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天為了忙論文的事,和蕭競越見面機會自然是少。
其實他那邊也是忙, 剛進中科院參加工作,又是年紀輕輕直接空降了中科院正研究員, 那是什麼概念?中科院是藏龍臥虎的地方, 三十歲的副研究員還一把一把的, 他二十四歲這麼年輕就直接正研究員了,自然羨煞了一群人。俗話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哪怕是搞學術的地方也不例外, 那更是一群人盯著呢。
蕭競越縱然天資好,學術底子也過硬,可是也不敢大意,剛進去這些天,努力熟悉環境,開始接觸項目,爭取早些出點研究成果,也好讓周圍的人心服口服。
因為這個,兩個人雖然距離並不算遠,也就是幾站地的距離,可是見面的機會也並不算多,也就是一周兩次罷了。
周三的時候蕭競越會過來接蜜芽兒一起吃個晚飯,周六的時候蜜芽兒回姥姥家,周日蜜芽兒從姥姥家回來,蕭競越再找她一起吃飯看電影的。
這些天吃飯的時候,蜜芽兒都是盡量帶著他去便宜地方吃,有時候自己也搶著付賬,怎奈拗不過蕭競越罷了。
她總覺得上次在北京大飯店,一下子花了不少錢,怕蕭競越錢不夠花。
“別人說讓你請客吃好的,你就真去請啊,也不想想那是什麼地兒,那地方東西多貴啊!你才從國外回來,才參加工作,這工資還沒見著幾個呢,就這麼花錢,下個月去喝西北風啊!”
蜜芽兒這麼教訓了一番蕭競越。
其實蜜芽兒現在根本不缺錢,不說她爹的房地產工資這幾年掙了不少錢,就是她娘的工資,那都是足夠一家人生活富裕了。
不過蜜芽兒天性節儉,不是那浪費的人,一分錢有一分錢的花法,一毛錢有一毛錢的用處,她不喜歡鋪張浪費。
看著好一番把自己教育的蜜芽兒,蕭競越笑了:“蜜芽兒說得有道理。”
蜜芽兒看著蕭競越竟然還笑,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抬手輕輕擰了一把他的胳膊:“你還笑,竟然還笑?”
蕭競越看蜜芽兒還真是惱了,惱得粉潤的臉頰泛起胭脂一般的紅暈,抿唇輕笑:“我這不是聽你的嘛,你說要我怎麼著,我就怎麼著了。”
她說要他怎麼著,他就怎麼著?
這話聽得蜜芽兒心坎裡仿佛被滴了蜜,甜絲絲的,不過她還是故意道:“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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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競越握住蜜芽兒的手:“當然真的。”
男人的手穩定有力,男人說出的話也是一諾千金的擲地有聲。
蜜芽兒面上粉潤透紅,眸中泛亮,抿唇笑了下,繼續教育說:“以後你還是要節儉一些,不能託大,有多少錢辦多少錢的事兒唄,知道不?”
蕭競越一本正經地點頭:“好,我聽你的,以後盡量節省,不能亂花錢,我的錢都要攢下來,以後買桌子椅子凳子,還要買電視機洗衣機電冰箱的!”
蜜芽兒原本並沒多想,聽到他說這個,一時不解;“你著急買這個做什麼?你們宿舍不是放不下嗎?”
他們現在宿舍條件有限,他又是個單身漢,所以臨時給分了一個雙人間,這些東西肯定放不下的。
蕭競越灼燙的眸光凝著她,溫聲說:“我總有一天要結婚的,到時候如果缺了這些,我的對象不高興怎麼辦?”
蜜芽兒一愣,畢竟他們才談沒多久,她也還很小,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所以聽了這個,都沒反應過來。後來看著蕭競越望著自己的那目光,明白了,臉上便騰的一下子羞紅了。
“誰知道將來你對象怎麼想的!”
說完這個,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
蕭競越看她羞惱的樣子,知道她怕是一時半刻不可能接受的,其實他也是隨口說說罷了。
她還這麼年輕,學歷又好,未來把重心放到事業上,未必不會有一番成就,早早地談婚論嫁,對她怕是有影響。
他雖然年紀大那麼幾歲,不過沒有來自父母的壓力,這方面可以有耐心地慢慢等的。
當下也就沒說什麼,隻是問起她最近寫論文的情況來。
“進展也還好,就是得在圖書管裡多找找這方面的資料,目前這塊幾乎是空白,有些函數都得自己一點點地驗證,還要把現有市場上的一些金融數據進行歸納總結計算,那些統計分析需要很多時間。”
如果有電腦就好了,許多計算就能直接得出結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步步地自己手算,這要比預想得多花不知道多少精力。
誰知道蕭競越一聽,馬上說道:“在國外,一些大型計算已經引入了計算機,其實如果有需要,可以用計算機寫一個程序進行計算。”
蜜芽兒是知道這一點的,不過現在這一點是幾乎不可能實現的。
她爹雖然有錢,但是她也不會燒包地去買那兩萬五一臺的計算機,一臺8086電腦是兩萬五,北京房價才多錢啊,少的五六百,多的也就八九百,有那兩萬五,直接就能買五十平房子,那是什麼概念啊!
再者說了,現在的電腦可沒有後來風生水起的windows系統,還是純DOS界面呢,進去一個閃爍光標一堆的命令符,這種蜜芽兒也沒勇氣挑戰說用它來做復雜的統計分析計算。
當下便隨口說道;“那是人家國外吧,咱這邊,一時半會估計用不上。”
蕭競越聽了,也沒多說什麼,當晚兩個人如往常一般看電影。
看完電影又去吃了烤串兒,中間因提起最近工作忙的事兒,蜜芽兒自然是忍不住問:“和同事相處得都還好吧?”
“很好。”蕭競越接過來人家攤主送過來的烤串,這麼問道。
在那低瓦數的電燈泡下,蜜芽兒安靜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雖然蕭競越從來不提在所裡和陸奎真的事,可是依她的了解,兩個人總歸是不對付的。
倒未必說是陸奎真怎麼使絆子,隻是遇到什麼衝突,怕是彼此互不相讓罷了,或者說起話來,你噎一句我諷刺一句的,這都是可能有的。
本來蜜芽兒滿心覺得蕭競越是個寬厚忍讓的性子,可是自打那次北京大飯店後,他真是打人專打臉,當著胖子說肥豬,竟然一臉真誠地關心人家陸奎真的傷勢……真是大開眼界了。
她輕輕瞥了一眼蕭競越,心中暗暗地給他在腦門上貼了兩個字:腹黑。
蕭競越正一下下將烤饅頭片上沾著的一點煤渣給弄幹淨了,之後遞給蜜芽兒。
蜜芽兒接過來,歡快地吃。
烤饅頭片比烤串還好吃呢,酥酥香香的。
“剛才看著我,想什麼呢?”蕭競越突然悠悠地來了一句。
“沒啊……”蜜芽兒咽下一口饅頭片,故作無視。
“這腦袋不知道怎麼想我呢!”蕭競越抬手,用手指頭輕輕戳了下她的腦門。
蜜芽兒被他戳了那一下,忍不住笑了,烏黑的眸子瞅著他,忍不住說:“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不過想想,也是不意外,縱然和上輩子有微小的改變,可他還是那個蕭競越。
蕭競越,做起事來,應該是該狠的時候絕對不手軟吧。
蕭競越聽她這麼說,也是笑了:“毛領袖教導我們,對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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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周三的時候,蜜芽兒早早地把從圖書館出來,回到宿舍,滿指望等著蕭競越過來找自己,誰知道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見人影。
當下也是無奈了,心裡難免猜測,想著該不會是他們研究組有什麼急事,他來不了了吧?
如此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影,最後沒法,便背起書包上自習去。
去了自習室,同宿舍的幾個都在呢,看到她來了,紛紛擺手示意她過來。
幾個女生竊竊私語的,自然是納悶她怎麼這時候來上自習。
“你家航空信件呢?”大家還是習慣了這麼稱呼蕭競越。
“他今天有事,估計來不了了。”蜜芽兒很自然地解釋說。
“這樣啊,原來是航空信件不來,怪不得我們蜜芽兒悵然若失的。”
“這哪是悵然若失,根本是沒魂了吧!”
被大家伙一番打趣,蜜芽兒倒是沒在意,低下頭繼續研究自己的數學建模問題。
她一邊寫寫算算,一邊想著,自己這個論文需要大量的運算,看來得多買點草稿紙來驗算了。
大家看她專注的樣子,也是笑著嘆息,心想蜜芽兒就是蜜芽兒,男朋友不來馬上就好好學習,這定力也真不是一般人。
蜜芽兒和同學上自習上到了晚上九點半,一直到自習室熄燈了這才回去宿舍,心裡卻胡亂想著,今天不來,估計明天就過來了吧。
誰知道第二天是周四,第三天是周五,蕭競越一直沒過來找。
這下子,蜜芽兒有些失落了。
宿舍裡的女孩子也都覺得不對勁,不敢再拿航空信件打趣了,還安慰蜜芽兒說估計航空信件忙著。
蜜芽兒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又有些擔心,怕他萬一病了或者出什麼事,便琢磨著,明天周六先回姥姥家,等周日有時間,幹脆就去他中科院宿舍那邊去找他看看?
他住哪裡,她是大約知道的。
誰知道周日回來,剛要進自己宿舍,就看到他穿著西裝,揣著兜,站她宿舍旁邊的垂柳下呢。
身材挺拔的男人穿著西裝真是好看,隨便往那裡一站就有氣勢,已經有來往的人注意到了,不由扭頭看過去。
他卻是泰然自若的,隻一心盯著蜜芽兒的窗戶那邊看。
蜜芽兒悶了好幾天的心情頓時多雲轉晴了,周圍的陽光明媚起來,垂柳條也變得有生氣了。
她湊過去,突然跳到他面前:“競越哥哥!”
蕭競越聽到蜜芽兒的叫聲,也是微意外了下,之後看到蜜芽兒那歡快的樣子,笑了笑,從西裝褲裡伸出手來,摸了摸蜜芽兒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