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傳玉佩裡困了一個跋扈的小祖宗。
他替我打臉假千金,揚言要幫我當上京圈太子爺顧妄的未婚妻。
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顧妄。
1
高考後,我才得知自己是被抱錯的真千金。
我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我帶回了喬家。
家裡,繼母和假千金淚眼婆娑地望著我。
「這就是年年吧?這些年你受苦了。」
「對不起,年年,這些年是我佔了你的位置。」
我爸感動莫名,也跟著抹淚,抹完就要往我手裡塞銀行卡。
繼母連忙攔住了他:「年年剛回來,你突然給她這麼多錢,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
「是啊是啊,爸。」假千金連忙轉移我爸的注意力,善解人意地往我手裡塞了一塊玉佩。
「這應該是媽媽留給年年的,爸,這下終於物歸原主了。」
他們三個抱在一塊兒哭,隻有我捏著玉佩心裡發涼。
我已經十八了,我媽不在了,繼母和假千金一條心。
我的處境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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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兩個女人不是什麼善茬。
他們在我爸面前對我溫柔體貼,卻在我爸去公司後立刻變臉。
我被隨意扔在了角落的房間,衣帽間裡掛的都是假千金不要的舊衣裳。
就連家裡的保姆和司機,對我的態度都沒有對假千金喬知意的好。
在孤兒院活了十八年,我這個野丫頭飛上枝頭也沒變成鳳凰。
我回來時一無所有,現在也一樣。
隻不過多了一塊玉佩而已。
幾天後,在我的手指不小心被刮眉刀劃破,玉佩被鮮血滴上去的瞬間,它泛起了瑩瑩的綠光。
「草。」
突然,一聲清晰的國罵從玉佩裡傳來。
2
「誰?誰?誰?」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從化妝鏡前站了起來。
房間裡空無一人,那聲音卻離我特別近。
「看什麼看?在你玉佩裡。」
我聲音都顫了:「你……你是誰?」
「顧……」
「鬼?」我哇的一聲被嚇哭了,手忙腳亂地把玉佩扔到了床上。
「你才是鬼。」那聲音略顯煩躁。
聽起來像是個少年。
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接受玉佩裡突然多了個孤魂的事實。
他說他出車禍以後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玉佩裡了。
我的血突然滴上去,才能跟我溝通。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想去查查他究竟是死是活,他又突然不願意了,猶豫許久才說自己姓沈,叫沈妄。
「哪個 wang?」
「人間妄想的『妄』。」沈妄答得張揚。
我嗤之以鼻。
3
大概是太久沒有人能聽到他講話,沈妄聒噪得要命。
我一邊聽著他在耳邊絮絮叨叨,一邊還要忍受喬知意的奚落。
為了讓我快速融入二代圈,我爸專門讓喬知意帶我去上馬術課。
本來是極私人的課程,喬知意卻喊了許多她的富二代朋友。
擺明了是來看我笑話的。
她們直接把我當作透明人,一過來就拉著喬知意熱火朝天地聊上了。
「聽說了吧,明天晚上顧家的晚宴,你們都打扮漂亮點兒。」
「我爸跟我說,雖然明面上是顧夫人的生日宴,可實際上她是在給顧妄選未婚妻呢。」
「是啊是啊,那可是顧妄啊。」
提起顧妄,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星星眼。
京圈太子爺顧妄,長相才氣俱佳,是名媛圈裡人人都想攀附的對象。
這話我都聽喬知意說膩了。
她每次都用一臉鄙夷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對我這種野丫頭來說,那是一個多麼高不可攀的人物。
現在,見我聽到顧妄的名字沒反應,喬知意直接笑瘋了。
「喬知年,你還不知道顧妄是誰吧?也是,你才從鄉裡被接回來,當然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捏緊馬鞭,有些緊張。
沈妄在耳旁催促:「罵啊,你怕什麼?你才是真千金,怕喬知意這個冒牌貨做什麼?」
他說得極其有道理。
我低咳了一聲:「不就是讓你們趨之若鹜、想倒貼的男人嗎?」
沈妄:「……」
4
喬知意被氣個半死,這話雖然是實話,但被人說出來,就是打臉了。
她揚起馬鞭,對著我的馬屁股就是一鞭。
馬兒驚怒,揚起後蹄,我的身體迅速朝後仰倒。
眼看著就要從馬上摔下去,身體突然一輕。
沈妄扯住韁繩,雙腿一夾馬肚,降住了馬兒。
我驚呆了。
「鬼……鬼上身?」
沈妄怎麼能控制我的身體?
我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聽見沈妄用著我的聲音挑釁地對喬知意說:「聽說你馬術很好,不如我們來比比?」
喬知意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就憑你?」
她嗤笑一聲,快速上了馬。
其結果可想而知。
喬知意輸得極其難看,她姐妹們的表情一言難盡。
沈妄昂著頭,居高臨下地環視四周:「學了這麼多年的馬術,也不過如此。」
這話跟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好像沒什麼兩樣。
我心底覺得爽,回家的時候誇了沈妄一路。
「你怎麼還能控制我的身體的?」到了晚上,我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沈妄嗤笑一聲:「怎麼!你怕我佔著不還了?」
「不是。」我有些難以啟齒,小聲說,「萬一你在我洗澡的時候上身怎麼辦?
「我怕你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要是對我生出什麼歹心,我可怎麼辦?
「我才十八歲吶。」我臉紅紅地警告他。
沈妄頓時氣得不行:「你等著,我什麼時候挑個好時間。」
「不行!不行!不行!」我對著玉佩吼。
沈妄被我煩得不行:「這是偶然事件,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你的。
「瞎擔心什麼?就你這幹癟的身材,嘁。」
我在孤兒院生活了十八年,營養不良,發育得當然也不好。
不像喬知意,膚白貌美,纖細的大長腿。
為了參加顧家的晚宴,繼母專門請了化妝師來給喬知意做造型。
我爸和繼母都對她抱了很大的期待,他們覺得以她的美貌和才能,一定能給顧妄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場晚宴,我有做陪襯的自覺。
臨出發前,繼母還不忘提醒我:「喬知年,你晚上別丟你爸的臉就行,聽到了嗎?」
她上下打量我一遍,滿是嘲諷:「你長這樣,顧妄八成也看不上你。」
5
這話我沒法反駁,雖然沈妄氣得要死。
但我對社交禮儀一竅不通,前幾天才鬧出過笑話。
一路上,繼母跟喬知意絮絮叨叨地聊著顧妄。
喬知意激動不已,不停地打聽顧夫人的喜好。
「媽,你說我送的這個包她會喜歡嗎?」
我低頭看了一眼喬知意手裡抱著的禮物,又看了看我一百多塊錢的花兒,自慚形穢。
「怎麼可能會喜歡?人家會缺包嗎?
「衣帽間裡擺了上百個沒用過的最新款好吧?」
沈妄鄙夷地吐槽。
哪知道他話音剛落,後媽就嗤笑著諷刺了我一句。
「我勸你還是別拿出來的好,一百多塊錢的玩意兒,拿出來給你爸丟人。」
可是我身上隻有幾百塊,哪裡買得起更名貴的。
這花還是沈妄讓我買的。
聽到被人嘲諷,他陰陽怪氣地嗤笑了一聲。
「蠢貨,她最喜歡幹花,覺得花朵永恆才最美好。」
6
沈妄語氣篤定,我相信他。
送禮物時,顧夫人果然多看了兩眼。
旁邊有專門接收她的禮物的管家,她看都沒看喬知意的包兒,卻親手把我的花兒接了過去。
「我聽說您喜歡幹花。」
我有些緊張地說:「祝您永遠開心快樂。」
「謝謝你的禮物。
「我先生跟我表白時,送的就是幹花。」
她笑起來和藹可親,難得地問了我的名字:「你這丫頭看起來有些臉生,是誰家的?」
「顧伯母。」喬知意冒出頭親熱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皺了皺眉,在她開口之前率先打斷了她。
「我是喬知年,喬文海的女兒。」
「真乖,改天來阿姨家玩兒。」顧夫人摸了摸我的腦袋。
她一離開,喬知意的臉色就變了。
認識她的名媛們都圍了過來,拉著她小聲咬耳朵。
「知意,你姐跟顧夫人什麼情況啊?顧夫人好像挺喜歡她。」
「是啊。」
「你姐不會被顧夫人看上吧?我聽說顧妄可聽他媽話了。」
我臉一紅,聽見沈妄破天荒地表揚了我:「幹的不錯。
「你剛才要是不打斷喬知意,她又要說你是剛從鄉裡回來的。
「現在給我去人堆裡,社交!」
他雄赳赳,氣昂昂,像是要領著我去打仗。
7
有沈妄在,我的膽子大了很多。
他教我主動出擊,不要永遠受制於喬知意。
我覺得他說得對。
沒多久,就有人主動過來跟我打招呼了。
沈妄主動給我介紹:「跟你搭話的是顧妄的表妹,同情心過剩的大嘴巴。
「不過沒壞心眼兒,可以交朋友。」
我點了點頭,臉色頓時輕松了不少。
誰知道沈雨萌下一句就八卦地問我:「你真是喬知意的雙胞胎姐姐啊?可是我看你們長的一點也不像欸。」
當初接我回來時。
為了讓喬知意不遭受別人的白眼,我爸對外是這樣宣稱的。
我抿了抿唇,環顧完四周後小心翼翼地說:「我爸是這麼說的。
「其實是我和她小時候在醫院裡抱錯了,上個月高考完我才被找回家。
「啊?那喬知意是個冒牌貨啊?」
沈雨萌驚呆了:「那你可真慘吶。」
「就還好吧。」我撓了撓頭,「畢竟我十八歲以前一直生活在孤兒院,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
沈妄一副孺子可教的語氣:「不錯。
「雨萌知道了,明天半個名媛圈都會知道這件事。
「以後,喬知意再欺負你,那就是她人品敗壞。」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跟沈雨萌寒暄過後心情突然變得極好,「謝謝你,沈妄。」
「謝個屁啊。」沈妄傲嬌地輕哼了一聲。
我笑了笑,不打算跟他計較。
突然,後背被人用力一推,我的整個身體從欄杆處翻了下去。
8
沈妄又進來了。
他控制著我的身體,順勢拽住了推我那人的胳膊。
兩個人糾纏著摔進了遊泳池。
巨大的落水聲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妄率先爬上岸,一手把喬知意浮出水面的腦袋往池水裡摁。
「哗哗。」
她的胳膊拍打著水面,用力地想要掙扎上岸。
我這才回過神來。
沈妄的兇狠瞬間震到了我。
四周都是看好戲的眼神,還有我那急匆匆跑過來的後媽和爸爸。
「喬知年,你看清楚一點。」沈妄輕聲對我說,「對付這種人,你必須要一次就讓她怕。」
我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哆嗦著點了點頭:「知……知道了。」
一直到喬知意掙扎的動靜變小,沈妄才松開了手。
喬知意像條落水狗一樣,滿臉蒼白地爬上了岸。
她大口地喘息著,在見到我爸和後媽過去時,哇的一聲哭了。
「媽,喬知年、喬知年她想殺了我。」
在別人的生日宴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爸的臉上瞬間無光。
他臉色鐵青,望著我和喬知意的眼神充滿了怒火。
「這是怎麼了?」
顧夫人也聽到動靜過來了,唇角雖然是笑著的,但眼睛裡卻很冷淡。
「喬小姐,你沒事兒吧?」
「沒事啊媽,就這兩米八的距離,我閉著眼睛……」
沈妄突然頓住,比畫著的手默默收了起來。
我都替他尷尬。
四周,人群裡細細碎碎地傳來嘲諷的聲音。
「我看她是想當顧家兒媳想瘋了吧?開口就叫人『媽』。」
「不要臉。」
「就是就是。」
「鄉下來的野丫頭就是這麼沒分沒寸的。」
我隻差腳底板摳地了,該死的沈妄,他怎麼見人就叫『媽』?!
顧夫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雙眼竟然突然泛著光,急急地捉住了我的手腕。