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舅舅提到的蕭競越,他不是在中科院計算機所嗎,這次多虧了他,配了一臺計算機,我用那臺計算機才很快把論文的基礎數據部分做完了,要不然我得做到猴年馬月去呢!”
蕭競越,童父童母倒是知道的,聽童昭提起過嘛,隻不過計算機?
“那是什麼啊?”童父童母一臉不懂。
蜜芽兒就給童父童母科普了一番,計算機是什麼樣的,如何如何先進,能做什麼什麼。
聽了半天,童母懂了:“我知道了,那天看到報紙上好像提起這個了,這個貴得很!”
童父回想了一番:“我們醫院好像就有一臺啊,那是重要資產,隻有一臺,鎖在辦公室裡。”
童母聽著:“我看啊,既然咱蜜芽兒需要,這計算機又是這麼好的東西,咱就給她買一個吧?”
童父倒是沒啥意見:“行啊,隻要對學習有用,就該買。”
蜜芽兒頓時嚇了一跳,連忙阻止:“姥姥姥爺,可別啊,那個貴得很,再說我這邊論文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一時半會也用不著了,咱現在別買!”
計算機正處於高速發展階段,用不了幾年就能更新換代,價格也會慢慢降下來的,她不著急現在買計算機。
童父童母見這樣,隻好作罷。
吃著飯間,討論完計算機,自然就提起了蕭競越。兩個老人對蕭競越是很欣賞的,還說回頭讓蜜芽兒請蕭競越來吃飯。
“人家既然幫了咱們,咱們怎麼也得回饋下人家,不能讓人白白幫忙。”
“就是,咱要知恩圖報,再說這年輕人優秀哪,連你陸爺爺都誇的,回頭請過來,好好聊聊。”
蜜芽兒聽著,心裡松了口氣。
經過這段時候自己有意無意地提起蕭競越來,看來姥姥姥爺對蕭競越很欣賞的,隻要見了面,依蕭競越的能力,定然會讓他們二老滿意的,到時候估計也不記得計較蕭競越“年紀過大”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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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姥姥姥爺一天,第二天是周日,愉快地回到了學校,她等著蕭競越過來找自己,開始進行甜蜜的周末約會了。
今天去吃點什麼好,不知道有什麼電影可以看?蜜芽兒已經開始籌劃著這個美好的周日約會了。
可是誰知道,她洗漱打扮好自己,看著書在宿舍裡等,等來等去,等到了日影西斜,等到了一本書快看完了,蕭競越也是不見人影。
同宿舍的幾個女生都知道她最近和蕭競越約會那叫一個甜蜜蜜,而且知道蕭競越弄了一臺計算機讓蜜芽兒做論文,一個個都羨慕得要死。
一早上看她打扮好了等著男朋友來接,都還打趣她呢。
現在見她等來等去的,也不見“航空信件”的身影,都忍不住問:“不知道航空信件又給你策劃什麼驚喜呢?”
但面對大家各種興致勃勃的猜測,蜜芽兒心裡卻有點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想起那天遇到陸奎真的事。
本來陸奎真和蕭競越就有點不對付,而陸奎真恰好看到自己和蕭競越牽著手從宿舍走出去,當時那臉色,真不好看。
如果說陸奎真從此就徹底沒後續了,還真不像呢。
可是他能幹啥呢?
想來想去,蜜芽兒心裡不安,當下背上包,幹脆蹬蹬蹬下樓,直奔蕭競越宿舍去了。
大周末的,他們同事應該在宿舍吧,遇到一個認識的她還可以打聽打聽。
一路上坐著公交車淨是瞎想了,甚至還想著,也許他隻是忙,根本不會出事。
誰知道到了蕭競越宿舍外頭,迎面就碰到一個,叫王如志的,這王如志和蕭競越關系不錯,看到蜜芽兒過來,連忙說:“蕭競越出事了,你知道不?”
“啥?出事?出啥事兒?”
一聽這話,蜜芽兒心都漏跳了一拍,蕭競越能出啥事兒?病了,車禍??
王如志見蜜芽兒不知道,連忙說道:“蕭競越被舉報了,說是他侵吞計算機所實驗室的資產挪作私用,這叫做侵吞事業單位國有資產,已經被行政紀律辦公處的人帶走了!”
“帶走?侵吞國有資產?”
這用詞,這突如其來的罪名,把蜜芽兒嚇得不輕。
“他能挪用啥?他才來中科院啊,他哪裡來的國有資產可以侵吞啊?”
蜜芽兒知道,這種罪名可大得很,輕則記過,重則降級開除,無論怎麼樣,這都是一輩子的汙點。蕭競越才剛剛起步,絕對不能攤上這種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說和他宿舍裡擺著的那臺計算機有關系!”
“可是那臺計算機是他自己攢的啊!”
後來她不放心,問起來,蕭競越還詳細解釋說,說重要的零部件都是從美國時零散買的,便宜,帶回來後湊齊了機箱慢慢組裝成。
“被舉報說裡面的某個硬件,可能是軟盤吧,來路不正。但是具體怎麼回事,咱現在也不知道,人家紀律辦公室都瞞著的,打聽不到。”
蜜芽兒皺眉:“他說那個計算機的零部件都是自己買來的或者慢慢攢的,他既然這樣說了,那就絕對不可能是計算機所實驗室的公共財產,他就不是幹這種事的人,再說了,他能自己想辦法買各種昂貴的零部件,怎麼會眼皮子那麼淺去貪辦公室裡的一個軟盤呢!”
盡管現在的軟盤價格也是很貴的,可在一太昂貴的電腦面前,那隻是很小的一部分罷了!
蕭競越是一個很有原則很有底線的人,他又剛剛來到中科院計算機所,怎麼可能幹這種自毀前途的事。
“這裡面一定有誤會!”蜜芽兒想了想,又說:“麻煩問下,他的同事睨先生在哪裡啊,睨先生不是和他一個實驗室嗎,也許知道一些?”
王如志有些為難,不過看看蜜芽兒懇切的神情,還是說:“人家倪先生不住咱這邊宿舍,他住那邊家屬樓,你過去那邊的樓,打聽打聽吧。”
蜜芽兒謝過了王如志,當即往那邊家屬樓跑去。
蕭競越竟然因為軟盤而被紀律辦公室帶走了,他在北京除了自己,並沒有其他親人,自己必須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他什麼!
第114章
蜜芽兒跑到了宿舍樓, 好一番打聽,累得滿頭大汗, 最後終於找到了倪先生家, 進去後一問, 才知道睨先生的妻子在家, 倪先生自己不在家。
“說是院裡出了點事,被帶過去協助調查了,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呢。”睨夫人也是愁, 不知道好好的怎麼要調查。
蜜芽兒一聽, 知道怕是因為蕭競越的事,連帶倪先生也要參與協助調查, 當下隻好說起這事, 解釋了下, 最後安慰了睨夫人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離開後, 她實在是擔心, 又怕蕭競越出啥事兒, 著急間, 便先去找了豬毛和牙狗。 豬毛和牙狗最近也都忙呢,豬毛要畢業, 正在積極爭取保研機會, 牙狗是才進入大一, 正在學校裡各種興趣班如魚得水呢。
聽到蜜芽兒說起蕭競越的事, 牙狗趕緊說道:“蜜芽兒你說得對, 要想打聽這種事,得有門路才行,我們哪有什麼門路,要不這樣,蜜芽兒你去找你姥姥姥爺那邊,我去找找我爹,看看認識中科院的人不,最好是直接能認識中科院調查處的,這樣去得個話,看看這事兒嚴重嗎,到底是什麼程度的。”
豬毛也說:“牙狗說得對,現在幹啥事兒都得要關系門路的,咱如果貿然去問,根本問不出什麼來。你們兩個分別去找姥姥姥爺還有我爹那邊,我有個師兄考研考到中科院去了,我去他那裡打聽下。”
蜜芽兒細膩了也是這麼想的,如今這個時候,自己幾個去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麼消息,事關重大,還是得找家裡人的人脈,這件事,顯然是不能瞞著姥姥姥爺了。
當下不敢耽誤,蜜芽兒去找自己姥姥姥爺,牙狗那邊去找顧建黨,豬毛則去找他師兄去了。
童父童母那邊聽說竟然出了這種事,也是吃驚不下,趕緊託人幫忙去問。
很快事情就明白了,原來他們實驗室裡恰好進了一批軟盤,是比較先進的3.5英寸的軟盤,結果清點的時候少了一個,這下子不得了,3.5英寸軟盤在這個時候挺貴的,不能隨便丟。
再說了,就算不貴,那也是實驗室的重要器材,是國家資產,不能這樣丟的。
找來找去,沒個著落,就在這時候,調查處收到一個匿名舉報信,竟然是說蕭競越利用職務之便拿走了實驗室裡的軟盤,自己組裝了一臺電腦。
本來這件事很容易說明白的,可問題就出在,如今這個時候在中國3.5英寸的軟盤還是極少見的。為什麼呢,因為現在市面上流行的都是5.25英寸軟盤,所以相對來說軟驅也是5.25英寸的,3.5英寸的基本沒有。
辦公室新進的這一批3.5英寸軟盤,少了一個,蕭競越那裡有一個3.5英寸軟盤,不偏不巧的,怎麼可能讓人不懷疑?
根據蕭競越的說法,這個3.5英寸軟盤是他從國外帶回來的,可是這軟盤放在行李箱裡,也沒有入關的憑證,至於當初在國外購買的憑證,因為漂洋過海的,也找不到了。
如此一來,還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呢。
蜜芽兒從各方面打聽到這個消息,不免皺眉,她努力地回憶了下上輩子一些關於蕭競越的資料。
因為她的論文是偏向於行業研究,而蕭競越是本行業的領軍代表性人物,所以花費了不少精力在蕭競越身上。隻可惜的是,她隻要是關注在後期,特別是蕭競越離開中科院後,前期在中科院的事,隻是大概知道,並不夠細致。
仔細回想後,才記起蕭競越早期在計算機所遇到過類似的事,隻不過丟的是其他,後來好像是……其實根本沒丟,是在實驗室裡找到的?
關於這一段,蜜芽兒記得的也就這樣了。不過想想現在蕭競越被冤枉,最好的澄清方式其實是找到原本的那個3.5英寸軟盤。假如說這個真得不是被偷得,而是像她所回憶起的一樣,是在實驗室沒找到而已,那麼自己應該可以嘗試下這件事?
當下蜜芽兒不敢耽誤,先去找了睨老師的妻子。
睨老師也被牽連其中,睨老師是中科院的老人了,如果睨夫人能去說這件事,自然比自己這種外人去說要合適。
她找到了睨夫人,睨夫人也是焦頭爛額,聽了蜜芽兒的話,雖然不太信,不過好歹也能試試,當下就去找了中科院院長。
之後的幾天,恰好趕上學校準備保研的事,蜜芽兒為了提交材料忙得不可開交,加上中科院那邊自己也使不上勁,隻能是幹等著。
這下子可真是每天都是煎熬,白天忙材料,晚上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
同宿舍的看她這樣子心疼,都小心地安慰她,也有的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肯定能查清楚的。
蜜芽兒也覺得肯定能查清楚,可是心裡不放心啊!
一直到這一天,蜜芽兒抱著書從圖書館裡出來,腦袋懵懵的發疼,眼睛也有點酸疼,渾身軟綿綿的沒勁兒,心裡知道估計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便說等下材料都寫好了交上去,今晚怎麼也得好好睡一覺。
誰知道一抬頭間,就見前面樹蔭下站著一個人。
烏黑的短發輕輕地垂在額前,筆挺的高鼻梁下,輕淡的笑意讓唇邊左側有了小小的疑點酒窩。身穿白襯衫西裝褲的他,就那麼站在落葉繽紛之中,笑望著她,好像等了她很久很久。
蜜芽兒的思維還陷在那昏天暗地的材料中,猛然間看到了他就那麼站在自己面前,一時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抿抿略顯幹澀的唇,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