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亞太地區的項目合作,將有霍潮先生接手。」
「……」
眼鏡男的話說完,我的辦公室裡陷入了一片寂靜。
我沉默的原因是最近遲氏跟霍氏有一個小項目的合作,霍潮既然接任了亞太這邊的項目,那就說明我是直接和他對接。
本來我是他老板,現在他成我老板了。
刺激。
至於陸川沉默,估計就是臉被狠狠打了一下,給他一下打啞吧了。
陸川在我這裡吃了一個悶虧,隻能灰溜溜的離開。
他最好是這輩子都別出現在我的面前。
「多謝你啊……霍總。」
我吩咐助理端來咖啡,遞給霍潮。
霍潮接過,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小口淺酌。
「今晚一起回家嗎?」
他開口問道。
「咳!」
我一口咖啡沒來得及咽下,生生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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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還沒走的小助理臉上的表情活像是吃了一個驚天大瓜。
我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出去。
「霍總,以你現在的身份完全有能力住格林頓了吧?前霍總應該不會虧待你,不給你住的地方啊。」
我悠悠開口。
「京西那個項目陳氏也在爭取。」
霍潮睨了我一眼,悠闲地喝著咖啡。
可惡,為什麼要用這麼輕松的語氣說著這麼惡毒的話!
我立馬對他畢恭畢敬:「說什麼呢霍總,今晚你不跟我一起回家跟誰回家呢?」
霍潮後面的眼鏡男看到這一幕,眼睛瞪得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為一個項目就能被霍潮拿捏,確實挺不可思議的。
回去的時候霍潮親自開車載著我。
我偷瞄著他完美英俊的側臉,在心底咬碎了八百個指甲蓋,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霍潮,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不然也沒法解釋他總是想方設法賴在我家這種行為。
還好我提前知道霍潮的人品和身份,不然他這種行為可以報警了。
我看到霍潮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嘴角勾出一抹笑。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明顯愉悅的笑:
「我還以為你追了陸川三年把腦子追傻了呢,我這麼處心積慮賴在你家,心思都這麼明顯了,你竟然還看不出來。」
「啊?」
我現在終於理解了當時助理的心情。
「什、什麼時候的事兒?」
這三年裡,我尋思著我也沒跟他有什麼接觸和溝通啊?
這怎麼就……
「挺久了。」
霍潮模稜兩可道。
「你就這麼確定我能跟你在一起?」
經過一個紅綠燈,霍潮將車子緩緩停下,轉頭看向我。
「不追一下怎麼知道?」
10
撤資那天需要我親自去京北那邊籤文件。
沒曾想又碰上了陸川。
但是這次他身邊還跟著另一個人。
當看到溫婉那張臉的時候,一股從腳底泛起的懼意瞬間湧上了心頭。
不是我害怕她,而是原主自己的情緒。
畢竟這是殺死原主的人。
原主看似被一個酒鬼撞死的,而幕後主使就是這人。
「遲總,久仰。」
溫婉跟著陸川過來打招呼。
不愧是陸川惦記了很多年的人。
溫婉長得清純看著溫婉,根本看不出是那等狠毒的貨色。
「你好,溫小姐。」
我忍下心頭的寒意,淡淡對她點了點頭。
溫婉見我這幅冷淡的樣子也不生氣,而是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繼續和我搭話。
「聽阿川說遲總準備對這個項目撤資,我雖然不經營自家的公司,但商場中的一些利益我還是略有耳聞 ,這件事你確實應該多考慮一下。」
聽這話說的多漂亮。
如果我現在還是原主,估計真的就認真想一想了。
可惜我不是。
今天為了參加這場項目洽談,我特地穿了一套黑色西服正裝,口紅也是選了大紅色。
腳下的高跟鞋更是突出了我和溫婉的身高差。
我比她高出半個頭。
我慢慢踱到他的面前,垂下眼眸看著她,輕啟紅唇。
「既然你不親自接手家裡的產業,就別不懂裝懂給我分析利弊,我既然決定了撤資,就別妄想左右我的想法,凡事都要先考慮自己配不配。」
「遲舟舟!」
溫婉還沒急,一旁的陸川先急了。
「給阿婉道歉!」
我沒有鳥他,而是抬手看了看時間,風輕雲淡地瞄了陸川一眼。
「道歉別想,如果溫小姐和陸總這麼喜歡替遲氏著想,兩位改天來公司跟我的分析師深度了解一下。」
我從助理手中接過資料,跟他們擦肩而過。
再跟他們在一起聊天,多一秒我都嫌浪費口水。
姐可是要做大女主的,才不可能浪費時間和他們這樣的人撕逼。
等到撤資的事情聊妥了,已經是下午。
正好助理的老家是在京北,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安排,我幹脆給他放了半天假回去探親,等明天早上回去。
助理一走,就得我自己開車離開。
這次項目洽談地有點偏僻,隻是下午車庫就沒什麼人了。
手機「叮」的一聲,有人給我發消息。
保鏢:「今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
是霍潮。
我看著他的消息不禁失笑。
這幾天他為了追我,每到下班的時間就來公司門口接我一起回家,我曾多次抗議,卻都被他當耳旁風。
根本交流不了一點兒。
有時候我出差加班,他都像正房查崗一般給我發消息打電話。
我莫名感覺這一幕很熟悉,仔細一想,媽的這不是我舔陸川時每天必做的消息嗎?!
原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以為自己隻要每天關心陸川,給他孜孜不倦地發消息,陸川就會多看她一眼。
真是戀愛腦蒙蔽了雙眼,舔了這麼多年連他什麼狗德行都沒看出來。
當然那不是我自願,而是被系統逼得沒辦法。
沒想到霍潮竟然將這招用在了我的身上!
什麼都學隻會害了你!
奇怪的是我非但沒有感到厭煩,反而感到有些安心。
就像是有家人關心一般。
一定是最近工作太多忙花了眼。
看著他的消息,今天碰到陸川和溫婉的那股煩躁竟然莫名的有些消散。
「今天先不回去了。」
我低頭回復,將給助理放假的消息告訴他,卻沒注意腳下的影子越來越長。
等我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過神來時,就感到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模糊間我看到手機屏被我摔得裂開,霍潮似乎還給我發了幾條消息。
媽的,有人搞我。
11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起來扔在了一片破舊的廠房裡。
幾個帶著墨鏡的西裝男背著手站在我的身邊。
我費力地睜開眼打量起四周,發現面前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的人。
是溫婉!
「遲總,醒啦?」
她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人畜無害。
「溫小姐,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你了?」
我感到後腦勺還是一頓一頓的痛,忍不住緊皺眉頭。
聽到我這樣問她,溫婉揚聲笑了笑。
「遲總可能不知道,我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小氣。」
「關我屁事。」
你就算是殺人也不關我事。
溫婉聽到這話後臉色瞬間一變,一陣風似的衝到我面前扯住我的頭發,揚手就給了我倆大鼻竇。
本來我就暈暈乎乎的,被她這兩巴掌一扇更是了不得,直接給我鼻血扇出來了,腦瓜子更是嗡嗡的。
「憑什麼我走的那三年你要享受著阿川的愛?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我說話?!」
我吸了吸鼻血,將口中的血沫吐了出來。
我算是明白了,即使我這輩子不惹溫婉,她也有她的理由來整我。
簡而言之,完全是陸川找替身殃及到我的身上的。
媽的,陸川這個賤人。
「狗才稀罕他那不值錢的愛。」
我死死地盯著溫婉那張扭曲的臉。
「比如你。」
反正橫豎都得死,還不如先把心裡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就你還把那個人渣當成寶,他如果真的那麼愛你為什麼不去找你非得找替身,我看你長得也挺聰明的,怎麼腦子都不知道轉彎?」
「賤人!」
溫婉徹底失控,她瞬間松開我的頭發,將我踹到在地上,狠狠朝我的小腹踢了兩腳。
「賤人!」
她的力道很大,我感到五髒六腑都快被她踹移位了。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想起了霍潮。
這個時候他應該睡著了吧,還不知道明天可能就再也追不到我了。
我想起了和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那天雨很大,陸川因為應酬喝多了,讓人把他送到我這裡。
那時陸川第一次到我這裡。
原劇情裡每次在陸川喝多後遲舟舟都會給他煮醒酒湯,為了完成劇情,我隻能被迫從睡夢中醒來去廚房給他煮湯。
下樓的時候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寒風中,手裡捏著一根煙,靠在門口插兜看著傾盆的大雨。
「不冷嗎?」
我下意識開口,等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霍潮已經轉過身來了。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招呼他進門。
「進來吧,外面在下雨,很冷。」
我不會煮醒酒湯,又因為美夢被人打擾,就把怒火都傾瀉到醒酒湯中,而霍潮就在一旁看著。
當看到我在倒完半瓶醋又倒了半瓶醬油後,霍潮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這是在熬毒藥?」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醒酒湯。」
「別跟我說是給陸總喝的。」
「不給他喝給你喝啊?」
「……」
於是他沉默地看著我端著一碗黑乎乎的「醒酒湯」走進了陸川的臥室。
又沉默地看著我滿臉帶著得逞又過癮的笑容下樓。
「還有點,你喝嗎?別浪費了。」
我看著他呆滯的表情,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心情愉快地看著他一臉」我還不想死」的表情使勁兒搖頭。
從那以後,每次見到霍潮我都想著跟他說說話,緩解一下當舔狗後的惡心感。
在臨死之前,我好像忽然意識到我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霍潮。
我感覺自己心裡欣喜又可笑。
欣喜的是我發現自己也是有人愛的,可笑的是我竟然在臨死前才察覺到自己對霍潮也是喜歡的。
而他對我的愛早在我愛他之前,我追了陸川幾年,他就默默喜歡了我幾年。
想到這些,我的嘴角擠出一抹溫柔的笑。
如果能再見他一面就好了,那時候我一定告訴他我也喜歡他。
看到我還在笑,溫婉又踹了我一腳。
踹完她似乎還不過癮,巡視四周,又在一旁拿起一截鋼管。
「去死吧!」
溫婉高高舉起鋼管。
就在我閉上眼準備接受死亡時,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老板!外面來了好多警察!」
「什麼?!」
溫婉聽到這話,手中的鋼管瞬間掉在了地上,像是想到什麼,她又上前扯住我的頭發。
「賤人!你報的警是不是??」
她揚起手。
但是巴掌卻沒有落在我的臉上。
我疑惑她怎麼停下,疲憊地睜開眼睛,卻在下一秒掉進了那雙熟悉的眼眸裡。
霍潮緊緊地扼住了溫婉的手臂,英俊的臉上早已被陰霾覆蓋。
「你他媽的找死。」
12
我受的傷很重,溫婉踢的那幾腳更是給我踢出了胃出血。
我在醫院整整昏迷了五天才醒了過來。
睜開眼進入眼眸的便是一臉緊張和心疼的霍潮。
他好像在這裡守了我好幾天,下巴上都是青灰色的胡茬。
「舟舟,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自從明白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我就像是沙漠裡得到了綠洲的旅人。
我回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霍潮,我好怕自己會死掉,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