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見我走神,徐亦琛捏住我的下巴,態度強硬地讓我直視他,漂亮的丹鳳眼微闔,擋住了裡面琢磨不透的神色。
咧開嘴角,朝我扯出一個刻薄的笑:「蕭野,別再裝傻了。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不懂,一起長大的好哥ťũ₎們,居然對我存有這樣的心思。
我拿他當好兄弟,他覬覦我的後庭花。
看見徐亦琛這樣笑,我有點發怵。估計他又在想什麼壞點子,每次他這樣笑,都會有人倒霉。
我搖頭:「今天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放我走。」
「晚了。」
扔下這句話,徐亦琛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我心一顫ṱũ̂ⁿ,想把他推開,卻忘了我兩隻手都被他牢牢抓著的。
虎牙碾過昨天被許霽川咬破的地方,一陣刺痛後,嘴裡傳來鐵鏽味。
我心裡飛過數不清的髒話。
我掙脫不開他的桎梏,想抬腳踢他,被他發現,他輕笑一聲,一隻手掐上了我的腰,一條腿也強硬地擠進我的腿中。
過電一般的酥麻讓我腦子一時間空白。
「草泥馬Ťŭ̀⁾的徐亦琛。」
我和他扭打在了一起,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松開我,我感覺我的嘴巴都已經麻了。
下一秒,徐亦琛的手機響了,他的動作停了一下,不知道在顧及什麼。我找準機會拉開門跑了出去,臨走之前不忘踩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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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沒有跟上了,不然我不一定能跑掉。
到樓下時,那個紅裙女人還坐在沙發上,旁邊有兩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一左一右地按著她。
看見我時,她通紅的眼眶裡寫滿了憤恨,想衝過來,卻被禁錮著,動彈不得。
徐亦琛站在陽臺看著我,一張臉藏匿在暗處,看不真切,我又罵了一句,怕他追上來,趕緊跑了。
9
本來想找個酒店,可身份證還在宿舍,手機也快關機,幾番糾結,隻能回宿舍,大不了和許霽川說清楚,那個晚上的吻,說不定是誤會。我這樣安慰自己。
到宿舍時,張遠和許霽川都在。
對上許霽川視線的時候,我感覺心跳莫名有些加速,但轉念一想,我才是被輕薄的,要不好意思的應該是他。
許霽川眼底一片青黑,在瓷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惹眼,明顯一晚上沒睡。漆黑的雙眸在看見我時亮了一下。
張遠拉著我的胳膊湊到我的旁邊小聲說:「你和許神怎麼了,他好像心情不好,你等下別去招他。」
經歷過許霽川和徐亦琛的事以後,我不習慣和男的靠這麼近,敷衍應了兩句,想把他推開去洗澡。
張遠卻突然拉著我,嗓門放大,帶著八卦:「你脖子上的紅斑是蚊子咬的嗎?」
我捂著脖子,暗罵一句徐亦琛,肯定是那狗東西留的。
我想讓他閉嘴,卻還是晚了一步。
張遠長哦了一聲,打趣一般道:「我說怎麼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你了,是不是找對象去了?男的女的,很野啊。」
剛把張遠推開,許霽川又湊了上來,眼睛盯著我的脖子,像是要看出一個洞來。
氛圍很奇怪,張遠感覺到不對,拿手機躲床上去了。
微微拉開床簾的縫看著。
媽的,神經病。
「……」
我被許霽川看得不自在,還好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上去心情更不好了。
身上都是徐亦琛的氣息,我有些不自在。
暗罵一句,拿著衣服去洗澡了。
過了十來分鍾,張遠接了個電話,扯著嗓子在外面喊:「野哥,許文微約我出去,謝謝你上次幫我寫的送的情書,等我回來,請你吃飯。」
我本來想著,回來有張遠在,許霽川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結果張遠要出去了。
我在廁所待了半個小時,許霽川生怕我被衝走,來敲了兩次門。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一把拉開門,許霽川抬著手,看樣子是準備敲第三次。
10
「聊聊?」
受不了這個氛圍,我先開口。
許霽川沒拒絕。
「你喜歡我?」說完,我就想抽自己嘴巴子,怎麼這麼直接,沒有一點鋪墊,多尷尬。
許霽川點頭,聲音莫名有些委屈,帶著譴責:「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然後我前兩天看到,你給一個女生寫了情書,我就……我沒有忍住,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身份吃醋和生氣。」
所以你他媽沒忍住就半夜親我?我簡直氣笑了。
我想起來了,那天張遠和我說,他喜歡隔壁班一個女孩子,但是不會寫情書,喊我幫忙,被他喊了三四天爸爸,我心軟了,就同意了,結果那狗東西得寸進尺,喊我幫忙送了。吃人嘴軟,我隻能忍辱負重地同意。
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許霽川,他大半個身體擋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色陰沉可怖,我幾次三番和他說話他都沒有理我。
然後我也生氣了。
解釋清楚以後,許霽川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變了一個人似的。
沒有追問我那天離開以後去了哪裡,車上那個人和我是什麼關系。
他每天接送我去教室,給我帶飯,來看我打球給我送水,並提防每一個靠近我的人。
我躲過他幾次,他像能看穿我的想法,總是可以在下一個路口堵住我。
許霽川和我不是一個專業的,卻比我還清楚我的課表。
給我手抄了資料,給我帶我愛吃的水果,還是處理好的。
說實話,挺心動,但是我是直男。
我讓許霽川不要這樣,他還沉默半天,問是不是他做得不好。他可以改。
我沉默了,隻能由他來。
張遠在旁邊嘖嘖稱奇,拉著我小聲說:「你不覺得,許神對你,好過頭了嗎?在追你?」
我還沒有回答,許霽川就來了,看到我們兩個挨在一起的頭,有些不怎麼高興的樣子,但什麼都沒有說,悶悶地把飯遞給我。
張遠走了後,許霽川湊過來,像個落魄小狗:「你能不能不要讓他挨你那麼近?」
我乜斜他一眼,覺得有些好笑。
11
許霽川在追我,張遠也看出來了,但並不意外。
他說,老早就覺得許霽川對我不一樣,也就我覺得是正常的兄弟情。
我沉默半天,我說我是直男。
他眼神輕蔑,像在嘲笑:「不信。」
籃球賽結束以後,就是國慶節,家我是回不去了,不想看到林清小人得志的樣。
看到徐亦琛的電話,我愣了一下。
才想起來,那次以後,我和徐亦琛就沒有聯系過了。
這是我們斷聯最久的一次。以往兩天沒見到,徐亦琛就找學校來了。但他每次來,許霽川都不在。所以那天,他沒有認出許霽川,我也並不覺得意外。
電話響起的時候,許霽川也在,他看了手機兩眼,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沒有接,主要是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曾經的好兄弟。
把手機關了機,和許霽川去了學校附近的飯店。
許霽川說他今天生日,希望我可以陪他一天,左右我也沒事,就去了。
菜剛上齊,徐亦琛就來了,巧合得讓我感覺他是來蹭飯的。
許霽川看到徐亦琛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讓我很懷疑他們是不是認識,但是現在也不好問。
被兩個人盯著,還是兩個親過我的好兄弟,我有些坐立難安,凳子上像是長了刺,我怎麼也坐不好。
徐亦琛看我兩眼,像是報復我不接他電話,語氣很是刻薄:「長痔瘡了?動來動去的。」
我白他一眼:「不吃飯就滾出去,別影響我心情,我不想看到你。」
不知道是哪句話點著他了,他突然爆起,凳子被他踢開,在地上劃出尖銳的聲音。
「不想看到我?那你想看到誰?許霽川?」他表情猙獰,指著許霽川。
他們果然認識。徐亦琛還打算繼續說什麼,被許霽川打斷,他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威脅一般地開口:「別忘了我們的合作。」
「什麼合作?」我敏感地抬頭看向他們,覺得他們說的這個交易,和我有關。
徐亦琛嗤笑:「什麼狗屁合作,老子不幹了。」
下一秒,兩個人扭打了起來。
忘了是誰先動的手,反正桌子上的菜是飛了。
12
我抱著手機出了門,外面站著幾個服務員,我讓他們別管,反正徐亦琛賠得起。
就是可惜了那一桌子飯菜。
我去隔壁開了個包廂,菜剛上來,徐亦琛和許霽川兩個人就進來了。
「……」
我拿著筷子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打夠了再回來,別影響我吃飯,我要餓死了。我也是有病,和你們吃飯,還不如在宿舍點外賣。」
兩個人臉上都帶著傷,徐亦琛摸了一下我的腦袋,嘀咕了一句小沒良心的。
許霽川沒說話,漆黑的眼眸看著我,卻讓我有一種被抓奸的既視感。
一頓飯吃得水深火熱,好不容易吃完,我準備開溜,卻被他們一人抓住一邊手腕。
許霽川聲音低低的:「不是說好,今天陪我一天嗎?」
「陪你一天?你也配?」
我還沒有說話,徐亦琛先開口了,抓著我手腕的力度又緊了幾分。
然後兩個人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讓我來決定。
「……」
不是,你們的戰鬥為什麼犧牲的是我。
最後我們坐在遊樂場的旋轉木馬上,相顧無言。
許霽川和徐亦琛兩個人身高腿長,憋屈地屈著腿,怎麼看怎麼好笑。
13
回酒店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走,跟在我的後面。
我有些無語。
但總歸不是一個房間的,這讓我稍稍安了心。
手機響了一聲。
陌生的郵件。
好奇驅使我點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十幾張偷拍的照片。
我和許霽川還有徐亦琛的。
我回了一個問號。
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微妙,我和他們兩個的姿態很是曖昧。拍得挺像我腳踏兩條船。
「你說,我要是把這些照片發給蕭晨,你說會怎麼樣?」
我沒有理會他的警告,蕭晨知道,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現在已經和蕭家都沒有關系了。
外面傳來敲門聲,我退出頁面,打開門。
剛開一條縫。
徐亦琛就側身擠了進來。
在我的房間看了一圈,甚至床底下和衛生間都沒有放過,確認許霽川不在,他才笑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大晚上不睡覺跑我房間來抓人?」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自顧自說:「許霽川不是什麼好人,你離他遠一點。媽的,要是早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幫他。」
徐亦琛一番話聽得我雲裡霧裡。
14
「許霽川是沈家Ţù⁰私生子,不久前才被認回,沈家大兒子不是癱了嗎?沈老爺子也快死了,所以他們想讓許霽川上位。」
「但你也知道,沈老爺子留的風流賬那麼多,怎麼可能隻有許霽川一個私生子。私底下鬥得厲害,都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廢物,隻有許霽川稍微看得過眼。」
「三年前許霽川找到我,讓我幫忙,事成給我百分之十的股,我想反正沒有什麼損失,就同意了。」
說著他眼神一變:「沒想到幫他忙,我家被偷了。」
我正欲開口,這我有什麼關系,徐亦琛又說:「總之,你離他遠一點就是了,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是好人,你就是了嗎?」
許霽川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沒被關嚴實的門被拉開。
徐亦琛沒有一點被抓包的囧樣。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打起來,我趕緊把他們都推出去。
要打出去打,別煩我。門剛關上,一個陌生的號碼亮起,我下意識地認為是蕭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