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得慌亂,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不著寸縷。
而身上這人的氣息卻不陌生,是江時羿,他低下頭吻她的嘴唇,並不說話。
她心底的驚悸沒有完全消散,扭動身體別開臉,掙扎著,“江時羿……你瘋了嗎,你先放開我!”
“不放。”他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也隻有這兩個字,他的嘴唇順著她脖頸往下逡巡,帶來溫熱的,湿漉漉的觸感。
兩個人對於彼此的身體太過熟悉了,好像條件反射一般,她有些虛軟,清晰地聞見了他身上濃重的煙氣。
“你先起來好不好……”她咬咬唇,試圖和他講道理,“我身體還不舒服。”
他說:“放心,我會讓你舒服。”
他的唇還在往下,她心跳越來越快,伸手去推他,“你別……”
她的手被他強勢地壓在身體兩側,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每一次親吻帶來的戰慄感,以前他也會試圖玩一些新花樣,但從沒有試過這樣。
她渾身都是汗,意識都變得模糊,他又覆上來同她接吻。
她想別開臉,他不允,捏著她下巴深吻,她在他的舌尖嘗到了自己的味道。
眼淚溢出眼眶,但這一回,純粹是生理性的,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很陌生,根本無力抗拒他的觸碰,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抓緊被單,不受控地仰起臉喘息。
“我給你的,你必須得要,”他的呼吸湿湿熱熱的噴在她耳朵上,“顧煙,給你這些的男人,也隻能是我。”
顧煙根本顧不上說話,完完全全被帶進他的節奏裡,時而溫柔小意,時而疾風驟雨。
某些時刻,她覺得他是狂躁的,可是他又會細細親吻她,觀察她的表情。
她覺得很羞恥,但卻也明顯地感覺到,她對他仍是有渴望的,她也沉溺於他帶來的極致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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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洗完澡,她累極,很快睡去。
江時羿上床後,卻在黑暗中靜靜注視著她。
他沒有想到,這輩子他會為一個女人做這樣的事,為了取悅她,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可以說是卑微的。
他希望她能離不開他,依賴他,他想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他甚至想要裴斯年從她的世界消失。
良久,他伸手抱住她,低頭在她額頭親吻過,才滿懷心事地閉眼。
翌日早,顧煙睜眼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從床上坐起,被子滑落下去,吊帶睡裙上面她胸口的吻痕深深淺淺,她猛然想起昨夜的一切。
好半天,她深吸口氣捂住了臉。
江時羿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江城源還沒有和他談嗎?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居然會被男色所惑,昨晚最初她還記得叫停,到了後來,她就連思考能力都喪失了,本能一般地任他為所欲為。
這導致她起床後心情還是很糟糕。
起床後,她發現,家裡隻有她和保姆。
保姆解釋說:“江先生說有事,很早就出去了,不過他叮囑讓我今天給您做清淡的飯菜,早飯已經好了,您快吃吧。”
顧煙心神不寧地吃了早飯,想起什麼,她走進主臥。
床頭櫃上她放的那份離婚協議卻不在了,她很肯定,江時羿應該是看到了,他看到了,卻沒有和她談離婚的意思,反而半夜去折騰她……
她有些沮喪,走出去時,看到保姆正在收拾垃圾袋,她瞥見什麼,快步過去攔住保姆,“等一下。”
保姆有些困惑,而她已經拉開垃圾袋,裡面丟著零散的,被撕碎的紙屑,她在上面辨別出一些字,終於確定。
那兩份她籤了字的離婚協議,被江時羿給撕掉了。
第103章 他那麼喜歡顧煙嗎?
接下來幾天,顧煙和江時羿之間的關系,陷入僵局。
江時羿沒有再回過家,兩個人之間就連一通電話一個信息都沒有,哪裡還像是夫妻。
江時羿這幾天一直住在公司,江城源回來動作很大,他要配合江城源的秘書和助理重新過之前的賬目和所有項目,工作量積壓如山,一時間幾乎沒有闲暇去考慮其他。
不過他到底不放心,仍舊讓何亮安排人注意顧煙的動向。
這些天,他倒是抽著空去看了一趟許鳶。
許鳶被轉入江城市中心醫院,仍在休養期,看到他,眼底瞬間亮起來。
她這幾天其實有些失落,因為自打回到江城,她明顯地感覺到江時羿變得很忙,很少會同她聯系。
路妍這邊已經為她安排了心理醫生,經過幾次交談,許鳶被判定為中度的躁鬱症,大多數時候,她情緒低落,但也有亢奮的時候,比如見到江時羿時。
可能是因為心理疾病,她現在面對江時羿的反應和從前差異也很大,總是小心翼翼,生怕他討厭她。
看到這樣的她,江時羿也會盡量將態度放得平和一點。
人販集團的案子已經進入收尾的階段,即將提交公檢法進入訴訟階段,許鳶作為一個重要證人,提供了很多有力的證詞,所以路妍也肯定了她的功勞。
然而,代價是慘烈的,醫生已經判斷,許鳶這張臉將再也不能恢復原狀,她的明星夢,算是徹徹底底的破碎了。
在病房裡,江時羿幾度想要問許鳶今後的打算,卻又將話咽下。
事發至今還不到一個月,他想,現在問太殘忍了,還是再給她一些時間吧。
他在病房裡呆了不到一個小時,何亮的電話就又打過來。
原因是,江城源的秘書開始查分公司去年一年都的重點項目收支比了。
江時羿收起電話,心底煩躁,江城源不在公司的時間已經很長了,真要全查一遍,估計今年什麼都幹不了光查賬了,但是他不好置喙,畢竟江城源還在董事長這位子上。
他甚至懷疑,江城源大概是被他駁了面子心裡不舒服,想要通過工作給他施壓。
他站起身,和許鳶告別:“公司有事,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
許鳶一愣,眼神有些受傷,“你才來了多久……就不能多待一會兒嗎?或者,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也好啊。”
江時羿看了一眼手表,“來不及,看護陪你吃吧,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許鳶戀戀不舍地小步跟著,將他一路送到了電梯間,又問:“十一,那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呢?”
電梯還沒上來,江時羿垂著眼看手機,答得不太專心,“看情況吧,有時間我會過來。”
許鳶沉默下來。
她知道,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不但如此,她再也不可能籤約星輝,成為明星了。
頂著臉上這麼明顯的一道疤痕,別說江時羿,很多普普通通的男人大概也不會看得上她。
電梯門一開,裡面走出個人,是路妍,她看到他們微微笑了下,和江時羿打招呼說:“江先生過來看許鳶啊?”
江時羿微微點頭,就算是回應過,“你們聊,我先走了。”
電梯門合上,許鳶還在眼巴巴看著,路妍覺得她這樣子有些可憐,說:“回病房吧。”
許鳶一低頭,眼淚已經滾下來。
路妍見怪不怪了,許鳶現在是個病人,而且是生理心理雙重的病,這些天,她總會看到許鳶突然流淚。
不過她還是有些心軟,她說:“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至於感情的事……我勸你還是想開一點,當初顧煙重傷畢竟有你一份,江先生現在還願意照顧你,已經算是對你很好了,所以別要求更多了。”
許鳶揉了揉眼睛,“顧煙是受傷了沒錯,但是她現在痊愈了,生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且她還有十一陪在身邊,我呢……”
她說著,又有些哽咽,“我受的傷,可是一輩子的,我現在這個樣子,以後怎麼找工作,怎麼嫁人啊?”
路妍擰眉,“你是不了解情況才會這樣說,顧煙的身體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害,也落下了後遺症,任何女人都很難接受。”
許鳶微怔,“什麼後遺症?”
路妍想,江時羿交代不讓告訴顧煙,倒是沒交代不讓告訴許鳶,於是她就說了:“顧煙當時在經期,腹部受到重創,手術後成了瘢痕性子宮,這種情況受孕會變得很難,以後能不能生孩子,完全看天意。”
許鳶睜大眼。
路妍看著她說:“所以許鳶,不要覺得你是最慘的,想想你對他們夫妻倆造成的傷害,江先生對你已經很仁慈了,不要再抱怨了。”
許鳶還有些愣愣的,“顧煙不好生了……那他們為什麼不離婚?”
路妍看怪物似的看著她,“你在想什麼呢?我覺得江先生這樣才算是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負責任,值得敬佩。”
許鳶沒再說話,跟著路妍回到了病房。
江時羿這樣,確實有一個男人的擔當,但是,他負責任的對象是顧煙,她心中難免不忿。
他那麼喜歡顧煙嗎?居然不計較顧煙的身體不好生這麼重要的事。
可是她被毀容,也有他一份,為什麼他對她就這樣敷衍了事呢?
她現在已經不奢求別的了,隻希望他能多過來看看他,可就這樣一點微小的願望,他明明可以滿足她的,卻對她的渴求視而不見。
她覺得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江時羿回到公司,江城源今天不在。
江城源自己去了醫院陪江奶奶,但他的秘書和助理都被留下來,繼續查賬。
何亮跟隨江時羿到辦公室,匯報完這些,轉而提起顧煙那邊的情況,“太太這幾天沒有去過富恆,也沒去醫院看望老夫人,一直呆在家裡。”
江時羿“嗯”了聲,在心底笑自己,現在這個時代,哪怕不能見面,他們也可以隨意地接視頻打電話,真要聯系,他是攔不住的。
他想了想說:“你去查查富恆現在的業務狀況,以及裴斯年往來的大客戶。”
何亮剛點頭應下,衣兜裡手機一震。
他拿出來一看,面色微變,對江時羿說:“江總,太太去醫院看老夫人了。”
江時羿剛摸出煙的手停下來。
現在江城源正在醫院陪著奶奶,如果顧煙過去,肯定會遇到江城源。
他將煙放了回去,立刻拿起車鑰匙起身,“你呆在公司,有事給我電話,我去醫院。”
路上他心急如焚,江城源習慣用鼻子看人,永遠盛氣凌人,他不知道顧煙會不會又受委屈,要不是市內限速,他真想飆車過去。
第104章 別趁我不在欺負我老婆。
顧煙其實本來沒打算去醫院,她又不傻,江城源回來就是為了奶奶,這些天肯定會經常去醫院陪奶奶,她怎麼可能自己往槍口上撞。
但是,今天江奶奶主動給她打電話,問她最近為什麼沒有來醫院。
她隻能搪塞說忙,江奶奶說:“今天過來好嗎?咱們一起吃個飯。”
她在電話裡判斷老人心情不錯,不願意讓老人失望,隻能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