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嫁給徐靖州兩年了,我還像是沉醉在熱戀中。
對他的迷戀更是日復一日地加深。
他性子寡淡,不愛言笑,我爹說這是沉穩,成熟男人的象徵。
但我知道,他隻是不喜歡我。
哦,也不是完全不喜歡我。
隻要他在家,隻要我不是生理期,他幾乎每個晚上都會要我履行夫妻義務。
但這又能代表什麼,他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正值盛年呢。
我這個妻子,不過是他合理合法的工具而已。
我一邊沉淪一邊卻又悲哀地清醒著,知道自己是在往懸崖邊走。
到那一天,他若是不要我了,我立刻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我怕疼,也怕死,更何況我現在還有了兩千萬,更不能死。
所以我得遠離他,不能再被他蠱惑了。
我忍住淚意,長長舒出一口氣,移開視線:
「徐先生要是沒事的話就請先離開吧,這種地方配不上徐先生的身份。」
是啊,我嫁給他,穿衣,打扮,妝容,說話的口吻和笑容的尺度,出入的場合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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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有嚴苛的限制。
稍有差錯,他媽就會斥責我小家子氣,配不上他,丟了徐家的臉面。
酒吧,我已經兩年半都沒進過了。
但現在我不是他老婆了,他也就管不著我。
也許是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讓徐靖州也多少有些無奈:
「江瑤,你和我慪氣,總要讓我知道原因吧。」
原因?
他還好意思問我原因?
他電腦裡保存著和白月光的合照。
他借徐氏的法務部金牌律師給林白露打跨國離婚官司。
去年我生日那天他飛國外,聲稱是有重要會議必須要去,結果徐靜萱刷到了林白露發在朋友圈的合照。
我一個人孤零零過生日的時候,他正陪著林白露下午茶呢。
他把我改造成第二個林白露,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心裡裝著別的女人,還要每天晚上要我折騰我。
結婚兩年不肯讓我懷孕,說我年紀還小,自己都是小孩子,不用著急當媽媽。
其實就是為了免除後顧之憂,他可以幹脆利落甩掉我,娶他的心頭肉。
林白露離婚回國第一天他就夜不歸宿。
現在我如他所願了,他卻來問我原因。
我心裡塞滿了委屈,可那些委屈從心口一直哽到了喉嚨眼,除了掉眼淚,我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也許是我哭得太悽慘,徐靖州的態度好似稍稍和緩了一點。
「瑤瑤,先跟我回家。」他再次上前,將西裝披在我身上。
我哭得整個人都在抖,最後一次狠狠推開他:「徐靖州,你別碰我,你碰我我就覺得惡心,惡心!」
他沒有再說話,臉色很沉地看著我,眼底的情緒更是陰翳可怖,彷佛我才是那個背叛婚姻有了第三者的罪人。
我哭得一塌糊塗,實在不想再看到他,轉身拽著安暖跌跌撞撞離開。
徐靖州沒有再追過來。
走的時候我聽到了他的手機鈴聲響,他接起來『喂』的那一聲,格外溫柔,刺耳。
是林白露找他的吧。
所以,他們今晚可以沒有負擔地約會了。
晚上我住在了安暖那裡。
洗完澡我就把自己扔在床上,關掉手機痛快哭了一場後,睡了個昏天暗地。
安暖懂我,知道這時候我不想被打擾,除了按時給我送點吃的進來,什麼都沒說。
周一早上,我早早起床,洗澡護膚,換了一條細肩帶的紅裙子。
安暖本來要送我去民政局,但我沒讓她送。
這是我和徐靖州最後的一點交集,雖然我們是去領離婚證的。
但我還是想自己處理好。
我看起來那麼灑脫,化的妝都充滿了元氣,嘭嘭的少女感,但誰都不知道,我心裡多難受。
走之前我打開手機,有很多的短信微信和未接電話。
但徐靖州隻在前天夜裡給我發了一條微信:
【江瑤,周一九點,我在民政局等你。】
看到這條微信的一瞬,我情緒差點失控,攥著手機的手抖得厲害。
但我忍住了沒哭,我不想重新化妝。
我是必定要美美地去離婚的。
死對頭周彤現在肯定等著看我笑話。
還有徐靜萱那個小賤人,一定也摩拳擦掌等著呢。
就算成了失婚少婦,我也要做蓉城最美的離異女人。
6
其實我和徐靜萱最開始關系也沒那麼糟糕。
嫁給徐靖州後,我們倆還偶爾一起逛街,我也會送她一些衣服首飾。
有一次她看上了徐靖州送我的翡翠耳環,軟磨硬泡讓我送她,我拗不過,隻能忍著肉疼送了她。
孰料徐靖州看到她戴了那對耳環,卻說了一句:
「耳環還給你嫂子,你沒她皮膚白,翡翠不適合你。」
得了,一句話,我和徐靜萱就徹底掰了。
女人之間要成死敵很容易,隻需要一句你哪個地方不如她,再好的閨蜜,背後也能恨對方咬牙切齒。
這兩年徐靜萱沒少明裡暗裡給我穿小鞋,我都忍了。
但從現在開始,她要是敢來惹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下樓開車。
開車到了民政局,剛剛八點四十。
徐靖州性子刻板又老舊,說的九點,就絕對不會誤差一分鐘。
果然,九點整的時候,他的賓利座駕準時到了民政局門口。
他下車,徑直往我的車子邊走過來。
我也戴上墨鏡下車,陽光下,我黑發紅唇雪膚紅裙,美得像是一團火。
我下車就往民政局裡面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靖州跟我走進大廳,我才發現今天民政局隻有我們這一對要離婚的夫妻。
徐靖州……不會又龜毛的,清場了吧?
我想起安暖早上和我嘀咕,說她姐的酒吧被暫時查封了,理由是:涉嫌破壞公民家庭和諧!
真是要冤枉死了,但徐靖州背後施壓,誰都沒辦法,隻能先關門休整。
安暖和我嘀咕,說徐靖州這一手很有點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意思,看起來他對我不是沒感情。
我心裡不屑,他和徐家人,隻是誓死都要維護徐家的臉面而已。
「簽好字了?」我揚起下頜問他。
徐靖州看起來氣色稍稍有點差。
「為什麼忽然要離婚?」他沒答,卻問了我一句。
「不是忽然,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現在已經可以平靜的面對他了。
「江瑤,你喜歡上別人了?」
我:「??」
這就叫惡人先告狀吧?
明明他先和舊情人不清不楚夜不歸宿,怎麼到頭來卻成了我先出軌了?
「徐靖州,你少血口噴人?」
他氣定神閑的望著我:「既然不是,那為什麼要離婚。」
「你非要我把你的醜事揭出來?」我氣得狠狠跺腳。
「我什麼醜事。」他微挑眉,聲音仍然很淡。
厚顏無恥,厚顏無恥!
我恨不得咬死他。
「因為林白露?」
我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瞬間安靜了。
我抿緊了嘴唇,眼圈泛著紅望著他:「是,因為林白露。」
「和她有什麼關系?她和老公鬧離婚回國,你也跟著不學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