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
靳彥川見我回來,連忙起身詢問:
「我媽今天來找你了?有沒有為難你?」
我向他晃了晃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說:
「沒有噢,還給我買了一堆小漂亮。」
隻見他舒了一口氣,奇奇怪怪。
我直言問道:「為什麼你這麼擔心呀?」
靳彥川卻突然抱緊我,說:「害怕又失去你一次。」
又?
我有些疑惑:「靳彥川,你是不是一直有事瞞著我?」
他沒說話,卻拉過我的兩根手指,去撫摸他的小臂內側。
那裏有一小段凸起,應該是條很深的疤。
我怔了怔,問:「這是怎麼弄的?」
靳彥川開始一字一句地回答:
「你十五歲那年意外落水,我託你上岸時,在簷邊蹭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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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你醒來,母親就把我拉走了。」
「她說,不夠強大的人,不應該有軟肋。」
十年前的記憶頓時湧了上來。
不會遊泳的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醒來的時候隻有季言守在我旁邊。
我當時很虛弱,問:「是你救的我嗎?」
他點了點頭。
我便至此把他當成了救命恩人,折磨了自己十年。
可是卻從未懷疑過,為什麼救了落水的我,他的衣服卻未半點沾濕。
我緊緊抱住靳彥川:「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
「你怎麼也一直不告訴我?」
他用腦袋在我的頸窩處蹭了蹭,說:
「我想你是真的愛我,而不是感恩我。」
聽到這裏,淚水從臉頰滑落。
滑入了兩顆熾熱的,跳動著的心。
記憶突然飄到了那年夏天。
我十五歲,他十八歲。
蟬在樹枝上吱呀吱呀地鬧,我和靳彥川坐在樹下納涼。
手裏還拿著他剛剛為我買的冰淇淋。
恍然間,我開口:「馬上要讀高中了,好期待呀。你呢?期待大學生活嗎?」
他冷冷地回答:「不期待。」
我有些疑惑,問道:「為什麼呀?感覺大學生活會非常有趣的。」
他隻是注視著我,說:「因為那裏沒有值得期待的人。」
當年我沒有懂那句話的含義。
卻又在十年後,在腦海中被反複提及。
13
我們的蜜月旅行,定在了濟州島。
很小的時候,靳彥川問過我最喜歡的地方是哪裏。
我說:「有海的地方。」
「我想看蔚藍的,一望無際的海。」
他說:「那我們以後一起去看,看各種各樣的海。」
現在我們終於來了。
每天睜眼就是果凍海,心情也十分美麗。
坐在充溢著海風的礁石上,我們依偎著等待一場日落。
山林不向四季起誓,榮枯隨緣;
海洋不需對沙灘承諾,遇合盡興。
我們跨越街道、森林、大海,終在靈魂深處相遇。
番外:靳彥川視角
1
十八歲那年。
母親發現了我對舒姻的心思。
於是向父親提出了搬家。
她說:「不夠強大的人,不應該有軟肋。」
於是在不能相見的日複一日裏,我努力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可是她卻喜歡上了別人。
或者說,一直都沒有喜歡過我。
最終,我選擇了成全。
不聯係,不打擾,不相見。
2
十七歲那年。
昔日的兄弟組了一個局。
季言也在,還帶了一個女人來。
不是舒姻。
並且沒舒姻漂亮。
那個女人一直貼在季言身上,他也沒拒絕。
同為男人,我知道他心裏那點小九九。
但我好像也沒資格去說什麼。
直到身邊的沈序開了口:「舒姻呢?」
季言笑了笑:「在和我鬧別扭呢。」
沈序頓了頓,又繼續勸說:「你還是悠著點,別把自己作死了。」
季言卻不以為然,大手一揮:「害,別擔心。她從小到大就喜歡我,跑不了。」
這時,在他懷裏安安靜靜的盧雲雲嗔怪道:
「那我呢?我在你心裏,什麼地位?」
季言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說:
「我當然是最喜歡你了。」
看到這裏,我實在是沒忍住。
起身揪起季言的領子,給了他幾拳。
然後又被身後的沈序拉了回來。
季言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靳彥川,你發什麼瘋呢?」
我沒理會他,摔門而出。
這場聚會不歡而散。
回家躺在床上,我收到了沈序的微信。
【這麼多年你都忍了,怎麼今天忍不住了?】
我:【以前我不爭不搶,是因為我以為他會對她好。】
沈序秒回:【so?】
我:【我要把舒姻搶回來。】
沈序:【有趣,期待你的表現。】
3
我還在製定縝密的計劃時,舒姻卻自己送上了門。
她喝得醉醉的,臉頰微紅。
嬌憨可愛。
於是我開始勾她,讓她一步一步把我睡了。
從小到大,她都古靈精怪。
一頓操作猛如虎,到了最後關頭卻喊疼。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的凹陷處還有些許的溫度,卻早不見了人影。
旁邊的床頭櫃還留了一張一萬元的支票。
這是把我當鴨了?
一萬塊可以睡我這麼高質量的鴨嗎?
氣不過,我直接追到了她家,為自己求一個名分。
還真的求到了。
那我們就先結婚,然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去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