他低頭在我的脖頸處蹭了蹭,語氣委屈,像是在撒嬌:
「寶寶,我真的很想你,我想你想到發瘋,我不能沒有你。」
「哥哥,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傅巡不經常叫我哥哥,他要不叫我名字,要不叫我寶貝,老婆,寶寶,親愛的。
而哥哥,他隻叫過一次。
半年前,我體檢查出腦子裡面長了個瘤子,醫生說做手術的風險很大,可不切除過不了多久我就會癱瘓。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手術。
做手術前,傅巡握住我的手,跟我說:
「哥哥,不要怕。」
我以為他是在安慰我不要害怕手術。
直到從手術室出來,聽見林女士和我說,傅巡在我做手術那天跟她講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像是在準備後事。
我才知道,他說的不要怕,是哪怕黃泉路上,也不要怕,他不會讓我一個人走。
我早就知道傅巡最擅長拿捏人心,知道我心軟,所以故意用那件事來刺激我,而我也知道,我不答應,他也有其他的辦法。
不論是囚禁,還是脅迫,他都不在乎,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我留在他身邊,可他現在貪心了,他不隻是想要我留在他身邊這麼簡單。
那些手段隻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才會採取,而現在他的手段更高明。
身後的傅巡沒再說話,他隻是不斷地啄吻我的後頸,一雙手緊緊箍住我的腰。
「好。」
我摸著傅巡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猙獰的傷疤,開口答應了他。
正如我說過的,傅巡有很多種辦法讓我留在他的身邊。
他的手腕是故意弄傷給我看的,因為他知道我對他動心了,否則他不會在我剛拿到安眠藥不久,就找過來了。
我身邊或許有他的人在監視我,他說放我自由,其實他從沒想過真正放手,他不過是貪心了,想要我身心都是他的。
他將傷疤給我看,無非就是告訴我,我不答應,他就會繼續傷害自己,他知道我愛上了他,他知道我會心疼。
他確定,我一定會答應。
10
我跟著傅巡回了我們之前的房子,一進門他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將我抵在墻上親。
我喘息的間隔,他急切地兜頭脫下了衛衣,一把抄起我的腿彎,將我抱去臥室,在他還想要親我的時候,我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
「答應和你在一起,我有條件的。」
是的,直到現在我才想起來和傅巡講條件。
他低頭蹭了蹭我的鼻子,啞聲催促道:
「快一點,哥哥。」
我偏不如他意,緩慢開口:
「第一,你要乖乖的,不準發瘋。」
「好。」他急切應道。
「第二,你必須忠誠我,不準有別人。」
「當然。」他爽快答應。
「第三,你要給我自由,不能束縛我,不準幹涉我的社交和工作,也不準再對我耍手段。」
「嗯。」他聲音悶悶的,有點小意見。
我沒管他,繼續開口:
「第四,我不要了,你不準再要。」
這次他沒有那麼快回答,眉頭微微蹙起,我忍不住抬手點了點他的胸口:
「聽到……嗯……」
他沒回話,堵住我的唇,將我親得七葷八素之後,才貼著我的耳朵開口,強硬拒絕:
「這個不行。」
之後,他沒再給我開口的機會。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我起身的時候,抬手抓了把頭發,發現無名指上多了個戒指。
很簡單的款式,內圈刻著 XJ&FX。
不像是市面上買的,倒像是親手做的。
「喜歡嗎?」傅巡抬手將我的睡衣扣子扣好。
「什麼時候弄的。」我問他。
「去年。」
我沒接著問下去了,我知道傅巡為什麼不拿出來。
那時的我絕對不會戴,我都不準傅巡告訴別人我們的關系,怎麼可能和他高調戴著情侶對戒。可現在不一樣了,從我選擇回來,就意味著我允許他公開我們的關系了。
他單膝跪地,抬起我的手,輕吻在我的無名指處,抬頭鄭重地看向我:
「哥哥,我不是個好人,但你想要我乖,我可以乖乖聽話,我可以克制住我的本性,壓抑內心的暴虐,我可以當個好人,隻要你願意永遠在我身邊。」
「好。」我扣住他的手,十指緊握。
這一次,是我選擇了傅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